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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年的底蕴,虽然纨绔败家的不孝子弟是有,但是也不是全部,要不然这大清朝能撑上那么久?而且遗老们也不仅是满人,还有不少北洋的官僚,比如那个张园的主人张彪,搞过复辟闹剧的张勋,甚至连当过大总统的冯国璋和徐世昌都有些遗老的情节。所以,当这张“天子蒙尘”“住破窑洞,放羊为生”的照片从太平湖醇亲王府里流出来以后,仅仅三天就筹集到了四百万大洋!当然,还有对GCD的一片责骂之声。不过GCD是不在乎被这些遗老们骂成什么“乱臣贼子”“反贼巨寇”“无君无父”的,人家本来就是“造反有理”嘛!
……
蒙尘的天子现在真的不想北京城,不想紫禁城,也不想那张雕刻精美的金丝楠木的椅子了。站在巍峨的宝塔山上,天子眺望着银装素裹的陕北大地,感受着延安浓郁的革命气氛。心中倒是有几分失落,几分寂寥和悲凉。
“瞿书记,我的入党申请……组织上批准了吗?”倒霉的天子回过头,一脸诚恳的望着“陪同”他参观宝塔山的中G中央统战部的秘书瞿莹。问起了前几日递上去的入党申请报告的事情。现在溥仪管她叫“瞿书记”,一开始是叫“瞿大人”的,后来他知道GCD的大官都是XX书记,所以就改口成“瞿书记”了。
瞿莹现在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身穿着灰蓝色的红军军服,也戴着八角帽,不过和溥仪不同,她的军服上是有鲜红的领章,帽子上也有红五角星。听到溥仪的问题,瞿莹的心里憋不住就想笑。真不知道大清朝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样一个活宝的?居然让他做皇帝!
“呃,溥仪先生。”瞿莹心里使劲憋着笑,一脸严肃地说:“组织上正在考虑送你回北京,让你和你父亲还有妻子团聚。”
“不不不!”溥仪忙不迭摇着头,也是一脸的严肃:“瞿书记,我不回北京,我就要留在延安,好好的改造自己,争取能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和你们一样的革命者。如果我现在回了北京,就会落到那群封建官僚们的手中,他们又会把我教坏的。”
看着这张长着厚厚嘴唇,小小的眼睛,有些憨厚的脸,瞿莹一时间也不知道溥仪说的话是真是假了?莫非他真是被自己给教育好了?还是想蒙骗过关呢?说起来这个皇帝也不是他自己要做的,而是西太后指定他来做,而且他三岁登基六岁退休,从来都没有亲过一天政,大清朝那些卖国求荣的坏事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中央把他“请”来以后也没有为难,只是让他参观学习,由统战部负责照看着。直到最近红军又要扩编,继续经费和物资才想起来是不是能从他身上挖掘一下潜力?
“溥仪先生,我们已经和北京方面的人谈好了,他们已经派人来接你了。我们明天就送你去归化城,他们会在那里等着你,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瞿莹瞥了一眼溥仪,见他的脸上滑过一丝喜色,心道他原来还是想回去过那种腐朽的生活。也不点破,轻轻叹了一声便离开了。只留下溥仪和几个红军士兵在光秃秃的宝塔山上,继续观赏着延安的雪景。
看到瞿莹离开,溥仪长长吁了口气,转过身望着东北方的天际,眼中闪烁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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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仪一脸憨厚地问:收藏了么?还有票可以砸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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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 奇货 中
第二百三十一 奇货 中
夜风越来越来冷,一阵阵呼啸着将那点仅有的温度也给吹跑了。塞外的夜本来就是极冷的,何况现在又正值隆冬,太阳一落山,荒郊野外便是个冰窟窿,谁都不愿在哪儿多待片刻。
西上“迎驾”的车队现在早早围成了个圈,圈子里边是骡马和几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蒙古包。这种用毛毡搭起来的帐篷是口外最好的避寒工具,外面天寒地冻的,里面生着炉子暖和得好似盛夏。
吴重、金溥信和一个面貌清癯的老者现在围坐在火炉边,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控诉着乱臣贼子还有中华民国。全然不顾外面还有一营民国的大兵在帮他们保驾。
老者一脸的泪痕,好像是刚刚哭过,也可能是在眼睛上抹了花椒油,反正吴重那副对美食特别敏感的鼻子闻到那么一丝的花椒香味。老人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冲两个年轻人拱拱手,叹口气:“我朝圣圣相承,自当传诸久远而不替……如今社稷摧崩,天子蒙尘,我等做臣子的,实在是有愧圣恩呐!”
