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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敬酒。
作者有话要说:
☆、莲池
宫宴之后,偃珺迟去探望了一回太子。病入膏肓的谢馻有些激动地望着她,双眼恢复了些神采。偃珺迟看着他形容枯槁的样子,心头也不免难过。她不愿见他那般模样,于是在太子宫里坐了不多时便告辞了。
往后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闲。偃珺迟闭目靠在槐树下的美人榻上,素云在一旁轻轻打扇。偃珺迟在宫中不常走动,此番回宫连谢弘那里也不曾去过。其他人也自然极少来承光殿。日子过得极其清闲。她时常看书、写字、摆弄花草,或是歪在榻上就能挨过一整天。
这一日她也正打算什么都不做,只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实在惬意。她的嘴角不由得挂了一丝笑意。
脸上忽觉一痒,她睁眼,立时映入一张笑颜。
谢弘的手指还停在她的脸上,见她睁眼,手指将她面上发丝别在耳后,笑道:“你这副模样真像一只懒猫。”
自她回宫后,她未去过谢弘的承和殿,谢弘亦未到过她的承光殿。她虽足不出户,对宫中传言却都知晓。在那些传言下,她更不愿踏足承和殿半步。而谢弘亦不曾来。这其中或有她使性子的因由,更有无可奈何之故。
如今一见谢弘,嘴角的一丝笑意顿时消失,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她转了眼,不去看他的脸,淡淡应道:“是么?”
她的神情与某人极为相似,谢弘眉头一皱。偃珺迟良久未听见声音,不由得又转头看他,见他皱眉,又不免担心他有事,便问:“怎么了?”
“我这几日忙,因此才未来见你。”谢弘不答,若无其事地笑着解释他不见她的原因。
“嗯。”偃珺迟应。
“走吧,我陪你走走。”谢弘站起身。
“不想动。”偃珺迟懒懒地赖在榻上。
谢弘弯腰,手一捞,将她抱进怀中,笑眼看她,“这样可好?”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
偃珺迟心头一慌,做贼心虚地朝周遭一望。还好,素云不知何时退下了,四下无人。她转头瞪着谢弘,“放我下来!”
谢弘将她放下,改牵她的手,缓缓走在花园中小径上。“我那里的莲花开了,今夜去我那里坐坐。”
谢弘的宫中有一亩莲池,每当花开,白白的一池在夜光辉映下煞是好看。往年的她极喜那处白莲,与谢弘坐在亭中品茶赏莲,自在非凡。谢弘也对那白莲爱得紧,等闲人都无资格踏足莲池半步。
偃珺迟点头。
两人许久未见,那一日回宫不过匆匆一瞥。宫宴上他受人万般爱戴,她与他未有一语。两人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如今再见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虽都心念着彼此,在如今情势下,却似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园中飞花飘落,零零落落掉了一地。
是夜,月明星稀。偃珺迟迈过曲折游廊,到了莲池。莲池中央有一个水榭。独木连着水岸及水榭。
水榭之中,谢弘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月光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偃珺迟觉得满池白莲中,他便似掌管莲花的神仙,清隽非凡。
谢弘转身,水岸上的女子便似莲花幻化成的仙女,倾城无双。
偃珺迟缓缓走到水榭之中。与谢弘并肩靠在栏杆处,望向池中之花。
“今年之莲比往年还开得盛。这时节最美。”谢弘不由得夸赞。
偃珺迟偏着头见前方一朵莲花半白半粉。她点了点头。
“我们下去看看。”谢弘方一说完便抱着偃珺迟,跳下水榭。那里停有一竹筏。
谢弘将篙插入水中,将竹筏撑着缓缓前行。竹筏在花中穿行,莲香萦绕。水花溅在脸上,清凉非常。
偃珺迟看看莲花,再看看谢弘,赞道:“花真美。”
谢弘接道:“人更美。”
偃珺迟嘻嘻笑开颜,“我想摘一朵走。”
谢弘喜爱莲花,从不让人碰,更不用说摘了。可是,每每偃珺迟在此,她便偏要摘一些走。没想到,如今她丝毫未变,小性子又来了。
谢弘拿她无法,斜睨着她,满脸无奈,“你要,我还能不给么?你就跟个莲花精似的,我等凡人哪能不投降?哪回不是让你如愿以偿?”
