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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行的眉头一皱:“彩凤,你,你这是要离开我们了吗?”
屈彩凤的眼中噙着泪水,却又强颜欢笑道:“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沧行,我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最快乐的事情,就是遇上了你,和你一起渡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大仇得报,也累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继续追查那个宗主,也不能帮你报仇了,不过我想,以你的本事,走到这一步,查出他的身份,最后报得大仇,是早晚的事情。”
李沧行一动不动地看着屈彩凤,她的螓首低垂,始终不敢和自己的目光正面相遇,李沧行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彩凤,你是想要结束我们三个人之间这种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吗?还是,还是你想成全我和小师妹?”
屈彩凤抬起了头,两道珠泪从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下:“沧行,事到如今,又何必再说这些事情?你和沐兰湘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误会,纷扰,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一起,这段缘份,感天动地,值得你用一生去珍惜。”
“至于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偶遇的一个女人,以前的一些事情,你情我愿,情之所至,不能自已。你不必为此负担上什么责任,我不需要。”
第906章醉别伊人
李沧行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子,独立而倔强,命运多坎坷,一身侠义,是自己此生最敬佩的女子,他也知道,多年来屈彩凤跟自己的感情,也早已经超越了普通的男女之情,那是一种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亲情,弥足珍贵。
如果不是自己纠结与小师妹的心结,一直不敢主动接受她屡次的示爱,只怕早就和她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了,今天和她终于要走到这各奔东西的地步,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才能挽回。
李沧行轻轻地摇了摇头:“彩凤,我,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我想,我想请求你留下,可以吗?”
屈彩凤转过了身,她的声音在轻轻地发着抖:“沧行,我知道,从你这样一个骄傲而痴情的人嘴里,能对一个沐兰湘以外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是何等的困难,何等的不易。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留下来,因为,我也骄傲,我也痴情。”
“如果林宗现在还活着,过得好好的,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可是,可是他因我而死,不管怎么样,是我负了他,害了他,我不能,不能再背叛这段感情。沧行,对不起。彩凤祝你和沐妹妹百年好合,你我后会无期。”
屈彩凤咬了咬牙,也不去拭脸上的泪水,身形暴起,一头飘逸的白发如霜雪一般,在空中飞舞,几个起落,她这一袭大红色的罗衫,就消失在了,清冷的山风吹在李沧行的脸上,一点咸湿的感觉袭来,凉津津的,他知道,这是屈彩凤的泪水迎风扑面,这个坚强的女子,不会让自己看到她的泪水,可是在她一转身之后,却是抑制不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泪水。
李沧行自己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他很清楚,这一次,也许真的是要和屈彩凤此生永别了,想起这将近二十年来,与这位绝世独立的女子的恩怨情仇,冰雪奇缘,一幕幕地闪过他的眼前,怎不能让他肝肠寸断,掬一把英雄泪呢?
无数次,他想要迈开脚步,去追上屈彩凤,也许在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温暖而宽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才能留下这位江湖奇女子,沐兰湘并不在意她与屈彩凤一起分享自己的爱,可是,刚才屈彩凤离去的时候也说得分明,她很在意这一点,她要的爱,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粹,也就是说,她是不允许和别人一起分享这份爱的,徐林宗不行,自己也不行!
李沧行的身体如同石化一样,凝固在了当地,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这样让屈彩凤这样离开,可是屈彩凤也说得清楚,一来她的心里还有着徐林宗,二来是绝对不会和沐兰湘一起分享自己的爱,如果自己这时候要留下她,要么就是得割舍对小师妹的感情,要么就是要三个人再继续这样纠缠,痛苦下去,扪心自问,我真的可以扔下小师妹吗?
