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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僧人大声呵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吃斋念佛多年,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只不过……”说到此处,他转头看了看渡船上的众位乘客后续道:“只不过你如此的蛮狠无理,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绝不能放了这种人。”
“对,把这个洋鬼子扔到江里喂鱼。”
“看他还敢不敢欺侮我们中国人!”
英国传教士见渡船上的乘客们七嘴八舌地指责着,吓得冷汗直流道:“我以后不敢了,求各位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阿弥陀佛”中国僧人念了句佛号,然后手上轻轻一提,将这名英国传教士拉到了渡船的甲板上。英国传教士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滴,然后站起身来,右手放在胸前朝渡船上的乘客和驾驶渡船的船夫鞠了一个躬,接着又向那名中国僧人道了声谢,带着羞愧离开了渡船朝岸上走去。一时之间,渡船上响起了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陈耀扬见这名僧人不仅武艺不凡,且人品高尚,正想赶上渡船与他结交。只可惜,当他赶到岸边之时,这艘渡船已经离开了码头,朝黄埔江中慢慢驶去。
陈耀扬只好一路往西前行来到小东门,这里又是另一番的繁华景象。沿着街面的商铺、客栈鳞次栉比,从早到晚一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在往南走了一会儿,街面上布满了赌台、燕子窝,还有兼售鸦片的妓院花烟间。仅小东门一圈就有一百来家那么多,在这稠稠的闹市之中,流氓、无赖、小偷、扒手、骗子更是神出鬼没,无处不在。陈耀扬随着人群一路前行,随波逐流,东逛逛西看看的,也记不起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整排的水果商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记起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的那部《上海滩大亨》的影片,这个杜月笙初到上海之时好像就是在“宝大水果行”起家的。于是,他便朝这些商铺的招牌望了过去,什么“怡和水果行”、“兴旺水果店”、“生意隆水果铺”,看得陈耀扬是眼花缭乱的,就是找寻不着那家“宝大水果行”!
陈耀扬看着天色已经晚了,没办法只好向一名路人询问起来,这才知晓,“宝大水果行”还要再前行百米才能看到。陈耀扬只好耐住性子继续前行,果然,一块写着“宝大水果行”的若大招牌醒目地映在了陈耀扬的眼睛里。“宝大水果行”的店面不算太大,为两开间,但在“十六铺码头”却小有名气。这或许是因为水果行的老板比较懂得生意经,专门以批发水果为经营之道,且地理位置正好在“十六铺码头”附近,运输果蔬的货船正好成为水果行老板的流动仓库,然后再由自己的水果行进存销售到上海滩各地的水果摊或者小贩,以薄利多销的形式从中谋取利润。
陈耀扬正想跨步道“宝大水果行”询问一下杜月笙的去向,这时,从他身前十数米远的码头边上传来一声呵斥:“站住,看你往哪里跑。”陈耀扬连忙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在一众黑衣人的护拥下朝自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只见这些黑衣人的手上都拿着利器,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6章索命阎罗巧盘底
等到众人来到陈耀扬面前时,陈耀扬认出了那群黑衣人中有两三个是下午在酒吧被自己打跑的“红帮”帮众。“没想到麻烦来得倒挺快的。”陈耀扬嘀咕一声,只听带头的白衣人对着陈耀扬怒斥道:“小子,就是你把我的手下给打伤的?”
陈耀扬打量了此人一番,只见他一双剑眉倒八竖起,一对三角眼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身材健硕,步伐稳重,双手叉腰,气势不凡,看来此人也是一个练家子的。陈耀扬笑了笑道:“没错,他们的确都是被我打跑的。只不过,我为什么要打他们,你可就要自己去问个究竟了。”
白衣人恶狠狠地盯着陈耀扬道:“我不管我的手下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有人敢动他们一根汗毛,那便是和我‘活阎罗’张啸林作对。”
“张啸林?”陈耀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自己眼前之人莫非就是日后与杜月笙一同排名在“上海滩三大亨”的“张大帅”张啸林?他思索片刻,想起了刘金水曾经简要地介绍过“上海滩十三太保”的情况,在那句“十三太保,青红相照。浪子财神,剑臣狂刀,龙虎龟雀,佛光鬼脚,阎罗无常,神枪太保,勾魂索命,众魔难逃。”民间歌谣中,“阎罗无常”的“活阎罗”便是指张啸林了。看来这个张啸林在上海滩黑帮中也已占了一席之地,比之还有些潦倒的杜月笙来说,张啸林也算是一方霸主了!
