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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刚得意了一瞬,接着就似被雷劈了一般,再也挪不动脚,接着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范兄,范兄,你死得好苦!”
知府公子范长青毕竟与他相交多年,感情甚笃,而且这范长青为人极是义气,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哥们,就这么一趟苍云山之行却让范长青命丧贼人之手,韩秋如何不悲?那贼人掷出弯刀韩秋看得清楚,范长青那一声惨叫韩秋也听得清楚,现在怕是连个囫囵尸首都未曾落下,早已被水潭中的鱼鳖虾蟹分食而净了!想着想着又是悲从中来,潸然泪下。韩秋哭了一阵觉得心里委屈,看看四周无人,索性扯开了嗓子破口大骂:“范长青!你丫不要脸的不够意思,就这么拍拍屁股去了,叫我如何回去交代?你倒是俩眼一瞪无牵无挂了,我回去还不得让我老子打死啊?”
骂了一阵子范长青似是觉得不妥,接着又开口骂那凶手:“你丫的,老子跟你有仇啊,见了老子就喊打喊杀的?就算四年前有点小矛盾,那倒霉鬼不是早被你一脚踹死了,现在追着老子没完没了,老子好欺负啊!”韩秋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若有一天你丫的落到哥手里,定把你摆成三十六个姿势,少摆了一个我就是你爷爷养的!”
四年来,韩秋还从未像今日这般歇斯底里,以前一直想舒舒服服地当个纨绔子弟,好好享受下人生。家里又不缺银钱,头上又有老子罩着,难道还不能让他舒服完这一辈子?就算韩百川百年之后,貌似没了依靠,可是韩百川背后庞大的关系网络却足以保他无忧。可今日苍云山上发生的事儿却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凉水,除了爹妈,没人会惯你!
出门在外,没点能耐那就只有装孙子,不装孙子那就只能死得更快!在这一刻,韩秋内心无比渴望拥有一身超绝的武功,杀回苍云山上,斩了那个王八蛋。只可惜原先的韩秋便是自幼不喜武功,遑论是他?若是有梦中那白衣仙女一般的本领便好了,到时自己随便一手指头便会捏死那个王八蛋。
想到这里韩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脏不争气地“咚咚咚咚”乱跳,手脚发凉,全身发冷,唯有心跳声犹如擂鼓一般,哆里哆嗦,勉强扭过因为激动而僵硬的身子向来路望了一眼,这世上,莫不是真有神仙?
韩秋不敢回家。
他去客栈取了行囊、马匹,寻了范长青些许衣物,在苍云山下为范长青立了一座衣冠冢,因那知府公子姓范名松字长青,所以这衣冠冢便立在了一株两人合抱的古松旁。立完了衣冠冢,韩秋沉思片刻,又费了半天劲,动手将古松削了一大块树皮,以松为名,题了八句诗:
地耸苍龙势抱云,天教青共众材分。
孤标百尺雪中见;长啸一声风里闻。
桃李傍他真是佞,藤萝攀尔亦非群。
平生相爱应相识,谁道修篁胜此君。
题完了诗,韩秋撇了撇嘴,以李甫的《松》为范长青作墓志,也算够意思了。
又在坟前立了半晌,韩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先往沧云城方向走了两日,接着取道洛城。
韩秋祖父韩陌齐便是住在洛城,老爷子官拜当朝宰相,当能护他周全。韩秋便是打算到洛城暂避风头,就算韩百川亲至,难道还能当着老爷子的面杀了自己?
弹指间,韩秋离家已两月有余,这一阵子他舒服的很,没有老爹的喝斥责备,没有老娘的叹息,没有那一大堆师傅的戒尺,他自然是不愿回去。只是快意倒是快意,却未曾得到梦中白衣仙女的丝毫线索。苍云山上丢了范长青性命,在韩秋心里一直留有阴影。
韩秋年已弱冠,过了最佳习武年龄,强行修习也不过是事倍功半,若想要为范长青报仇,唯有那虚无缥缈的梦中仙女能给他带来一丝精神慰藉。
现在这里已近洛城,听说洛城牡丹花会马上就要到了,先去洛城找个客栈好好吃一顿,恩,最好是那个什么“八仙留步”,去洗个燥,再美美的睡上觉,然后,嘿嘿,好好的逛逛,逛完了再去祖父韩陌齐府上。
大街上的美人虽然不如以前那么多,穿着也保守了不少,但运气好点的话总是能见着个美人的
他越想越得意,不自觉的嘿嘿笑出了声可也怪他倒霉,你笑就笑吧;偏偏笑的时候对着一个美人;嘴脸猥琐的让人一看就想抽他。
最倒霉的是现在这个脸色实在难看到了极点的美人把手里的鞭子举了起来,并对他挥了出去。韩秋连反应都来不及;伴随着自己的一声惨叫,就被打在了马下。
如果是被别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抽了一鞭子,可能谁都会骂娘了,可韩秋爬起来后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哈哈大笑,并且摇头晃脑的纵声说道:“乐极生悲,物极必反,看来古人之言诚不欺我,恩?谁?光天化日,何人敢当众行凶?”
