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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十岁那年被叶阑坑过一会,画了一张春宫图,至今都觉得是个污点,如今千夙让她画一本的金瓶梅,她竟然想要答应。
“成交。”
千夙看锦月答应,从躺椅上一跃而起,笑的很欠打的将手里的册子捧给锦月,锦月拧着眉一脸嫌弃的接住。
“呢~,笔墨纸砚。”
千夙变戏法似的又将笔墨纸砚迅速摆好,锦月此时觉得千夙就是挖了一个坑,让她心甘情愿的往里跳的,跳玩还得对她千恩万谢。
“你从哪听说,月一画万珠的?”
千夙将笔笑嘻嘻的塞到了锦月手里,突然听得锦月问了他这么一句,立马又给了锦月一个,能让锦月意领神会的表情,锦月也没让千夙失望,赶紧接到。
“你将这些秘密拦在肚子里,也不要讲了。”
千夙看锦月明显生气的模样,更加的觉得有趣味了,他觉得这个逼迫锦月嫁他的梗,够他玩上一阵子了,毕竟他无聊了~,多少年,他有些记不清了。
“好好画,本君去给你做饭。乖~”
千夙本要摸摸锦月的头,锦月嫌弃的躲开,他便兴致勃勃的离开了。
锦月皱着的眉看着那本金瓶梅发愁,这图她看到还没什么,让她一笔一划的去画,她真有点接受不了。
锦月苦大仇深的瞪了许久丢在桌边的金瓶梅,她将笔拿起放下好几轮,一直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最后还是从厨房飘来的饭香激了她一激,终于将那册子翻开了第一页。
锦月在心里腹诽着千夙,你为什么看的不是文字版的,若是文字版的,让她抄一抄,她也可以硬逼着自己不去想字里行间的意思,总比对着这赤~裸的画面强吧。
锦月画了十几年的画,哪怕违背自己的意愿在人前作秀,也从来没有像现在画的这般的辛苦过,她总觉得自己下笔时,手都是抖的。
画到人物脸部的位置,锦月用眼睛的余光撇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千夙,嘴角浮出神秘一笑,随后就下了笔。
若是按照她平常的速度,这样的画一个时辰就能画出十几副来,但因为心里有障碍,大半个时辰后,千夙端着一碗阳春面跟两碟小菜出来时,她才只画好了一副。
“画的如何了?”
久违的饭香飘过来,锦月觉得自己立马连提笔的力道都没有了。纵然她不想,此时也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
“本君现在特想给你一面镜子看看?”
锦月瞪了千夙一眼,她向来能迅速听出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个有节气的古人说过,不为五斗米折腰,她承认自己没什么节气。
“来,你先吃饭,本君看看你这一画万珠的手,是不是浪得虚名。”
锦月丢了手里的笔,赶紧去洗了个手,便趴到桌边吃起千夙给她做的那碗面。不知是她太久没吃到热乎乎的饭菜了,还是千夙手艺真的很好,总之不管是面还是那看似平常的小菜,味道都相当的好。
其实这些天她已经学会了很多从前一向没沾过手的,只是做饭这件事,真是太难为她了。
“你这画果真比本君这本画的好?但这男人的脸,本君怎么看着有点面熟?”
千夙正捧着锦月方才画的那副画细细的看,锦月听完心突然咯噔一下,赶紧加快了用饭的速度,以免待会千夙看出那画中人的脸是他,恼羞成怒不给她吃了。
“咦~,本君就说吗?长的这么顺眼,除了本君还能有谁。”
锦月刚塞进口中的面在嗓子中一噎,抽空将眼帘抬了抬,看到千夙那副自恋的神情,真是让她将脸皮厚这个词的认知拔高了几个度。
锦月突然觉得叶阑平常跟她耍个无赖跟千夙比,叶阑真算脸皮薄了。
“就是这女子不够漂亮,下一张记得将这女的换成你的脸般配些。”
锦月的脸一僵,惊恐的朝着千夙瞪过去。他怎么就将这话说的这般的理所当然的,他是真不懂这画是什么意思,还是假不懂。
“要不,下一张,月把那女子的脸换成阿黄的脸,月觉得你们更配些。”
阿黄是街上的一条流浪狗,进进出出的,整个浮灵的人都认得,阿黄就是靠着家家户户的轮换喂养,才活到现在的。
“呵~呵~;你当然可以把阿黄跟本君画在一起,但你可想清楚了,你这笔一下去,就马上恢复天天啃那酸果子了。”
锦月突然觉得压槽一酸,她以前就对酸的东西碰都不带碰的,这些天不知吃了多少果子,无一例外都是酸的。再吃上几天,她这辈子怕是都对酸果子有阴影了。
“月跟浮君开个玩笑而已。”
能服软就服软,这一点锦月是跟叶阑学的,就像叶阑说的,服个软又不会掉块肉。
“你要去干吗?”
