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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还与空明和尚在一起?
这一月余,在长意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不回大海?
他……在想什么?他又想做什么?
纪云禾有无数的问题萦绕在心尖,她喘了两口气,虚弱的问姬成羽,“消息……几分真?”
“直接报与公主的消息,八九不离十。”
难怪……
难怪今日的顺德公主折磨起她来,显得这般漫不经心,原来是终于盼来了长意的消息了。
“她……顺德公主,还想,做什么?”纪云禾握紧了拳头,得知了长意没有回归大海,而是继续在这凡尘俗世之中沉浮,纪云禾心尖的那把刀便又悬了起来。
他或许还会限于险境,他或许会被再次抓起来囚禁,他甚至可能丧失性命……
她运足身体里残存的力量,用力挣扎,墙上的黑气凝聚汇集成她手臂的力量,她一声短喝,将铁链从墙壁之中生生的拽了一截出来。
“让她回来!”纪云禾挣扎着,拖拉着铁链,几乎走到牢笼栅栏边。
她道:“让那公主,尽可将她想到的招数,用在我身上……”
这一句话听得姬成羽眉头紧皱,他看着她那一身狼狈,几乎不忍直视:“纪姑娘,你何至于,为了那鲛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是唯一和仅有的……”纪云禾方才的挣扎,几乎让她精疲力尽,破败的衣物晃动,将她脖子里的伤显露出来,里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皮开肉绽后的丑陋疤痕却横亘在她的皮肤上,像一条百足虫,从颈项延伸往里,不知爬过了她身上多少地方。
“他是唯一和仅有的……”
纪云禾呢喃着,无力摔倒在牢笼栅栏边。
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铁履踏过地面之声铿锵而来,小将军朱凌盛气凌人的走进牢里。
但见牢中的纪云禾已经拖拉着铁链摔倒在栅栏前,朱凌当即眉头一皱,看了眼牢外的姬成羽:“哼,公主就知道你心慈手软,所以特地派我来监督你,那些驭妖师辛辛苦苦寻来的奇毒,你到底有没有给她用上?”
姬成羽沉默着,看着纪云禾没有应声。
朱凌心急,一把将姬成羽推开,自己走到角落放置药物器具的地方,他探看一番,拿出一支铁箭,打开了一个重重扣死的漆盒。
盒子打开的那一瞬,整个牢里便散发出了一阵阵诡异的奇香。朱凌将铁箭尖端沾了沾那漆盒中的汁液。
朱凌勾唇一笑,反手将自己背上的千钧弓取下,将铁箭搭在弦上,染了汁液的箭头直指纪云禾,他的目光也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当日崖上,你不是很是威风吗?本将今日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威风!”
“好了!”
箭即将离弦之际,姬成羽倏尔挡在了箭与纪云禾之间。
姬成羽盯着朱凌:“这毒是师父命人寻来的,而今师父外出,明日便回,此毒需得在师父回来之后,经师父首肯,方可用给纪……用给此药人。”
“少拿大国师唬我。”朱凌冷哼,“公主下了令,我是公主的将,便只听她的令,你闪开。”
姬成羽没有动:“朱凌,她是师父的药人,不是公主的药人。她若有差池,师父问罪起来……”
“这月余以来,公主对她做的事,还不如这点药?大国师何时问罪过公主?再有了,退一万步,你见过在哪件事上,大国师跟咱们公主急过眼。”朱凌轻蔑,盯着姬成羽,“不过一个药人,死便死了,你这般护着她,是要做甚?”
姬成羽沉默。
“莫不是,你要做你哥哥那样的,叛离者?”
朱凌提及此事,似触碰到了姬成羽的痛处,姬成羽呆住,尚未来得及反应,朱凌上前两步,一脚将姬成羽踢开,抬臂射箭不过一瞬之事。
纪云禾根本没有力气抵挡,而那些散漫的黑气则在一瞬间被羽箭撞破,只得任由那沾了奇毒的箭射在纪云禾大腿之上。
箭带来的疼痛已经不足以让纪云禾皱眉了,但箭尖的毒,却让在长久折磨中,已经麻木的纪云禾感到了一丝诡异的触感。
“看,我有分寸,未射她心房。”朱凌在牢外,碰了碰姬成羽的胳膊,“你别马着个脸了,每天就做守着一个废物的轻松差事,你倒还守出一脸的不耐烦……”
“朱凌!够了!”
