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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几个人朝着金二爷问好,其余的人倒也不理会,只是对着手里头的报纸大声的读了出来,“郭嵩焘今日要求法国马上撤出越南,并且向中国割地,赔款!”
大家轰然起哄,几个人纷纷鼓起掌来,“老话说的好啊,”一个提溜着水烟袋的花白头发老者感叹的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想咸丰爷、同治爷、再到如今的光绪爷,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年多一点点儿,昔日在咱们头上拉屎的洋人们,也有今天哪?咱们这些屡战屡败的兵丁,也有这样屡战屡胜的时候?真是世道好轮换啊!”
“您说的没错,这下面还有什么说法,”那个拿着报纸的中年男子,继续把下面的字给读出来,半间屋子的人都停了讲话,竖着耳朵在听着他说话,“哦,还有这么一条,闪电炮逞威!片刻之间击毙三千法军!”
大家又是十分激动,纷纷讨论起来,“这个闪电炮到底是什么?前方把这个闪电炮说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听说是清华大学堂那里出来的好东西,之前西圣爷去欧罗巴的时候,带了一些,对,”一个茶客拍了下大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是带来了雷公电母,能做什么,能发电,把天上的电给引下来,我想着闪电炮既然是这个名字,莫不是能发出闪电的大炮吧?天上的闪电那么快,打在法国鬼子的身上,他们那里能够讨得了好处去?”
“您这位,这话大约就说的不对了,”边上一个人显然是知道内情的,“这电,用的多是民用,内务府已经准备在宫里头架设电线,以后用电点灯,就不用点蜡烛了,这个电和闪电炮没什么关系,我估摸着,这个闪电炮啊,闪电一词就是说他发射迅速,快的和闪电一样,”这个人的猜测居然也猜中了不少内容,“只是却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不过看着洋人们对这个也很有兴趣的样子,大约么,是咱们自己的东西,洋人们大约还没有!”
几个人听到这样的事儿,又是来了劲,“咱们现在不仅是新军强过了法国人,就连武器也比洋人们更强了,看着新闻,”那个中年男子继续读着后面的句子,“闪电炮一出,法军应声而倒,眨眼之间,尸横遍野,哀叫四起,几分钟之内,法军大败,主帅米乐,对,就是朝着咱们投降的那一位法国将军,见到闪电炮如此威势,气的晕倒,于是法军溃败,第九镇和第五镇一起合围,才有如今的大胜!”
给所有喜欢本书的人!(未完待续。)
九十四、战争延续(七)
“了不起了不起!”反正整个茶馆里头就是十分热烈的样子,大家的额头上都激动的冒出了热汗,店小二麻雀一样来回穿梭着,给茶客们献上了热毛巾擦汗,“这大胜,”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在和同伴说道,“我原本想着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就是朝廷面上好过些罢了,可是没想到,这大胜了,南货倒是便宜了不老少,前门那个永记的南货铺,说是南边交通通畅,成本已经下来了,他还和我说,说越南这里的水果极好,不管是龙眼还是荔枝,都是上佳,虽然如今还不到时候,可去年的干果子,接下去就可以先送到北京来了,咱们也能尝尝新鲜。”
“这果子的事儿还是小事儿,”边上捧着一碗龙须面的人插话说道,“别的事儿,就要大了不得了了!各位还不知道吧,户部衙门那里,又要发越南债券了,之前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还有些卖不动吗?如今可是不同了,一场大胜,这越南债券在市面上的价格就涨一点,昨个法军统帅投降,越南如今是没法国人的兵力了,这越南债券一下子又突然暴涨了一成,外头有人想买,如今都没人卖了!所以啊,户部乖觉的紧,”他一吱溜,吃了一口面条,“知道外头的人想买,这不,晌午就要在那个胡雪岩的银号里头发新的债券了,只怕,这会子那门前头要人山人海了!”
金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这里的消息,连忙过来请这个吃龙须面的人说话,“这位爷,您安好,这里头的事儿,还有什么讲究吗?您给说说,李三!”他吩咐跑堂的李三,“这位爷的面挂在我的账上!”
李三响亮的应了一声,吃面的这个男子连忙放下面碗,拱手朝着金二爷示意,“这位爷,让您破费了!”
