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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免沉默了将近五分钟。
在她看来,尤谙刚才的行为简直幼稚到了极点。
那也使她更加清楚地明白,她没有那个能力,对他负起责任。
——原以为自己可以,可她根本是,救不了他,也管不住他的。
霍免知道自己正在气头上,面对眼前这个顽劣又神情可怜的小屁孩,她尽量告诉自己:我是大姐姐,尤谙才七岁;我不能说出气话,我要成熟,好好讲给他听。
她尽力了……
“尤谙,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知道你在图书城为什么生气,就跟你不想我去参加同学聚会一样……就好比是,你的一样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你心里不舒服。因为这股不舒服,你连那个玩具本身也怨上了。你让我害怕,你想报复我,对吗?”
“不、不是玩具啊,你是我的……”
惊慌失措地打断她,他咽了咽口水,声音磨成细沙,破碎不堪:“我的朋友。”
“朋友的定义,最早的时候,我是跟你一起学的呀。”
吃力地吐出一口气,霍免咬紧下唇:“还记得老师怎么说吗?朋友,是相互尊重、相互帮助,相互分享美好事物的人。你问问自己,你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吗?”
长睫覆住眼底的情绪。尤谙闷闷地,反思着他刚才过分的举动。
——他确实是把她当成朋友的,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外还有更多的,更多的……
“尤谙,你早晚要接受的,你得睁大眼睛看看我。”
抬起他的下巴,她正看着他,也逼迫他直视自己。
少女的身体发育良好,初具大人的模样。
长发别在耳后,唇是樱桃色的,喋喋不休。
她的瞳孔通透一片,面对他的时候没有秘密,那样坦然。
“对不起,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七岁的小孩子了。”她说。
“很快我要开学,我已经上高中了,不是幼儿园。我有别的朋友,玩得最好的是两个女生,一个叫黄橙橙,一个叫林妆。还有我不想再瞒着你了,回到车队我不是来找你的。我们家拆迁,搬到这儿只是暂住,再过一阵又要搬走了。到时候,我……”
“别再说了。”
尤谙的肤色惨白,让人联想到冬日里皑皑的雪。
可他唇边猝然出现一抹的笑,是冰天雪地里燃起的一簇火。
能见的光线,被山一样得身形遮蔽得透彻。
他凑近的那一刻,她清晰地在他眼里,看见了他的失控。
手掌压住她的肩膀,他所带来的寒气,阴沉得骇人。
探出的殷红舌尖触上她颈部的皮肤,在单一的那处细细打圈,似乎在探测着,肌肤之下、她的内里,血液的流动。
霍免应该推开他,至少,出声反抗。
可是,被强大天敌威压的战栗感,又回来了。
她瞬间想起那天仓库外的夜晚,她被怪物差点扭断的喉咙。
他的唇舌是凉的,湿滑地缠在皮肤表面,像密密的扎人的细小冰凌,要将那处磨薄舔化,再刺出一个小孔。
“嘶——”
头皮泛着阵阵的麻,霍免完完全全地失了声。
他的步调不紧不慢,对怀中猎物不厌其烦地柔和轻吮。
这画面是那么的邪恶。
霍免感到,自己似是被一只毒蛇用粗壮的蛇身禁锢住了身躯。窒息感蒙住眼睛,越沉越深,她无力挣扎,绝望地看着它一点点地将她吞入腹中。
但最终,他没有。
不知受了什么触动,他突然善心大发地放过她。
额头落向她的肩膀,尤谙念着什么,发音模模糊糊的。
霍免尚未来得及向上天感激自己的死里逃生。
理智倏地,又被拽进了那片混沌。
他对她说:“……不要,赶我走。”
却不是威胁语气,是乞求她的施舍。
——比她强壮无数倍的他,竟在向她示弱……她能给他什么?
霍免觉得自己的身体烫得像发高烧了。
手摸上自己的脸颊,仿佛开水完全蒸发后,器皿表面烧干的炙热。
这无疑是个糟糕的夜晚。
从天台回到家中的时候,霍强和陈爱娴正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机里放着某台的小品,他们随着观众的笑声笑得乐呵呵的。
见霍免开门进来,霍强看了眼墙上的钟:“哟,还不到九点,回来得挺早的!”
