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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彩凤点了点头:“是的,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洞庭帮跟个疯狗一样,咬我们这么起劲,按说我们巫山派的头号死仇是峨眉派,可就是林瑶仙,也没他这样跟我们苦大仇深,今天听你说了楚天舒的来历之后,我才算彻底明白,对他的恨意也少了一大半了,就像对那谢婉如,我始终没法恨得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愧疚,几次交手,也总是留有余地。”
李沧行笑道:“这就是了,其实巫山派总舵的毁灭,虽然洞庭帮出力最多,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真正策划此事的主谋,是黑袍,是严世藩,这两个祸首已死,其实你的大仇已报,并不需要再去结新的仇恨了,跟伏魔盟各派,跟洞庭帮,老实说从落月峡之战以来,各有死伤,冤冤相报,是没个尽头的。”
屈彩凤轻轻地叹了口气:“唉,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恨意全消了,说起来,也许我还得感谢谢婉如呢,若不是她炸塌了这墓道,把我们封在了这里,你我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一诉衷肠,得以解释和消除这么多年来的误会呢。”
李沧行点了点头,扶起了怀中的屈彩凤,看着她右肩上裹着的厚厚绷带,轻轻地说道:“你这里还痛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神色自若地说道:“没有太大的事情,就是给咬一了口而以,以前经常受这样的伤,无妨。”
李沧行看着屈彩凤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上,除了这一处外,几乎不见疤痕,皱了皱眉头,再看看自己的身上,这大大小小几十条如蚯蚓蜈蚣般的伤疤,奇道:“彩凤,你纵横江湖几十年,大小恶战无数,光我印象中受伤就有不少次,怎么,怎么会连一道疤痕也没有呢?”
屈彩凤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我们女孩子,都不希望打打杀杀留一堆疤在身上,所以伤势痊愈之后,还会泡一些秘法药酒,把那些疤痕给去除掉,以免得以后嫁不了人。你看这里。”她说着,一抬手,露出莲藕般的小臂,指着外侧的一处皮肤说道:“这里是多年前落月峡之战时,给个少林和尚用戒刀砍的,当时可是好长的一道血口子,可你看看现在还看得出来吗?”
李沧行捧起屈彩凤的小臂,细细端详,以他绝顶高手的目力,可以看到一条细如发丝的淡淡痕线,若非仔细观察,绝不可能看得清楚,他恍然大悟道:“原来还有这样神奇的祛痕之法,以后你也教教我。”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闪电般地抽回了手,嗔道:“你们男人可不一样,身上有伤痕,那是男子汉的勋章,至少,至少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女子看来,会觉得够男子汉的气概,真要祛了,那就跟白面书生一样,我也不喜欢了。”
李沧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以后我还得想办法祛掉你这右肩的伤痕呢,不然屈女侠动不动地带着这么长的伤疤出去,那岂不是吓倒众生啊。”
屈彩凤笑着摆了李沧行两下:“就你嘴贫。”她的眼中光芒突然变得黯淡了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这辈子还能不能出得去。”
第981章古墓定情(五)
李沧行摇了摇头:“彩凤,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要有信心才是,你先养好伤,有了力气后,我们再探寻这潭底,找找出去的办法。”
屈彩凤微微一笑,幸福地钻进了李沧行的怀里:“能跟你在一起,不管是不是能出得去,我都很开心。沧行,如果这回我们真能出去,你一定要先娶沐妹妹,再娶我,好吗?”
李沧行微微一愣:“这个,你不是说要给林宗报了仇后才考虑这事的吗?”
