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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渊想了想才道:“十几年了。”
“是啊,十几年了,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十几年?你欠我和我娘的,这十几年的时光早已还清,以后我不希望你再说什么你的命是我的之类的话,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只属于你,或者今后还属于你的另外一半。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顺从自己的心做出决定,不要今后有一天回想起来……后悔。”
碧渊眼底划过一丝犹豫,脸上的表情几番变换,终是恢复了初时的坚定。
苏紫瑶见她这番模样,禁不住幽幽一叹:“罢了,出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见曲姐姐一面。”
“小姐这是要……出门?可是王爷那……”
“让素月跟着,另外再找两个信得过的,武功好些的护院一同前去,速去速回,不会有什么事的。”
碧渊见苏紫瑶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慌忙出门布置。
苏紫瑶到的时候,曲非卿刚哄着曲良玉睡下,听到苏紫瑶过府也是吓了一跳。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守在孩子身边的男人,曲非卿对着梓桃嘱咐道:“玉儿刚才吃的有些多,待会可能还会醒过来,你在这守着。”
“是。”
“非卿。”眼见着曲非卿准备离去,薛毅忍不住开口唤道,曲非卿的脚步顿了一顿,却没有因此停下,头也没回的走出了房外。
“妹妹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着人唤我一声便是,劳你跑我这来,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子,还敢这样到处乱跑,就不怕你府里那人追到我这来?”
“姐姐……”
曲非卿原是玩笑,脸色却在看到苏紫瑶脸上的犹豫后沉了下来:“难不成,你真是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没有知会王爷?”
苏紫瑶沉默不语,曲非卿脸色微变:“胡闹,现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竟然还跑出来。你究竟将自己、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置于何地?”
“姐姐……”苏紫瑶略显疲惫的又唤了一句,眼中带着某种妥协的哀求。眔鲱舂
曲非卿一愣,顾不得刚才的火气了,拉着苏紫瑶的手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还是和王爷吵架了,他欺负你了?”
苏紫瑶看着曲非卿一脸紧张的模样,心头微暖,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过来看看你。”
曲非卿狐疑的看了苏紫瑶一眼,却终究没有再问:“妹妹许久不曾来我这府里了,若不觉着不舒服,便随我到这府中走走可好?”
苏紫瑶微微一笑:“好。”
曲家的院子并不大,曲家一门乃是将军世家,老几辈就开始跟着皇帝走南闯北,是真真正正跟着开国皇帝打过江山的功臣世家之一,许也是因此,曲家人多年在朝为官,忠烈却素来谨守本分,不慕奢华,所以曲家的庭院并不若一般文物重臣那般极尽重彩,不算大却布置得很温馨。
“妹妹最喜欢这片荷塘,只可惜现下秋冷冬寒,残荷已尽,唯剩几片枯叶萧瑟,无法观赏尽兴。不过,我已经吩咐了梓桃,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在这片池塘之中种下清荷,养下锦鲤。待明年夏日炎炎之际,你我便又能抱着玉儿在此赏莲玩耍了。”曲非卿回头看了苏紫瑶一眼,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伸手覆上她略略开始出现凸起的腹部,“不,或许,那个时候还能多上一人。”
“姐姐……”苏紫瑶握着曲非卿的手,并没有答话。
曲非卿轻叹一声:“妹妹,我不是瞎子,看得出来你有心事。但你既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问。我知道外面现在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王爷忙于政事,定然不能事事顾得过来,少不得要你操心费神。况且,你心中有什么不痛快,也保不准什么都能跟王爷明说。但人嘛,有的时候就得学会自己消遣,不能一味的钻牛角尖。我是不知你为何事心烦,但你今儿个既来了我的府中,便先将外面那些个烦心事放下,好好放松一下。”
