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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走到门前附耳跟后在外面的青碧说了些什么,青碧便下楼去,青鸾移步回来,将桌案上被绸缎盖住的夜明珠掀开,瞬间屋内亮如白昼。
“贱妾给小姐请安。”
九姨娘随着青碧进来,看到屋里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陈设,有那么一刻的愣神,嫁入相府多年,还是第一次进幕府嫡小姐的闺房。
情深深几许 第十三章:鞭长莫及难周全
她出身寒门,可谓家徒四壁,为求富贵,凭借自己还算不错的姿色,嫁到右相府坐了右相的九夫人,曾经也算盛宠一时,得珍宝无数,可跟右相府嫡小姐这里一比,简直云壤之别。
“姨娘是长辈,无需多礼,请坐吧。”
锦月温雅一笑转过身来,一双秋月般的明眸自带光泽,竟然比桌上的夜明珠还要耀眼,九姨娘愣了一下,才起身来。
“小姐是主,贱妾出身卑贱,怎敢逾越了规矩。”
她并非第一天在相府,这话锦月能说,她却当不得真,右相子女虽多,可这嫡小姐却只有一个,更何况这嫡小姐绝非表面看上去这般良善简单。
“不知姨娘找月何事?”
锦月在九姨娘身边落了座,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小嘬一口。
“求小姐怜惜我腹中的孩子。”
九姨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锦月淡淡笑着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角。
“姨娘不是第一日到府中,应该知道月向来不爱管闲事?”
九姨娘匍匐在地上,两手握的青筋爆出,相爷儿女众多,多的连他自己都不见的一一都认的,更不要说胎死腹中的了,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这个绝对不能再失去,所以她要赌,用自己一生去赌孩子平安。
“小姐已过及笄之年,恐怕离出府的日子不会太远,大夫人与世无争,小少爷年幼,府中妻妾秉性如何,不用贱妾说,小姐也清楚,小姐一旦离开,难免受人欺凌,到时候恐小姐鞭长莫及吧。”
说罢,九姨娘微微抬眸,看到锦月依然淡淡笑着,白皙无暇的指尖拂过桌案上的夜明珠,便低头继续说。
“贱妾并非愚钝之人,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对不轨之人抵挡一二,免去夫人与小少爷受无妄之灾,只求小姐能保我腹中孩儿一世无忧。”
九姨娘说罢对着地板叩了三个响头,锦月抬眸扫了青鸾一眼,青鸾会意,走过来将九姨娘搀扶起来。
“小姐可愿意?”
九姨娘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声,锦月没有说话,幽深的目光细细打量着九姨娘,在夜明珠璀璨的光泽下,肤白貌美,温婉清秀,只是父亲向来喜新厌旧,早已不把她放在心上,寒门女子贵在比世家闺秀,更懂得虚与委蛇,审时度势。
“姨娘求月的事,月会放在心上,希望姨娘能记得自己的承诺,你知道月向来不是什么心慈良善之人。”
锦月衣袖划过桌角的茶杯,茶杯掉到地上摔个粉碎,九姨娘惊愣片刻,曲身跪在了茶杯碎片上。
“贱妾多谢小姐成全。”
锦月起身站了起来,朝窗台走去,青鸾扶起九姨娘,九姨娘行了一礼,一瘸一拐的离开。
“小姐真要插手此事?”
