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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女子应是许多男子心仪之人了。四哥也是被她的歌声所吸引的么?偃珺迟心下猜测。
“哎!”曼青叹息,“只可惜阿姐韶华早逝。”
“你阿姐怎么去的?”
“我阿姐遇见姐夫后便喜欢上了姐夫。只是,姐夫一心平定北疆,无此心思。阿姐便趁北狄蠢蠢欲动,献上一计,与姐夫假意成亲。北狄果然派人前来刺杀,结果中了埋伏。而阿姐却不幸中剑身亡,倒在了婚房之中。”
偃珺迟听完,心中惋惜。如此美好的女子便这样去了。虽是假意成亲,但是,四哥应该还是喜欢她的吧。她也当得她的四嫂。
曼青有事离开了,偃珺迟一个人站在太阳下面,脑海里浮现出女子唱曲的场面,还有女子香消玉魂的情景。
冬日的阳光总夹着丝丝寒风。偃珺迟站了不多时,回了营。听说四哥正在整顿三军,那些老弱病残的将士都将退伍,剩下的年轻力壮的将士也得裁一部分。而他们都不愿意离开军营。只是,四哥严令,无人违抗。
有士兵前来求见偃珺迟,让她帮帮忙,在琰王殿下面前求求情,别让他们离开。
“我们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家中老小都等着我们的军饷过活。”士兵们眼巴巴地望着偃珺迟。
偃珺迟安慰了几句,道:“你们保家卫国,不畏牺牲,天朝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打仗时,你们连生命都不顾;停战后,还有何事能难倒不顾一切之人?无人希望战争,百姓都祈盼着能安居乐业。你们的家人亦是如此。故而,不必有不舍。好男儿,当如你们,四方图志,不囿于一隅。”
士兵们满脸泪痕,“公主说的是。天朝是不会亏待我们的。琰王殿下更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偃珺迟点头,眼角余光突然瞥向军帐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玄衣铁甲之人。
士兵们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都起身离去。见门口站着那人都纷纷敬礼,称“琰王殿下”。
谢琰待众人离去,这才进了帐。偃珺迟已一副倦容躺在靠榻上。谢琰坐在离她一旁不远处,皱眉道:“他们竟来见你了。”
偃珺迟靠在榻上,半眯着眼,“嗯”了一声,“天朝的银两还没到么?他们用生命拼的那一点钱总不该拖。”
虽说谢弘让天都重掌楚、卫大权,四方诸侯国进贡到天都的税银虽有增加,但是仍然极少。天都捉襟见肘,银两一时难以拨得下来。这厢又要裁军,将士们都等着这些银钱。此事着实有些棘手。
谢琰面沉若水,“你就别管了。”
偃珺迟“哦”了一声,放心地全然闭了眼。
谢琰让侍女们好生伺候着,自己仍坐在那里想事情。卫、楚两国国力强盛,自不该拿不出银两。那些钱财都去哪儿了?听说现下二哥人在楚国,他是不是应该前去见见,问问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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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早起时,大雪已盖了厚厚一层。偃珺迟不听侍女的劝,硬是要出去看看。三名侍女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偃珺迟就那么走着,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处小山丘。一名侍女道:“那上面滑,公主别上去。”偃珺迟笑了笑,“不用担心”,仍迈着步子爬了上去。
一个侍女才走一步便脚步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惹来同伴呵呵嘲笑。那侍女从地上站起身来,扯住嘲笑她的两人的披风,那两人便也摔了个底朝天。
三人这一闹便来了兴致,手里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朝旁人扔去。几人打打闹闹,连滚带爬上了小丘。偃珺迟看着她们笑。
不经意间,雪球落在了偃珺迟身上,偃珺迟笑斥:“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点!”
她想起二哥说她与素云打闹时“主子不似主子,丫头不似丫头”的话,若是二哥瞧见了定然又要说了。
那时在寺庙中,二哥牵起她的手,走了许久,眼前便如现下这般白茫茫的一片,四方雪国,浩瀚无边,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尽头。她说寺中没有什么不好的,二哥脚步一顿,侧头看她,“寺里有什么好的?秃驴一群!你若是要做尼姑,没了头发定是极丑,连我也看不下去!”
