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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风致一把推到了屏风,脚毫不留情的踏了上去,随后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南宫霖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想到洛惊鸿那句情到深处,知悔不愿悔,这话用在风致身上,再适合不过。
夜凉如水,晚风拂过,携带者丝丝寒意,细细听来,从一所幽深的庭院里,传来轻柔俏丽的昆腔。
越过院落繁花深处,一素衣男装的身影惬意的躺在檀木摇椅上,一头未曾束好的秀发,瀑布一样从摇椅上散落下来,凤眸褪去了以往如虹的气势,徒留几分孤傲,反而显现出几分女子的婉柔。
距离傅风致十步之遥处,一人装扮成花旦模样,纤细的腰肢软似三月嫩柳,长袖纷飞如蝶,优美的昆腔在午夜中绕梁不绝。
情深深几许 第三十三章:南有乔木不可思
摇椅漫不经心的摇动着,卧在上面的人眸光慵懒朦胧,伸手抓起傍边小几上的茶杯,才察觉到茶杯是空的。
此时那动听的昆腔戛然而止,翩然而来,接过了傅风致手中的空茶杯,将那空茶杯斟了七分满,递了过去。
“许久不听,你的戏越发好了。”
傅风致握着茶杯小嘬一口,凤眸微微一阖一张,亮的让人心慌。
“骗尽多情是戏文,骗尽天下是忠贞,南乔戏唱的再好,怎比的过将军。”
方才温和的凤眸,听到这清朗的男声,瞬间凝结成冰,利剑一样落在南乔身上,但南乔却丝毫不怕,抬头迎了上去。
“这话也就你敢给本将说。”
傅风致将头重新靠了上去,合上了双目,他怎不知如今天下尽传,天朝镇国将军一片忠心,却因功高震主,落得鸟尽弓藏,可实情怎样,极少有人能够看透,包括他自己。
“因为南乔曾说过,此生绝不会欺瞒将军。”
傅风致睁开双目,右手食指挑起南乔的下巴,看着那张比女子还要娇柔的面孔,想到那日难得发起善心,救了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他,淡淡的笑了笑。
“南乔,为什么不离开天籁小管?”
南乔虽身为男儿身,却有一副好嗓子跟纤柔的身段,再加上除去烧伤疤痕稍加修正后无比清俊的面容,在临都瞬息声名鹊起,无论王孙公子还是贵妇小姐,都对他垂涎三尺。
他又是一个善虚与委蛇,左右逢源之人,若他愿意,早就可以从这下九流的行当里脱身,虽见不得鱼跃龙门飞枝成凤,但绝比如今好上千倍万倍。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南乔福薄,想随之人,容不得南乔。”
傅风致收回了挑着南乔下巴的手,起身坐了起来,他自然明白,南乔想随之人就是自己,心中不仅暗自叹息,若是那人能有南乔万分之一的情谊,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
“纵是本将心中无你,你也愿跟着本将?”
南乔缓缓一笑,坚决的吐出一个字。
“是”
傅风致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合眼再次躺了下去,嘴角浮出一抹讥讽,他在讥讽南乔痴心的同时,更大程度上是讥讽自己。
“南乔,你可听过这临都的并蒂明姝?”
傅风致突然岔开话题,南乔脸色不自然的一僵,转眸看过去时,傅风致还合着眼,并未发觉他的异样,才松了口气。
“天籁弦阳仙人醉,瑶池碧台赠锦月,在这天朝,怎会有人不知?”
傅风致心中突然一震,睁开眼侧了侧身,正对向南乔,这些年关于她们的传闻听过不少,却从来未见过本人。
“她们真如传言那样才貌双绝吗?”
南乔在傅风致腿边半跪下去,抬起手臂力道恰到好处的帮傅风致按捏,眼帘低低的垂着。
“传言向来容易有夸大之嫌,但能与峥嵘四君子齐名,定然不会空有姿色。”
傅风致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眉心凝了凝,再次抬起时,望着亮眼的星辰,跟天际那弯清冷的月默默的出神。
情深深几许 第三十四章:峥嵘齐聚奁宝阁
南乔的按摩技巧十分的好,不过片刻功夫,便觉得通身轻便,舒适无比,傅风致用手臂撑起头,静默的看着他。
“外面皆传天籁小管的南乔一夜值千金,可否属实?”
南乔的手一顿,愕然的移目过去,心中涩涩的,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朝着傅风致挪了挪,手抓住傅风致胸前的衣带揉搓,眸中泛着丝丝魅惑。
“将军可要试试?”