“不破费!我在这外头,听了好几次耳朵里,什么又要发债券了,这里头到底是怎么个回事,您受累,给我说说,免得我错过了什么好事儿。”金二爷姓金,手里就有五六个金灿灿的金戒指在手上,显然是一位有钱的主,听到有人给自己捧场,这个人倒是来了劲,边上又围了几个过来听着他说话,“这债券,说实话,之前大家伙都觉得是为了越南的事儿,朝廷没银子,所以问大家伙来借点银子打仗,所以呢,自然是要付利息的,可之前市面上的人倒是信任朝廷,也知道朝廷的难处,所以自然也花了一些银子,三五两的给朝廷分担,只是凭着咱们这些小虾米,算的了什么呢?起不了多少用处,所以朝廷的意思,就要靠着两类人来出银子,一个是官,一个就是商了。”
“官里头,那个时候,”说话的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六王爷刚刚被免职,他们那一伙人里头谁也不乐意啊,以前的宝尚书就跳了出来,说这个债券,朝廷还不钱,日后就和前明的宝钞一样,和废纸差不多,后来闹得沸沸扬扬的,还好被西圣爷收拾了,他自己个把全部家当都拿了出来,买了第一批债券。另外几个王爷也是这样,比如那个被圈禁在宗人府的老庄亲王,不是他儿子花了一百万两银子来买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债券,只怕是也不能够如今出来,说是什么?哦,身子不爽利,保外就医呢。以前看着好像是亏大发了,可现在大家瞧一瞧,手里有越南战券的,那个不是赚翻了,宝中堂,如今可真是富可敌国了,那个银子只怕是五代人都用不完!”他从腰间的暗袋里头掏了一个布袋出来,递给了金二爷,“我之前也买了一点,这位爷,您给掌掌眼。”
金二爷把那个布袋掏了出来,只见到薄薄的一叠纸,上面打头就写了几行大字,他念了出声,“大清国户部发行,越南战争债券,面值十两,期限五年。”下面还有一些列的数字编号,这张纸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十分厚实,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您瞧见了没有,”他指点着债券上的什么地方给金二爷看,“上面的云龙纹,可没人做的了假!”
这年头,能进茶馆喝茶瞎扯淡的人,都是属于有钱且有闲的人,边上的几个人笑道,“年初的时候,谁没有买几张来支援朝廷呢?就你小家子气,还巴巴的放在身上,叫人笑话!”
那个人也不生气,得意洋洋,“放在身边安全些,如今这玩意涨的厉害,我想着放家里总是不放心,”他连忙从金二爷手里把债券拿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暗袋里头,拍了拍,“利息涨了这么厉害,日后总还要涨的,咱就等着坐地生钱吧!”
“您高义,”金二爷朝着那个人拱手,“这债券,务必要匀一张给我。”
“这可不成,”那个人摇头犹如拨浪鼓,“如今这债券,前后发的都有要紧关系,这是我之前老早买的,算是第一批,利息就和后来发的不同,这是照顾咱第一时间为朝廷分忧,给的红利,后头发的利息就没有这么高的,可按照街面上大家伙算的意思,利息也不算少,横竖比借给私人强,你说借给亲朋好友什么的,还日夜担心怕拿不回银子,借给朝廷就不用担心啦,我家里头有个不成器的小子,如今有了这东西,他日后总是饿不死的!这位爷,您若是要这个,还不如赶紧去胡雪岩的阜康银号排队吧,听说这次也要发个几千万的,兴许那里还有。”
金二爷听到了这里,那里还坐得住,一拱手连忙就出了茶馆,一叠声的叫李三给他叫一辆马车来。马车招手就到,黑色的西洋马车闪闪发光,马车夫一挥鞭子,马车稳稳的出发了。
“按理说,北边是山西那些晋商的地盘,户部以前和晋商的票号关系也顶要好,这发行债券的事儿,应该交给晋商的票号啊,怎么给了一个安徽人?这个胡雪岩虽然是蚕神,可到底是过江龙啊。”(未完待续。)
九十四、战争延续(八)
那个人微微冷笑,又端起了龙须面,吱溜吱溜的吃了起来,吃完了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这还是那句话,在四九城,眼力界不好,就容易得罪人,晋商的四大祥,早就得罪朝廷了?晋商和户部是关系好,以前的银子拆借什么的都和户部有来往,可这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也是以前宝中堂在时候的老事了,大家伙是不知道啊,这晋商不乐意给朝廷买这个债券,这道理倒也清楚,”这个人口才绅士了得,说的话干净利落,“这些票号是做什么的?就是吃钱息的,可朝廷户部这个债券,也是给大家伙赚钱息的,一个要吃钱息,一个要放钱息,原本呢,应该是一拍即合,可事实上,大家伙都去户部买债券了,把银子给了朝廷,票号们要赚钱,也要有银子当本钱,这银子就那么多,金山银山那也有个数儿,户部的银子多了,这票号的银子就少了,还有这样的给利息,这不是要票号的命吗?”他对着身边几个凝神倾听的人说道,“票号素来是没有什么存银子会给利息的,如今这朝廷居然给利息了,这债券不就是把银子存在户部的库房里吗?你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晋商的人能够支持朝廷的这个债券,那可就真是见了鬼了!”
