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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百次拒我与千里之外,我一千次将你向好的方向想……”
君琰目沉如水,脸色难看得吓人。
“但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吗?你居然早已经叛变到瀛洲,与杀你师傅的恶徒为伍!难道你与我接触,只是为了利用?或者说玉湖之祸……其实也与你有关?你这样做,对得起玉卮?对得起对你关怀有佳的瑶池仙宗吗?”
一步步向瀛洲军阵前踏来,君琰的脚步声如重锤般敲打在人心上!
他说出的话,像刀子割在苏瞳心头,她这次真的怒了!
“闭嘴,你说我什么我都无所谓,但不要说我背叛玉卮师傅!”看向君琰的眼,已经极为恼怒。
“苏师妹!你一定不会是叛徒!你快说!你快说你的原因!”邹凡焦急地从阵中飞出,遥隔星海对站在瀛洲毒修大军内的苏瞳呐喊。
“这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难道你们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吗?”
坐在王座上的东王,发出一声尖酸刻薄的啸声!
“本尊早看此女不对劲,说不定她是玉湖弟子的身份也系贸认,这世上易容的法子多了去的,琰儿,我看她接近你便是利用你的阴谋,此女不除,日后定然为祸东仙!”
君琰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与憋屈,又听到自己师傅的怂恿,身前顿时出现了一尊杀气腾腾的剑仙幻影。
此仙影之前苏瞳也见过,长发拂风,衣袂缥缈,五官朦胧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剑意。
这仙人在君琰怒气的迸发中,轻轻将手按压在了自己腰侧细长的仙剑上,一旦拔剑出鞘,便立即会向苏瞳发出威力惊人的一计斩击!
你若真的拔剑,便是真的斩缘,从此以后,我苏瞳与你君琰,各不相干!
苏瞳眯着眼,无畏地踏上前一步去!
东王阴谋未被揭穿前,她知道自己势必会与君琰激烈交锋,所以误解吵闹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不要刀剑相向,是她最后的底线!
很多话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对玉卮之情,她为人之德,难道除了眼睛,就不能用心去体会吗?如果君琰对她,连这一丁点儿信任都没有,那么两人这脆弱的关系的确没有再坚持的必要!
“此子是谁?”看到君琰身上不但绽放恒河沙印,还有剑仙护体,五毒圣祖惊得连连抽气,恨不得用什么东西将自己身影藏匿起来。
“苏瞳,再拖一点时间,季家人马上就准备好了!”呼延邪手心捏着一把冷汗,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但现在季家六十多号人,都站在了特定的方位,悄悄运转起季家独门心法,嫡系弟子,所用秘籍为阴冥*,旁支弟子,所用功法又称天灵阴功。
凡是修习这两种心诀者,都会同时熟背一段散功口诀。
难得修成的功法,为何要背散功之法?季家弟子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若有一日,某个契机打开,他们便需要无条件将自己的一身功法,在特定阵形上无条件的散出。
呼延邪的到访,引起了季家闭关最久的古祖苏醒,向后人下达散功命令。所以这一次相助瀛洲,其实这六十位季家修士,心中都有苦涩。
还好古祖承诺,此事完结之后,定有办法重新恢复众人修为,并赐予他们更强的神通,但季家老祖还是心存忧虑,才有之前再次叮嘱苏瞳,照顾季风的那一幕。
看到苏瞳不退反进,眯着眼冷冷打量自己的模样,君琰心中一颤,身前仙剑居然开始若隐若现,不知道该不该拔剑。
若此剑一出,他也知日后便与苏瞳,再无可能!
就在苏瞳眯眼睨视君琰的刹那,呼延邪突然快步走上,附在苏瞳一侧耳语。
“妹子,有没有办法激东王发动灵气?只要他运转功法,我便能让他原形毕露!”
呼延邪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般注入苏瞳血液,让她骤然忽略了君琰的剑仙,张开自己双臂,突然拼尽全力对着星海那一侧的五军大吼起来。
“我师玉卮,陨前遗言,禁止我回瑶池求救,留着小命,逃出东仙!”
早想将一切公之于众,无奈自己没有取信于人的砝码,但现在有呼延邪的承诺,苏瞳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至于激他出招,又有何难?