第27章:冤家路窄(完)
第28章:立碑而走
这才记得是被人打下了马,抬头到处寻找打他的凶手。打他一鞭子的少女也被他的举动逗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满脸的乌云一扫而空,露出了清丽无伦的笑靥,宛如盛开了一朵洁白的牡丹,看的韩秋目瞪口呆。
那少女似觉自己不该笑,马上又一绷脸,可到底还是未掩住脸上的笑意。
韩秋暗自一笑,心说,女孩子就是好哄。他定神一看那少女,却似有三分熟悉,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那少女一身浅碧色衣裤,腰系浅碧色丝带,腕间束口箭袖,脚蹬一双浅碧色小蛮靴,背上斜背着一把隐含七色毫光的连鞘长剑,水灵灵的一双杏眼,微含嗔意,脸上无半点吹弹可破的娇嫩,有的只是英姿飒爽,左手抓着马缰绳,右手还拿着那把凶器——马鞭!
韩秋赶紧抱拳拱手道:“姑娘,不知小生何处冒犯,让姑娘动怒”
那少女俏脸一板;喝道:“你这登徒浪子,方才因何发笑?“
韩秋一呆,笑道:“原来如此,小生不愿被父母久关在家中,偷跑了出来,想到得意处,便笑出了声,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俗话说巴掌不打笑脸的,韩秋认错态度好的不象话,再加上韩秋本身就长相英俊,举止文雅,卖相甚佳,早已将那副刻意装出来的纨绔子弟德行收敛的一干二净。
那少女气消了大半,但是她打了人家一鞭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正暗自后悔自己莽撞了,怎能轻易伸手动一个书生?
韩秋眯着眼睛盯着她背后那把长剑看了看,拱手问道:“不知道姑娘可是名满江湖的彩虹龙女萧晓晴,萧女侠?”
那少女一愣,说道:“小女子正是,不知公子是”
韩秋哎呀一声:“这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生韩秋,十年前,随同家父去姑娘府上拜访过令尊,不知道姑娘可还记得?”
萧晓晴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韩秋,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只是当年的萧晓晴还小,有着几分刁蛮,韩秋又不会武功,老是被萧晓晴欺负,没想到十年不见,竟然是在这么一种情形下见面了,并且刚见面又被她打了一回。
想想不禁有些赧然,只好笑笑说:“哦,原来是韩世兄当面,方才冒犯之处,望世兄不要见怪。”
韩秋心说:我见怪还能把你怎么样,反正我也不能打回来。但嘴上却连道:“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他这样一说,萧晓晴更有点不好意思,忙道:“世兄此番欲往何处?”
韩秋忙笑道:“小兄欲往洛城一行。”
萧晓晴劝道:“出门在外比不得家中,世兄身无武功,多有不便,不若小妹送世兄回府去吧?”
她意思很明显,你不会武功,出来混不开,外头太危险,还是回家去吧。
韩秋一听,双手齐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番游历江湖,小兄当有所获才是。眼下一无所得,妹妹万毋强小兄无功而返。”
神仙尚未访到,岂能轻易还家?