屈彩凤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沧行,我在说这话时,没有和你这样掏心窝子地交流过,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一切想法,已经不再抱有这个念头了。宗主永远会隐身在黑暗之中,我们要找他报仇,不知还要等到何年何月,没必要再为了这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结果的事情,浪费我们的岁月,我们已经浪费了快二十年,再要浪费下去,我就真要成白发老太婆了,沧行,难道真的要等到我们老得走不动路,牙齿掉光了,才能在一起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刚才和你一边聊也一边在想,这一辈子,我实在是负了你和小师妹,让你们白白地为了我蹉跎了岁月,我不会再死守着要消灭了宗主再考虑婚事的教条了,等到出去以后,我一定娶小师妹和你。”
屈彩凤微微一笑:“这是当然,不过你要先娶沐妹妹,她在我之前,你可千万不能负了她,然后,你也得娶了我,我们三个在一起,宗主也难再向我们出手,到时候我们可以远离中原,让宗主去成他的仙吧。”
李沧行讶道:“你连徐师弟的仇也不报了?就要这么放过宗主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沧行,你劝我放弃巫山派的血海深仇,为什么你自己反而看不透这个道理?我们在这个寻仇的过程中,浪费了多少时间和心血,牺牲了多少兄弟朋友?宗主如果不觉得我们是威胁,也就不会对我们出手,而我们如果硬要报仇,硬要找他,那他当然会对我们痛下杀手,你是为了心中那个虚无缥缈的复仇执念而渡过此生,继续让我和沐妹妹等待吗?”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可是我们的所有苦难和最大的仇人,就是宗主,如果就这样放过他,我师父,紫光师伯,你师父,还有徐师弟他们,不都白死了吗?”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即使没有黑袍他们的挑拨,没有严世藩的捣鬼,正邪之战也已经延续了千年,难道你师父,紫光道长他们就不想要消灭魔教吗?即使没有云涯子,这战也是肯定要打的,只要打仗,就会有伤亡,我们把这些全怪罪于宗主,只不过是给自己的执念找个借口罢了。”
李沧行没有想到屈彩凤今天能这样大变样,变得完全放下,彻底看开了,他不信地摇着头:“彩凤,你这究竟是怎么了,连这些仇恨也能放下?”
屈彩凤长叹一声:“也许是因为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吧,这些年来,我一直折磨着自己,逼着自己要仇恨那些伤害过我,伤害过巫山派的人。沧行,可是今天我才突然发现,在这个世上,爱比恨更重要,我把自己折磨得太苦了,害死我师父的是黑袍和严世藩,杨慎,而灭我大寨的是严世藩和黑袍,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应得的下场,只剩下一个宗主,我累了,不想再为了这个看不见的敌人,再浪费自己的生命。”
她抬头看着李沧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秋水如神:“沧行,如果我真的执着于恩怨,你也亲手杀我众多姐妹,我又怎么能放下这仇恨,反而爱上了你呢?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里,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突然觉得生命是这么地短暂,与其纠结于仇恨,不如珍惜当下,和所爱的人能共渡美好的时光,沧行,你觉得呢?”
李沧行默然半晌,才长叹一声:“也许你说得对,小师妹也劝过我,求过我,要我放下仇恨,不要再去报仇,当时我以为她是因为报仇的对象可能会涉及她的父亲,她不想黑石失去性命,这才会求我不要追查下去。”
“可是这次我们在武当,留了黑石一条命,结果却是小师妹又和我分开,宗主确实是在用他的方式来影响着我们,我们如果想要继续追查他的身份,向他寻仇,只怕会让你,让小师妹,无休止地处在危险之中。”
李沧行想到这里,心下黯然,他感觉自己的一生都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在交手,就像在和自己的影子战斗似的,敌人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捉摸,每次真相的揭露,都要伴随着血淋淋的事实,伤人伤已,可要是就此放弃,让那个邪恶的宗主真的成了仙,他又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想来想去,万丈雄心,却在沐兰湘和屈彩凤的泪水中,化为绕指柔,只能一声叹息,扼腕长叹。
屈彩凤轻启朱唇,幽幽地说道:“沧行,如果这个世上真有鬼神,真的是善恶有报,自有天道,那么邪恶之徒,自会有上天来惩罚的,就像严世藩,难道是我们要了他的命吗?不,是他作恶多端,连那个只求修仙的皇帝也对他无法忍受了,才会对他痛下杀手,可见恶贯满盈,即使一时得势,终将会受到天谴,那个宗主做了这么多坏事,我想老天是不会让他真的成仙的,而是会让他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我们又何必把自己给扯进去呢?”
李沧行看了一眼这个山洞,感慨道:“你说得很对,我们纵横江湖一世,手下也是血债累累,并不全是该死之人,现在有这一劫,困在这里,没准就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好,我答应你,如果我们真的能离开这个山洞,就当是上天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那个宗主,我也不去管了,我们三个扔下所有俗世的烦恼,寻一处世外桃源,渡此余生好了!”
