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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得难听一点,是在商言商,既然我和岛津先生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挺你,就是对你下注,是一种投资,而您也应该给我们这些金主,投资人一些承诺,让我们安心吧。”
耿少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要是我现在答应,以后反悔呢?”
严世藩的那只独眼里也是冷芒一现:“君无戏言,如果作为皇帝,还违背以前的承诺,那是失信于天下,失信于天下的君王,后果如何,您懂的。”
耿少南脸上的笑意渐渐地褪去:“说实话,小阁老,本王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总是觉得被人要挟,难有人君的那种爽快啊。”
严世藩微微一笑:“这些只是不得已的事,就是当今圣上,您的父皇,当年在被选为皇帝之前,也是被迫作了诸多承诺,虽然后来用各种手段实现了完全的权力独掌,但起码这些承诺,他是做到的。就好比大礼议事件,您应该知道的。”
耿少南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依你,小阁老,你们在东南想要怎么样,开个价吧,我将来毕竟是一国之君,也要对得起大明列祖列宗,对得起万千子民,有一句话我必须先说,那就是岛津藩像现在这样再次入侵东南沿海,杀人放火,攻州掠郡,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不能看着我的子民再受这样的苦难。”
岛津家久冷冷地说道:“千岁,这并不是我们东洋人残忍好杀,而是因为你的父皇实在是太不懂事,不知道合作变通,如果能好好地做生意,谁愿意打打杀杀呢?至于战胜后的抢掠,我们东洋管这个叫乱捕,就是我们东洋自己打仗,战胜后也会对战败方的平民百姓进行乱捕的,并不是只对你们大明如此。”
耿少南的脸色一沉:“不做生意就要打要杀?贵国的逻辑让我无法理解。听说东洋也是儒学盛行,当知我们汉人所说的仁义,你们这样的做法,以一个诸候,一个国家的名义对别国打打杀杀,这与强盗何异?”
岛津家久哈哈一笑:“千岁,恕我直言,贵国从来都不是什么仁义之国,仁义之邦,如果你们讲仁义,不打仗的话,请问从先秦西周时的那点中原之地,膨胀到今天这么大的帝国,难道是靠耍嘴皮子吗?还不是国力军力强大的时候,四处扩张打仗。”
“就是你们大明朝,开国之后,还不是多次远征,出塞与蒙古征战,就有几十次之多,还有在南边也出兵安南,难道你们就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对别国的百姓造成这些痛苦和损失吗?”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说道:“那些是蒙古和安南作为大明的属国,要么是起兵犯塞,要么是逆臣篡位,作为宗主国,大明需要出手惩戒罢了,至于你说的对外扩张,自从大宋以来,基本上就停止了,我中华泱泱大国,不做这种无仁义之事。起码现在不会做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果我们大明不讲仁义的话,那开国时有雄兵百万,为什么不趁机把高丽,还有你们倭国给灭了呢?这就是因为我们遵守仁义,把没有对我们大明不敬的周边番邦作为不征之国,要不然,你们能过得这么安稳吗?元太祖忽必烈刚即位就两征日本,我大明可是一次也没打过吧。”
岛津家久笑道:“好了,千岁,你我不必作这种口舌之争,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落后就要挨打,我岛津藩不过是东洋四五十个藩国之一,连一州之力都没有,就能让大明如此难受,大明现在的军力实力,你也很清楚,真要跟我们东洋全面对抗,又有几分胜算呢?你们打不过,我们不想打,所以这才有我们坐在这里谈判的事情发生,对吗?”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罢兵休战呢?”
岛津家久的眼中冷芒一闪:“我需要千岁作出正式承诺,一是废除海禁令,允许大明的百姓和商人自由贸易,二是勘合贸易改为每半年一次,而且这个勘合,只能给我们岛津家,其他的大名所持的勘合,全部作废。”
耿少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原来你们家是想独占东洋与大明的贸易,而不止是单纯地开个海禁令,对吗?”
