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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王亚樵看到白泰官逼近陈耀扬时,想要施救恐怕来不及了,他连忙转身疾奔返回,顺势将手中的斧头脱手掷出,朝白泰官的后背飞劈而去。
陈耀扬这一退虽然避过了白泰官凌厉的一斧,却踩踏在了一名斧头帮帮众的尸身上,不禁脚下一阵踉跄,身子向后仰倒,竟无意间撞在了桥栏上,一个翻身掉进了黄浦江。
睁开眼睛的时候,陈耀扬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名中国少女,只听这位少女轻声细语地说道:“你醒了。”
“这是那里?”陈耀扬询问道。
“闸北王家宅啊。”少女回答道。
“闸北王家宅?”陈耀扬在少女的搀扶下勉强地支撑起身子,背靠在床头上念叨道。
这时,陈耀扬才上下打量了这名少女一番。
只见少女的年纪约莫二八年华上下,皮肤有些黝黑,瓜子脸蛋,眉毛修长,一对如同黑宝石一般乌溜溜的眼珠略带着一丝英气。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并非是那种娇柔的弱女子。鼻子圆润,唇红齿白,脸上不施任何粉黛,两根小辫子,如麻花一样垂在胸前,发端以红丝线系着。少女的穿着十分的朴素,身上穿着灰色的粗布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腰上紧紧的系着一条米黄色的布腰带,脚上穿着一双素面布鞋。
少女从桌上端来一碗黑色的汤水走到陈耀扬跟前,关心道:“快,先把药给喝了。”
“喝药?我没生病呀!”陈耀扬说完,突然胸口一痛,连忙伸手去捂,才发现自己的胸口还绑着绷带。
“小心,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少女焦急地说道。
“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受伤的。”陈耀扬自言自语地说道。
一时之间,陈耀扬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像播放电影似的,一幕幕的情节在脑海中慢慢地闪烁着,所有的事情好像才发生在昨天。依稀记得自己深陷在白泰官的埋伏之中,后来又掉进了水中,可是,自己又怎么会来到王家宅的呢?
“幸好师父把你救回来了,不然,你早就死了。”少女闻言,不经意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受的伤,师父和大师兄见你昏迷不醒,看你还有气息,就把你背了回来。结果,你一昏迷就是十来天。”
“我昏迷了这么久了?”陈耀扬有点不敢相信地询问道。
“是呀,期间还发了两次高烧呢。”少女见问,连忙说道。
陈耀扬闻言,感激道:“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伸出了援手,只怕我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少女点了点头道:“是呀,当时差点以为你救不活了!还好你意志坚定,这才撑了过去。”少女说罢,将那碗黑色的汤水递给陈耀扬续道:“来,快点把药给喝了,都快凉了,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谢谢你,王姑娘。”陈耀扬接过少女手上端着的中药一饮而尽,皱眉道:“真够苦的!”
“苦口良药嘛!”少女说着又询问道:“我不姓王呀,你干嘛叫我王姑娘。”
“你不姓王,这里不是王家宅吗?不然应该怎么称呼你?”陈耀扬不解地询问道。
“叫我小清吧。”少女回答道:“王家宅只是个地名而已。”
“对了,你刚刚说是你师父和大师兄救了我。不知令师的大名是……”陈耀扬再次询问道。
“我师父叫霍元甲。”小清回答道。
“霍元甲是你师父!”陈耀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小清点了点头关心道:“你先躺下再休息休息,我去跟师父他们说你已经醒了。”小清把话说完,便收拾好药碗,兴高采烈地跑出了房门。
陈耀扬伸了伸懒腰,并查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番,只见自己浑身上下均用绷带包裹着,左手臂目前是完全动弹不得了,腰间和胸腹部异常的疼痛,双腿和右臂有些痒痒的,估计是伤口受创不深,自己快要好转的缘故吧!