“试问我瑶池有东尊坐镇,有五湖护主,为何我师认定,宗内无人可以护我小小苏瞳一人?
不信苏瞳者,自然听不进她任何一句疯言疯语,毕竟这等叛逃到瀛洲的败类,现在说什么都不足为奇。
但想将她的话听入耳中的人,比如还不明事情缘由的金家老祖,比如带着绝对公平之心前来助阵的静缘,比如以近乎于哀求目光打量苏瞳,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君琰,都在这一刻双眸剧烈一缩!
内鬼!
若苏瞳此话当真,玉卮真有遗言存世,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瑶池之难,令有缘由,而且幕手黑手,权焰通天!
为数不多的几人,倒吸着冷气,将目光聚焦在那倚靠于王座上的东王……
第037:都是幻术
没有想到叛徒苏瞳的“解释”,居然将矛头对准了东王,联军修士们发出一阵嘘声,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拙劣的谎言!
岑棋与一干蓬莱药师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谎扯这么大,你怎么不干脆说玉卮仙子杀了金母啊?”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梨花婆婆气得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华林仙子泪眼婆娑,只有邹凡坚定地相信苏瞳没错!就像那日在紫府看到珠儿的元魂,珠儿也叮嘱他要小心身旁的人一样!
水曲上人一脸苦笑,原本他就不想插手瑶池紫府与瀛洲的仇隙,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演变出这等荒诞的场景。
血伏双圣一阵烦躁,早就交代东王斩草除根,是他办事不利,今日才有这样的变故。
“啊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毒计啊毒计!居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脏水泼在本尊身上!”
有众人讥笑苏瞳的举动为底气,东王疯狂大笑。
“奸细,你说这笑话出来会有谁信?我对妗妗一往情深,不惜得罪整个东仙娶她为妻!你居然污蔑我才是害妗妗的贼子,你有人证吗?你有物证吗?”
“那玉卮在遇害的时候便死得不能再死,她如何传讯于身在醉南仙境中连传音符都禁止使用的你?”
“我看你是被毒修收买,背叛瑶池,故意与本尊为难吧?但你的谎言实在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你以为会有人信?”
狠狠地一拍王座,巨大的座印立即发出开裂声响!
早已预料,这该死的玉湖遗子会来指证自己,但他做事本就滴水不漏,再加上多年过去,当初之事更加无证可查,这苏瞳仅凭一张嘴,非但无法抹黑自己,反而更加印证她的“不轨”心思!
东王有恃无恐,用傲慢的目光挑衅着苏瞳无用的挣扎。
“我没有证据。”
没想到苏瞳被东王一反问,身上凌厉的气质突然一暗,整个人都萧索颓然起来。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却更具有悲凉的穿透力。
“正因为我只有我自己,所以长久以来,我都只能一个人来面对婴变强者的碾压……不会有人相信我,包括我本应该依靠的人。”
苏瞳苦笑着抬头看了一眼表情错愕呆立在原地的君琰,无奈的声音引得呼延邪降一阵唏嘘。
“很多次我都想像师傅说的那样,干脆逃出东仙不理此事,因为这一路走来实在太难,我差点失去我的母星,差点失去性命,无时无刻不沉浸于被黑影分身杀戮的恐惧中。”
然后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起来。
“但经历一切直到今日,我依然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算你东王行事小心,早已经抹灭了所有不利证据,这世上依旧会在某个你未防范的地点遗留着你作恶的痕迹!”
“就算世人都不信我,但此事是谁作恶,天地你我,心知肚明!”
伸手遥指东王,苏瞳眼中迸射的是熊熊怒火!
“所以我要亲眼看着你的覆灭,将你挫骨扬灰,告慰师傅在天之灵!”
“苏……瞳……你在说些什么?”君琰脑子里嗡嗡直响,所有记忆纷沓而来,顿时让他头痛欲裂!
苏瞳她自走出醉南仙境后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她的五年之约,她不准自己向外披露玉湖遗子存在的痕迹,她对自己的冷漠……
一面是自己师尊,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他想相信师傅,但若如此,难道苏瞳真的是瀛洲奸细不成?他想相信苏瞳,但若真如她言,他师傅岂不……
不!这不可能!
“哈哈哈哈!”