岛津家久哈哈一笑:“当然,离大明最近的就是我们岛津家,想方设法能让大明开海禁令的也是我们岛津家,为什么大明肯通商了,我们还要便宜别的大名呢?所以这个贸易权,我们岛津家需要独享独占。”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只怕你的胃口不止这些吧,一个勘合还不至于让你岛津家能独占对大明的贸易,是不是你还要本王到时候再开放港口和市集,由你岛津家专门经营呢?”
岛津家久与严世藩相视一笑,严世藩说道:“千岁果然是明白人,不错,如果直接由岛津家经营,只怕国内那些清流派的臭文人又会上表申诉,千岁到时候也会很麻烦,不如到时候千岁指定像宁波港,泉州港,松江府这样三五个沿海大镇开放通商,而通商的市集与店铺,就由严某来经营好了,挂着我们严氏的产业,想必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至于和岛津先生如何分成,那就是严某和他的事了,不过放心,给大明交的税银,一两也不会少。”
第1784章讨价还价
耿少南哈哈一笑:“税银?小阁老,不要把本王当成白痴好吗,现在就是父皇的江山,你在各地的党羽贪墨的盐税官税,都至少有两到三成了,以后这些开放港口的集市店铺全都归你管了,你还能给本王剩下几成呢?”
严世藩的脸色微微一红,自嘲地笑了笑:“千岁,你也知道,我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党团呢,下面的官员和胥吏们,都得给足够的好处才行,要不这样好了,这点以后可以慢慢商量,只要您在这个大的方面能同意,以后您无论是派员来监督,还是干脆我每年给您一个固定额,都是您说了算。”
陆炳冷冷地说道:“小阁老,请你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分寸,千岁以后是要坐江山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收益都是他的,他给你多少,都是恩赐,你却在这里跟他讨价还价,这有点过分了吧。”
严世藩微微一笑:“若不是现在把这些事情给敲定,以后千岁坐上皇位了,君臣名份一定,我还怎么敢跟千岁,哦,不,到时候应该是称皇上了,再商量这些细节呢?”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说道:“好了,这些事情扯皮没有用,通商的事情,本王可以准,海禁令也可以撤销,至于岛津家的独家勘合,以及恢复这个封贡贸易的事情,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开放五个港口,市集交由小阁老来经营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答应。”
严世藩的脸色一变:“为什么?前面那些事情都答应了,这个与之相比,不是什么大事吧。”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小阁老,我不是不知道,现在那个浙江对面的舟山群岛,已经成了以前汪直团伙,现在是你们倭寇海商的据点,那里虽然名为大明国土,但已经是化外之地,大明的官吏无法管辖,完全就是你们倭寇的自由天堂,甚至连大明的子民,都可以在这些市集上公开贩卖,如果我答应开放港口,那也会成了舟山群岛一样,变成法外之地,对不对?”
