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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海道：“我来自一个生物科技发达的文明。那是一个对基因和细胞结构的研究趋向完善的文明，细胞格式化这种概念虽然在那个文明也算极尖端的科技，但并不是不可能的。队长，你知道人脑的利用率是多少吧？”
祁风点点头：“百分之十。”
李星海道：“实际上，经过那个文明的研究，这个数字并不准确。实际上，按照人脑的结构来说，正常人对大脑的利用已经到了极限。用你可以理解的话来说，余下百分之九十不可用的脑组织其实算是保护大脑正常运转的必要冗余。”
接下来的话，便真的只有祁风才能稍微理解一点。
“人体细胞并不是按照严格的顺序生长的，排布上有很大的随意性。以大脑细胞来说，运算功能全部分布在皮层上，不是因为只有皮层才有相关功能，而是因为皮层电信号只需要进行平面传输，损耗最小。一旦涉及内部细胞，电信号便要因为不规则生长的脑细胞结构快速消耗，无法运算。一个旁证是，脑域过度发达的人都很容易饥饿，而且很瘦。就是因为发达脑域必然涉及深层细胞计算，大量电信号消耗，对能量要求更高。
“这种现象其实是人体对自身的保护。高速运转的CPU需要散热，大量进行计算的大脑同样需要散热。皮层细胞被脑脊液浸泡，热量可以快速转移。可里层脑细胞一旦运行，热量很难散出去。所以为了自我保护，大脑内层组织便以不规则方式排列，防止这些细胞因参与运算产生热量使人脑死亡。
“我是那个文明中细胞格式化研究的发起人，在研究出细胞排列与功能性的研究之后，我以自己为实验对象，用手术改变大脑沟回结构，令百分之八十的大脑细胞以有用方式排列，这样便有了超常的计算能力。你要知道，计算能力曲线是指数曲线的近似。”
祁风单是听了这些解释，都觉得头脑一阵发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理解掉，这才问道：“这些能解释你为什么思路和我们不一样，可是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能接收光电波啊！你改造的时候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一定是放了东西进去对吧！放了线圈进去对吧！”
李星海道：“脑域发达到一定程度，限制被取消，很多人体沉睡的功能自然开启。这项实验成功之后，我因为对高次元空间发生理解，引发了一些异常反应，便卷进了空间涡流，来到你我之前所在的世界。本来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我的肉身损坏，相当于灵魂重生，之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可是进入这个主神空间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先前实验所产生的效果开始显现，这副身体自动对细胞进行格式化，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觉醒。”
冷场。
死一般的寂静。
祁风缓缓地伸手过去，在李星海的脑袋上摸了摸，喃喃地道：“不烫啊！怎么说胡话？”
李星海道：“我的力量觉醒程度较高而已，你的力量不过是初级觉醒，你连如何最大程度利用都不知道吧？”
说到这个，祁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普通人，没你那种创造力，编出那么合情合理的诡异解释。这力量，确实，能用的不多。不过对付这些轮回者够用了。”
李星海道：“那就可以。不管这个主神如何破败，如何虚弱，它的目的还是不变的，就是筛选出最强者。只要你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中的最强者，主神必然会对你进行一定程度的保护，再结合那边星舰的能量灌输，我们可以在这个空间崩坏之时逃离。”
祁风道：“为什么一定要逃？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你的阴谋？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星海道：“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如果不做出这种计划，主神崩溃的同时，这其中的所有轮回者都会随之消失。殉葬。”
“如果按你说的做，存活几率有多大？”
“大概百分之七点八。”
还不到十分之一……
李星海道：“别想太多，至少我们还有几率，而那些轮回者则是必死。你们还是调整好状态，准备成为这个主神空间最强者吧。主神的保护也是重要因素，不能放松。”
紫灵玉终于有了插话的余地，道：“这次没法成为最强者。那个死队号称整个主神空间的第二强队，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叫做极队的队伍。不打倒极队，我们是不能成为最强的。”
