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赫连鸣谦伸手拂去锦月散在脸颊上的碎发,一张白皙无暇的面孔上因着稀疏枫叶的倒影,静谧安然的模样美的让人心神恍惚。
早上出门时管家向他禀告,府中有六人莫名的不见了,或许是昨日那句玩笑让她多想了些,便将潜伏在他府上的人都撤出了,若他真存了不轨的心思,有心追查下啊,对听风楼定是一场无妄之灾,她当真就如此信他,或是宁愿给听风楼招灾,也不愿跟他有丝毫芥蒂。
她越是爱他爱的小心翼翼,唯恐他有一丝的不快,他越觉得对她有亏欠,感情这事真是所有人的软肋,如她这般天上人间难寻之人,放在何处不值得让人捧在手心里疼,偏偏她还是爱的如此患得患失。
“来了怎么不出声?”
赫连鸣谦在锦月身旁坐了许久,都等不到他出声,锦月便睁开了双眸,清浅的眸光与日光交涉,潋滟生色,美不胜收。
“昨夜没睡好吗?怎么在这青石板上睡了?这深秋的天气,着凉了怎什是好?”
锦月扶着石板坐了起来,赫连鸣谦朝里坐了坐,锦月索性就靠住了他,锦月心里明白,他对她是真的关心。
“倒也不是,今早去见了个人,费了些精神,有些乏了?”
锦月话说的随意,赫连鸣谦却有些吃惊于锦月的坦诚,如今的她不在像从前那般,将话说的莫能两可,让人猜不透她半分心思。
“费精神的事情,以后咱不做了?”
赫连鸣谦用手指,帮锦月将方才躺下弄凌乱的发丝理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倒是锦月微微愣怔了片刻,她以为他会问,她本想着,他如果问了,她要不要说,可他竟然没问,锦月思索片刻,方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字。
“好~。”
锦月一个好字吐出后,两个人便各有所思的沉默了,唯有簌簌落叶之声在耳边回荡,为了打破方才尴尬的气氛,赫连鸣谦出口问锦月。
“你为何会选碧华来做你的小字?”
许久之后赫连鸣谦出声笑问,在海家村时她让他唤碧华时,他便觉得这两个字唯有她配得起,但他想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个有趣的缘由。
“其实这碧华二字是我娘亲在我还未出生时定下的名讳,后来因为先帝赐了锦月这个名字,所以我便用了碧华做小字。”
赫连鸣谦深邃眼眸微微一澜,手掌攥着锦月的指尖轻轻的摩擦着,他对叶家知之甚少,听得南宫霖提过一句,那慕夫人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只是遇到了右相那样一个负心之人,日子过的并不舒坦。
“颜夫人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锦月不自然的怔了一下,好在以他们如今的姿势,赫连鸣谦未曾发现锦月的异样。
“我帮你画幅画像可好?”
锦月突然坐起,眸光里带着明媚的笑意,赫连鸣谦却是一脸的诧异,此时她怎么想起作画了。
“我如今可没有千金万珠给你,你确定要画?”
锦月莞尔一笑,将唇凑到赫连鸣谦唇角啄了一下,迅速躲开,笑颜盈盈的欣赏着赫连鸣谦呆住的神情。
“星兰公子这一吻抵的主千金万珠了。”
赫连鸣谦雍雅一笑,锦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是不是惹火了,便抽身朝外挪了挪。
“这那够?”
未等锦月品味出赫连鸣谦这三个字深层的寒意,赫连鸣谦已经覆唇上来给了锦月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直到锦月喘不过气了,用她那张秋水明眸求饶,赫连鸣谦方才放了她。
“这里没有纸笔,你如何画?”
