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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见状,咬了咬牙,然后手中御笔一划,身边原本就动荡的凶兽仿佛得了什么命令一样,悍不畏死的扑向那头梼杌。
地府所生,自然为地府鞠躬尽瘁。
很快,双方撞到了一起。
一边是数以万计的凶兽,一边是宛若山峦一般巨大的梼杌,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下个呼吸,梼杌动作了。它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一挥,凶兽连反抗都没有,接着就消失了三分之一。
梼杌面前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蝼蚁。”
这个声音宛若洪钟,听的人遍体生寒。梼杌是人面,又是上古四凶之一,口吐人言似乎也不是很稀奇。
就是现在!
冯褚绕到他身后,正准备动作,下一秒,一道赤色光斑狠狠的击中了她。
敛息符化成灰,洋洋洒洒落了下来。
好像撞上了山崖,冯褚只感觉到一阵巨力流窜到她的体内,开始大肆破坏其中的筋脉。“呼啦啦”,浓厚的气血掉落到海面上。
只一个照面,她竟然就被打成了重伤!
“后辈可笑。”冰冷的竖瞳眯起,梼杌讥讽出声。
上古诸兽,都是刀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非普通山野精怪可比。
仔细感受一番,这天地间半分神灵气息都没有,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的,更是不存在,面前这只铁牛精竟然还是最强的。
如此,她就更留不得了。天赋异禀,趁着她还没成长起来,还是扼杀在摇篮里的好。至于人类,他要留着慢慢玩儿。想到这数千年的封印,梼杌周身蔓延出浓厚的戾气,晕染的周围的海水都在沸腾。
“堕落啊。”嗤笑一声,梼杌随意一挥手。
冯褚这次连光斑都没有看到,就这么被击退十几海里远。“咔嚓”一声,她的躯体蔓延出来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如此无力的情况,冯褚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根本就近不了梼杌的身,再受两次攻击,她必定消亡。
得出这个结论,冯褚不由得微微闭上了眼睛。偷袭不成,如此就只有硬拼了。
深谙多拖多错的道理,像它们这些上古凶兽,一贯秉承狠辣二字,绝对不给对手喘息的空间,哪怕是明知对方并非自己的对手也一样。
死掉的敌人,才不足为虑。
尽管封印多年,梼杌的战斗本能却并未消退,他狞笑一声,森冷道:“受死吧!”
感觉到呼啸而来的劲风,以及滔天的怒浪。轻喝过后,冯褚眼中一片猩红,“啊啊啊!”
杀!杀!杀!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燃烧血脉,你有血脉可以燃烧么?”梼杌一脸嘲讽。
不过是低贱的杂修,连出身都没有,遑论血统?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这是冯褚面对它时,所说出的第一句话。
蝼蚁尚可翻天,世事皆有可能。
语罢,一头通体漆黑,目如古井的牛身出现。
与此同时,梼杌的攻击已然抵达面前。运起全身的力气,避无可避之下,冯褚硬生生挨了这么一记。
只剩一下,她就要撑不住了……
、
脑子有片刻的混沌,感觉到身上剧烈的疼痛,冯褚理智全无。
小女孩不敢耽搁,赶忙调动众凶兽将她牢牢护在中间。
另一边,海面上。
梼杌动作所带来的汹涌的波涛,使得救生艇早已翻倒,现在张仲等人只能勉强漂浮在海面上。
目睹了一面倒的战斗过程,他们不由得心生绝望。
完了。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张继明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快看!”
先是第一头冒着紫光的牛影,接着是第二头,第二头……到后来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霎时间,天空一片亮光。
“她在燃烧功德!”张仲震惊。
两千年下来,所有的积攒,在此刻,在这一分钟疯狂的消耗着,就像蜡烛一样。
燃尽,灯亡。
梼杌是凶兽,功德正是克制它的东西。看到这一幕,它的竖瞳瞬间收缩了一下,脸色不由得也产生了变化。
冯褚奔跑在最前端,她身后或大或小,或强或弱,所有的牛影都像是飞蛾一般,向面前的庞然大物扑过去。
一只泯灭再来两只,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不敢再大意,梼杌以强横的肉身迎了上去。
张仲见状,声嘶力竭的喊:“结印!”