锦月吃好饭,便端起碗打算去洗了,千夙看到她端着碗出去,立马叫住了她。
“去把碗洗了呀,有什么不对吗?”
千夙走过去,将锦月端在手里的碗筷夺了出来,锦月一脸茫然的看着千夙。锦月不怎么相信,千夙会这么好心,替她做饭,还替她洗碗。
“女孩子洗碗手就不好看了,乖~,你去画画,多画画手会越来越好看的。”
锦月眼睁睁看着千夙端在碗筷走了,千夙性子的古怪,她至今都没摸索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歪理总是一套一套的,跟锦月从前接触的人都不一样。
也不知在这浮灵待了多久,接触了不少浮灵的人,发现这里的人比尘世中的简单许多,没有阶级高低的划分,没有尔虞我诈的心机斗狠。每个人都自食其力,连身为浮灵最高领袖的浮君都是,这里俨然就是书中所讲的世外桃源。
若不是鸣谦在外面,若不是她有可能承载着乾坤运向,她到真愿意就此简单的生活在这里。
哪怕没有体贴的侍女侍奉,哪怕没有相府千金的身份,哪怕没有珍馐美食,哪怕没有绫罗绸缎,她也心甘情愿。
临都如今正是冬月寒天,寒风阵阵,白雪纷飞。
来来往往的宫人,看到太宰大人又在乾坤殿前站着,似乎从早朝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这种情况在两个月前出现过一次,那次整个乾坤殿的人都觉得,太宰大人这位置算是坐到头了,没想到最后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出了乾坤殿。
但此次,似乎皇上的脸色,比上次一还要吓人,不知太宰大人能否躲过这一劫难。
“冻了这么久,知道自己错哪里吗?”
寒风凛凛吹过身上,因为注重仪态,官服并没有寒衣隔风保暖,站了两个时辰,赫连鸣谦的脸色明显的有些发青。
“臣,请皇上明示。”
今日早朝之上,连番有人递上折子,说苍灵的历贡有很大的问题,希望皇上能派人彻查所有沾手历贡的官员。
苍灵是天朝最为富庶之地,从天朝建立以来,苍灵的历贡是出问题最多的地方,因为那里油水太足,不想贪的人,面对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面前流过,都难以抵制,何况本身就贪的人。
赫连鸣谦刚一反常态的加大力度,同时将正在斗的你死我活的两股势力压制下去。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彻查苍灵历贡之事,别人或许看不明白,他此举何意,但墨承乾心里却明镜似的。
苍灵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放眼整个天朝,不论官职还是手段,除了赫连鸣谦,没人能够胜任。因为任何人查好此时,都有可能让一股势力滋长,但赫连鸣谦不会。
“哼~,朕现在还有分量,指示你吗?”
赫连鸣谦颔首朝着墨承乾拜了拜,他一早就知此举会惹怒墨承乾,但苍灵那边,他的确担心的紧,只能走一步险棋。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墨承乾蹙了蹙眉,掩藏在龙袍袖下的手掌攥紧,手背的青筋爆出,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张,在下首看似恭敬的面孔上。
“你是不是以为,朕没了你,朕的江山就不行?”