天朝的江山远比这无边无迹的雪原大得多。那些山水如画,穷多少英雄豪杰一生也未能画得全。他道:“我一直羡慕四弟能披戎杀敌,在金戈铁马中耀天朝皇威。顶天立地,不妄这男儿身!珺儿,这一路,你陪着我,可好?”
他说过:“别怕,我在。”
他说过:“从今往后,我守在这里。”
他在她发丝上轻吻。她一抬头,他的吻便印在了她的唇上。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雪国静谧,偶有风声掠过。天地飞花,落在两人身上,渗进彼此心间。
雪花悉悉索索地飘着,偃珺迟看着它们发呆,她的笑还浸在唇边,仿似时间定格了一般。
不觉间,一只大手将她的手牵起。她手心一暖,回过神来,抬眼一望。那张脸多像二哥啊。只是,他神色淡漠,眸光清冷。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已将她裹进他的大衣之中。她笑道:“我说初雪很美吧?”
谢琰看着她眸色朦胧,淡道:“不过是你在那个时候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是么?”偃珺迟似是在问自己。
原来不光是因为她在初雪时出生的,还因为初雪时,那个人总在她身边。
“四哥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吧。那是在什么时候呢?”偃珺迟抬头看他。
“我没时间回忆。”谢琰将她抱起往回走。她的身子已冷得像似冰块。
而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白衣胜雪,长身玉立,似是画中人。
“珺儿,我来了。”
他一声轻唤,接过谢琰怀中之人。
偃珺迟愣怔地看着他,眼泪不自知地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来了。再不来,都要忘记弘哥哥了。
☆、相见
雪,仍然下着。站在皑皑雪原中的人却不自知。三名侍女都愣愣地望着那容貌与琰王有几分相似,只更加潇洒倜傥之人。她们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这番容貌神情的公子。
谢弘紧紧地抱着怀中之人,见她满脸泪水,心中微微发疼。他在她额头上亲吻,轻声安慰:“是我。别哭了。我带你回去。”
偃珺迟仍看着他,眼泪止也止不住。
谢弘长叹一声,不再言语,带她离去,任她的泪打湿他的胸膛。
谢琰站在雪地里,望向被白雪覆盖着的草原,默。耳边犹是她说的“我说初雪美吧?四哥也有美好的回忆吧?那是什么时候呢?”他负手,手中再没有那份冰凉。回神时,谢弘已走远已走远,他抬步跟上。
谢弘抱着偃珺迟路过军帐。有士兵阻挡,谢弘看他们一眼,回头对走在身后丈许远的谢琰笑道:“四第的军纪果然严明。”
谢琰面色无波,对士兵道:“是二殿下。”
士兵们立刻收了拦着的手,纷纷对谢弘行礼。
谢弘只点头,不做停留,一路到了偃珺迟的住处。将她放下来,一边用被褥将她盖上,一边吩咐紧跟而来的侍女点火炉、取热水、备姜汤。
姜汤送来,他亲自喂她喝完一大碗。然后令侍女们下去。最后转而对谢琰道:“我先看看珺儿,过后再去找你。”
谢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一番忙碌过后,帐中终于只剩他们两人。
此时,偃珺迟仍望着谢弘,只不再流泪。谢弘坐在她旁边,笑:“怎么了?变傻了?”
偃珺迟点头。
谢弘的手抚上她的脸,叹道:“你长这么大,一直在我身边。你这还是头一次离开了这么久。看你,原本就巴掌大的一张脸,现在又瘦成什么样了?听说你又受伤了。你这个身子,弱不禁风的,原就有伤,现在又添一处,你这是在糟蹋自己,还是存心要让我心疼?这么大冷的天,你又出去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言语之中是责备,更是心疼。
偃珺迟紧了紧被褥,抬头,噘着嘴道:“我又不是故意要受伤的。二哥你一来就说这些。不会说一些好听的?”
