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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初离闭上眼睛，他轻轻地吸了口气，这才站了起来。
他转移话题道，“因为你昏迷五日，我实在是担心，所以让莫承倾也来了。”
陆初离手指一勾，宫殿的两扇大门随即开启，露出了莫承倾幽怨的面容，好像他身后那两摞书都飞得有气无力。
“陆初离，我发现你最近越发任性了。”莫承倾说，“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关在门外呢？”
因为身处陆初离的地盘，所以莫承倾并未听到刚刚屋里发生了什么。
陆初离双手负后，倒是仍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齐思若却莫名有点心虚，她向着莫承倾笑了笑。
“莫院长。”
莫承倾看向齐思若，脸色这才缓和些。他走过来，关心地问，“齐老师，我听陆初离说，你当时身上出现了光芒，然后赶走了那黑色力量？”
“这个……”齐思若有点犹豫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一点感觉。”
莫承倾和陆初离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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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书房，莫承倾将古籍放在桌子上。他转过头，对上陆初离肃穆的神情。
“你怎么想？”莫承倾问。
陆初离沉思着。
“连妖怪都无法抵抗那黑色力量，更何况是一个人类女性呢？”陆初离缓缓地说，“此事有古怪。就不知……是出于黑烟身上，还是在若若身上。”
两人思考半响也没有结果，莫承倾打破寂静。
“我们先看看这些我找到的这些资料吧。”莫承倾说，“我以黑暗混沌力量为主，找到了这些书。”
“这么多？”
“因为有关于类似力量的记载，从远古神话一直到近百年前，都有记载。”莫承倾眉毛微蹙，他将几本估计递给陆初离。
陆初离拿过来一翻，顿时也和莫承倾一样皱起眉毛。
近几百年都有说妖怪或者人类被黑烟上身后便行为举止大变、没过几日人便失踪不见。
这一点暂且不提，让陆初离和莫承倾内心一惊的，倒是人类不相信的神话故事——按照神话故事所说，在上古时期，大陆光明与黑暗并存，不仅有以青龙白虎玄武九尾狐等一众祥瑞之兽的存在，而且还有以黑暗为生的凶兽。
而后万年大战，终于瑞兽获得大陆的控制权，让光明铺满人间。而大多危害四方的凶兽都被上古神兽封印。就连黑暗最后都慢慢退去，唯有各地深处的迷雾之中，或许还有些苟延残喘的黑暗妖怪。
然而，最重要的是，话本上写着：而在漫长数万年战争中，黑暗以黑暗孕育出一个生命，它吸取黑暗的力量长大，不是凶兽，却比凶兽更加残/暴阴鸷。
它是黑暗之子，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有引领所有凶兽的力量。上古神兽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和代价，终于将其的魂魄劈为碎片，将各个灵魂碎片锁在世界各地。
而几大重要的灵魂碎片，更是埋葬在几个神兽领地中，以祥瑞神兽为镇压，以此求得呆呆平安，黑暗永不作乱。
看完之后，陆初离抬起头，他从莫承倾的脸上看到了同样凝重的神色。
“莫非……传说中都是真的？”陆初离低声喃喃道，“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先祖没有告诉我们这些后人呢？”
莫承倾摇了摇头，他说，“此事相关重大，我们不仅得告诉所有现存大妖，我也要亲自回龙族领地去探查一番。对了，齐思若和那黑暗力量纠缠之后，有没有告诉你什么线索？”
“我刚刚已经以灵识去探索若若所说的埋葬黑色匣子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树木。”陆初离缓缓地说，“或许那家伙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如实相告。”
莫承倾神色凝重。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们面对的将是从上古而来的可怕敌人。”他下定决心，“我现在就召集所有大妖，一同查找相关线索和资料！”
“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了解这方面的人问问就好了。”陆初离低声自语道。