李星海看了一眼紫灵玉：“我们？”
紫灵玉指着祁风道：“从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决定加入你们了。现在听了你说的这些话，我更没有理由离开。我要加入你们的队伍。”
李星海叹了一口气，看着并排站在祁风身后的何铁手和紫灵玉，道：“空间宿命论，真的就在你的身上验证了。”
空间宿命论，基于平行世界原理。一个人，不管处在哪个平行世界中，一旦遇到类似的条件，做出的选择必然相同。
来自不同世界的何铁手，果然被祁风所吸引，无法逃脱。
“不过，”李星海道，“我和队长的体质特殊，脱离主神空间相对比较简单。可你们本身生长在这个世界，想逃离，存活率比我们低很多。这一点一定要说清楚。”
胡斐道：“你不是说了吗？什么都不做，必死。反正自从加入祁大哥这里，我每天面对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跟着你干就好。”
反倒是祁风，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毕竟知识丰富，受过两个文明的洗礼。懂的越多，面对未知时便愈发畏惧，无知者无畏并非无稽之谈。
其他人都听了李星海的话，调整自身状态，准备挑战一切轮回者，要成为主神空间最强者。只有祁风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李星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又平躺了回去。这次，众人终于知道她不是昏迷，而是进入深层运算模式，全力与主神外的存在进行沟通。
程灵素走到祁风身边，平静地看着他：“没办法接受吗？”
祁风茫然地道：“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是世界。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难道我之前所存在的世界都是假的？都是虚幻的，是别人虚构出来的？”
程灵素道：“不是假的，只不过是今天你接受的东西太多，难以适应罢了。”
祁风道：“你难道不惊讶？你能接受？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和李星海一样，都是一副智者模样，好像把一切都看开的感觉？”
程灵素道：“因为星姐姐给了我那个空间电磁文明的大部分基础理论晶片，瞬间明白了很多知识，所以她说的都可以接受。包括空间问题，我都能理解。”
祁风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程灵素的胳膊：“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生活过的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233 真实（三）
程灵素反问道：“你认为空间是几维的？”
祁风万万没想到程灵素会问出这种问题，下意识地道：“维数很多啊，十几维或者上百维度都有可能。”
“说你对我们所在这个空间的理解。”
祁风道：“三维空间，外加一维时间，是四维。”
程灵素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你之前所在的文明是这么理解空间的吗？”
祁风道：“对啊！我原来是学物理的，这些东西不难理解。”
程灵素道：“你们的理解错了。”
祁风觉得自己的认知彻底被颠覆了。先前被告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观，现在难道还要把之前他所有的知识全部颠覆？
程灵素道：“时间和空间是两个概念，为什么要放在一起说？如果说三维的空间是实轴，时间变是虚轴。虚轴的存在是确定的，但是讨论多维空间之时不能把时间轴放在其中，否则会造成逻辑混乱。你们那些搞物理的连这些都不明白？”
祁风一脸茫然：“为什么不能？不是说反物质是正物质经过时间翻转运行产生的吗？可以一起说啊！”
“原来你的理论停在那个时间点啊！我明白了，这样解释就对了。”程灵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理论的悖论是，既然熵增定律证明时间是一直向前的，那么物质怎么通过时间倒转运行？或者，按照那个阶段的多维空间理论，时间本身既然是多维度的，那为什么会有正反之说？”
祁风道：“那应该是观察维度的问题，一维时间线自然有正反，至于这个一维是否扭曲，那是另外的问题。”
程灵素道：“那个阶段对空间理解的最大问题就是对时间维的混淆。尤其是初期量子力学，时间概念用得极其混乱，想用什么维度就用什么维度，最后造成一堆悖论无法解决。空间电磁文明把这些统一，世界共有七维，其中仅有的时间维是虚轴，其余六维是空间维度。至于其他维度，全部与时间虚轴统一。”