张啸林看着陈耀扬沉默的样子,还以为他听了自己的名号给吓傻了,“哈哈”大笑道:“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了吧。”顿了顿又道:“那你是要自己动手呢,还是让我的手下来替你动手?”
陈耀扬闻言,根本听不懂张啸林话中的意思,连忙询问道:“动什么手?”
“就是看你要自己剁下一根手指头,还是由我们来帮你剁。”张啸林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说道。
“我为什么要剁手指头?还有,我剁不剁关你们什么屁事?”陈耀扬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剁手指头是张啸林在上海滩定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敢动他手下一根汗毛的人,必须留下一根手指头,并永远滚出上海滩,否则必定会沉尸黄浦江喂鱼。陈耀扬初到上海滩不久,自然不知道张啸林所定下的这些荒唐的规矩,因此,他闻言反而开始恼火了起来。
张啸林自己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愣头青还会跟自己顶嘴,在上海滩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人基本都去见阎王了,因此,他才会被黑道上的人送以“活阎罗”的绰号。此时,张啸林的一对剑眉更加地竖了,他牙关轻轻一咬,一双三角眼愤怒地盯着陈耀扬看了一会儿,心中琢磨着,难道此人是外地来的人物?言语之中竟敢如此的嚣张,莫非也是帮中之人?于是,张啸林便微笑着以青帮的隐语暗号向陈耀扬询问道:“贵帮头?”
陈耀扬既非青帮之人,自然不知道青帮的这些暗语隐言,又岂会晓得张啸林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细。其实,这是青帮设立的一个联络方式,由于青帮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有时候青帮的成员到外码头去寻师访友,或者是办事跑路,初到一个码头,不知道谁是码头的老大,而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到处打听消息,以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便按照青帮在各城镇,特别是沿杭州至大沽口之间的大运河两岸的城镇,青帮都设立了茶馆或者酒店作为青帮码头的联络点。因此,青帮中人到外地时,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当地青帮人员的协助或者帮忙的,便可以用一些青帮的动作或者语言进行联络接头,俗称“挂牌”。
“挂牌”,其实就是在外地的茶馆或者酒店里,摆出青帮规定的一些动作,讲出青帮的一些相应的行话。例如,青帮中人来到一家茶寮时,入座之后便招呼茶寮的堂倌泡一碗盖碗的清茶,这就表示自己要找青帮的道友。茶寮的堂倌如果是青帮该码头的接头联络人,闻言便会开始注意来者的一切举动和言语,以便确定来者的身份,并作出相应的应对。
当茶寮的堂倌看到来者的一些动作和青帮中人很是相似时,他会立刻泡来一碗盖着碗盖的绿茶送到来者面前,来着也要随即将碗盖取下放在茶碗的左边,茶碗的碗盖顶朝外,底朝里摆好。这时,茶寮的堂倌就会再次送来一双筷子,并竖放在茶碗的右边。来者随即要将筷子横放在茶碗的前面,这两手就是“挂牌”动作的暗号了。
茶寮的堂倌通过来者的一系列动作,初步知道了来者为青帮中人,便会主动前来打招呼盘问一番。在盘底的过程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询问来者的三帮九代了,这是青帮最重要的隐语,也是青帮成员互相联系的绝对暗号。来者若答对了,该码头的青帮大哥便会以礼相待,招待来者在本地区食宿三天,临行时还会给来者送上一些路费让其顺利的到达下一个码头。这也是大多青帮成员在遇到盘缠用尽,或者食宿困难的时候选择跑码头混饭吃的主要表现之一。因此,张啸林才会以青帮的暗号对陈耀扬进行盘问,倘若陈耀扬真的是青帮中的弟兄,在辈分上又和自己不相上下,自己自然不会去找他的晦气,甚至还要款待他一番。如若不是,对不起,陈耀扬想走出“十六铺码头”估计是很难了。
陈耀扬听闻张啸林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心中不免一头雾水,于是反问道:“什么帮头?”