曲非卿顿了顿,拍了拍与之交叠的双手微微笑道:“妹妹,我这个人性子直,看人也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所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地位,在我心中你都只是姐姐的妹妹,不管谁欺负了你,谁给你气受,我总会站在你这边护着你的。所以我也希望,这里……可以成为你能够依赖的,可以让你暂时躲避风雨的一处地方。”
苏紫瑶双眼微红,咬着唇点了点头。不想让曲非卿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苏紫瑶别过脸去,转移话题:“姐姐府中这片池塘里开出的荷花最好,清丽脱俗,出尘不染。王府中也有一处这样的池塘,但是那池子里面长出来的荷花总带着几分不知该怎么说的世俗,不似姐姐这里的荷花有灵性。”
曲非卿闻言掩嘴一笑:“你这丫头嘴还是这么甜,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气候种出来的荷花怎还分有没有灵性之说?不过要真要说这里面有什么和妹妹府中不一样的话,只怕就是这池子底下的淤泥了吧。”
“淤泥?”苏紫瑶一愣,转头询问的瞧了曲非卿一眼。眔鲱舂
曲非卿嫣然一笑,看向池塘的目光染上了几分怀念:“妹妹不知道吧,我娘是水乡一带的人,嫁给我爹后,便一直很想念江南一带秀丽的景致,爹爹事务繁忙,不能时常带着娘亲回水乡游玩,便让人辟了这片池塘,专门让人从水乡移了那处的淤泥与种子到这里。待每一年的夏日,娘亲即便不能回家乡也可在这府中同我爹爹一起赏荷。”
“曲将军虽为武将,心思却是细腻,能为曲夫人做到这般,足见姐姐爹娘感情颇深。”
曲非卿笑笑:“娘这一生只生下了我一个女儿,曲家几代单传,娘一直觉着对不起爹爹,没能为他留下后嗣,以至于曲家在我这一代断了后。”
苏紫瑶微怔,像是明白了什么:“姐姐,难不成你执意让玉儿姓曲,就是为了……”
曲非卿看了她一眼;“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爹爹一生只爱过娘亲一人,纵然娘亲一生没有为他诞下延续香火的子嗣,也从不曾起过纳妾的念想。娘亲临死前最遗憾的便是这个,但是我也知道她是幸福的,娘亲死后,爹爹便因着思念娘亲,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也跟着去了,临走前还嘱咐我见他们合葬于一处,以求来生再携手白头。”
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曲非卿一贯清冷的语调泛上了几分怀念,更带着几分羡慕,令人略感心酸。
苏紫瑶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掌冰凉异常:“姐姐。”
曲非卿朝着她宽慰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其实有时候回想起来,我挺羡慕爹娘的,纵然娘亲于子嗣一事一生缺憾,爹爹却至始至终都对她不离不弃,相守白头。而我,身为他们的女儿,即便有了孩子还是让人弃若破履,连个外面的女人都不如,真是给他们丢脸。那时我也是死心了,娘亲一直担忧曲家后继无人,薛家既不想要这个孩子,便让他姓曲吧,反正这孩子身体里也留着一半曲家的血。”
“姐姐……”苏紫瑶轻轻一叹,那一次曲非卿是确实伤得狠了,有些伤口即便愈合,伤疤也会跟着一辈子,一碰即痛。
“姐姐,玉儿很好,他以后会继承曲家,成为一个不输于祖父之人。姐姐爹娘在天上定然是不忍看着姐姐一人,才会让玉儿出现在姐姐身边陪着姐姐,姐姐就算不为了自己,今后也要为了玉儿好好过下去。”
闻言,曲非卿脸上的苦涩终于散了些,重新扬起了笑意:“是啊,我现在还有玉儿在身边。曲家自打爹爹去世之后便渐渐败落了,我不求玉儿像爹爹那样骁勇善战,履立功勋,只求他能够不辜负了这曲家门楣。”
看着曲非卿恢复将门女子的刚硬生气,苏紫瑶抿唇一笑:“说起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玉儿了,现下方便过去瞧瞧他吗?”
“当然方便,刚你来那会,他正睡着,就没抱他出来,现下这会怕是该醒了,我们过去正好。”
曲非卿料得没错,两人走回内阁之时,曲良玉刚醒不久,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雾蒙蒙的,小身子一翻,自己坐了起来,胖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迷茫的望着前方,头上顶着几根因睡觉而竖起的呆毛,越发的可爱。
“唔……娘……”灵动的双眸恢复清明,却发现睡着前守在摇篮边上的人不见了,愣了愣,娃娃小嘴一扁就要哭。
“玉儿,娘在这呢,别哭别哭,娘抱。”曲非卿和苏紫瑶刚一进门便见着这幅场景,相视一笑,脸上的神色都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一把将差点哭鼻子的曲良玉抱进怀里,曲非卿宠溺的哄着他:“都多大了,还哭鼻子。都被你干娘看到了,羞是不羞?”
