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清楚了!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我傻,觉得我为情所迷,为美色所迷,或者缺心眼。只有我自己心中明白,我之所以那样痛快地答应了子煊去做那些有违天规,有悖仙界之事,只是因为,我素来将仙魔妖的界限看得极淡。
魔界的子民也是这天下的子民,而修复结界之事,关系着魔界所有子民的安危与存亡,于是,年少轻狂的我斗胆替天君做了回主,决定私取一念草,并且把它送给魔界。
我当然也有私心,我既然爱了子煊,那么自然会竭尽全力去帮他完成他想做的事,去成就他的家国天下。我觉得我的决定是天经地义的,一念草再重要,也不过是棵草,而人命关天,不论是仙是妖还是魔。
子煊的眼中似乎带了些水光,他轻轻地向前,再次将我搂入他清香的怀中,他的声音似是如释重负,又似说不尽的缠绵,他突然唤着我的名字,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抱里,迷恋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慢慢地伸出双臂去环住了他的腰。他微微地僵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却似乎有一滴湿热的液体落入了我的颈中······
就在我盗了美人眼,准备与子煊一同前往断肠崖,去取一念草的前几日,蓬莱仙岛意外地迎来了天君的一道圣旨赐婚,将我许配给了衡芷仙君楚离慕。
天君是仙界之主,这四海八荒的神仙但凡是有些身份的,都会由天君来赐婚。蓬莱仙岛在仙界之中地位不凡,我又是蓬莱的公主,我爹娘的婚事当年也是天君赐的婚,可是真到了这一日,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意外和抗拒。
我从未听说过那位衡芷仙君楚离慕,这倒也罢了,若是我不曾认识子煊,嫁给谁也都一样,何况能得天君赐婚的人,也必定差不到哪里去,总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多双筷子,睡觉的时候多个枕头。我不爱他,也可以和他举案齐眉,又不是非要鹣鲽情深。可我是个死心眼的姑娘,既然先爱了子煊,我便不会负他。
于是我决定,计划照旧,不论有没有赐婚,也不管将来到底会嫁给谁,此一去,凶险重重,一切都等我有命回来再说吧!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爱恨情仇一场空
天君赐婚的旨意并没有阻挡住我前往断肠崖的决定; 这一切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当时一心只想着自己对子煊的承诺,自当言出必践; 却从未去替我那赐婚的未婚夫想一想,我这一场生死豪赌会将他置于一个何其难堪的境地。
我顾不了天下人的目光; 我一意孤行地,只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决定。
一念草生于断肠崖上; 得天地之灵气而修炼得神出鬼没; 加上有上古的四大凶兽饕餮、混沌、梼杌和穷奇共同看守,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更别说摘取一念草。
那日,我与子煊悄悄地靠近了断肠崖,埋伏于四大凶兽附近。一念草虽是神出鬼没,但是; 有凶兽的地方一定便是一念草的藏身之地。
我俩远远地便看见了那四大凶兽; 侧有肉翅者是饕餮; 虎身猪牙的是梼杌,身形飘忽敏捷者是混沌; 额生金角的是穷奇; 它们虽然各有特点; 却是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令人一见心惊,吼声如雷,让人闻而胆寒。
我悄悄地祭起美人眼; 以蓬莱秘传之心法缓缓催动,美人眼发出淡淡地青光,让眼前的一切像是铺上了一层薄雾。就在薄雾深处,四个凶兽徘徊不离之所,显现出一道明显的金光,说明有极具灵性之物在此,那便是一念草。
我腾空而起,身法快如闪电,瞬间出手,在一念草逃遁之前将它摘了下来。
然而,我虽然摘得了一念草,却已被四大凶兽发现了行踪,它们合力守护了一念草不知多少年,如今被我盗得,岂肯放过我。何况它们最是吃人嗜血,守着一念草寂寞清苦了这些岁月,如今难得有送上门的食物,一个个狰狞地流着口水,兴奋地狂啸着向我扑来。
我怕一念草有失,在四兽合力围攻之中将一念草抛给了子煊,他接过一念草的,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同时,也引来了四大凶兽的合力围击。