“那按照您这位爷的意思,他们就是一直抵制债券之事了?”
“跟错了人,办错了事儿,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西圣爷南下之后,户部给了胡雪岩的票号八千万的债券发行,这银子就存在他们那里,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去,这就摆明了,既然你晋商不听话,没有张屠户,我也不会吃混毛猪,找一个新的人来做就是,胡雪岩正想来北京大干一场呢,这不就是一拍即合之事吗?”
这个人虽然说的简单,但是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博弈厮杀惊心夺目,是在是吓人,“胡雪岩得了西圣爷的青眼,只怕要当大清国的财神了。”
“别的不好说,胡雪岩要起来的这事儿怕是真的,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邪风,”一个穿着青布褂子的在衙门当差的茶客对着同伴说道,“我听着倒是有些好笑,说是胡雪岩接下去就要入京当差了,起码一个红顶子!”
红顶戴那就是国家和朝廷的高级干部了,“这不能够吧?”他的同伴疑惑的说道,“胡雪岩可是商人,哪里还能来京里当官,何况再是当一个红顶子的堂官呢?”
“我也这么说的,虽然是邪风,可道理也不是没有,他在上海和法国人打蚕丝生意的擂台,顺了朝廷的大义,报纸上不是说了嘛,中国之物权不可被外人夺去,大家也说的明白,往外的价格高了些,那么咱们就能多赚洋人的钱,这事儿虽然后头有人闹鬼,扯了他的后腿,还好西圣爷出马,救了他,不过这事儿里头,他的才干如何,大约是被西圣爷看在眼里了,入京来,如果当个什么户部的堂官,你说他没有本事吗?也不见得。”
吃完面的人这时候凑了上来,“这当官啊,不仅要看本事,更多的还是要看资历,这个胡雪岩有本事,可谁会服一个商人突然冒出来就当三四品的大官呢?人心不服,地下的人就容易捣乱,捣乱了事儿就办不好,办不好,这官儿,日后也自然难继续当下去了!”
所以大家伙说到最后,一致的观点就是胡雪岩虽然得蒙皇太后青眼,可要想以一介商人之身入朝为官,这绝对只是一个传言而已,不能当真。边上的一桌人却又热烈的讨论起要问法国人要多少钱,割那里的土地的事情来,“要我说,这割让的土地,绝不能比德国的少咯,德国人问法国要了两个郡,可真是都吃撑了,真真是法国跌倒,德国吃饱,咱们也不能比德国差啊,再这么说,起码也要有一个郡,让给咱们!”
“法国人不是把越南给让出来了吗?这个可比什么郡大多了!”
“嗨,您这话说的不对,”另外一个人连忙摆手,“越南大不大,和法国人现在是一点关系都没了!郭中堂说的很清楚,越南是咱们中国的属国,越南的百姓虽然和咱们服饰不一样,可也是天朝的子民,越南自然就不用说了,那自然是咱们的地方,那里轮得到法国人来割让什么?越南并不是法国的,他只是强盗,临时霸占着越南而已,如今退出来是名正言顺的,那里说是越南割让给咱们呢?这道理不通。”
“那自然要另外选一个地方,”一个商人模样的人热烈的说道,吃瓜群众们实在是被最近的好消息扰动了情绪,这茶馆内真是人声鼎沸,“听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