赫连鸣谦问她时,锦月将食指弯曲放在齿间咬着,那姿态着实的惹人怜爱,等看到赫连鸣谦不怀好意的笑时,为了防止他再来这么一遭,连忙从青石板上站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白手绢,又再寻了一个不知何人取火后留下的木炭。
“来,我给你摆个好看的姿势。”
锦月选了个难度极高的姿势让赫连鸣谦摆好,赫连鸣谦觉得锦月是在报复他方才的唐突,但为了不坏她的兴致,便由着她胡闹,毕竟这姿势确实不算难看,反而有种江湖游侠的洒脱风流。
锦月坐在树下一画就是一个多时辰,偶尔抬眼朝着赫连鸣谦看上一眼,纠正一下他因为身体僵了有所变化的姿势,大部分时间还是低头画着,弄的赫连鸣谦苦不堪言。
“你再画不好,我可就坚持不住了。”
锦月抬眼笑了笑,垂眸在手绢上画下最后一笔,小心翼翼的叠好。
“好了。”
赫连鸣谦如释重负的将那高难度的动作放下,锦月也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来我看看你画的怎么样?”
看到赫连鸣谦伸手给她要那丝绢,锦月连忙藏在身后,一副不给的模样。
“这幅没画好,改天我寻了上好的宣纸跟紫毫画笔再给你画一幅。”
她素来因为一手妙笔丹青闻名遐迩,说自己没画好,赫连鸣谦自然不信。
“乖,拿来我看看。”
眼看赫连鸣谦要动手抢,锦月紧紧的靠住身后的树,一副怎么都不会给的模样,把赫连鸣谦逗乐了,反而松了口。
“你好生收起来吧,我不看就是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赫连鸣谦还朝后退了一步,锦月满脸狐疑的将丝帕从身后拿出来,刚想收起来,却见一道光影闪过,手中的丝帕便不见了,而赫连鸣谦却在一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那丝绢已经在他手里。还朝着锦月得意的扬了扬。
“你呀,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给我看不久行了?”
锦月咬着唇角,心里早就做好随时要跑走的姿态,看到锦月的神态,赫连鸣谦更加确定这画有问题。
果不其然,当他将那丝绢展开,丝绢之上是一片墨色的枫林,纷飞的落叶,伸展的枝干,真可谓栩栩如生,细看,还能看到绿豆大小的落叶上,清晰可见的纹理,若真染了颜色,怕是比眼前这片枫林更加的美轮美奂,可这画唯一的不妥之处,便是没有他。
“好呀,你诓我摆了一个多时辰,却不画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朝锦月所在的方向追,锦月连忙就跑,枫林之中传来咯咯的笑声。
“小姐自小就稳重,没想到还可以像个孩子般开怀,太宰大人真是好本事。”
青鸾在锦月身边细算也十几年了,在孩童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她都是一副淡然若水的的镇静,如今这幅模样,真是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青鸾你觉得月儿如能一直如此好吗?”
青鸾怔了一下,诧异的看向叶阑,在叶阑的认知了,这虽难,但也有回旋的余地,但在青鸾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小姐真存了这份心思,她是不是该向那人透漏一二。
“你说你这丫头,真是在她身边待久了,看人的眼神都透着寒气,你在这守着吧,我寻个地方找点乐子去。”
叶阑嗖的一声便消失在枫林之中,青鸾怔怔的看着远处追逐嬉笑的两个人,心中思索着方才叶阑那句话,内心开始挣扎。
此时临都倒是一片祥和,但晋州却正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最后一场战役,在成王被活捉中落下帷幕,傅风致在成王府走了一遭,在临都她的府邸已经算是简朴,但这成王府却更加的不像一个身居高位之人所住的。
绕过前厅,紧闭的朱红色门扉上物华园三个字格外的显眼,她抬头看着楞了一会。
“将军,就是这里了。”
她的人抄了成王府,没找到一件有价值的东西,独独有所庭院,不知住了什么人,四周埋伏了数十位高手,他的人半分都靠近不得,直到她听到物华园三个字,心中有了思量。
她向来眼高于顶,前些年名声在外,时常有大胆的女子前来示爱,愿为她为奴为妾,她都不屑一顾,这些女子之中,唯独一人在她脑海里留了些许印象。
她记得那日跨马从宫中回转,看到在她府门前跪着一抹倩影,一张看起来顺眼的脸上,有双炽热的眼眸,那里面有敬仰,有钦慕,她只是轻撇了一眼,便从马上跳下,进了府门。
那女子的眼神在脑海一闪而过,像极了她看那人的眼神,她突然有些许不忍心,便转头又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
“回去吧。”
那女子未曾说一个字,只是摇了摇头,她在心间轻叹一声,便回了府。