谢弘的手留在她脸上,双眼看向她的眼,她的明眸之中透着莹莹之光。他轻道:“我想你。”
偃珺迟眨了眨眼。他吻了吻她的眼。偃珺迟垂了眼眸,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珺儿,我很想你。我还记得那日你离去时,我正在整顿楚国军队。我站在那万人中央,一抬头便看见你在那山上举壶饮酒。然后你戴上面纱骑马离去。你还记得你与我同坐马车,你被颠簸得稳不住身,摔了好几个跟头么?那时我便说得再教教你骑马的功夫。那天我在想我不该教你骑马的。”
“你走后这两年,我时常去你寝宫坐坐。你宫里人少,你人不在,更是冷清。我翻看你写的字,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总是些经书圣言的,你知道我最不喜你看那些经书。你还记得你宫里藏着一架琴么?那是你七岁时央我送你的。然而,你却五音不全,到手后便放在那里,碰都不碰一下。白白糟蹋了那么好的琴。”
那时他新学了一曲,在她面前弹,她甚觉其音乃天籁,一时喜欢得紧,央求他将琴送她。他虽给了她,却说:“虽说这是上古好琴,但是也要看抚琴之人的技巧。”他笑话她姿势优美,五音不全,后来她便只偶尔在他面前做做样子,实是要听他弹。
偃珺迟听他缓缓说着,忆起往日光景,不禁轻扬了唇。“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老取笑我?琴放我那里,我虽不弹,你仍旧经常弹嘛。”
“我不过是怕那好琴在你那里从此蒙了灰,埋没了它的光华。”他的手移到额间,在她额间轻轻一点。
偃珺迟噗嗤笑出声。
谢弘许久未见着她的笑,看她的笑一如从前,亦不自知的笑了。仿似悠悠岁月,不管过去多久,她在他面前,他一言,她一笑,依然静好。
他又道:“你那丫头素云,没你在,也老实了许多,整天沉默寡言的,只在我面前说你好吃贪睡,偷懒逃罚之事。胤儿也常问我你何时才回来。”
“素云那丫头愈发不知好歹了。看我将来回去不说她一顿。”偃珺迟嗔道,“胤儿又长两岁了,可还是淘气?还时常逃课么?我也挺想他的。”
谢弘点头,“长了两岁,倒是听话了不少。”
偃珺迟“哦”了一声,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原先在宫中,谢玄就为他指了婚。他当初只是拖延了时日,两年了,不知他与杨怡容如何了。她心下思量,欲问,却又止住了。
她的一颦一笑,谢弘再了解不过。他见她如此,蹙眉轻斥:“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还未改。”
“你怎知我是胡思乱想?我才不愿想呢。”偃珺迟道。
谢弘摇了摇头。偃珺迟忽而轻问:“二哥为何突然来了这里?”
“你说还能为何?”谢弘喃喃。偃珺迟接道:“难不成不是给四哥送银子来的?”
“那只是顺便为之。”
“谁信你?”
一番言语,偃珺迟有些倦了。谢弘让她歇着,他守在旁边。偃珺迟一会闭眼,一会睁眼,直到再也撑不住才睡去。
谢弘在她床边坐了许久,待她睡得沉了才离去。
出了帐,已快午时。谢琰的亲卫正过来请他去谢琰那里。谢弘到了谢琰那里,谢琰正在处理军务。此次裁军,对将士及其家属的安置,须妥善完满。
谢弘也不打扰他,在他对面随意坐下。再兀自泡了杯茶,细细地品着。
谢琰停了手中之事,对谢弘道:“六年未见二哥。没想你此番倒是来了。”
谢弘点头:“珺儿在此,我必定要来看看。顺便给你救急来了。”
他毫不忌讳地坦言。谢琰淡道:“二哥还是老样子。我倒是沾她的光了。”
“谁说不是?”谢弘打趣一番,进入正题,“北狄与天朝世代为敌,一直侵扰北疆,此番休战,与天朝交好,四弟你功不可没。”
谢琰默。
谢弘又道:“父皇本欲召你回宫,又想裁军一事不能耽误,便想让你将诸事办完后再回。至于那些安置银两,天都东拼西凑的,着实有些难。”
“楚、卫两大国也丝毫帮不上忙?”谢琰问。
“我们虽掌控了楚、卫两国兵权,然而经济大权却并未掌握。天都派去诸侯国任职之人,总是因各种原因而死。然后,任命要职之人都是他们本国亲信之人。”谢弘叹道。
“然而现在的楚王不过一名稚子。二哥也说无法?”谢琰问。
“君王为稚子,却多权臣。姜家虽被拔出,却仍有其他权臣不是?”
“如此,将士们需一百万两银钱,二哥又带来了多少?”
“我说来救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