李沧行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天晚上的雪地奇缘,屈彩凤看着自己的眼里,充满了爱意,在那一刻,自己就是她的全部,她的胴体,那滑腻的肌肤,那挥之不去的幽香,这么多年来时不时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甚至他自己都很奇怪,面对如此的佳人,自己又是如何才能做到浅尝辄止,紧急中断的。
突然,李沧行的心中变得清晰,明朗了起来,那天在雪地里,自己突然停住了手,是一下子想到了徐林宗的笛子,这东西对自己的伤害太大了,其实他真正想问的不是那笛子,让自己没在那晚上要了屈彩凤的,甚至在那之前让自己突然发狂,无法自制的,也不止是因为看到了沐兰湘钻在徐林宗的怀里痛哭流涕,自己真正气到走火入魔的,一半是因为沐兰湘的笛子,另一半,只怕是为了屈彩凤一直留着的,那截与徐林宗的同心结吧!
李沧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开始顺着他的眼角缓缓地下流,归根到底,若论痴情,或者说是对感情的自私,我李沧行可谓天下第一,也许沐兰湘,或者是屈彩凤留下前任情郎的信物,只是为了表示对以前那段感情的纪念,可是对于李沧行来说,却是无法接受,如果那人是个他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许他还会不那么计较,可是这人偏偏都是徐林宗,那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各方面都被师门长辈,甚至是天下所有人都认定了比自己更强,更优势的男人。
刚才屈彩凤再次提起徐林宗的时候,李沧行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深深的妒忌,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之所以这两大美女都对自己投怀送抱,只是因为徐林宗不在了,如果徐林宗还活在这世上,还肯主动追求她们,无论是沐兰湘,还是屈彩凤,只怕都是最后会离自己而去的。
李沧行的心开始慢慢地滴血,屈彩凤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以前她嘴上再说恨徐林宗,但只要今天听到徐林宗的死讯,也会心如死灰,跟失了魂似的,只怕就算自己死在她的眼睛,她也不会这样悲伤难过,女人心,海底针,事到如今,他才算真正明白,在感情上,自己仍然是个失败者,甚至连个死人也竞争不过。
李沧行的表情突然变得冷厉起来,他狠狠地拭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在心中恨恨地说道:“好,很好,事到如今,你的心里还是满满的徐林宗,就算我追上你,你也不可能抛弃他,一辈子心里只有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自作多情!屈彩凤,你我后会无期!”
他重重地一跺脚,身形一闪,向着反方向激射而去,身形之快,如风如雷,几下子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山道之中。
屈彩凤的大红身影,渐渐地从她去时的路边草丛中闪了出来,绝世的容颜上,早已经泪流满面了,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边流下,只听她幽幽地说道:“沧行,最终,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如果,如果你在乎我,又怎么可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罢了,我终究不是沐兰湘。你我后会无期!”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坚毅起来,转身向着山外奔去。
第907章武当的敌意(一)
李沧行一路奔着,心中却是越来越慌张,屈彩凤的心里仍然有着徐林宗,沐兰湘呢?他可以不去追,不去挽留屈彩凤,但是无法想象离开了小师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李沧行奔回了自己的房中,今天是多年来第一次回武当,那高阶弟子房早已经换建在了别处,原来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也已经废弃多年,他听说当年沐兰湘在大婚前夜,曾经在自己的房中呆了整整一晚上,毕竟这个地方,是阴差阳错的,自己和小师妹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地方,那个该死的迷香之夜,却又纪录着自己的小师妹的初次美好,真是个充满了矛盾的地方,也许现在,沐兰湘应该在这里吧。
李沧行奔到了自己的屋前,却发现屋中一片漆黑,没有亮起一丝灯烛,紧紧关合着的门上,一把铜锁锁着两首门把手,锁上已经锈迹斑斑,看起来至少有十年八年的历史了,应该是许久都没有人进去过了,很显然,现在的沐兰湘也不可能在这门里。
