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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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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凡艺成后需要选择是入道还是下山,入道则不能结婚一辈子需要留在武当效力,下山则从此与师门无关,除非师门遭大劫时发江湖贴时方可回师门助拳。

如果已入道的弟子有朝一日想结婚则可以选择一处下院前往,但不得再担任门派的实权职务。现任武当掌门为玄冲道长,长老级别的还有紫光,澄光,黑石,红云,青风,明月等七八位二代弟子。

黑石师伯俗家姓沐名元庆,本已下山离派,与峨眉派女侠纪晓君共伴江湖,后因行走江湖时,因为行侠仗义杀了魔教的一位香主,导致魔教中人趁纪女侠产后虚弱时大举来犯。

沐家一夜间老少数十口全部被杀,只有沐元庆带着只有几个月的女儿沐兰湘逃出重围,而纪女侠则死在魔教长老向天行的三阴夺元掌之下。

遭此血海深仇后,沐元庆将女儿寄养在纪家,自己则回武当重新入道,道号黑石,他日夜苦练武功,只盼有一天能为全家报仇。

前些日子纪老太爷因病去世,沐兰湘的舅舅一向不太待见这孩子,黑石便趁着奔丧的机会把女儿也接上了武当。

武当立派之初时原则上是不收小孩子也不收女弟子的,最早的第二代弟子如武当七侠全都是成年后才被张三丰收入门下。

近几十年以来,武当在江湖上名气越来越响,官宦人家携数千两香火钱,带着幼子上山求艺的也越来越多。

自玄冲道长接掌武当开始,武当就专门为这些幼年弟子们盖了两进院落,虽然武当武功不太适合女子修炼,但沐兰湘身世可怜又无处可去,所以玄冲道长特许黑石带女上山,这也是多年来武当收的第一个女弟子。

李沧行白天听师父说起这事时,就感觉自己对这女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想好想保护她。

这时见到了这女孩本人怯生生地盯着自己点点头,更是从心里有种想要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的冲动。

这时房门大开,二十几位小师弟们奔了出来,嘴里都喊着大师兄你可回来了。

李沧行一看,那瘦高瘦高的虞铁成,小胖墩的是王家仁,拖着鼻涕抱着他腿的是辛培华,还有围着他的有梁小发,应昌期等。李沧行给他们摇来晃去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大叫一声:“再摇我就恼了。”师弟们这才停手。

只听虞铁成道:“大师兄,你前些天夜里睡觉时又在练功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后脑勺着地,一下就晕过去了,当时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后来师父师伯们都来了,还从山下请了大夫,说你没事大家才放了心。”

“这些天你不在兄弟们练功没人带了都没精打采的,全想着大师兄哪天才能回来呢。这下可好了,明天又能一起练功啦。”

王家仁一下子接过了话:“虞师兄你真是的,大师兄刚下床还没恢复呢,练什么功啊,该让大师兄好好休息完全复元了再说。”

这时个子最小辈份,最低的辛培华突然来了一句:“大师兄,这位小师姐是黑石师伯的女儿,下午才来我们武当的。师叔们说是去帮她收拾一个新房间,紫光师伯让徐师兄去陪她的。对了,沐师姐,徐师兄呢。”这时众人才想起小师妹还在一边。

沐兰湘突然放声大哭:“徐师兄坏,他说给我捉虫子玩,结果到现在都不回,他还说武当山上夜里有妖怪专门会吃小女孩,我只要一跑出这个院子妖怪就会来捉我。呜哇……”

沐兰湘边哭边指李沧行:“大师兄也坏,穿的衣服跟徐师兄一样,害我以为是徐师兄回来了,空欢喜一场。我不管,我要虫子玩。”

李沧行不禁心中默然:师弟徐林宗乃是现浙江按察副使徐阶的儿子,自幼送上武当修练,成为未来掌门紫光真人的嫡传弟子,他生性机灵,好武成痴,悟性极高,多半是诳了这女孩在这里等他,而自己跑去独自练功了。

想到这里,李沧行对沐兰湘道:“小师妹莫哭,徐师弟一定是为你捉虫子去了,他到现在也没回,一会我们师兄弟都去找徐师弟,要是他没捉到虫子,我明天帮你捉一只来便是。”

“真的吗?大师兄真好,太谢谢啦!”沐兰湘一下子破泣为笑,“只是现在天这么晚了,能不能把徐师兄先找回来,我怕外面的大妖怪把他捉了去。”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谁说我们武当山有妖魔鬼怪了?”

