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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现在手脚没有被绑着,他估计也打不开驾驶座的门。
“不麻烦不麻烦。”冯褚摆手,接着就将动作粗鲁的将已经开始翻白眼的两人拖了出来。
对比裴琛和范彭的待遇,他们两个的姿势可以说是用惨烈形容也不为过了。
断指那里因为拖到了地上,粘上了很多泥土,许诚和老孙双双开始抽搐,身上的冷汗几乎浸染了那一小块草地。
就这么看着,范彭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犹豫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裴琛。
如果他之前没有看错的话,这人仿佛是喜欢面前的小姑娘,不然也不会以身犯险上了车,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没有防备之下看到这么凶残的一幕,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下一秒,他将裴琛眼中收敛不及的波光看了个正着。如果自己不是瞎子和傻子的话,范彭想那是叫纵容的东西。
陷入爱情里的男人简直可怕,不知道在他眼里,这小姑娘如今身上是不是在发光。
见范彭愣神,冯褚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两个人现在该怎么办?”
不等范彭回答,裴琛已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不用担心。”
“我已经打电话给邓局长了,他说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处理。”
这警察模样倒是长得不错,浓眉大眼,一身正气与阳光。二十多岁的年纪,特别吸引女孩子。
尤其是在自己没来之前,两人还在一起待了这么久。落到人贩子手里怕她惊慌失措,一番安慰与鼓舞肯定是少不了的。
眼中闪过暗芒,裴琛不动声色的将两人隔开。犹豫了一下,他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垫到草地上,然后对冯褚道:“坐下来等吧。”
这外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冯褚赶紧把它从地上提起来,然后用手拍了拍,“不用,我跟你们一样坐地上就行。”
反正之后肯定是要洗衣服的。
“对了。”她刚坐下,之后就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你的金条!”
那几个箱子还在车里面呢。
话音落下,裴琛刚想伸手阻拦,就见小姑娘一溜烟就跑了。
等裴琛跟着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冯褚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
“对不起,金条都撒了……”
因为汽车是冲破了护栏翻滚下来的,所以金灿灿的金条从箱子里窜出来,落满了整个车室。
“会不会还有从车窗里面掉出来的?”冯褚抬头,两只手胡乱的比划着。
张了张嘴,裴琛尽量温和的说:“没关系。”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然而他越是这样,冯褚就越觉得愧疚。如果不是为了赎自己,他也不会拿这么金条来。
这个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裴琛之前就已经白扔了光耀5%的股份,价值2。5个亿。
咬了咬唇,冯褚将完好没有开口的箱子一个一个提出来,接着数了数残破的,确定数目为二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全部都散掉。
很快,她将所有能看到,能找到的金条都收集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底气不足的问:“……这些够不够?”
看着小姑娘乖巧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裴琛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自己数数,一根金条是一千克,金价现在是三百零二,你看看到最后能不能凑够两千万。”
光是听他说,冯褚就已经晕头转向了。
就在裴琛准备告诉她不用在意的时候,冯褚小心翼翼的抱着金条就坐在了草地上。
摊开摆整齐,她开始一个一个的数,“1,2,3……18,19……34,35……”
看着这个场景,裴琛勾了勾唇,心头微痒。顿了一下,他哑声道:“错了。”
冯褚傻眼,“啊?”
哪儿错了?
裴琛随便将一块金条放在手上,“这个漏掉了。”
不会吧,她明明都是挨个儿数的,怎么可能会有遗漏。
不过既然裴琛都已经这么说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36……”
感觉到小姑娘的指尖在自己手心里划过,裴琛微微垂下了眼睫。
一旁目睹整个过程的范彭恨不得自己就这样瞎了算了。
刚出贼窝,本来没有受外伤,现在可好,内伤倒是一刀接着一刀的。
等大批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冯褚数几十根金条的场景。
黄澄澄的,惹眼的很。
“68。”将最后一根金条放到箱子里,冯褚挠头,“怎么多了一根?”
裴琛表情微微僵硬,“……可能是时间太急,我手底下的人多放了一个。”
一根一千克的金条是三十多万,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粗心。
裴琛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烂透了。
然而冯褚听完之后半点怀疑都没有,她煞有介事的点头,“是这样啊。”
看着她的侧脸,裴琛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因为有裴琛身份在这里,冯褚很快就在现场做完了笔录,接着她拿到了自己的背包和手机。
还是那个样子,没坏。
将手机卡插上之后开机,因为之前开通了业务,大概十几分钟后,运营商那边就发短信过来了。
翻看了一下,冯褚只在上面找到了裴琛打电话给自己的提醒,足足有八十多个之多,几乎每隔二三十分钟就有一个,根本不分昼夜。
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与下巴那里冒出来的胡茬,冯褚低下了头,语气局促不安,“……对不起。”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的严重。
看到她这个样子,裴琛忍不住开始心软。
然而从刚刚的意外里,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再结合从她手中雕刻出来的东西有奇效,他冷不丁的发问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冯褚不想骗他,于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我想省火车票的钱来着……”
看着不用逼问,瞬间就坦诚的不行的小姑娘,裴琛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他语气变得异常凛冽。
“那些人手里可是有枪的!”
不吓唬一下,她以后再这么做,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可怎么办?
冯褚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像他们几个这样的人,不会有意外的……”
她还没有弱到这种地步。
揉了揉额头,裴琛又问:“那李姨她们那里呢,你就不怕她们担心?”