他们青云观,也不是吃素的!
飞快的找到八卦位,九个老者双目赤红,仿佛在抵抗巨大的压力,他们头上青筋爆凸。陈志星狠狠往掌心一划,将手中法器全部浸染血液,然后不管不顾的抛了出去。
眨眼之间,一道纯白道师并宝塔虚影飞速升至上空,牢牢挡在冯褚面前。
下一秒,两者相撞。
产生的气浪将所有人掀飞数十丈,鲜血从青云观众人和陈志星口中溢出,他们死死盯着爆炸中心,半点不敢分心。
最先出现的是冯褚。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的都升起了星星点点的希冀。很快,他们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化作人形的小姑娘,连站立都不能,只能单膝跪倒在半空中。
“想杀我,做梦吧!”梼杌的爆喝,如雷声阵阵,只是其中多了几分疯狂。
被一个小辈打伤,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感觉到身体里的生机不断的流失,还有梼杌极速移动过来的身躯,冯褚开始下坠,已然是难以为继,连在空中飞行都不能。
她身边所剩无几的紫色牛影则迎了上去。
梼杌挥手将之斩杀,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办!”
“是么……”
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使得梼杌心中升起了浓厚危机感。
除却功德,还有镇封石。
哪怕是手部筋脉全部断裂,冯褚依旧没有吭声。
在梼杌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她轻轻的将手中的石头往前一掷。“咚”的一声轻响,这颗石头落在了它的背上。
这是它离自己最近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时机。看着面前这张狰狞的脸,冯褚笑了。
尽管梼杌再不甘心,他照样无力反抗。
看着重新跌入海底,变成小岛的异兽,冯褚眼中满满的全是愉悦。
张仲等人的欢呼还未出口,画面就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感觉到海中跃出了一个黑影,早就有所防备的冯褚抬起了手,她准备召唤自己留在裴琛那里的白玉珠子。
异兽是两个,她记得。
然而事与愿违,在感觉到剧痛之后,冯褚神色一阵恍惚。
又是上古遗种,虽然战斗力远不及梼杌,名气也相去甚远,不过这速度可真快啊……
蠃。
邽山,蒙护水焉,南流注于洋水,曲中多黄贝。蠃鱼,鱼身而鸟翼,声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就这样,张仲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的身影宛若一个瓷瓶,“哗啦”一下,碎裂成了无数光点,没入了海中。
——
深夜,帝都。
裴琛在天台上吹风,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觉得一阵心神不宁。看着漆黑无比的天幕,他拿出了小姑娘留给自己的那枚白玉珠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裴琛喃喃。
同一个死物说话,自己还真是疯了,现在离十日之期,可还有五天呢。
想想,竟然才过了五天……
摇头失笑,裴琛叹了口气,然后准备将它重新放回口袋里。
下一秒,白玉珠子亮了一下。
“咦,你居然能回应我……”裴琛惊讶。
很快,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白玉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最中心开始,悄无声息的蔓延出了几十道细小的裂纹。
第173章 结局
裴琛再赶到海边的时候; 天还没亮,张仲他们也刚上岸。
三个小时的飞机,裴琛一颗心反复提起又落下。在看到风起云涌的海面时,他就更觉得煎熬。
看到裴琛的身影; 张仲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冯褚不在这里。
环视四周; 裴琛得到了这个结论。
莫大的恐慌攫取了他的感官; 富丽堂皇的酒店房间里面显得有些冰冷; 所有事物的线条开始模糊。
按了按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裴琛低声道:“既然人不在这里; 那我去别的地方找找。”
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张仲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说:“冯褚她……”
“她是不是去哪里吃东西了?”裴琛飞快的接口。
原本携带着零食的行李箱现在破破烂烂的,应该是遭受剧烈撞击的结果。里面空空如也,小姑娘最忍受不了这个,她肯定是出去吃东西了。
“你们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出名的餐厅么,或者超市……”也行。
张仲抬头,面上褶皱深刻了几分,“她大概是……死了。”
倏而,裴琛余下两个字卡在了喉咙中。他僵硬着身体; 并未回头; 而是语气飘忽道:“你说什么?”