“我怎么了?”
朱凌和姬成羽争执的声音,在牢外朦胧成一片,纪云禾渐渐开始听不见朱凌的声音,看不见眼前的东西,紧接着,她也感觉不到脚下的大地了。她只觉自己五感似乎都已经被剥夺,只剩下胸腔里,越跳越快的心脏。
咚,咚,咚。
如急鼓之声,越发密集,直至连成一片,最后彻底消失。
纪云禾的世界,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五十三章 北方苦寒地
再次感知到外界存在的时候,纪云禾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这条命,可真是烂贱,这么折腾,也没有死掉。
既然如此,那就再挺挺吧。
纪云禾想,长意还没有回到大海,还没回到他原来的生活,那么她便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她这条烂命,还不能止步于此。在这国师府内,一定还有她能帮助长意做的事,比如说——
杀了顺德公主。
大国师力量强大,然则他对长意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她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真正想要害长意的,只有顺德公主。如果杀了她,长意就算在陆地上呆着,也无甚危险了。
纪云禾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牢笼,一成不变的幽暗环境,但是在她身边,那黑色的气息却不见了。纪云禾伸出手,她的手掌干瘦苍白,几乎可以清晰的看见皮下血管。这一个月来,一直附着在她身上的黑气,完全消失无踪,她摸了摸手臂,先前被割开的口子也已不见了,她的身体,好似回到了妖力爆发之前那般平衡的状态。
“我果然没想错,那海外仙岛上的奇花之毒,确有奇效。”大国师的声音自牢笼之外传来。
纪云禾一转头,但见大国师推开了牢笼的门,走了进来,他在她身侧蹲下,自然而然的拉过纪云禾的手,指尖搭在了她的脉象上。
他诊脉时当真宛如一个大夫,十分专注,只是口中的言词却并非医者仁心:“隐脉仍在,灵力尚存,妖力虽弱,却也平稳。应当是隐在了你本身血脉之中。汝菱做了件好事。”
汝菱,是顺德公主的名字,除了大国师,这世间,怕再没有人敢如此她。
“好事?”纪云禾好笑的看着大国师。
大国师淡漠道:“隐脉是你的灵力,而普通人也拥有的脉搏,现在,被你的妖力所盘踞。我命人从海外仙岛寻来的奇花之毒,促成了妖力与灵力的融合,令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
“怪物。”纪云禾打断他的话,自己给自己定下了名称。
“你若喜欢这么称呼自己,倒也无妨。同时拥有妖与驭妖师之力,世间从未有之,你该庆幸。”
纪云禾一声冷笑:“姬成羽说,这毒,你本还要炼制。”
“嗯。还未炼制完成,有何不妥,需得再观察些时日。”
“观察?”纪云禾问,“让顺德公主,再给我施以酷刑?”
大国师放开她的手腕,余温仍在她皮肤上停留:“这是研究你,必需的手段。”大国师却已经要转身离开。
纪云禾看着他一身缟白的背影,扬声道:“国师大人,我很好奇,你和顺德公主这般身在高位的人。是看惯了残忍,还是习惯了恶毒?你们对自己所作所为,便无丝毫怀疑……或者悲哀吗?”
大国师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过头来,身影在墙上蜡烛的逆光之中显得有些恍惚:
“我也曾问过他人,这般言语。”
纪云禾本是挑衅一问,却未曾想,得到了这么一句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大国师,难道也曾陷于她如今这般难堪绝望的境地之中?
没有再给纪云禾更多的信息,也没有正面应答她的问题,大国师转身离开,只留纪云禾独坐牢中。纪云禾不再思索其他,这些高位的人如何想,本也不乖是她该去思考的事情。她盘腿坐在墙角,往内探索,寻找体内的两股力量。
她必须蓄积力量,这样才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杀了顺德公主。
五日后。
顺德公主带着朱凌又来了,几日未出现,顺德公主的情绪,相较之前,沉了许多,她似乎隐隐压抑着愤怒。
一旁朱凌得见牢中的纪云禾脸上难得恢复了一丝血色,冷哼一声:“倒是还阴差阳错的便宜她了。”
朱凌这话使顺德公主更加不悦:“朱凌。慎刑司照着赤尾鞭做的鞭子呢?”