月已经升到了午夜正空,亮的有些刺眼,也有些心慌。
“别人不知,青鸾你怎会不懂,我今日能在这里呼风唤雨,靠的从来不是运气,不是侥幸,更不是相府嫡小姐的身份,或许她说的对,我早晚会离开,那时娘亲跟珏儿还能如现在这般无忧吗,哥哥已经不在了,我绝不允许我在乎的人再死于非命。”
情深深几许 第十四章:初春繁景笛声翠
锦月突然提起大少爷,青鸾蹙眉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从大少爷死后,这还是小姐第一次提起他。
“你让青碧放出消息,就说府里最近过去冷清,该有些喜事了。私下叮嘱红儿,凡事提防一些。”
“是”
青鸾低头,地上的碎片还沾染着九姨娘的血渍,她将夜明珠再次用锦缎盖住,室内再次被黑暗笼罩,青鸾移目看去,锦月熠熠生辉的眸子亮如皎月,可那光泽却又清冷异常,飘散过来让人莫名的心寒胆颤。
晨曦悄然而至,明媚的日光穿破窗棂的纱幔,满堂熠熠生辉,明月每夜阴晴圆缺不同,而朝阳却可日日满轮,楼阁下的青石板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的桃花,偶尔有几只雀鸟前来觅食,倒也徒添了些许热闹。
锦笺传出已经一月有余,却迟迟不见回音,是那句锦字传来终觉浅惹恼了他,还是他终是厌烦了这无趣的传信方式,或是在他心里明月终是不如朝阳。
“小姐,礼盒已经送来了。”
青鸾的声音让锦月茫然回了神,抓着纱幔的手一松,纱幔随风摆动了几下后,贴在了窗棂上。
“你可仔细查看过,送给皇家的东西,大意不得。”
青鸾低头看了看捧在手里镶着玉石雕花的锦盒,点了点头。
“小姐放心,我已经检查过了。”
锦月捋了捋披散着的发丝,垂目打量了一下身上仅有的寝衣。
“你去把青灵唤过来替我梳妆,顺便把那件逐月烟罗衣取出来。”
青鸾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小姐姿色出众,从来不费心打扮自己,尤其是进宫时,更是比平常还要低调,今日却一反常态要穿那件最为华贵的逐月烟罗衣。
“好,我这就去。”
青鸾已经下了楼,铜镜里映出精致无暇的面孔,秋月明眸平静无波,满头乌发长至了腰际,锦月盯着镜子,五指从眼帘下滑到嘴角。
这副美似皓月的容貌,是她手中最好的利器,亦是推她入地狱最强大的帮凶,究竟怎样的八面玲珑,工于心计,才可活的欢愉自在些。
仅仅只是春初,皇宫里已经是繁花似锦的景象,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有奇花异草竞相绽放。
一大清早就进了皇宫,兜兜转转临近正午,却也没有去南康公主所在的凌云宫。
为了不引人注意,锦月尽量朝偏僻的地方走,顺着柳枝的摆动,一股似有似无的笛声擦过耳畔,俯身望去,前方有一条两排种着粗大柳树的林荫道,林荫道下铺着一层凹凸不平的鹅软石。
靠着声源接近了些,才发现这笛声极其清扬悦耳,从林荫道尽头的一所宫殿传过来,破旧的宫门虚掩着,门框上牌匾的字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吱呀一声,随着宫门的推开,里面的笛声也停了,萧索的院落里只种着几棵参天梧桐,树下杂草丛生,只有通往内殿的一条小路,还留有踩踏过得痕迹。
可就在这样一个看似荒废的地方,庭院深处放置的美人榻上,一女子握着一短笛斜躺在上面。
情深深几许 第十五章:一半绝色一半魁
从锦月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半张脸,清秀的轮廓柔和而恬静,不算惊艳,却很舒服,尤其是她淡然垂下的目光,静谧的让人仿佛侵入一汪春水之中,莫名的会心安。
“谁在哪里?”
从内殿走出一个小宫女,因为杂草长得很高,她只能看到两个人影站在宫门前,也是因她这一喊,那躺在榻上的女子回眸望向这边。
锦月从宫门口移步过来,在视线与那两人相撞的一刹那,四个人同时怔住了。
与先前看到那半张清秀雅致的面孔不同,那斜躺在榻上的女子另半张脸尽然布满纵横交错的疤痕,这强烈的反差,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可是吓到了小姐?”
躺在榻上的女子,用手掌捂住布满疤痕的那半张脸,微微向里侧了侧身,锦月这时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惊愕的表情已经伤到了她。
“是月失礼了。”
躺在榻上的女子放下了手掌,挪动了一下身子,她身边的小宫女连忙去扶。
“姑姑小心些。”
听到那小宫女的称呼,锦月诧异的抬眸,本以为这女子是宫中失宠的宫妃,却不想仅是个宫女,看她早过了出宫的年纪,为何还都留在宫中,而且是这样一个荒废的宫殿。
“小姐怎会到了这玉晨宫?”