话音落下，他一愣，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莫承倾的目光。
“——吴归！”
按照当前形势，陆初离理应当留在领地里。可是事关齐思若，他还是连夜与莫承倾、齐思若返回孤儿院。
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值周末，小妖怪们都在空地上玩耍。
三人直径来到教师楼层，推开吴归老先生的卧室门，只见老头子正躺在窗户边，惬意地扇着扇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吴先生，我们有事相求。”一进门，莫承倾便沉声道。
吴归侧过头，看到他们几个人进来，还不等开口说话，陆初离便已经将一本古籍拍到了他的面前。
“吴先生，你知道这书里所写的统领凶兽的黑暗之子吗？”陆初离问。
吴归扫了一眼这本书，然后晃了晃扇子。
“当然是知道的。”他说，“我们这些乌龟精活得太久，最喜欢看各种书籍。怎么了？”
“我们怀疑，我们的敌人便是这个黑暗之子。”莫承倾沉声说。
随即，两人将最近的线索和进展都说了一遍，听得吴归也微微蹙起了眉毛。
“这不可能。黑暗之子只是神话画本里的角色，怎么可能会‘复活’呢？”他道，“你们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我们的先祖也是神话角色，我们不是照样存在？”陆初离不赞同地反驳。
“而且，齐老师的身上也出了些状况。”莫承倾道。
他们又将在齐思若身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终于让吴归老先生的表情肃穆了一些。
他挥了挥手，示意齐思若走过来，然后伸手把脉。
过了几秒，吴归松开手，喃喃自语道，“齐老师的身体明明是典型的正常人类，怎么会……齐老师，你确定你家祖上都是纯种人类吗？”
这话问的齐思若有点无奈，她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妖怪的世界里，祖上如果有非人类才是见了鬼了。
“吴老师，我确定我家人都是纯人类。”
“这不应当啊……”吴归喃喃道，“不论那黑色妖孽是什么东西，总归不是好玩意，连妖怪都无法抵抗，怎么偏偏遇到齐老师却退缩了呢？”
三个妖怪又开始窃窃私语地商量起来，陆初离打算将吴归接到九尾领地上，顺便看看那个被封印的黑色碎魂。
而齐思若却开始走神。被黑暗力量这么一搅和，过去大大小小的记忆就又在她的眼前过了一遍。
她这边想到自己来于没有妖怪的普通世界，不知这么就联想到了陆初离跟她说他知道她来自于异世界的事情，再向前想——齐思若好像只在刚开始的时候说过自己的身世问题？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她每日过得很艰苦，混得极差，只有那头白色毛茸茸的萨摩耶天天晚上准时来看它。
齐思若和动物交往小半辈子，心中的郁闷无处说，便在几个夜晚里抱着萨摩耶碎碎念，讲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之旅。
这件连她都忘记的小事，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
齐思若想起那手感极好的白色毛茸茸，不知为何便联想到了现在在场的某位白色大毛茸茸，更巧的是，这位大毛茸茸正好知道真相……？
一个可怕的想法，就这样出现在齐思若的脑海里。
她看向陆初离，心情复杂起来。
不，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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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小萨！小萨！”破旧的出租屋里； 齐思若蹲在萨摩耶面前； 拿着肉晃来晃去，鼓励地说； “握手！握爪爪！”
萨摩耶端庄地坐在那里； 它既不吐舌头喘气，也不像是正常的萨摩耶那样爱笑。它抬眼一扫齐思若，齐思若顿时有一种自己被长辈注视般的感觉。
萨摩耶不理齐思若，它侧过头不肯看她，严肃得像是个威严的小狮子； 一副誓死不讨好人类的样子。
奈何齐思若和野兽相处久了； 就喜欢这样不爱理她、很难搞的动物。萨摩耶越不搭理她； 越能激起齐思若作为驭兽师的征服欲。
她用双手夹住萨摩耶的狗头应给拽了过来，萨摩耶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震惊； 似乎不敢相信齐思若会对他做出如此举动。