我努力为他抵挡着穷凶极恶的凶兽,一不小心,便被混沌的利爪划破。我用力地将子煊推出了四大凶兽的合围圈,我的鲜血在他衣袖上染红了好大一片。
我看着他将一念草收好,以为他会过来帮我脱身,可谁知,他犹豫了一下,竟是转身便走。
上古凶兽的灵力惊人,便是一个已是劲敌,何况是四个。我被纠缠得越久便越是脱不了身,我绝望而又焦急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叫了一声:“子煊······”
他身体僵了僵,终是犹豫着停下脚步转身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有不忍,也有决绝!他什么都没说,也许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此时的我,已经成了他的一枚弃子,而他的离开,已经用行动说明了他一切的决定。
子煊就这样走了,不顾我的生死,就连那份让我为之掏心掏肺,付出一切的爱,也成了一个笑话。
他走得飞快,因为他带着一念草,只要四大凶兽反应过来,定会对他穷追不舍。这样看来,他最后看我的那一眼,已是最大的奢侈。
我真傻,竟然傻到会盼着他来救我脱身,古往今来,这三界之中还从来没听说过能从四大凶兽嘴下生还之人,他既已得到了一念草,又怎会再自涉险境。
他决然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我曾经拼尽全力爱着的人,原来并不爱我。
我爱过他声声唤我时的温柔,我爱过他抱着我时的情意缱绻,可我现在才知道,我爱得有多傻!
心痛让我的动作慢了下来,我被身形最为敏捷的混沌咬住了左臂,它用锋利的牙齿连撕带扯地咬下我一大块肉来,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血流如注,可我竟然没觉得有多疼,可能是因为心痛得太厉害。
我疯了似地提着银魄向它砍去,我想那时无论谁见到我,都会以为我疯了。我的脑中在没完没了地闪现着子煊留给我的回忆······
他在碧海蓝天的沙滩上,轻轻地对我说:“你记好了,我叫凌子煊,是魔界的六皇子。”
繁星满天,他对我说:“我很喜欢这里的夜空,这里的海,我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这里的人。”
如烟的雨幕中,他紧紧地拥着我,声音低沉而温柔:“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
也许,他是真的曾经爱过那玉屑银末,碧波清澈,也许,他真的留恋过那夜夜流光相皎洁的明净,可最终,他贪恋的仍是王权富贵,他选择的,仍是至尊荣华。
有多爱,便有多恨,如今,我便将这些恨疯狂地发泄在凶兽的身上,也许此刻我自己更像头凶兽,张牙舞爪,不知畏惧,混沌便是这样被我活活砍死的,它死的时候,我自己也浑身是血,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混沌死的时候,我累得快要脱了力,我从心痛中渐渐地清醒过来,如果我再不改变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终的结果,就真的是不要命了。而我一定要留着这条命,我要忘了那个负我之人,好好地活下去!
混沌的死,让饕餮、梼杌和穷奇露出了悲伤之色,我猜想这些凶兽于漫长的岁月之中已经极具灵性,甚至有了些人的情商,便故意一面对着梼杌做鬼脸,一面大骂它“獐头鼠目,奇丑无比”,复又向着穷奇伸了伸大拇指,夸它“龙行虎步,英雄豪杰”。果见穷奇露出得意之色,被梼杌追着乱咬。
趁着穷奇与梼杌内斗,我和饕餮玩起了“捉迷藏”。饕餮十分聪明,我躲着不出来,它便也隐身不动,此时,谁先暴露身形,都必将受到致命一击。我拔下根发簪,捏了个诀,将它放得大些,抛了出去。发簪反射出的光芒让饕餮以为是剑光,于是它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向着发簪凌空而出。它那对肉翅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暴露了它的位置,我抓准时机,银魄出手,狠狠地插入了它的前胸,一剑毙命。
我先怒斩了混沌,后又诱杀了饕餮,最后我偷袭了梼杌,当梼杌受了我致命一击之时,它最后一个反扑,银魄被一击脱手,飞到了崖下。四大凶兽中,只剩下个穷奇。它此时形单影只,烦躁不安,我亦是精疲力竭,连剑也没了,再也打不下去了。