陈耀扬查看了伤口一番后,又顺便环扫了四周一番。
这是一间典型的中式古住宅。房间内有些阴暗,唯一的取光点也就床边的一个长方形的石沿窗台了。屋顶用红色瓦片叠加铺砌而成,白色墙体,青石为基。黑色的木床雕镂精美,三面的床沿均围着床栏,只留下一面做上下床之用。木床的四个角落又有四根高高耸立而起的木圆柱,木圆柱支撑着床盖。床头有一张长方形的黑色高脚桌子,桌子上正亮着一盏油灯。
这时,一段段脚步声急促的传了过来,紧接着房门便被人给推开了。
陈耀扬抬眼望向门口,只见数条人影走将进来,领头之人正是曾和他在张园擂台上见过面的霍元甲。随后是他的大徒弟刘振声,另外一个青年男子,陈耀扬却是不曾见过的。在他们之后,便是那位刚刚跑出去的小清姑娘。
“你还没死呐!”刘振声一见到背靠在床头的陈耀扬便不耐烦地说道。
陈耀扬心里自然清楚,这是因为刘振声还在为上次张园打擂的事情气恼自己,于是,陈耀扬连忙道歉道:“上次的事真是抱歉,不过一事归一事,还是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命。”
“陈兄弟现在可是上海滩黑、白两道的名人啊!”说话之人正是那个陈耀扬从未谋面的青年男子。
陈耀扬仔细地打量了此人一番,只见该男子的年龄约莫二十出头,额窄脸方,耳大嘴宽,一对浓浓的剑眉向上微翘,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如同两颗黑色的宝石一般镶嵌在脸上。此人身材颇为健硕,臂粗肩宽,肩膀却有些下垂,个头约有一米七五左右,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枣红色的布腰带。长袍一角塞在布腰带之内,显现出那条黑色的粗布裤子,脚上亦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陈耀扬立即询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二师兄霍东阁。”小清见问,连忙介绍道。
原来是霍元甲的儿子!陈耀扬依稀记得在二十一世纪看过的那本《近代武林史》中便曾见过他的名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第214章精武门上海初立
“失敬,失敬!果然虎父无犬子啊!”陈耀扬微笑着说道。
霍东阁等人闻言均感奇怪,只听小清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二师兄是师父的儿子?”
“咳”陈耀扬闻言,不禁干咳了一声,打哈哈道:“那有什么困难的。其一,同为霍姓;其二,霍兄弟长得很像霍师傅。”
霍元甲这时才开口说道:“陈兄弟的身体看起来好很多了,不过还得多加休息才是。”顿了顿嘱咐小清道:“小清,外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的责任就是把陈兄弟照顾好。”
小清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
霍元甲随即又对陈耀扬说道:“最近我正忙着开设武馆的事宜,事情比较多,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陈兄弟多多体谅!”
陈耀扬闻言,欢喜道:“霍师傅决定在上海滩开设‘精武门’啦,恭喜恭喜!”
此语一出,除了霍元甲用诡异的眼神望着他外,其余的人均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只听刘振声不耐烦地说道:“什么‘金武门’‘银武门’的,没听说过。”
霍东阁奇怪地说道:“父亲是想开武馆没错,只是馆名到目前还没有想好,你说的‘精武门’我觉得也是蛮好听的!”
陈耀扬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他朝霍元甲望去,只听霍元甲狐疑地望着他道:“这个‘精武门’陈兄弟是哪里听来的?”
陈耀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没有啦,只是刚刚想到这个名字不错,看看霍师傅能不能用得着。”
霍元甲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其实,昨晚我和几位朋友都想好武馆的名字,正好和陈兄弟的‘精武’二字不谋而合。”
“是吗?那我们的武馆叫什么名字?”刘振声闻言立马询问道。
“‘精武体操会’。”霍元甲说道。
“‘精武体操会’!”霍东阁默念了一遍道:“这个名字倒不比‘精武门’来得响亮,来得有气势。”
“东阁,我们开武馆的目的不是为了有气势和响亮,我们为的是能让千千万万的中国人锻炼自己的体魄,不再让那些外族夷邦说我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
霍东阁低下头道:“知道了父亲,是我的不对,忘了您平日的教诲。”
霍元甲对众人道:“我们就别打扰陈兄弟休息了。”说罢又对陈耀扬说道:“陈兄弟,开设武馆的事宜颇多,我们只能先去忙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小清去做即可。”
陈耀扬点了点头,他看着霍元甲远去的背影,想起精武门成立之后,霍元甲将不久于人世,心中不由地产生一阵酸楚。
待霍元甲等人走后,小清关切地说道:“陈大哥,你刚刚醒过来,还是躺下再休息休息吧!”