这样的对话终于让祁风冷静了下来。多少年前所学的理论物理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脑袋之中。确定程灵素说的这些话他基本听明白了，祁风道：“这和我的疑问有什么关系吗？”
程灵素道：“你的疑问就在于你所经历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那么我告诉你，都是真实的。以七维世界为基础，不存在时光倒流，只存在平行世界。你所在的每一个世界都是真实的，他们都是以世界为坐标点的三维空间中的一个点。”
祁风觉得脑子很乱。其实，他纠结的并不是这个世界是如何构成的，而是为什么自己要不停在各种世界中穿梭。本来生活的……还算平静，莫名其妙掉进这个世界，刚刚熟悉一些，却又告诉他要从这个世界中出去？
是的，和某些人认床的性质一样。可是严重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程灵素见他的情绪愈发低沉，自然知道让他低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想不通就别想了。要不要找什么东西让你分神一下？说一下广义宇宙四大定律？”
祁风道：“不用了，只不过是情绪问题。道理我都懂，都能接受。”
程灵素道：“空间电磁文明的化学不太完善，我要花些时间做整合。祁大哥，离这次的决战只有四天的时间了，你……尽快调整状态吧。”
说完这些，程灵素便径自闭关去了。
祁风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三个人固执地练功，一个人温习新知识，还有一个怪物美名其曰和别人联系。唯有自己无所事事，坐在这里发呆。
他们都能接受那种真实。胡斐程灵素何铁手紫灵玉，他们是主神空间原住民，懂得少，想的也少，有什么东西接受就是了。李星海，她说自己经过改造，那就应该不是人了，她懂的太多，已经有了相关的认识，无所谓能否接受。
只有自己这种所知不多不少的才会有这种迷惘。
所谓，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
想到这个俗语，祁风突然一笑。是啊，既然那两类人都能自然接受这些东西，就说明这种概念本身没有问题。既然没有问题，纠结什么？
不就是冲出这个即将崩溃的主神空间？
不就是进入主神之外的世界？
不就是成为主神空间最强者？
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如此简单直接，不过一个字！
干！
祁风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身力量的发掘中。这种力量，用李星海的解释，正是正宗的血魔力量。可和李星海不同，他觉醒的东西仅仅是力量，和这力量相关的记忆则是一点都没有。前世？转生？
什么都不清楚。清楚的，只是他拥有根本用不完的能量，只要现在的身体承受得住。
就在他专心研究如何加强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可以用出更多力量之时，脑海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哦？生队队长？你竟然还活着？”
祁风立刻从修炼中转醒过来。这声音虽然没听过，但这种口气，只有死队的人才会有！他走向紫灵玉的方位，一边开口道：“我还活着。你们是死队？”
“没错。我之前联系江城子，可是通讯卡提示空间没有这个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祁风道：“他们圣光山庄起内讧，江城子把其余所有人都杀了。他又找上我，然后就死了。”
“嗯，果然是个好手。看来，这次杀戮模式提前终结也有你一份功劳了？”
紫灵玉听到了死队的话，小声对祁风道：“那三个人都是疯子，别和他们绕圈子，直接问有什么目的。”
祁风直接问出，死队传音道：“既然圣光山庄的人都死了，木剑门也只剩我们三个人，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主神不提示我们世界流程完结？”
传过来的声音极其平淡，似是说着一个毫无痛痒的话题。可是，其中的含义极其恐怖！全都杀了……
和江城子所做的一样，把自己之前所拉拢的人全部杀死！对这些人来说，聚集起一批人，不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中获取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杀着方便！
那个江城子更甚，要知道，他所杀的那些人当中，也有自己之前的队友！
祁风道：“对，我们现在有六个人。现在这个世界中存活的轮回者至少还有九个人。不过，我们之中绝对不会内斗，绝对不会为了避免厮杀牺牲其中任何一个！”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们的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