严世藩的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岛津家久却是勾了勾嘴角,说道:“千岁,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吧,以前在舟山群岛之上之所以有奴隶交易和人口买卖,是因为我们进攻东南沿海,抓了俘虏,就是在我们日本国内,这种俘虏也是可以买卖的,并不是什么不仁义的事情。”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闪:“你们日本国内如何是你们的事,但只要大明有我当皇帝一天,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子民成为奴隶市场上的商品,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你们的这些通商口岸,也是大明国土,我必须亲自管理,而不是扔给你们,久而久之,就让你们形成事实的割据。”
岛津家久的眼皮跳了跳,沉声道:“千岁,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对你们大明国土的想法,也就是想要开放口岸做生意罢了。如果你不喜欢这种人口贸易,那我们可以不做,反正如果两国和平,没有战争了,也不会有什么良家百姓给劫掠为奴的。反过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东洋战争中掳掠来的东洋人,卖给你们大明为奴隶。”
耿少南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仍然摇了摇头:“东洋人也是人,本王同样不希望被人当成商品那样卖来卖去的,这些事情,如果完全交给你们来管理这些港口,本王无法监督与控制,如果你们执意要开放这些港口的话,那还是得交给市舶司来管理,你们可以参与经营,但不能说完全由你们来说了算。”
严世藩的面色阴沉,冷冷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还要开放几个通商港口做什么?直接就按现在的模式贸易就是,千岁,你还是要考虑一下我刚才说过的话,我们现在算是你的金主,现在提的条件,关系我们合作是不是能成功。”
耿少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似乎在控制着自己随时要爆发的激烈情绪,终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思考了起来,包间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严世藩的这话,相当于最后的摊牌,如果不答应他的这个条件,那这次的合作,基本上就告吹了,这让耿少南也不得不考虑这样严重的后果。
终于,耿少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道:“小阁老,岛津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并不是缺钱之人,尤其是小阁老,你早已经富可敌国,却仍然坚持要这五个港口,等于要本王割这五个港口给你严家,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严世藩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千岁这样问了,我也不敢不说实话,不错,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这五个港口作为我们严家的世袭领地,大明的制度是科举制度,是士大夫官僚制度,这种制度下,谁也不可能保证自己的富贵能长久。”
“你的父皇在上台之前,曾经也和当时的内阁首辅杨廷和合作过,也开出了类似的条件,让他的儿子杨慎以后可以接他的内阁首辅之位,杨廷和信了,结果皇上上位之后,就开始用各种手段来对付,来扳倒这个权倾朝野的三朝老臣,就算朝堂遍布他的党羽,但总有人盯着他的那个位置,最后终于通过大礼议事件,杨氏一党被一网打尽,尽管保了一条命,但仍然是下场凄凉,千岁,你说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我还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君王的承诺上吗?”
耿少南的双眼中冷芒闪闪:“说白了就是你不信我,你若是不信我,为何要跟我合作?你刚才也说了,君王不可失信于人,不可失信于天下,不然就会众叛亲离,为何还要担心我反悔?”
严世藩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因为千岁连生你养你几十年的武当都可以叛离,微臣不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第1785章严世藩的开价
耿少南的双眼之中,红光一现,周身的天狼战气也是一阵爆发,沉声道:“小阁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武当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严世藩哈哈一笑:“千岁,我也不是傻子,在锦衣卫,在武当里,我都有自己的眼线,你就算不是齐王,这么一个差点当上武当掌门的人,却成了叛徒,如果换了你是我,这样的事情,能不好奇吗?”
岛津家久也跟着笑了起来:“千岁,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放弃了大好的前程,这点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啊。”
陆炳厉声道:“小阁老,岛津先生,骂人不揭短,你们这样刺激千岁,还想把这个谈判给谈下来吗?”
严世藩的眼中冷芒一闪:“陆总指挥,良臣择主而侍,今天如果谈成了,我和千岁就算立下了君臣名份,臣子对于主君,也不能是一味地顺从,该谏的还是得谏,我严世藩现在必须要跟千岁提醒一下,你已经不是武当的掌门弟子了,把你那些正道无用的大道理扔开吧,身为人君,心里怀的是九州万方,而不是几千几万个子民的生死。要治国就得有牺牲,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说道:“你是想说我禁止奴隶贸易,是迂腐的举动?严世藩,本朝祖制就禁止这种贩卖人口的事情,你是不是要说太祖也迂腐?”
严世藩哈哈一笑:“千岁啊千岁,你真的以为,太祖皇帝是禁止这种奴隶制度,人口买卖吗?大明从建国开始,就有教坊司和官奴制度,那些犯事官员和反贼的家人子女,不都是要没入这些地方,成为官奴与官妓吗?就是这南京城,十里秦淮的那些个香艳名妓,又有几个不是这种犯官的家属呢?”
耿少南咬了咬牙:“可他们是罪人的家属,并不是良家百姓,跟你们这种发动战乱,掠人为奴变卖,是两回事。”
严世藩冷笑道:“有什么区别?这些犯官就算自己有罪,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