“嗯”陈耀扬点了点头,然后在小清的帮助下慢慢地躺了下去。
小清续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屋外洗衣服,有什么事你就大声的喊一声。”
“谢谢你,小清姑娘。”陈耀扬感激道。
小清闻言嫣然一笑地帮陈耀扬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耀扬仰望着床盖,回思过往。谭文雀那如同桃花般灿烂的笑颜,如同春风般温暖的柔情,如同蜜糖般小鸟依人的可爱,如同银铃般婉转的声音!如今,确已天地相隔,遥遥无期。
陈耀扬心中念着、想着,爱已然深埋在了心底!不禁,两行热泪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沾湿了枕巾!
几日后,霍元甲在农劲荪的周旋和帮助下,重新修整了房屋,并购置了许多的器械,同时还起草了一份公告在上海滩的报纸上刊登:
我中华古国数千载,有荣有辱,然全无今日辱之甚也。何故?细观之,举一国之人,而气已短,而力已涣,而心欲死,外国得以力加之,如以利斧入朽木,脆软莫之当。古人云:无气之人罔不死,无气之国罔不亡。此言善矣。今西人侮我为东亚病夫,国民欲拒辱,必当自强。武术大师霍君元甲,为振武威,强国强种,毅然创立精武,铸我国魂于闸北王家宅。愿海内同胞,振奋精神,加入斯道,强魄健体,自卫卫人,使我中华大地,再现勃勃生机。他日若能转移国风,四万万之众皆成健儿,中华必将振兴,民族有厚望焉。
中华精武体育会会长农劲荪
中华精武体育会技击主任霍元甲
宣统元年七月十八日
公告一经刊登,“精武体操会”的报名处人流不息。学生、职员、工人、小贩等等,不管是青年还是老年都接踵而来。一时之间,偌大的精武会馆竟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月,陈耀扬在小清的精心护理下身体已经渐渐好转了起来,伤口的愈合还算正常。只不过,陈耀扬每次看到小清为自己清洗伤口和换药的景象,不禁又想起了谭文雀也曾如此的照料自己,心中如同刀绞一般的伤痛不言而喻!
小清剥了一个柑橘递给陈耀扬吃,然后询问道:“陈大哥,文雀是什么人啊?”
陈耀扬闻言,心中不禁一酸,缓缓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小清回答道:“这短时间,老听你在梦里叫着‘文雀,文雀’的,所以就随口问问。”
陈耀扬伤感第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小清“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嫂子呢,有没有来上海,需不需要我去通知她你在精武会馆?”
陈耀扬叹了一口气,道:“她已经不在了!”
小清闻言,大感歉意道:“对不起陈大哥,我不知道嫂子她……她已经……”
小清见陈耀扬提起谭文雀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陈大哥请节哀!我相信,嫂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嗯嗯,我没事。”陈耀扬说道。
小清感觉到了屋内沉重的气氛,连忙岔开话题道:“自从‘精武体操会’开馆授徒以来,有好多的人过来报名,都想跟师父学习‘霍家拳’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第215章谈武论道明真谛
陈耀扬一时陷入了沉思,他根本没有听到小清在说些什么,而是询问起了有关“青莲阁”和“一壶春”的情况。可是,小清平时就很少出门,特别是关于江湖上的事情更是极少涉及。因此,她也说不出个所以为然来。
陈耀扬本来还想着让小清去一趟“青莲阁”,帮他联系一下马氏兄弟,但看到小清单纯的模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陈耀扬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几处较深的伤口也开始掉巴了。
这一日,陈耀扬闲着无事便在“精武体操会”的会馆内闲逛,不经意间就走到了练武厅外,正好看到霍元甲在全神贯注地教导着众学员练习昙腿。
陈耀扬忽然想起,自己和霍元甲还有一场比试没有完成。于是,陈耀扬找了个歇息的机会走到霍元甲的身旁,道:“霍师傅,我们好像还有一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