赫连鸣谦眉心一跳,震惊的抬眸看向墨承乾,这般重的话,皇上以前从不曾说过,看来这次真是惹怒了他。
“臣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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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浮灵是一个不需要时刻防备的地方,而且那里的人都比锦月大太多,所以在浮灵,小韵会把锦月些的轻松一点。
中有千千结 第二百六十六章:心非木石岂无感
赫连鸣谦拧眉跪在了雪地里,墨承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雪光的映射下,赫连鸣谦那张本就俊朗雍雅的面孔,更加的风姿绰约,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就是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把她迷住的吗,迷得她连一国之母的位置,都看不上,连他这天子都放不在眼里。
“跟朕进来~”
墨承乾猛甩衣袖,大步流星的漫步进了乾坤殿。那道衣袖甩出的劲风呼啸而过,震的真个乾坤前的人蓦然心惊。
赫连鸣谦怔了怔,迟疑片刻,李安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后,他才随着墨承乾进去。
李安招了招手,在乾坤殿里侍奉的宫人有序的退了出来。随后李安才将殿门小心翼翼的关好,唯恐动静大了,惹了那阴晴不定的帝王。
“鸣谦,这朗朗乾坤,在你眼里真就比不得一个她?”
偌大的乾坤殿内只留有他们俩个人,墨承乾凌厉的语调在此时突然缓和下来。赫连鸣谦在他缓和下来的语调了,听到了不堪负重的疲惫感。这份疲惫感自己也在上面加了重重一记。
“皇上只要容臣去苍灵一趟,贤妃滑胎之事,臣愿意任凭皇上处置。”
临都两股势力突然有了冲突,起因就是因为贤妃有孕,因为此次赫连鸣谦下手快且狠,让贤妃娘家的势力大大削弱。贤妃本就刚刚有了身子,胎还不稳,听闻此事,一着急上火,这龙胎就没保住。
“朕没想到,你能成为一个情种?”
赫连鸣谦十二三岁就出入江湖,怎样的佳人没对他青眼想看过,他始终守着一颗本心,不曾有丝毫动摇。
墨承乾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出手下了一步险棋,没想到这一步险棋还没收到预料的效果,便先让赫连鸣谦折了进去,给他自己埋下了一颗毒瘤在心上。
“臣也没想到。”
自小因为自己娘亲的性情跟模样少有人及得上,所以从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他动心。曾几何时,他也以为,他可能不会有红鸾星动的那一刻了,直到遇见了她。
“若是,朕要你给朕的龙裔陪葬呢?”
墨承乾威严的历目横扫赫连鸣谦的面部,赫连鸣谦镇定如斯的朝着墨承乾拜了拜,沉声道。
“臣方才说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墨承乾愕然一怔,若有所思的盯着赫连鸣谦,仿佛要从那层雍雅的姿容下,瞅出点别的什么东西来。
“苍灵,你真的非去不可?”
赫连鸣谦表面上是天朝的太宰,但他那骨子里信奉的却是江湖的快意恩仇,所以他的决定的事情,一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只要确定她安然无恙,臣立马就回。”
他留在苍灵的探子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锦月的行踪,而且现在听风楼多处有混乱的趋势,就连跟听风楼井水不犯河水的修罗门,也蠢蠢欲动起来,不去看看,他难以安心。
“罢了,或许只有你去,才能寻到她吧。”
赫连鸣谦如星子的眼眸,徒然愣在眼眶里。他若探寻不好锦月的行踪,或许是锦月有意的欺瞒,凭借她的机智,没准能够做到。但锦月身边有凤影存在,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那里。
“皇上的意思是?”
赫连鸣谦难以置信的问出口,他的声调都在打颤,他怕听到那个他已经猜测到的答案。
“不瞒你说,慕锦月现在在何处,朕不知情。”
赫连鸣谦脚下一抖,仓皇退了一步,将手抵住了一帮的桌案上,方才站稳了,颤声问了一句。
“凤影也消失了?”
皇家的凤影若非丧命,锦月是不可能将凤影从身边调离的。所以如凤影在,墨承乾不可能不知道锦月的行踪。
“此时一两句说不清楚,你自己到苍灵去查吧。”
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发生,墨承乾真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于是他颓然坐到了龙椅上,抬手狠狠的揉了揉眉心。
“臣即刻就动身。”
赫连鸣谦颔首一拜,墨承乾没有抬头,只是摆摆了摆手,赫连鸣谦会意,躬身退出了乾坤殿。
“咦~,鸣谦哥哥,你怎么在?”
赫连鸣谦刚一脚踏出乾坤殿,便跟迎面走来的秋澄和毓秀撞了个正着。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