实际上他是想说他自己的,但忍了忍,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裴琛怕吓到她。
“我有打过招呼。”冯褚挠了挠头,她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片刻后,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我出发之前跟江宁、干妈、殷杰、温良、穆轻芸他们都说过了,我最近几天有事要办,可能不会跟她们联系。”
本来冯褚是怕遇到水患的时候无暇顾及其他,这才提前告诉了所有的人。遇到人贩子确实是意外,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有所准备,这才有恃无恐的跟许诚他们走的。
只除了出了裴琛这个意外,她真的想不到他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小姑娘联系了所有的人,除了他。
裴琛已经忘记了自己问这些话的初衷,现在他只觉得心头涩的很。
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沉默,冯褚顾不得别的,赶紧凑上去抓住他的衬衣袖子,一脸焦急的说:“我错了,真的。”
“你以后再出去的话……”裴琛声音低沉。
冯褚听他有松口的意思,赶紧保证,“我一定也给你打电话!”
看着像小狗一样围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裴琛就是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
“算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不过是他关心则乱而已。
这边冯褚刚一松开裴琛的衣袖,她忽然察觉到一阵异动,如此强烈,想来是离自己不远。
怎么可能,水患的位置,竟然移动了?!
收敛起心中的震惊,冯褚抬头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裴琛还是如实回答。
“X省。”
第67章 吃醋
彼时; 坐落于X与S之间的Z省,此刻暴雨连绵。
母亲河主河道某处; 有九人并肩而立; 手上各掐着诀,神情肃穆。当雨水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 就会自动避开; 十几分钟时间,九人衣袍不湿; 姿态不变。
“啵”的一声轻响,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屏障骤然碎裂。
霎时间,雨势大增。
“不好。”青云观观主张仲眉头紧皱; 面色微变。
“被那恶蛟逃走了!”
在这声音落下之后,其余八人缓缓闭上眼睛; 待收起手势之后,他们唇角渐渐溢出血丝来。
一旁的张继明见状赶紧上前,神色中有着深深的担忧:“各位师公; 你们没事吧?”
面前这几位,可都是与他爷爷同辈,在青云观修行玄门大师,其中有三个是张家本源; 另外五个都是因为当时时局动荡; 不得已少时就拜入山门的。
随着道行加深; 为避免命犯五弊三缺; 让家人受累; 他们几乎都与父母亲人断了联系,如今也算是半个张家人。
他们都是看着张继明长大的,情同至亲,现在在张继明眼前受了伤,他当然心急如焚。
八人中,面容最慈和的老者浑不在意的擦了擦自己的唇角,笑着说:“继明小子,你哭丧着脸做什么,我们这把老骨头可还没到生锈的地步。”
玄门中人讲究修身修心,加上长年与鬼神打交道,身体比普通人好是很正常的事。如非意外,寿数也更为长久。
年轻的时候更凶险的事情都遇到过,各处绝地也都去了,这点麻烦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见老者没什么大碍,说话依旧是中气十足,张继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无暇顾及其他,另外一个干老者心中忧虑,转头同张仲道:“观主,这恶蛟一旦逃走,怕是难抓了。”
这河道隶属国内两大河流之一的远江,几乎横亘了整个版图。如此之长,支流众多,一旦被它逃脱隐藏起来,宛如泥牛入海,任这些人腿跑断,恐怕也难以找到。
提起这个,张仲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他语气平静道:“无论怎么样,我们这次也得把它找出来。”
“不然等它褪凡成龙,非得翻天不可!”
他们能发现这恶蛟也并非偶然,之前每当有人在这附近泅水,这恶蛟就会潜伏上岸,然后将那些人蚕食殆尽,最后连尸体都捞不上来。就算是水性绝佳的捞尸人下去,也得折里面。
久而久之,这水中有鬼怪的消息就传开了。前段时间有一家人痛失独子,他们又恰巧知晓青云观的存在,于是举家求到了张仲的那里。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张仲当时选择让自己座下的弟子来这里走了一趟,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水怪水鬼,没想到会是一头活了几百年的蛟龙。
其蛟龙性恶,好吃人肉又嚣张惯了,见张仲的弟子有道行在身,当即就把他当补药给活吞了。
如此,青云观上下辈分最高的几位坐不住,跟着张仲就一路杀了过来。
这几人到底是修行多年,道行深厚,起先在他们联手之下,那恶蛟接连败退,靠河流深水才得以喘息。本来张仲见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于是就去帝都问张继明要法器虎印用以彻底镇压这恶蛟。
张仲的打算本来没有错,但他独独遗漏了一点,那就是Z省这里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所以时常会有降雨。
蛟龙遇雨则生变化,它自身能力暴涨了一倍不说,连吞了几个顶尖法器之后,它头上竟然还长出了两个小小的鼓包,隐有化龙之象!
张仲得到消息,赶忙带着张继明从帝都赶回来,然而到底还是于事无补。现在更是干脆,直接让这恶蛟给走脱了。
徒弟的仇没有报,还反喂了它那么多好东西,饶是心坚如张仲他们,现在也是恼火的不行。
忽然间,面容慈和的老者想到了一件事,他伸手在自己怀里拿了一个瓷瓶出来,叹息道:“这是之前那恶蛟为了保命祭出的精血,上面有它的气息。”
本来他是打算拿回去和朱砂一起,点化黄符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有了精血,在加上天眼神通,应该不难找到恶蛟逃跑的方向。
张仲也不客气,他接过瓷瓶放入手中,屏息凝神,缓缓的盘坐下来。良久之后,感觉到心中澄静,余念尽消,张仲这才把里面的精血倾倒而出。
离开瓷瓶之后,这精血并没有落入脚下泥泞的地面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托举一般。
感觉对方有逃窜的意图,张仲一指点出,接着它就化成了一团血雾,渐渐在空气中蒸发。
几乎是在瞬间,一副画面就传到了张的脑海中。仔细看过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回事?”干瘦老者忙不迭的询问。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见过他爷爷变脸,因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