李沧行的心微微一沉,小师妹不在自己的房里,甚至这么多年看起来也没回来一趟,又会去了哪里呢?他突然想到,黑石毕竟是她的父亲,这会儿身份已经暴露,想必也会被武当囚禁起来,等候帮中的发落。
按着武当一向的规矩,徐林宗已死,现在沐兰湘是帮中职务最高,资历最老的长老,有权作为代理掌门,处理武当的事务,但黑石的事情,涉及其亲生父亲,按理说她必须避嫌,改由辛龙子召集其他各堂长老来合议处理,在这个时候,也许她正在黑石那里,一叙这父女之情吧。
李沧行转身离去,向着武当派的执法刑堂奔去,一路之上,不停地有巡山的武当弟子停下向他行礼,李沧行一一还礼,心中却是感叹不已,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是武当弟子,一旦等到完成了紫光布置给自己的任务,就会随时回归,可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等到今天这样自己真正回归武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了。
武当的一草一木,一屋一殿,都几乎和李沧行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人已经换得面目全非了,李沧行看着这些年轻的,甚至是稚气未脱的弟子,一个个就像当年的自己,徐林宗和沐兰湘们,可是却跟自己隔着一层生份,行的礼也完全是对外派的师长,就像当年自己在这里对少林派和无相寺的大师们行礼一样。
李沧行思之念之,自己为了追查黑手,破获阴谋,一晃已经二十年下来了,光阴似箭,物是人非,昔日英姿勃发的少年,已到中年,却仍然没有破解整个谜团,甚至连最大的仇家是谁,仍然是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李沧行突然有一种幻灭空虚的感觉,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己的根基究竟在哪里?是武当?还是黑龙会?现在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奋斗?他有些不敢向下想了。
不知不觉地,李沧行跑到了执法刑堂那里,这里是用来关押犯了重罪的弟子,一般至少都要按帮规处置,逐出师门的,与自己儿时那种上思过岸,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自己的印象里,也只有年少时两个犯过色戒的师叔,给关在这里过,后来废了武功,逐出武当,只是黑石的罪行比起他们来说,又何止大了十倍,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得如何的处罚。
一个年约三十的黑须道人,头缠白带,算是着起了孝服,站在门口,正和守门的几个头缠白带蓝色劲装精英弟子交代着什么,李沧行奔到这里,那道人收住了话,向着李沧行稽首行礼道:“李会长,贫道木曾,这厢有礼了,不知李会长深夜来此,有何贵事?”
李沧行心中一阵感慨,拱手回礼道:“木曾道长,敢问您在武当居何要职呢?李某孤陋寡闻,多年不在武当,对武当的后起之秀,已经有些陌生了。”
木曾道人的嘴角勾了勾,说道:“贫道以前身居武当戒法长老,位居妙法长老沐师叔之下,这回徐掌门身遭不幸,我武当上下经过合议,已经推举沐师叔代理掌门之职,而这妙法长老,就由贫道暂代,只等正式重新选出武当各级的长老后,再行定夺。”
李沧行点了点头:“失敬,原来是新任的武当妙法长老,李某也曾经出身武当,看到武当有如此年轻有为的后辈顶上来,也实在是欣慰得紧。对了,黑石师,黑石现在被关押在这里吗?”
木曾道人点了点头:“正是,沐元庆此人混进武当,卧底数十年,罪大恶极,即使是前前任掌门紫光道长,还有前任徐掌门的死,都跟此人脱不了干系,即使他是沐代掌门的父亲,也不能因此徇私枉法,我武当几百年来领导正道武林,靠的就是帮理不帮亲的浩然正气,李会长既然出自我武当门下,对此应该清楚。”
李沧行听这木曾道人的口气,似乎是把自己当成想来这里为黑石说清,或者说干涉武当门派内部事务的人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武当上下,除了小师妹以外,即使是小师弟辛培华,对自己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敌意。似乎对于自己当年的离派出走,另立门派,势力又反过来凌驾于武当之上,有些不舒服不自在。
李沧行摇了摇头,正色道:“木曾道长,你误会了,我此来绝无为黑石说情的意思,而且他所知道的事情,我基本上也都掌握了,也不需要提审他什么。我来这里,是想问一下,我师妹,哦,不,应该是你们沐代掌门,是不是正在里面和她父亲说话?”
木曾道人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李会长,我们武当内部合议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沐代掌门在此事上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