第982章琴瑟和谐
屈彩凤的美目中闪过一丝亮光,激动地说道:“沧行,你真的可以放下恩怨,带我和沐妹妹走吗?”
李沧行沉声道:“可以的,如果我们有机会报仇,上天也会让宗主来找我们,到时候我们三个联手对敌,能赢最好,输了也可以死在一起,没有遗憾。宗主作恶多端,我相信如果苍天有眼,不会让他有好结果的。”
屈彩凤嘤咛一声,扑进了李沧行的怀里,激动的泪水四溢:“沧行,你终于,终于肯放下这一切,我真的是,真的是太激动了!”
李沧行轻轻地抚着屈彩凤如银雪般的发丝,柔声道:“是我一直纠结于这里不能自拔,以前小师妹,陆炳都警告过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我却是一直放不开,今天跟你在这里聊了这么多,我终于想通了,珍惜眼前,比纠结于恩怨来得更重要,我答应你,这回只要出了这个地方,我就会带你,带小师妹走,再也不踏入中原一步,宗主也好,那些名门正派的礼法教条也罢,都与我李沧行无关!”
屈彩凤哈哈一笑,抬起头,看着李沧行的秀目中,充满了爱意,她轻轻地说道:“只是,只是我脾气不好,以后可能还是会乱发脾气乱生气,沧行,你以后还是要多担待我一点,不要赶我走。”
屈彩凤说到这里,突然肚子里“咕”地一声响,紧接着又是几声拉长了音的“咕噜噜”的响声。她的脸色微微一红,背过了身去,不想让李沧行看到自己。
李沧行笑道:“怎么了,我们的屈女侠,肚子饿了吗?”
屈彩凤没好气地说道:“没错,我今天打了那么久,又给你拿那劳什子棉条在我体内拉来拉去的,失了这么多血,又和你这么亢奋地说了这么多的话,不饿那才是见了鬼。”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好,今天也聊了这么多了,现在至少已经是深夜啦,也差不多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彩凤,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明天我们还要继续治你的伤。”
屈彩凤秀眉微蹙,左手提起自己身上的红色罗衫,嗅了嗅,瑶鼻轻轻一皱,她今天出了太多的汗水和血液,这一身的衣服,早已经是污秽不堪,沾满了血迹,就连那身护甲上,也是内外血迹斑斑,她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每天都会沐浴两到三次,刚才跟李沧行搂搂抱抱,闻到的多是李沧行身上的雄性气味,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也是味道十足,眉头又不觉地皱了起来。
李沧行看到屈彩凤这样子,还以为她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奇道:“彩凤,你这是怎么了,又有什么心事了吗?”
屈彩凤的粉脸微微一红,低声骂道:“这该死的伤,受得可真不是时候。”
李沧行摇了摇头:“你这伤至少还要清理两天伤口,然后才能缝合换药,再处理个十天半月才行,你也是老江湖了,这些伤药虽然灵,但你这回毕竟是给上古神兵伤到,不会那么快就好的。”
屈彩凤嘟囔了一句:“那岂不是十天半个月都没法洗澡了?”
李沧行先是一愣,转而明白了过来,他故意靠近了屈彩凤,鼻子就像街上的黄狗那样,不停地嗅来嗅去,屈彩凤一看给她看穿了心事,气得一转身:“你,你又在做什么?”
李沧行哈哈一笑:“一向香喷喷的屈女侠,好像现在的味道也跟我差不多了嘛,很好,有前途,夫妻一体,以后你就应该在这方面向我看齐才是。”
屈彩凤气得抓起石床上的一块兽皮就砸到了李沧行的脸上:“呸,你身上那味儿,跟猪圈牛栏里的味道都差不多了,沧行,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每天洗个澡,洗洗脚吗?我说的男人味儿是那种英雄豪气,可不是你这身上天天不洗澡,到处能搓个泥丸子的味道。”
李沧行“嘿嘿”一笑,眼睛在屈彩凤露在外面的,右肩附近的肌肤和手臂上扫来扫去,鼻子抽了抽,笑道:“只怕屈女侠现在,也可以在身上搓上几个小泥丸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