金溥信嗨了一声,笑道:“得了得了,现在大清朝早就没有了,已经是天子不是天子,臣工不是臣工,百姓,呃,老百姓倒还是百姓。总之一切都已经变了天了,郑中堂(有挖苦之嫌),您也就节哀顺变吧。这次能把咱万岁爷赎回来,以后还是搬去天津租界里吧,这北京城是非太多了。”
这姓郑的老头名孝胥,是著名的遗老,在前清当过按察使、布政使之类的官。现在是“总理内务府大臣”,所以金溥信称他为“郑中堂”。
郑孝胥听了金溥信的话,沉默了良久,忽又咳嗽了一声,捋捋胡子正色道:“贝子爷,天子终究是天子,我等终究是天子之臣,这个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而且……”郑孝胥瞥了一眼做昏昏欲睡样的胖子吴重,又接着说:“天子自幼长在深宫,虽然天资是极聪颖的,不过终究是少了些历练,这次虽然是受了些屈辱,但是必将能有所增益,将来或可以担当大任的。”
“大任?”金溥信抿了口香茶,仍旧是叹气:“如今这民国当大任的都是这个。”他用手掌摆出个手枪的样子,又道:“没有枪杆子一切都是空谈。”
“贝子爷怎么知道万岁爷没有枪杆子呢?”郑孝胥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金溥信。
金溥信闻言一愣,随即还是摇头:“没用,枪杆子要握在万岁爷手里那才叫万岁爷的枪杆子,靠你们那有到处撒钱买来的所谓‘忠心’一毛钱都不值,真的事到临头谁肯替万岁爷挺身而出?就比如这次,还是得花钱赎人。”
郑孝胥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笑道:“贝子爷的见识倒是不凡呢!其实要掌握枪杆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带兵毕竟是个苦差事。”
“苦?”金溥信一下子乐出了声:“老中堂啊,您老还当现在是宣统年呢?现在咱旗人什么苦都吃过一茬了。您别看我这身行头就当我纨绔,那是我不能在GCD面前掉分!平日里我也就是个跑街的小经理,这位吴少爷才是商号的少主。您要真有那枪杆子的路子,我马上辞了差事跟您走,这一百多斤豁出去了,咱也搏个师长、旅长的干干!”
“贝子爷可是当真?”郑孝胥微微点头,手里握着茶盏。不知道为什么,一双红肿的眼睛里突然也冒出了几分期待来。
……
延安王家岭附近的一间破窑洞里现在住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倒霉的末代皇帝溥仪,另一位叫“孙耀庭同志”,这是溥仪对伺候他的太监的最新称呼,而且还命令孙太监管他叫溥仪同志。
当溥仪在几个红军战士的保护下从宝塔山一路步行走回自己的窑洞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孙太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一些羊奶和几个窝头。实际上现在陕北的供应也没有那么紧张,让溥仪吃好点也是能办到的。只是溥仪坚决不要搞“特殊化”,情愿和普通的红军战士们享受一样的待遇,当然就多了一份羊奶,那是孙太监自己养的,就是那只和溥仪“合影”的羊。
“万岁爷同志,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忠心耿耿的太监看到主子回来,马上堆着笑脸出来迎接,口称“万岁爷同志”,呵呵,新名词,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流行的。
“叫溥仪同志!”溥仪狠狠瞪了孙耀庭一眼,扬起手刚要发作,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延安。人家孙太监可是苦哈哈的劳动人民!而自己是地主阶级。溥仪忙换上一副笑脸:“耀庭啊,我们现在是革命同志,我也不是万岁爷了,我们已经是平等的了,知道吗?”