第86章小狼

众人随着说话声音的地方望去,但见一位鹰鼻阔口,浓眉大眼,不怒自威的中年道人踱了过来,周围小弟子们一起跪下,嘴里说道:“恭迎黑石师伯。”李沧行扭头一看,也连忙跟着跪了下去。

只听得黑石“哼”了一声,威严的目光从一个个孩子们发着抖的背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李沧行的身上:“沧行,你这一跤摔得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身为大师兄,还没有师弟们懂礼数,成何体统!”

“而且你现在应该躺在你师父的房里,却又偷跑回这里,这已经是违了本门戒律。本该罚你思过一天,姑念你刚醒来,权且记下,下次若再犯戒律,二罪并罚。你可服气?”

李沧行忙说道:“弟子知错,谢师伯。”也不知为何,他对这黑石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和畏惧,只是战战兢兢,汗不停地从身上的每个毛孔向外涌,身上的衣服刹那间已经湿透。

黑石脸色一沉问道:“沧行,你身体还没好吗,怎么如此出汗?”

李沧行不敢抬手去拭脸上的汗水:“弟子也不知,只是战战兢兢,汗出如浆。”

“扑哧”一声,有人笑了出来。李沧行稍一抬头,发现沐兰湘正用手捂着嘴在笑。“爹爹,你看这人多好玩,我可是头一次看有人出汗能出成这样呢。”

黑石训斥沭兰湘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但仍然是带着威严:“兰湘,休得对师兄无礼,等爹回去后再教训你。”

沐兰湘一听此话立马又放声大哭“娘啊,爹又欺负我。娘啊你在哪里。”

黑石怒道:“再哭明天就没饭吃。”可是沐兰湘哭得只是更厉害了。

众弟子平时受黑石责罚皆多,此时都面面相觑心中窃喜,心说原来黑石师伯也有个如此扎手的女儿。

突然,沐兰湘不再啼哭,李沧行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年,正站在院子口,这少年生得白净挺拔,一双眼珠子也是滴溜溜地转,灵气逼人,怀里却抱了一只通体黑色,毛茸茸的小狗。

黑石转身对着这少年说道:“徐林宗,你师父叫你陪兰湘四处走走,你为何将她一人留在此处自己离开?沧行病了以后,你就是同班师兄弟里辈份最高的,你就是这样给大家做表率的吗?”

徐林宗嘻皮笑脸地说道:“黑石师叔,小师妹刚来时哭丧着脸闷闷不乐的,哪有心思游览我武当,再说黑灯瞎火的也不安全,我就让她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给她找点乐子呀。您看这小狗多可爱。”

沐兰湘眼见那小狗毛茸茸地一团缩在徐林宗怀里,又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嚷嚷着说要抱。黑石怒道:“成何体统。越来越不像话了,难道你当真不怕师叔吗。看看沧行是怎么认错的。”

“知道呀,战战兢兢,汗出如浆嘛。”

“那你呢?”

“师叔,我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呀。”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弟子们一下子哄堂大笑,辛培华更是笑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都流出来了。连李沧行也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黑石气得满脸通红“徐林宗,别以为紫光师兄宠你我就不能治你了,哼。”他一甩袖子,拉着沐兰湘转身就走。

沐兰湘走时一脸崇拜地盯着徐林宗看,而徐林宗还趁着黑石转过头时冲沐兰湘做了个鬼脸。

李沧行忙拉着徐林宗跪下,顺便跟师弟们使了个眼色,大家齐声道:“恭送黑石师伯。”

等黑石父女走远后,徐林宗把小狗向辛培华怀里一扔,扶起李沧行道:“大师兄,你还好吧,这几天可把我们担心死了,我估摸着你快醒了,这才把小黑抱来,上次可是你先发现他的,我想你看到他一定会喜欢。走,我们进屋里慢慢说。”

大家拥着徐林宗回了弟子房,李沧行跟在后面突然间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适才汗又出得太多这会觉得有点口干,便自己一个人坐在桌边喝起水来。

只听众师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这小狗从哪来的。徐林宗从人群中探出个头来对着他说:“大师兄,这是我们上次碰到的小黑啊。”