陈爱娴同样是好脸色:“挺乖的嘛,交代你买书,你真的买了。”
霍免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拿着两本没算钱的书。
敷衍地冲父母点点头,她溜回房间,拿洗澡的水桶。
“小免啊,现在去洗澡天太黑了。”
看她拎着水桶出去,霍强叫住她:“我叫你妈给你烧点水,你在房间里擦擦身子吧,明早再去洗好吗?”
“是啊,这个时间去淋浴房洗澡怎么方便。”
陈爱娴空出个位置,朝她招招手:“你过来跟我们聊聊天吧,今天同学聚会好玩吗?”
“我先去洗澡了。”霍免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诶!这小孩……”陈爱娴撸起袖子,想追出去喊她回来。
霍强劝住她:“算了算了,她今天可能在外面玩,出了汗,想洗澡吧。”
“是吗?我觉得有点奇怪。”
刚准备坐下,陈爱娴想到一件事,忽然拍桌而起:“连水都没烧,没带热水壶,她要洗冷水澡啊?!”
追到走廊一看,霍免的影儿都不见了。
陈爱娴叉腰骂骂咧咧:“就算是夏天也不能乱来啊!等她待会儿回来一定要说她一顿!!”
霍免确实是洗了凉水澡。
她把自己滚烫的脸颊埋到水桶里,用冰凉的井水仓促地帮身体降温。
触过凉水的指尖碰上高烧的皮肤,她红着耳根,把自己的衣服褪下。
感觉,是没错的……
白色内裤上有一片透明的湿迹。
——怎么会……
她仍是不相信,为了确认,冰冰的手指摸了摸腿间隐秘的地方。
那儿是一样的,在出水,湿湿热热。
不敢再看,她做贼似的赶忙把内裤沾了水,匆忙拿肥皂洗干净。
越搓洗,霍免越感到羞愤欲哭。
——太奇怪了!!
——身体里面,不知道哪里,坏掉了。
第23章 草莓
洗完澡回来后,霍免的神色蔫蔫的。
陈爱娴看到她正想说她呢,见她表情不对,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关心道:“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洗凉水澡生病了吧?”
霍免抬手揉了揉自个儿的脸蛋,语气中隐隐地也在为自己的状态担忧:“脸还是红吗?”
“好吧,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避免陈爱娴多问,她赶忙找借口躲开她:“今天累了,我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霍免看向床铺。
知道此时尤谙就在自己的床底下,她心里的感觉更奇怪了。
不太想上床睡觉,她翻出本漫画书心不在焉地看着,正好林妆来了电话。
想也知道,她的好朋友是特地打电话来八卦一下,单独相处时她和赵言之间的进展。
霍免实话实说:什么都没发生。
“哦哦,你现在在家吧?是不是不方便说话怕你爸妈听见?”
林妆一副她很懂的机灵样,马上提出了新的建议:“明天有空吗?再出来一趟呗,我把黄橙橙也叫上,我们三个正好很久没有一起逛街了。”
“是真的没什么……不过,逛街可以啊。”
霍免看向自己桌角摆放的那两本书:“你们陪我去图书城一趟吧?”
——钱要还给店家的,不然她拿着书良心不安。
林妆果断答应了。
明天又要出门,得早点睡觉。
霍免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于是放下漫画书,安心地躺到床铺上。
谁知,辗转反侧了半夜,她一直没有睡着。
不用尤谙的“顺风耳”打报告,霍免都能知道,外面的爸爸妈妈已经睡死了。
她睡不着,是因为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干,没法安心……
“睡觉吧。”
当那道熟悉的声音,弱弱地从床底响起时,霍免才知道——她是在等尤谙主动跟自己说话。
翻身从床上爬起来,霍免一下子精神了。
“你出来!”她敲了敲床板。
床下的人应声“咻”地探出脑袋。
没有开灯,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猜,他也看不见她的。
夹紧双腿,把自己的下。身严实卷在被子里,她悄声问尤谙。
“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嗯?” 尤谙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或许是被子裹太紧,霍免又觉得热了。
脚尖磨蹭着床单,胸中憋着股闷闷的烦躁,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自己的感觉。
她总不能把内裤的那件事跟他说啊……可明明是他的错,他做了些什么。
他干嘛忽然亲她的脖子呢??!!