“知道了,万……同志。”对从一个小就在宫里长大,早已经将皇帝当成神的太监来说,口称皇帝的名讳是随便怎么样都不敢的。孙太监忙端上刚刚热好的羊奶和窝头,然后一个人侍立在皇帝身后,好像现在还在紫禁城里一般。
同志就同志吧!现在在延安只有这个孙太监是管溥仪叫同志的,别人都喊他“溥仪先生”,听上去总归没有同志安全。
坐到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桌子前,溥仪开始用膳。这个窝头倒是很香的!羊奶有些膻,不过还是很好喝。以前在宫里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点心!溥仪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盘算着将来回到宫里以后的“幸福生活”,呵呵,以后每天要吃十个!哦,二十个窝窝头!还要一大碗的羊奶,那日子才叫滋润呢!
“同志。”这时孙太监压低了声音凑到溥仪跟前,用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悄悄地说:“万岁爷,您老这次真能回北京了!奴才听看管我们的人说,这回是一个叫金溥信的贝子四下奔走,到处托人找门子,才从GCD手里花了重金赎回您老人家的。”
“溥信?和我是一辈,是个贝子,那是远支的吧?”溥仪放下手中的窝头,自言自语道:“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靠得住啊!回去以后得好好重用啊!”
这十个月,溥仪的确是不想紫禁城,不想大清朝也不想他老爹,脑子里只有活命和窝头。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能够回家了,命保住了,香喷喷的窝头以后估计想吃多少都有。经过一番磨难,心智变得更坚毅的末代皇帝,现在又开始琢磨起他的大清朝来了。
“孙同志。”溥仪还是习惯性地叫自己的太监为同志,他拿起羊奶轻轻抿了一口,压低了声音:“这次咱们落到这个地步的缘故,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枪杆子呢!你看人家GCD,那么困难,没有吃没有喝,也没有像样的住处,可是人家对枪杆子却一时也不肯放松!要是咱们旗人也能把吃喝玩乐的劲头都用到枪杆子上来,这大清何愁不复兴啊!教训啊!教训!”
“万岁爷的意思是回去以后要学GCD?”孙太监心中一凛,这个回去还要过这样的日子吗?太监这些时日也留心观察过,说实话,他在北京城的家业都比中G的几个大官多!他在宫里吃的用的都比中G的“皇上”好上千百倍。这个日子也不知道他们的“皇上”是怎么过的?反正北京城里的那些爷是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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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 奇货 下
第二百三十二 奇货 下
大清朝不仅有忠臣,而且还有掌握着枪杆子的赤胆忠心之臣,这个大大的忠臣名叫爱新觉罗。熙洽。他是努尔哈赤的亲兄弟莫尔哈济的后裔,清末时念的日本士官,毕业时正好是1911年撞上辛亥革命。遂立下宏愿:“为了恢复大清,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这位忠臣后来被张作霖当个宝贝捡了去,担任了东北讲武堂教育长。因为教育张学良有功,每次都能让张少爷考第一名,不知道是因为帮助张学良作弊还是有意把其他学生教坏?反正就是有功,所以现在升任了奉军第十五旅旅长,而且还当了张作霖的把兄弟第十五师师长张作相的心腹。
听了郑孝胥的门路,金溥信的心头也是一热,他望了一眼已经发出沉沉酣声的吴重。站起身来拉开蒙古包的门帘走出去散散步顺便喝点西北风,紧接着郑孝胥也跟了出来。
“郑中堂。”金溥信借着月光冲着对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语气沉重地说:“我爱新觉罗。溥信矢志恢复祖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请中堂大人为我指条明路。”
郑孝胥摸了摸山羊胡,微笑道:“大清朝能有你和熙洽大人这样皇亲国戚可真是复兴有望了。贝子爷,现在我们大清的遗臣们还不能公开的打出皇上的旗号,只能先进入奉军发展。老夫想安排你先入奉军讲武堂六期,毕业以后熙洽大人会安排你去读日本士官,镀金回来就可以重用了。”
(历史上东北陆军讲武堂要到1926年8月才招六期,书里面现在没有郭松龄反奉和攻打北京的战争,因此提前到1926年1月。)
“溥信多谢老中堂栽培。”金溥信面带着几分凝重,对着郑孝胥又是深深的一拜,心里面却是一片翻江倒海。这倒不是说金溥信对恢复大清朝有什么妄想,而是能独掌一军,进而称霸一方的前景实在是太吸引人了。生在这民国乱世,又有哪个男儿不想去干军阀这项很有前途的职业呢?
延安窑洞里溥仪度过了又一个难眠之夜,自从来到延安,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是最后一夜。不过今夜溥仪却是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因为他现在已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