最终,当我一个躲避不及,那穷奇便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只一口,便将我吞进了它的肚子里。
这是一个能让人压抑到绝望,又被绝望逼疯的地方,黑暗,潮湿,憋闷,狭窄,我没办法呼吸,即便呼吸,也只闻到血腥和恶臭,四周都是让人见之欲呕的墨绿色液体······
我从小娇生惯养,爹娘并不曾让我吃过半点苦头,这一刻,我想过死。可是到头来,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心志让我始终倔强地试图绝处逢生。
穷奇每日里用它体内的灵力来折磨我,我也拼命地用自己残余的灵力去折腾它,我一日不死,它痛苦一日,它一日不亡,我便多困一日。我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被困于穷奇的腹内,一过,便过了二十年。
在这段寂寞到荒芜,痛苦到绝望的漫长岁月中,我终于梦醒雾散,心痛到了极致以后,放下爱恨,只剩下千帆过尽的沉寂。
我与穷奇在长久的对抗之中,灵力此消彼长,我终于不知从何时开始占了上风,直到二十年后的某一日,它的灵力被我消磨殆尽之时,我终于一鼓作气,破体而出。当我凌空回首时,我看见庞大的穷奇爆裂而亡,碎在了尘埃之中,我的心突然有无比的悲凉。我总算是离开了那个可怕的世界,可是,焉知这凡尘俗世便不是另一个令人厌倦而心寒的世界。
我九死一生地从上古四大凶兽的口下脱险之后,很快便得知了关于子煊的消息。他当年弃我而去,用一念草顺利修补了结界,并因此顺理成章地被立为储君。没过多久,魔君过世,他继了魔君大位,并很快册封大护法任冬秋的独女,自小与他青梅竹马的任翩若为魔后。
我苦笑,为了他的春风得意,也为了我的落泊潦倒。当初我不顾一己安危,为他去取一念草,为的是魔界的子民,可那到底只是他的子民,与我何干;我为的是家国天下,可到头来,亦只是他的家国天下。我并不是那个可以陪他君临天下的人,我的一场生死豪赌,都只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没有去魔界找子煊算帐,回蓬莱休养了几日后,便去了天宫领罚。既然已经爱错了人,便算自己眼瞎,人家夫妻伉俪情深,我又何必再去学泼妇骂街,自取其辱。
我成年时一舞动天下那会儿,已可身轻如燕做掌上舞,在穷奇腹内呆了这二十年,自是更见消瘦。回蓬莱的那几日里,娘亲时常背着我抹泪,就连看见她素日里最爱的水晶虾饺也只能一口气吃下去两笼······
我做错了事,累父母为我牵肠挂肚,我实在于心不忍,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然回来了,便堂堂正正地去了天宫向天君请罪。天后对蓬莱一向颇为忌惮,如今我闯下滔天之祸,她又怎能轻饶了我,她大笔一挥,罚了我先去凡间一世历劫,后返天宫受雷刑加身。
说的是九九八十一道雷刑,也不知为何司刑官只罚了四十,便打发了我回家。虽说只是四十,我也已然只剩下了半条命在,晃晃悠悠刚出了南天门,便远远瞧见一个凤钗粉衫的女子在等我······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醒来重披绛纱衣
走得近了; 只见那女子眉眼清秀,气质温婉,我肯定我从未见过她。然而奇怪得很; 她却仿佛认得我一般,死死地盯着我; 那似要将我生生凌迟的目光,与她温柔的气质十分不符。
我如今半死不活; 实在没那个精神与不认得的人纠缠; 可是她却偏偏不许我绕过她去,她似是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想不到,那个名扬天下,被世人惊为天人的蓬莱公主云滟飞,竟然会落魄成这样!”
她果然认得我!我用疑惑的目光冷冷地看了看她,她端着居高临下的姿态; 不屑地与我对视着:“我便是当今魔界圣君凌子煊的妻子; 也就是他的魔后; 我叫任翩若。”
我努力维持着外表的平静,心里难免愤然; 我不去魔界找他们的麻烦; 她倒寻我寻到天上来了。我淡然问道:“你来做什么?”
她轻轻地笑了笑; 那一笑端的温柔沉静,仿佛之前所有的凌厉都只是我的幻觉:“我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来告诉你一个真相。”
她见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也不气馁,仍是自顾地说着:“我是来告诉你,其实,子煊与你的一场相识,原不过只是我们布的一个局。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