“你过来!”
黑暗中没有方向感,霍免伸出手,勉勉强强糊住了他的脸,气鼓鼓地说:“你知道今天自己错了没?”
尤谙老老实实:“错了。”
——认错这么快的?
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吃亏了:“哼,那你让我也亲你脖子!!”
“好。”一阵移动的悉悉索索声,他乖乖地爬到她的床上。
一起睡觉这事不是头一回了。尤谙流畅地掀开她被子的一角,把自己冰棍似的身体藏进去,然后一动不动地听候她的发落。
离得太近了。
想起脖子上的感觉,心脏再度忽忽地失速。
霍免迁怒于他,羞恼地踹了尤谙一脚。
“你好冷!你不准进被窝!”
“好。”他可怜巴巴挪了出去,恭顺得像一只受气包子。
两人都没说话,短暂的沉默倒使霍免良心发现——她刚才对他讲话的语气不太好。
“你,你的手给我。”这句说得稍微温柔了一点。
话音刚落,一只大大的手掌压到了她的掌心中。
霍免抓着它,找准方位……坐到了尤谙腿上。
现在,他们该是面对面的。
尤谙的双眸夜可视物。
霍免的身体柔软又温热,带着一股干净好闻的肥皂香;裸。露在外的纤弱脖颈,上面残存着他先前留下的痕迹。
她选择用这样的姿势与他拥抱,那么适合。
他能看见,她那双找不到焦点的眼睛。
她专注地盯着黑暗中的某处,睫毛没有一丝的颤动。
牙齿小口咬过下唇,留下一片湿迹,霍免看上去,有一点渴。
发烧的手沿着尤谙脸部的轮廓一路向下,她撩开他的头发,触碰到他的脖子。
他好像哪里都是这么的凉,摸着特别舒服。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屏息俯身,湿热的唇瓣贴上他脖颈的皮肤。
冰的。
轻轻吮吸,似能缓解心中烧着的热。
她像一位沙漠里的旅客,在茫茫的烈日里,尝到了一口美味的冰块。
内心有股难以理解的冲动蠢蠢欲动着。
霍免想:要能把这口冰块咬破,吃到里面的味道,那必是无上的珍馐。
此时,她终于得知尤谙身上那阵甜腻馥郁的香气源自哪里。
——那来自他的皮肤之下。
——那里面,藏着些什么。
艰难松开环住尤谙身体的手,霍免扶着床垫,气息不稳地大口换气。
心跳尚未平复,她急着向他确认,他们的感受是不是相同的。
“告诉我,被我这样了,你、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尤谙感到很难过。
她的动作还原了当时的场景,也再一次提醒尤谙,他差点忍不住伤害她了。
……
次日,睡到中午的霍免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她已经迟到了将近半小时。
王橙橙和林妆挤眉弄眼地笑话她:哎哟,一脸没睡饱啊?昨晚有心事睡不着对吧?
霍免想想,她们说得也没错,于是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三人第一站先到图书城。霍免趁朋友看书的时候,独自走去收银台,将提前准备好的钱交给店家。
“不好意思,昨天我在这看书,不小心把书带回去了,这是书的钱。”
店家见她这么诚实,并未多加苛责,只是有点奇怪:“咦?我们图书城的门口是有警报器的啊,你怎么把书带回去的?”
——我被人抱着一下子飞过了警报器,所以它没响……这个回答显然过于玄幻。
霍免抓抓脑袋,尴尬道:“我也不知道。”
书的事算是解决了。但王橙橙和林妆关心的八卦,霍免还没能满足她们。
正午最热的时候,三人找了家冷饮店坐下。
饮料还没上齐,林妆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地盘问起霍免了。
“你怎么能说什么都没发生啊?你可是被赵言当着全班的面表白了呢,然后你们还出去单独相处了那么久,孤男寡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