韩秋见机的快,几句话的工夫;便喊上妹妹了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几天后,这妹妹就变成了姐姐。
纠缠了片刻,萧晓晴无奈,正好自己也去洛城,跟韩秋顺路,只得陪他一起,就算做是顺路护送下吧。萧晓晴之父萧万山与韩秋之父韩百川乃是义结金兰的兄弟,韩百川是当朝宰相韩陌齐的次子,韩丞相生有两子一女,长子韩东建官拜辽东将军,女儿被选入了皇宫,封为韩妃,韩丞相的意思是让韩百川也进入仕途,宫里有皇妃娘娘,朝中有老丞相,外有辽东将军,韩百川要入朝为官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韩百川偏偏不想为官,一人仗剑闯荡江湖,结交的也都是江湖中的能人异士草莽英雄,后来创下了韩家堡,隐隐成为北武林的领袖人物。而萧万山就是在韩百川年轻时行走江湖时认识的,二人义气相投,结伴江湖,留下了不少的佳话。但韩百川树大招风,虽说朋友遍布江湖,仇家也不在少数,万一韩秋落在仇家手里,那结果恐怕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萧晓晴怕韩秋有所闪失,将来不好交代,也不得不做这个保镖了。也亏韩秋博闻强记,所涉甚多,一路上舌绽莲花,妙语连珠,把萧晓晴逗的娇笑不已,路上倒也不闷。萧晓晴也把江湖中的一些奇闻异事讲给韩秋听,用以增长韩秋江湖阅历,有美相随,苍云山之痛也冲淡了不少。
韩秋一路上携美同游,是赏心悦目,春风得意,过的自然是神仙般的日子。
以前的时候,听一些江湖中人胡侃,说闯荡江湖需要三件宝,乃是宝马、名剑、美人。现在虽无宝马,可好歹还骑着一匹不好不坏的马,名剑没有,自己不会武功,要名剑也没用。美人自己身边倒是不折不扣的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彩虹龙女若是不能称为美人,那这江湖中能真正称得上美人的也没几个了吧。
他这种好心情到底没持续很长时间,进入南山郡不久,在一条略显偏僻的的山路上,两人被一伙不用看也知道是强盗的人拦住了。
二人下得马来,定睛观瞧。只见对方人不多,也就是三十余人,穿着并不规整,服色各异,手中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啥玩意儿都有,唯一的特点是这些人表情似乎都有些怪异,在这些人脸上,丝毫看不出作为强盗应该有的彪悍。正中一人,头戴公子巾,青衣箭袖,薄底快靴手中摇着一柄描金纸扇。相貌英俊,满面春风,嘴角噙笑,只是脸上略略有一丝邪邪的气息,正满脸不怀好意地瞄着韩、萧二人。
韩秋不禁暗赞一声,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比自己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只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耶?今日自己身旁的可是名满江湖的彩虹龙女,这伙强人一会定然被自己身边这位给“行侠仗义”了去,只是一会动起手来刀剑无眼,对方人人多势众,随便漏出两个来趁萧家丫头照看不过来,给自己三刀两剑的,自己焉有命在?更何况中间那位一看就是气度不凡,万一是高手,萧家丫头不是对手怎么办?
再想想也不对,若是高手,怎会来此剪径?韩秋自顾自地胡思乱想,却见那青衣公子折扇一合,冲韩、萧二人微微躬了躬身子笑道:“二位请了,小生近日囊中羞涩,手头拮据,家中上有八旬老母奉养,下有三岁孩儿待哺,小生身无一技傍身,无以为生,只得流落江湖讨个生计,尚请二位江湖朋友慷慨解囊,不吝相助!”
韩秋不禁一乐,这家伙倒是个妙人,剪径之举也能说得冠冕堂皇,似是理所当然一般。尤其那句“上有八旬老母奉养,下有三岁孩儿待哺”本是求饶之语,他竟然拿来就用,毫无生涩之感,脸皮之厚,怕是江湖罕见。以这家伙年岁来看,那句“下有三岁孩儿待哺”还能说得过去,但那句“上有八旬老母”却很值得商榷,他看上去左右不过才弱冠年纪,哪来的八旬老母?莫非他那老母年逾六旬尚能生养?
瞥了一眼萧晓晴,只见萧晓晴微眯双眼,紧盯着青衣公子,面色凝重,一语不发,似是心有顾忌。
韩秋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彩虹龙女应该是没有把握拿下对方,她可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既然她都如此犯难,自己还是识相点好。
马背上的褡裢里放着盘缠,韩秋也不迟疑,伸手便掏出了一锭十两纹银出来,赔笑道:“这位大王,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王行个方便,放我等二人过去,日后江湖想见,总还有些情面。”
青衣公子笑得很是灿烂:“这位仁兄此言差矣,所谓解囊相助,乃是将仁兄马上行囊解下,悉数助我,不然以仁兄手中些许散碎银子,如何买得下日后江湖相见的情面?不知仁兄以为然否?”
韩秋顿时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解囊相助?这可是闻所未闻,而且他手中可不是散碎银子,而是实打实一锭十两的雪花银,怎么也算不上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