李沧行想起这只小狼,半个月前他和徐林宗到后山玩,却发现张猎户的陷阱里有一只死掉的母狼,这只小黑正在它母亲的尸体边哀号。

本来张猎户想连它一起杀了,还是自己跟张猎户说,既然已经杀了它妈妈了,看这小狼好可怜,放了它是积德行善呢。事隔两个月,没想到徐林宗居然把它抱了回来,看起来这小黑已经比当时大了一圈,但仍然是一副病恹恹恹的样子。

此时梁小发突然插了一句:“师兄,带只狼回来不太好吧,要是师父师叔知道了大家都要倒霉的。”

徐林宗看了他一眼,说道:“怕什么,有啥事我一个人担着,不会连累到大家的,你们别说出去就行了。”大家都不满意地看着梁小发,嘴上纷纷说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在李沧行回来前众师弟本已睡下,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有些倦了,于是又纷纷睡下。

弟子房里没有单人床,乃是两张通铺,类似北方的长条炕,武当虽处湖北,但山高两千多米,秋冬时山上也有些寒凉,长老们考虑到小孩子身体虚弱易得病,则在弟子房里建了这一溜长炕,可容纳三十余人一间,春夏时作通铺,秋冬时则可生火为炕。

李沧行的床是在最外头的一个,与徐林宗紧挨着。他看着师弟们睡下后,坐到了自己的床沿上,发现徐林宗还抱着那只小狼。

李沧行悄声道:“徐师弟,适才梁师弟说的有理,养狼终归不太妥当,我看明天还是找个时间放了吧。”

“大师兄,你们的担心我都知道。可你看这小黑这么小又没了娘多可怜,我今天去上次捡到它的地方时,它一直趴在那里不动,都快饿死了。要不是我抱它回来,又偷偷到厨房喂了它一碗稀饭,它就没命了。师父说我们修道之人要先修人道再求修道,见死不救还谈什么人道呢。”

第87章练功(一)

李沧行叹了口气不再多劝:“我会帮着你一起瞒下这事的,要是师父责罚下来我跟你一起担着。”

徐林宗感激地看着他,道:“我就知道从小到大你都会帮着我的,这次也不会例外。我答应大师兄,小黑长大了我会放生的,绝不连累大家。”

那小狼似乎听懂了二人的话,凑过来舔了舔李沧行的手。李沧行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对师弟们说了句:“明天早晨别忘了练功。”然后便转身出门。

李沧行回到了长老别院,澄光依然不在,黑石的那个房间的窗户纸上能照出小师妹的影子,李沧行钻进了师父的房间,溜上床,盖紧被子,这才感觉头又有点晕,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李沧行睡得很踏实,没再做梦,一觉醒来,屋子里已经洒满了晨曦,武当小弟子每天卯时需要到殿前的广场练扎马步一个时辰,李沧行暗怪自己睡得太沉,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匆匆刷了牙,连脸都顾不得洗,就一路奔到广场。

当李沧行到场时只见徐林宗已经站在领队的位置上,带着师弟们扎马。大家一个个运气凝神,双腿扎马,两手握拳放在腰间。

此时正值初春,天气还未见暖,大家均穿着练功单服,在山风中小脸冻得通红,但每个人都如松柏一样纹丝不动。

依稀的晨光里,可见每人地下放了几块数量不等的砖头与两根麻绳。在队伍最左侧的排头位置放了八块砖头而没有人站着,那显然就是李沧行自己的位置了。

李沧行感激地看了一眼徐林宗,快步走到那位置,深吸一口气,开始扎起马来。心中默念武当入门心法——丹田吐纳功的口诀,他的脑子开始渐渐空明,而周身的寒冷也渐渐地觉察不到。

约摸半个时辰后,只听徐林宗喊了一声:“收。”小弟子们纷纷收起姿势,一个个跌坐地上,揉肩捶腿起来。

李沧行倒是觉得四肢虽有些酸软,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看后排辛培华应昌期等几位年纪最小的师弟们叫得最响,他主动走了过去帮几位师弟做些推拿舒筋的功夫。其他几位年长的弟子如徐林宗、梁小发等,也都各帮着几位小师弟推拿。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徐林宗又回到领队的位置,喊了声“归”,大家又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把砖头用麻绳系起,吊在左右臂肘位置,李沧行知道这是每天扎马后半段时练臂力的步骤。

徐林宗再喊声“起”,大家发了声吼,再次扎下马步,只不过这次双手向前平推,手臂挂着数量不等的砖头。李沧行和徐林宗的数量最多,两臂各挂了八块。

李沧行继续吸了口气,暗念内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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