随后那女子足足跪了七日,风雨无阻,直到昏厥过去,被家人带回,此时她才得知,这女子是成王的未婚妻,因为她一再寻死恳求,家人那她没有办法,便许她七日的时间,若不能得偿所愿,便不再纠缠。
往事如烟,却清晰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让她莫名的揪心,也莫名的心痛,她总是怨恨那人凉薄,可在他人眼中,怕是自己更加的凉薄吧。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过了这些年,那倔强的女子,还是没有放下年少时那猝不及防的一场心动吗?傅风致苦苦一笑,她不是也没有放下吗,还有什么资格说他人。
傅风致抬腿走了一步,紧闭的门扉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了。只有成王妃一人缓缓走出,眸中闪着微光,眼圈有些泛红,她也就刚过双十年华,脸上已经有些沧桑感。
“将军,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傅风致背手笑了笑,她也不知这笑是为了什么,或许对她多多少说有些愧疚吧。
“本将也没有想到,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成王妃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抬脚从物华园里走出,都说曾经的她不知廉耻,但她却没有半丝的悔意。
“素然无味的日子,有什么好与不好可言?”
傅风致心中一片黯然,似乎那人也问过她过的好不好,她怎么回答的,倒也记不清了,但这女子的回答,让她心酸莫名,索然无味,形容的多么恰当,她这几年不也过着这样的日子。
“当年是本将对不住你?”
成王妃愣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傅风致,疑是自己听错了,那傲然存于天地之间,从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镇国将军,竟会开口跟她说抱歉,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他那份骄傲冥灭掉。
“将军说笑了,本来就我不自量力,一厢情愿而已。”
傅风致看着成王妃静谧带痛的眼眸,神情有些怔松,不自量力,一厢情愿,她又何尝不是不自量力,一厢情愿呢,看着成王妃,傅风致感觉就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成王以谋反之名被捉,回到临都定然是要株连的,傅风致这样一问,便是有心给成王妃一条生路。
“将军若不觉得为难,便让我去静慈庵吧?,这尘世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再去留念了,一盏孤灯,一本佛经或许也不错。”
成王妃的眸光静如秋水,或许外人以为是她看破了红尘,才想要去那清净之地,只有她自己知晓,她不过是心死了,在傅府门前被家人带走那一刻,便心死了。
“好,明日我送你。”
佳人不在兹 第一百六十三章:愿月得雨兼旬秋
傅风致背手踏着稍有些沉重的步子离去,凄清的背影防似与这世间隔着一道无人能靠近的鸿沟,往事在成王妃脑海中一一闪过。
初次见他那年,她还是个刚到及笄之龄的闺阁幼女,但他的名讳却如雷贯耳多年,心中早已倾慕不已,在他得胜归朝之日,偷偷跟丫鬟换了男装从府中溜出来,看到鲜花驽马意气风发的他,如天神一般闪耀。
那时,她看痴了,躲在人群之中,等他到跨马来到身边之时,连躲开都忘记了,也不知怎么就惊了他的马,他一个俊逸的翻身,从马上越下,拦腰将她救下,虽然他当时目色冰寒如箭,可是她却就此沉沦了。
她自小便知自己有婚约在身,成王她也是偷偷看过一眼,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虽粗俗些,长相却硬朗刚毅,到也顺眼,但自从那日一见后,一向乖巧听话的她开始哭闹绝食自杀,方法用遍,娘亲爹爹疼惜自己,便许了她七日,若七日她能求的她心中那人要了她,便随了她的意,若不能,便不准再胡闹。
那七日她每天都能看到他在府门进进出出,却再也不曾跟她说过一个字,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倒是那个传言被天子纵容的无法无天的傅家滴小姐,托腮蹲在地上仰头看了她片刻,说了一句。
“漂亮姐姐,你跪多久都没用的,哥哥他是不可能娶你的,早些回去吧。”
当时的她怎可能看不出,她跪在这里定是徒劳,可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如若不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