“乖啦小狗狗； 摸摸肚肚可不可以握爪爪啊？……”
半年前的那一幕幕往事都在她的脑海里回荡，齐思若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以头撞墙。
现在回忆起来； 那只狗子过于好摸的手感、过于成熟的目光、过于端庄的做派；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和陆初离想象啊！
那时她把陆初离当做一个真的狗子，所以做了许多很难以启齿的事情，比如撒娇； 比如各种不拘小节的摸摸抱抱，说悄悄话，还有发嗲和发神经……
齐思若哀嚎一声； 在床上滚来滚去，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拿出来质问陆初离。齐思若特别想问陆初离为什么装狗，为什么不告诉他，可是——揭发这件事，有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
如果这件事情曝光了，陆初离装狗的事情大白天下，他会灰溜溜的没有面子。而她，她那些发神经、发嗲、撒娇等等的黑历史不也会被拎到明面上来吗？
齐思若陷入久久的沉思。
她一想起自己那些‘小萨你好漂酿好可爱，亲亲~木~~~马~’之类的话，就忍不住用头撞枕头。
这时，门被推开，陆初离担忧地探进来了头。
“若若，你怎么了？”
齐思若手一抖，她从指缝中看向陆初离。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我没事……就是睡得不太好……”她小声说，“那个，你……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睡得不太好？”
齐思若本来想让陆初离先离开，没成想陆初离竟然反倒在她的床边蹲下了。齐思若赶紧捂紧自己的脸，她越这样，陆初离越担心，越发仔细地看她。
“怎么了？作噩梦了吗，可能你还是被那黑色力量影响了……”
齐思若觉得，怎么自从他跟她坦白心声之后就变得越来越碎碎念了？
她从指缝中看向陆初离，看到他蹲在她的床边，莫名又想起当初的那头萨摩耶来，顿时恼羞从心中起。
“出、出去！你怎么随随便便进女孩房间？”齐思若磕磕巴巴地说。
这还不够，看到陆初离不动，她伸手拉扯起陆初离来。齐思若常年和几十斤的动物在一起生活，她的臂力就像是带孩子的妈妈一样有力，陆初离就这么被她扯起来然后推到了门外。
他转过头，刚想为自己说点什么，砰——！门在他的鼻尖关上。
紧接着，里面传来反锁的声音。
陆初离：……
他看着门板发了会呆，又摸摸自己的鼻子，颇觉得很没面子。他这么大一个神兽后裔，就这么被拒之门外？陆初离左右看看，确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你……你等你心情好点的时候，再来找我啊。”
说完，感觉齐思若仍然没有理他的意思，这才惆怅的离开。
哎，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而在屋里，齐思若抱着抱枕呆坐，此时此刻她真的希望世界上有什么药水能够让人失忆。
一想到她抱着狗子非要它握手、亲亲、打滚……简直太羞耻了。这让她如何面对陆初离呢？
另一边，陆初离很惆怅地上了四楼。
他心情不好，想也没想直径推开院长办公室，莫承倾不抬头都知道是他。
“你能不能对我放些尊重。”莫承倾无奈地说，“进门好歹敲一下意思意思吧。”
陆初离直接瘫倒在沙发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摸着沙发表面。
“若若好像有点心情不好。”他嘀咕道，“是没睡好，还是我哪里得罪她了？”
作为孤家寡龙，莫承倾真的不大想理陆初离谈恋爱的事情。大敌当前，这个九尾狐连谈恋爱都谈不明白，真是给祖辈丢分子。
可是陆初离一副没地方去的样子，莫承倾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地叹了口气。
“具体的表现是什么呢？”
陆初离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捂着脸，脾气暴躁易怒，拒绝看我，也不让我靠近。”陆初离说，“你觉得这像是没睡好的症状吗？”
莫承倾无奈地说，“是你们俩在谈恋爱，我怎么知道她没睡好是什么症状，这不得问你吗？”
莫承倾不说这个不要紧，他一说，陆初离抿了抿嘴唇，顿时显得有点无措起来。
“这个……我们……我们还没到这个阶段……”陆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