“应当是做好了,我去帮公主找找。”朱凌说着走到了一旁的刑具处,翻找起来。
顺德公主则上前两步,站在布下禁制的牢笼外,盯着里面仍旧在打坐的纪云禾,倏尔道:
“鲛人联合空明和尚以及一众叛逃的驭妖师,带着一批逃散的低贱妖怪,在从北方苦寒地出发,一路向南,杀到了北方驭妖台。
纪云禾闻言,宛如忠于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没有抬眼看顺德公主,只看着面前的地面,沉默不言。
“驭妖谷的护法大人,你放走的鲛人,可真是给本宫和朝廷,找了好大的麻烦。”
纪云禾这才抬眼,看向牢外的顺德公主,然后满意的在顺德公主脸上,看到了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和阴狠毒辣。
她那张高高在上的脸,终于因为内心的愤怒,展现出了丑陋的模样。
云禾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但她此时却心情颇好的笑了起来:“顺德公主,辛苦你了,你可算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长意没有回大海,但他好像在陆地上,也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纪云禾的话,更点燃了顺德公主的怒火:“你以为这是好消息?而今,本宫不会放过鲛人,朝廷也不会放过,一群乌合之众的叛乱,不了月余,必定被平息,而你,当第一个被祭旗。”
“公主,你错了,你没办法拿我去祭旗,因为你师父不许。再有,他们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是被你们,逼到穷途末路上的亡命者。而这样的亡命者,你以为,在朝廷经年累月的严酷控制下,于朗朗天地中,会只有他们吗?”
顺德公主盯着纪云禾,微微眯起了眼睛。
纪云禾依旧笑道:“两个月?我看,两年,也未必能平此叛乱,谁输谁赢,皆无定数。”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顺德公主接过旁边,朱凌翻找出来的鞭子,“本宫纵无法将你祭旗,却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纪云禾目光丝毫不转的盯着她:“你试试。”
顺德公主握紧手中长鞭,一转脚步,便要打开纪云禾的牢门。
纪云禾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只待她一开门,便欲暴起,将她杀死。到时候,顺德公主一死,“天下二主”之间,多年来暗藏下的矛盾斗争,必然浮出水面,朝中大乱,再无暇顾看北方的叛乱。
纪云禾身为大国师的“新奇之物”,或许也保不住性命,但无所谓了,她能给远在塞北的长意,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机会,足矣。
纪云禾微微握紧拳头。
“公主!公主!”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姬成羽的急切呼唤。
顺德公主脚步一顿,往门外看去,姬成羽急急踏了进来,对着顺德公主一行礼道:“公主,皇上召您速速入宫。自北方苦寒地而来的那群叛乱者,一路势如破竹,大破驭妖台的禁制,驱赶忠于朝廷的驭妖师,将驭妖台之地,据为己有!”
顺德公主大惊,纪云禾眉梢一挑。
她勾唇笑道:“公主,这北方的形势,听起来,像是那群‘乌合之众’欲借驭妖台之地,扎下根来,与朝廷抗衡了啊。”
顺德公主目光阴狠的盯着纪云禾,她将鞭子重重的扔在地上:“朱凌,打,给本宫打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言罢,她怒气冲冲而去。
第五十四章 赌约
朱凌是假的刑罚对纪云禾来说,并不算可怕。
再如何,他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并未真正上得战场,加之姬成羽的唠叨劝解,纪云禾并未吃多少苦头。
但自打那天起,顺德公主变成如她所说,只要是她在,纪云禾所承受的刑罚,便生不如死。
而纪云禾一直在忍耐,她静静等待,等待着一个可以一举杀掉顺德公主的机会。
但是大国师总是在顺德公主来的时候,静静的在旁边观望着。他似乎已经洞察了纪云禾的心思。没有点破,也没有告诫,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之前,他对纪云禾并不在意。他只是一如始终的好奇着纪云禾身体的变化。
纪云禾的身体,却再没什么变化。
三月后,顺德公主再来囚牢,携带着比之前更加汹涌的滔天怒火。
未听姬成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