被苏瞳一指,东王恼羞成怒,直接从王座上迅速站起,阴阳怪气地喝道:“你这叛徒未免也太信口雌黄,若真如你说,我要杀你灭口,区区一个结丹,本尊怎么可能击杀不了?”
“有种给本尊从毒修大阵中滚出来,若今日你能在本尊手中十招不死,再叫众人听你扯谎吧!”
的确最让世人无法相信的便是这个理由,一个结丹女子,多年前似乎还是凝气境,如果一切如她所言,她又怎么可能活到今日?
五洲联军坚定地站在东王一边,用冷酷的眼,蔑视苏瞳这种无耻的叛变行为!
苏瞳才不管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如何,只见东王亲自出击,她已欢喜不已,浪费口水这么久,她要的就是这个!
感觉到东王身上澎湃的灵气如巨浪一样拔地而起,就算遥隔着星海,苏瞳依旧心惊不已。
但她依旧吞着口水,踏着鲲鹏羽大步向前。
呼延邪,你可不要坑我啊!你请季家人是来干什么的?赶快证明点什么呀!不然我就要被你坑死了!
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苏瞳嘴硬得可以。
“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来打我呀!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赢你!”
愤恨康仁铃串还未完全变黑,不然召唤二师兄,分分钟亲自把这该死的东王胖揍一顿!
直到苏瞳走出瀛洲阵营,多日来都不曾有表情的傲青,迷蒙的双眼内突然闪过一道幽芒,将自己视线紧紧锁在苏瞳身上。
“苏瞳!不要被毒修们蛊惑,你快点向我师傅低头认错!”君琰目光疯狂,太阳穴上青筋突突跳动。
“去死吧蝼蚁!”东王从王座旁大步踏来。
只见他每一踏步,虚空都在震动,而且这股震动,随着他踏步节奏的变化而急剧加强,星光在他的身后拖曳出旋转光斑。这是恐怖的力量神通,仅靠踏步便能直接震碎敌人心脉!
从此刻星辰摇曳的程度,众人便知这一次东王是真的发怒了,他常年处在病中,英俊的脸颊不正常苍白,但在这一刻却因激动而染上一抹红晕。长发在风中轻舞,狂风灌入他宽大的袖袍,将双袖鼓起,更凸显出伶仃瘦骨。
但这病容中,东王的俊美却丝毫不打折扣。他那身淡金长袍,将他雍容的身姿衬托到了极致,他的瘦弱,镌刻着他对金母深情与追思。他是纤弱的,腰杆似乎下一秒就要在狂风中折断,但他也是坚韧的,八年来他的存在与坚持,是所有战士们毕生追求的信仰!
亲眼见过东王悲痛欲绝的五洲修士们,打死都听不进苏瞳说的任何一个字!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亵渎神明!
苏瞳感觉自己已经快被恐怖的震击敲得五内粉碎了!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呼延邪突然猛踏一下脚步,大吼一声:“妗妗,你怎么还不出来!”
呼延邪大吼之际,站在他身后的六十位兜帽修士,通通因为体力衰竭而跌倒在地。
两种各有缺陷的修为在特殊的阵法上散功,交织出一股甚为奇异的力量,在东王动怒之际,趁机弥散于虚空,待他发功的刹那,涌入他的身体!
阴灵气旋……
呼延邪吼声余波未止,正大步向苏瞳踏来的东王突然捂着自己小腹停下了脚步!
他脸颊剧烈地颤抖,脸色突然变得死灰一片。根本未加思考,他直接弯腰转身,拼命向坐在不远处的血伏双圣招手示意。
“本尊旧……旧疾发作,劳烦血伏老弟,帮我料理此叛徒。”一边快步折返,东王一边拍出阵风来遮掩自己的身影,似乎下一刻便要从众人眼底消失一般。
没想到东尊陛下急症发于战时,众人顿时一阵担心,但担心之余,未免心中也升起一股一口气要分两次吐出的憋屈。
怎么关键时刻,东王犯病了呢?
“真是麻烦!”
血伏双圣脸颊上升起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拍扶手双双从坐上跃起,但就在这个刹那,捂着自己小腹撞撞跌跌向五洲阵后逃遁的东王,却突然止步,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不要!”这泣血的叫声,再次将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了东王身上。
众人见东王此刻五官扭曲在一起,双手在半空中左右抓握,但似乎根本无法阻止一团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