偃珺迟“咦”了一声,歪着头朝他笑:“你从前不是说我是莲花仙么?”
谢弘噗嗤一笑,“成仙之前还不是个妖精。”
偃珺迟弯腰,伸手要去摘花。谢弘嘱咐:“别掉水里了。”
偃珺迟将摘下的莲花放在鼻尖一嗅,美滋滋地吸了一口气。
“瞧你得意的……”
偃珺迟捧着花坐在筏子上,看着眼前人笑。
二人游了一番,夜已深,正要走出莲池,却听“扑通”一声响,然后“啊”的一声大叫,并拼命地喊着“救命”。
偃珺迟听得那个声音有些熟悉。谢弘皱眉。偃珺迟催他快去看看。谢弘犹豫一晌,跳进水中。
待将人救了起来,偃珺迟一看谢弘怀中之人,果不出她所料。她朝谢弘道:“我先走了。二哥,你去忙吧。”
不等谢弘言语,偃珺迟便转身离开。任谢弘怎么喊她,她都不理。
偃珺迟不问为何会有人进入莲池,而那人好巧不巧却是杨怡容。她不过臣子之女,若无人将她留在皇宫,她怎敢在宫中逗留?
回到承光殿,她一夜难免。往后的许多个夜里,都睡不踏实。
自那夜以后,她与谢弘也再未见过面。素云端了酸梅汤来,让她消消暑。偃珺迟面上与以往无甚两样。只是素云伺候了她那么多年,对她很是了解。她笑了笑,道:“听说皇上将许多事情都交给二殿下处理。二殿下如今忙得不可开交。”她叹气,“听说二殿下经常废寝忘食。只是,再忙也得注意身子不是?”
偃珺迟不答话,看着书的眼皮抬也未抬。
又有消息传来,谢弘与杨怡容的亲事已由谢玄亲自订下,就在六月初十,也即下月初十,离现在刚好还有一月。四年前谢玄便将杨怡容指给了谢弘。将日子定在六月初十是想让皇宫喜庆一回,或许太子的身子也因此会好些。
偃珺迟当然知晓这并非冲喜,而是谢弘终于与杨相联手了。偃珺迟正在听戏,是一出喜剧,听得素云在她耳边说这个消息时,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偃珺迟午睡时,谢弘来过。他坐在她榻边,静静地望了她片刻便走了。偃珺迟睁开双眼,看着那个修长的背影,心口一绞一绞的痛。
后来,谢弘再也没来承光殿。
偃珺迟夜里睡不着,披了单衣在殿中缓缓走着。
不觉间,听见一阵箫声。她顿住脚步,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琰光殿”三个字。她竟走到了这里。
她站在殿外,静静地听那箫声。那曲子悠扬、平和。箫音似乎有一股不可言喻的魔力让她的心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箫声止,意犹未尽。
她再看了一眼“琰光殿”三个字,转身离开。
月儿引入云层,夜变得漆黑如墨。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却忽悠光亮照来。她回头,一名宫女提着灯笼默默地走在她身后。直到到了承光殿,宫女才转身离开。
宫中的日子虽清闲,一月却过得极快。转眼便到了六月初十。
作者有话要说:
☆、成婚
六月里,天气炎热,夏蝉声声不断。从定下日子之日始,天朝上上下下便开始准备二皇子的婚事。六月初,皇宫里面便是一片喜庆之象。谢玄命人为谢弘在皇宫外单独置了府邸,待成婚后,谢弘便不住在宫内承和殿了。如今,来自天都、地方、各侯国、塞外诸邦的庆贺之人络绎不绝。谢弘整日应酬,不得空闲。
待来贺之人都散去,谢琰亦亲自送了礼来。
谢琰回宫后还是头一次来这承和殿。承和殿内亦是张灯结彩。谢弘面上一如既往地笑着,与平日不差分毫,看不出喜忧。
谢琰亦如往常那般冷淡,道了声“恭喜”。谢弘看不出他心中思量,接过他手中礼物,“呵”地一笑:“谢四弟。”
两人闲语了几句,谢琰告辞。伴着谢琰的离去,谢弘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
亥时,热闹的皇宫终于归于宁静。偃珺迟站在月光之下,身子纤细瘦弱,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光晕洒在她的周围,更添冷冷清清,好似随时便要化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
谢弘见着此番情景,大步一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偃珺迟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动,只得安安静静地呆在他怀中,声音哽咽,“二哥又何苦如此?”明日便是六月初十了。
谢弘未语,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没有两全的法子,谁能告诉他可有两全的法子?