那女子并未从榻上起身,只是从躺着换成坐着,而她移动的时候,是用手推着腿在动,看样子是腿脚不便,宫中多的是可怜的女子,不知先前是侍奉什么样的主子,才被折磨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月是要去南康公主的凌云宫,不甚在宫中迷了路,被姑姑的笛声引到这里,若是扰了姑姑的清净,月在这里给姑姑赔罪了”
榻上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锦月,又看了看紧跟她身后的月稍,淡淡的笑了笑。
“明玉,那你便送慕小姐去凌云宫吧。”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只词片语间便可知道她的身份,可见眼前的女子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宫女。
“可姑姑你?”
那女子回身又躺了下去,眼帘轻抬对着那小宫女温和一笑。
“不妨事,你快去快回就好。”
小宫女乖巧的点了点头,这宫中一旦失势,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这女子已经落的如此田地,还能得一人如此关怀,真是难得。
“两位随我走吧。”
那被唤作明玉的小宫女率先走了出去,一言不发,却脚步匆忙的朝着凌云宫的方向赶路。
“前方就是凌云宫了,瑾瑜姑姑哪里离不开人,明玉就送到这里吧?”
锦月朝着明玉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已经能看到凌云宫的宫门了,便点了点头,明玉便又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锦月,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我都唤你好几声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便看到弦阳那张出尘绝艳的脸,弦阳看到她也是愣了片刻,绕着锦月转了一圈。
“锦月你好美呀!”
她们自小在天朝因貌美而举世齐名,所以都不会刻意去费心打扮,可今日的锦月让弦阳觉得很是不同,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情深深几许 第十六章:云想衣裳花想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午时已过,自己是想避过皇上来凌云宫的时间,才故意来迟了,按说弦阳早就该到南康公主哪里了。
“爹爹非让我过了午时再进宫,所以这个时辰才到。”
弦阳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情愿,锦月想起一大早父亲就急不可待的催促她进宫,垂目似讥似讽的笑了笑。
“弦阳,你爹爹真的很疼你。”
弦阳瞪大了眼睛,侧头有些不解的盯着锦月静谧如水的眸子。
“这天下哪有爹爹不疼女儿的?”
锦月的瞳孔猛然收紧,若是弦阳有她这样一个爹爹,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进去了。”
锦月未曾搭弦阳刚才的话,径自朝着凌云宫的方向走,弦阳一头雾水的跟了过去。
彼时凌云宫里聚集了天朝适龄名家闺秀与未婚青年才俊,表面是恭贺南康公主十八岁芳诞,可明眼人都看出来,不过是暗中为公主选婿罢了。
凌云宫的花园里热闹非凡,而在那紫藤花架之下,一少女慵懒的躺在紫檀摇椅上,一步之遥处,一个墨衣冷峻的男子毕恭毕敬的守着。
那摇椅上的少女,一身华丽的藕色宫装雍容高贵,清丽的眉目透着散漫,娇俏的鼻梁挺直如远山,朱唇不点自红,层层罗衣搭在身上,依然可以看到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五官透出的神韵如天际高洁的白云。
摇椅吱吱呀呀的摇晃着,女子闭着双目养神,完全不理会外面吵嚷不断的人群,似乎这场寿宴完全与她无关。
“皇上来过了吗?”
摇椅上的女子用手掌挡在眼帘上方,缓缓睁开了双目,他身后冷峻的男子靠近了一步,俯下身来。
“回公主,皇上来时公主未醒,授意无需惊动公主,便回去了。”
摇椅上的女子嘴角冷冷的勾起,翻身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并蒂明姝呢?”
她身后的男子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跟表情,声线平静无波,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绪。
“回公主,已经在宫外了。”
摇椅上的女子长吸一口气,坐起身后,侧目眸光晦暗不明的盯着身后的男子。
“云裳姐姐,你这一觉睡得可好?”
紫藤花架之上,一个明黄衣衫的女娃坐在花藤上,花藤用缓慢的速度荡着,像是一个秋千一般,脚腕的银铃叮铃作响。
“秋澄来了,我怎么能不醒呢?”
云裳从摇椅上下来,花藤上的女娃也纵身一跃,无声的落在那冷峻男子身边,提起脚尖,用力的捏了捏夜冥百年如一日冰着的一张脸。
“夜冥,今日可是云裳姐姐的寿诞,你怎么还冰着一张脸,都不能笑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