自己绝对是听错了; 小姑娘那么厉害,怎么会跟这个字扯上关系。
“我看天气; 马上要下雨了。你们的事情应该办完了,我就先带她走了……”
“冯褚死了。”同样的声音,这次音量稍微大了一些。
“不可能!”他的小姑娘才不会死!
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上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其中翻涌的情绪让人心生涩意。
“就算你是青云观的观主,也不意味着你可以胡说八道!”裴琛咬牙,一字一顿道。
尽管心中不忍,但张仲还是无情的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你这么着急赶过来,不就是察觉到什么了么?”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这样。不过五天而已,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半。
看着男人骤然苍白起来的脸,张仲继续道:“这里马上就要被淹了,特殊小组的人在组织人员撤离,你也跟着回去吧。”
再晚就来不及了。
虽然梼杌被封,但外面还有一只蠃鱼。蠃鱼出现的地方,势必有水灾,看窗外海浪汹汹就知道情势不容乐观。
“她在哪儿?”裴琛对面前老者的劝诫充耳不闻。
“碎了,落大海里了。”
所以是连尸体都没有么?
听到这句话,裴琛的眼神瞬间一空,双手也不可遏制的颤了一下。
本来以为自己这么说,他就会死心,张仲万万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确实是离开了,但他的目标却不是机场,而是不远处辽阔的大海。
对头顶浓厚的乌云视而不见,裴琛走在沙滩上。粗砺的砂石进入他的鞋中,没多大一会儿就将他的脚底磨出了细碎的伤口。
裴琛现在很狼狈,可以说他活了三十多年,就没这么狼狈过。细小的雨滴落在脸上,他的头发贴在耳际,再没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是的,那充满裂痕的白玉珠子早已将答案放到了他的面前。
“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裴琛感觉到胸口那里火烧火燎的疼,然而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你来了,最后又走了?”
给予了他希望之后,又无情的将那些希望收走。
“你们精怪都是没有心的么?”裴琛喃喃。
他看着面前波涛汹涌的海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两分钟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裴琛唇边溢出,“冯褚……”
“你这个骗子。”
你说过,十天后会回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面前的浪头越发大了,也越来越高。映衬之下,裴琛整个人渺小如天幕中的一颗星子。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种感觉。
缓缓张开双手,裴琛闭上眼睛,完全没有逃跑的欲望。小姑娘死了,也带走了他身上最后的力气。
下一秒,裴琛被人给拉开。
看着张仲敬怒交加的脸,他沉默着,一个字都懒得吐露。
“不是让你走了吗?!”
“走?”裴琛扯了扯嘴角,终究连个笑容都做不出来,“她在那里拿链子拴着我,我上哪儿走?”
他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到冯褚,最不幸的也是遇到冯褚。这姑娘披着纯良的外皮,终究把他骗的血本无归。
堂堂恒安总裁,正值大好年华,但他一直挺直的脊梁却弯了下去,宛若垂垂老者,再也无力面对这世上种种高兴或不高兴的事。
或许,他就不该让冯褚来,管这些人死不死,这些对裴琛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你!”见自己劝不动,张仲先是气愤,接着就是颓然。
归根结底,这事因他们青云观而起。
一旁的老者见气氛陷入了僵持,赶忙提醒,“师兄!”
蠃鱼要来了,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陡然被这个声音惊醒,张仲迅速扭头,然后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他们身后还有一百多万的百姓,半点不能大意。
很快,裴琛面前上演了一场大战。海浪越掀越高,十米、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