偃珺迟将唇咬得流出了血,“放开我。”
谢弘抱着她,纵身一跃,出了承光殿。又几番小心翼翼,出了皇宫。宫外的一颗大树上拴着一匹马。
谢弘飞身上马,将偃珺迟固在怀中,疾驰而去。
偃珺迟闭眼,一路无话。
不知行了多久,两人到了一处湖畔。月光中能见湖中开了几朵白莲,两岸是黑压压的树林。看似天都郊外,平日无人来往之地。
谢弘抱着偃珺迟跳下了马,牵着她在湖边缓缓走着。
“娶杨怡容并非我所愿。”谢弘道。
“已然如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偃珺迟似已平复了情绪,淡淡出声。这么些年来,她心中早料到会如此。有时只是自己不愿面对。而自从他的婚事定下后,她才不得不去面对。
谢弘见她淡然,不似曾经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苦,“在四弟身边,你倒是变了不少。”
“二哥不也变了?”
谢弘心中气恼,“你知我的心意,何必说这些话来伤我心?”
“是谁伤谁的心?”偃珺迟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强忍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你今夜把我带出皇宫又有何用?是要将我幽禁在无人知晓之地,还是要同我远走高飞?”
“我怎会将你幽禁?”
“那么,能远走高飞么?能私奔么?”
“珺儿!”谢弘大声喝止她。
偃珺迟蹲下身子,无力地喃喃念着:“那你又何苦如此?何苦如此?”
谢弘也蹲下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好了,珺儿。”他像似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好了,那就私奔吧!”
偃珺迟抬头看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六月初十,二皇子府宾客满座。谢玄高坐在上,面上尽是喜色。座下宾客相谈甚欢。
而眼见吉时快到,新人却还未出来。谢玄眉头微微一蹙,谢弘该真不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谢胤坐在谢琰旁边,亦有些焦急:“二哥怎的还不出来?”
谢琰想起昨夜无意中走到承光殿外,在那里见到的那两个身影,心下微思。
谢胤又四下环顾,女眷之中亦未见偃珺迟的身影。他眉头一皱。
宾客们不禁也开始议论起来。杨相努力镇定,却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一丝慌乱。毕竟,谢弘一直拖着这桩婚事,他能看得出来,他对容儿似乎并无喜爱之情。这都到了最后关头,可别反悔,出了岔子!
谢玄对身后一名侍卫耳语几句,侍卫悄然躬身退下。
片刻后,侍卫来报“找不到二殿下。”
谢玄心头大怒,枉他如此看重他,想他知晓轻重,哪知他却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大局!更何况,他早对她赐了天家姓,他竟还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来!谢玄盛怒,虽未发作,面色却已难看至极。
在轿中等着的杨怡容心中焦虑。担忧谢弘莫不是出了事。
而吉时已到,司仪未见谢弘的面,不敢报时辰。满座宾客一阵哗然。
谢胤霍然起身离席。谢琰兀自饮了一杯酒。
吉时过去,本是炎热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宾客们都纷纷站起来,寻了地避雨。司仪拿不准主意,去请示谢玄,该当如何。谢玄正欲言语,却见一身大红喜服的谢弘湿淋淋的狼狈而来。
一名宫人将新娘牵到谢弘身边。杨相双眼一眯,谢弘竟未亲自去接,不过,也算还好。
司仪立时喜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谢琰偏头,青衣女子站在雨中,强自镇定地看着拜堂之人。她的身边,谢胤似在与她言语。而她却丝毫未闻。待新郎新娘拜堂完毕,送入洞房,她转身离开。到了转角处,身子一个踉跄。
谢胤连忙赶上去,却见一个人影从眼前掠过。待他醒神一看,偃珺迟已稳稳站着,谢琰站在她一尺远处。
偃珺迟淋了雨又一病不起。因她不常走动,来探望她的人少之又少。二皇子妃杨怡容倒来过一次。
偃珺迟抿唇叫了声:“二嫂。”
杨怡容点头,让她好生将养。“你二哥心忧,却又事务缠身,走不开。便让我来看看公主。”
想起谢弘成婚前夜,他说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