曲良玉抽了抽鼻子,闻言转头看向苏紫瑶,歪头打量了苏紫瑶一会,认出这是经常陪他玩耍的干娘,小嘴一咧,双手一张竟是要苏紫瑶抱他。
苏紫瑶怔了怔,面上一喜,刮了刮曲良玉的小鼻子:“总算没白疼你,还认得出干娘来。”
曲非卿也是一笑:“玉儿乖,干娘现在不能抱你,因为干娘有小弟弟了。”
曲良玉不解的歪头看了眼苏紫瑶,又看了眼曲非卿,虽然不太懂,还是乖乖地将手收了回来。
苏紫瑶见孩子这乖巧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府中的另一个孩子,脸上笑意微敛:“小玉儿越长越可爱了。姐姐可还记得茗烟,就是抓周宴上那个见过玉儿的小女孩,她很喜欢玉儿,今后姐姐若是有空可带着玉儿多到王府走走,让玉儿多认识几个年纪相近的朋友也是好的。”
茗烟?那个安姨娘的孩子?虽然不知苏紫瑶为何要替那个女人的孩子说话,曲非卿还是应了下来:“好的,我会的。”
苏紫瑶点了点头,见曲非卿的目光往四面瞧了几眼,不由得问道:“姐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曲非卿收回目光,唇角微勾显露出几分嘲讽,那人……怕是已经走了吧。
苏紫瑶没有多问,同曲良玉玩了一会,便起身告辞。曲非卿将孩子交给梓桃守着,亲自送苏紫瑶出府。
“妹妹,你和王爷与太后之间的纠葛我虽不知。但这些年看得多了,我多少也明白了些事情。太后此人我未曾深交,但听闻你这两年所遇之时,也知她心思不纯,况且身居宫廷之中,一个妃子还是宠妃能够步步高升为皇后,平安生下皇子还将其抚养长大,成为储君,登上皇位,这样的女人能有多简单?今后,你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嗯,多谢姐姐提醒,我明白。”知道曲非卿是真的担忧她,苏紫瑶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脸色不甚明朗的曲非卿欲言又止。
曲非卿接收到了她的目光,询问的看了她一眼。
“姐姐,薛大人他……”
曲非卿愣了愣,顺着苏紫瑶的目光望向身后,某个守在后面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双眸猝然一缩,他……竟还没走。
曲非卿收回目光,眼中慢慢的盈上了一层悲哀,望着苏紫瑶担忧的目光,微微苦笑:“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贱骨头,当初我死缠烂打的跟在他的身后,管他这管他那,他不屑一顾。现在我不想理他了,倒是他对我穷追不舍了。”
“姐姐……”那浸透在话语中的悲哀让苏紫瑶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力。
“罢了,我累了。我用尽了所有的年华去追他,而今我只想好好地把玉儿抚养长大,其他的……便随他去吧。”曲非卿雾蒙蒙的眼眸像是看着某一处,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苏紫瑶忽然觉得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间一闪而过,想安慰眼前之人,话语却梗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呵呵……”最后还是曲非卿打破了沉默,伸手握住苏紫瑶的手掌,“妹妹,姐姐已经错过了,你却没有。王爷对你的好,姐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但也正因为这样,姐姐更要劝你,好好地把握住此刻的幸福,怜取眼前人,不要将来落得与姐姐一般,进退不得。”
苏紫瑶浑身一震,怔怔的望着曲非卿,忘却了言语。
苏紫瑶坐上回府的马车,掀开车帘看向外面还站着的曲非卿,尔后缓缓地放下车帘。
“珍惜眼前人吗?”苏紫瑶低喃着,手不着痕迹的伸到了那还没有凸显形状的腹部。
她和龙诚璧,前世,今生,早成了一个死结,解不开,脱不开,纠缠不休,是苦是甜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思及此,苏紫瑶抚着腹部的手稍稍收紧,脸色也顷刻沉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得可怕。孩子也好,他也好,她一个都很不想失去,但人生从来不能十全十美,她……必须做出选择。
目送着苏紫瑶的马车离去,曲非卿才收回目光,刚欲转身,一件温暖的素白狐裘便披上了肩头,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身子弱,出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