张啸林闻言,心中已然有了数,只不过他想再确定一番,于是又询问了一句:“贵字派?”
陈耀扬依旧是什么也听不懂,不耐烦地说道:“要动手就快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好小子,你既非青帮中人,竟敢在‘阎王’头上动土,看来你的命是不要了。”张啸林既然已经知道了陈耀扬不是青帮的弟兄,便脸露凶狠之相,向陈耀扬大声斥喝一声,同时双手摆动了一下姿势,命令身后所有的手下一拥而上,朝陈耀扬劈砍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7章一招稍胜结深仇
陈耀扬此时的体气已经明显的下降了许多,但眼前的这一劫却是避无可避的。这次他面对的这群黑衣人要比在酒吧的多了一倍多,且每个人都手握利器,再者,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张啸林坐镇一旁,想要速战速决也并非那么容易,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无奈之下陈耀扬只好硬着头皮先打一阵,料理完一两个后在寻机逃跑不迟。他咬牙切齿地骂了声粗话,便抬起右脚朝冲在前面的一名黑衣人的裆部猛踹了一脚。这名黑衣人的裆部一个吃疼,立时痛入心扉,呼天喊地地扔掉了手中拿着的那把锋利的开山斧,双手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裆部弯倒在地,呻吟不止。这时,冲在第二的另一名黑衣人已经举刀刺到了陈耀扬的面前,陈耀扬双眼如电地看准了这名黑衣人刀刺的方向,待刀尖快要刺到自己身体的一刹那间,陈耀扬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这名黑衣人提刀的手臂,向上一扭,接着又向外侧一个旋转,然后用力将其推出。这名黑衣人没有想到陈耀扬的力气会怎么的大,一把被他退得倒退了数步,正好和冲在他身后的两名黑衣人撞在了一起,像叠罗汉一样,三个黑衣人同时跌倒在地。
看着这四人被陈耀扬瞬间击倒的情景,后面冲上来的一众黑衣人竟然停止了对他的进攻,而是缓缓地移动脚步,呈包围之势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将陈耀扬孤立在了大圆圈的中央。陈耀扬见状,心中不禁地叫苦连天起来,连逃跑的后路都让人给阻挡了,看来这次是跑步掉了!就在所有的黑衣人想一拥而上将陈耀扬剁成肉酱时,张啸林喝止道:“住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说完慢慢地走进这群黑衣人的包围圈后,对陈耀扬道:“好久没有跟人动手了,两只拳头都藏得快要生锈了!看你也是个不怕死的汉子,拳脚上的功底也不赖,今天就让我来会会你。”一边说着,张啸林一边卷起了袖子朝陈耀扬走了数步,直到他面前两米开外才停下脚步道:“来吧,小瘪三。”
陈耀扬闻言,知道与张啸林一战是难免的了,看来自己只有先将张啸林打倒在地,才有活命的机会了。只不过,就这样得最了他,恐怕以后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陈耀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缓缓地摆起了李小龙临敌的架势,双眼如炬地盯着张啸林的动向,保持着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
张啸林可不像陈耀扬这样有耐心,他见陈耀扬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便脚踏弓步,握紧的拳头先是朝陈耀扬的胸口击了出去。只见张啸林拳风“呼啸”地扑面而来,陈耀扬知道这一拳若是硬接的话,恐怕自己的体力便难以再支撑下去了,于是,他改用以柔克刚的手法,以守为攻的策略先保存自己的体力,然后再循序渐进地攻其不备,一招制胜。因此,陈耀扬只是轻轻地用手掌扫拂了张啸林刚猛无匹的一拳,如同清风扫落枝一般,将张啸林的拳头扫到了自己的身侧。张啸林见右拳没有击中,左手的肘部便随之朝陈耀扬的太阳穴击去。陈耀扬没有想到张啸林反应的速度竟然那么的快,就在他的肘部快要击中陈耀扬的一瞬间,陈耀扬的右手掌如同盾牌一般挡在了自己的太阳穴处,正好卸去了张啸林的部分力道。可是,张啸林可不是普通的打手,打不仅力大无比,且心狠手辣,选择击打的部位都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因此才能最快地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现在的陈耀扬不仅体力不支,而且还有点醉意,虽然右手掌是护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不至于被张啸林一拳击晕甚至是击毙,但张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