傅风致低头看了看被南乔攥着的衣带,凤眸微澜,精巧的手指将衣带从南乔指尖抽出,利落的一个翻身翻在地上迎风而立。
“不急,等本将接你过府再说吧。”
话音未落,傅风致已经消失在庭院里,南乔颤抖的手掌覆在躺椅上,还能察觉到他微热的体温,跟从温香软玉沾染来的脂粉气,他尽然不知,多年所想得偿之时,心中并无半点喜悦。
时至春末夏初,艳阳格外的明媚,青鸾在锦月头顶撑起一把纸伞,透过绘着墨兰的纸伞边沿,纯金镀成奁宝阁三个大字的牌匾金碧辉煌。
最左边的奁字隽秀沉敛,中间的宝字苍劲磅礴,右边的阁字精美如星,明明是风格相异的三个字,却在这牌匾之上迸发出相得益彰之美,成为临都一大奇观。
之所以说它是奇观,除了奁宝阁背后富可敌国却又低调成谜的主人王书墨外,便是写下那奁宝阁三个字的人。
左边的奁字出自天朝第一人赫连鸣谦之手,中间的宝字出自天子御笔,而右边的阁字便是素有一字千金之称的右相千金慕锦月,放眼整个天朝,能请动这三个人的,除了王家家主,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
锦月抬头望着那最左边的奁字,含着秋水月华的明眸熠熠生辉,那份发自心底的专注,仿似要把那镀金牌匾看穿。
锦月满怀心思的迈步朝里走,不曾防备袖口的丝绢落了下来,轻风一吹,如落花般飘出一丈之外,而她人却已经进了奁宝阁。
这一幕刚好被后面恰巧过来的南宫霖与赫连鸣谦看到,南宫霖疾步走过去,不曾想,他还未走近,一张脏兮兮的手伸过去,先他一步抓起了那丝绢,南宫霖顿住脚步,被他甩在身后的赫连鸣谦与钟灵毓秀跟了过来。
“小乞丐,这丝绢是我们家公子的,快还回来。”
毓秀笑嘻嘻的走过去,向那捡走丝帕的小乞丐讨要,那小乞丐赶快把那丝帕护在胸口。
“我捡到就是我的,想要也可以,拿一两银子来。”
那小乞丐仰着头,心中却在发虚,不知道这丝帕值不值得这么多钱,毓秀挑眉笑笑,拿出一个银锭子扔了过去,那乞丐欣喜如狂的接过去,殷勤的把丝帕给了毓秀,拔腿就跑,唯恐毓秀反悔。
“谷主给~~”
毓秀笑眯眯的将丝帕递给南宫霖,南宫霖接过去,平常女子的丝帕上都喜欢绣一些花鸟虫鱼做点缀,但那纯白的丝帕上却空无一物,除了方才那乞丐留下的几个黑指印外,仅仅右下角写着一个精美如星的月字。
情深深几许 第三十五章:万珠画卷不得见
“莫不说这月光银线织就的丝怕本身有多贵重,单单这价值千金的字,便远远超过那一两银子,那小乞丐可真是不识货呀。”
毓秀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他若是敢漫天要价,那也得我答应才行。”
钟灵默不作声在南宫霖身后站着,而南宫霖因那丝绢上残留的一缕幽香,完全没有听到赫连鸣谦与毓秀的对话,直到赫连鸣谦拍了他一下。
“进去吧。”
南宫霖将手中的丝绢叠好收起来,随着赫连鸣谦进去,却在进门之时,多看了几眼那牌匾上的字,这天下间只有极少人知晓,他与鸣谦字迹相同。
奁宝阁每逢十五都有一次珍品拍卖,每次拍卖的宝贝都会在月初公诸于世,在这里无畏身份地位,只要出价够高,便可得心仪之物,于是常常会引来大批富商贵胄。
平常的实物奁宝阁入门的请柬虽然不易得,可这月十五更是,只因月初奁宝阁要拍卖的清单里,有三年前王家家主用万颗明珠换得右相千金慕锦月的那副画卷,此事在天朝流传三年之久,却无人见过那是一副怎样的画卷,能值得王家家主用万颗宝珠去换。
伶俐的小厮引赫连鸣谦与南宫霖等人到了二楼,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涌出一股酒香,南宫霖眉心微蹙,移步进去,果然看到傅风致在窗边自酌自饮,傅秋澄在桌案另一边托腮,瞪着她那双灵动的凤目,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家哥哥喝酒。
“霖哥哥,鸣谦哥哥你们总算来了,你们再不来哥哥要把这奁宝阁的酒喝光了。”
傅秋澄听到开门声,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整张脸都笑开了。
“今日让你出来是散散心,就不要喝了。”
南宫霖夺过傅风致手中的酒壶,傅风致抬头淡淡的看了南宫霖一眼,却也没恼,将头靠住了窗棂,眼眸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去,仿佛没了灵魂的躯壳。
“芳香四溢的醉梅香果真是清香的很。”
赫连鸣谦反手挥动衣袍,在傅风致对面落了座,手中的玉扇哗啦一声展开,若无其事的扇动,好一副雅致如兰之态,落在人眼里有那么一刻失了神。
“再好的酒,喝多了也是了然无趣。”
南宫霖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桌案上,在桌案的另一面坐下。
“毓秀,听闻慕府有快祖传的血玉,稀罕的很,不如咱们挑个日子偷来玩玩。”
傅秋澄丝毫不关心落了座的三个人在讨论什么,看见与她志同道合的毓秀,满心思就是该怎么找些有趣的事情。
“好”
啪的一声,两个白皙的手掌在空中相遇,两个同龄的女孩一拍即合,脸上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钟灵要不要一起?”
傅秋澄跟毓秀搭肩立在一起,明明是两张笑脸,却把钟灵看的汗毛战栗,躲瘟疫一样快步走到南宫霖身后站好,就当没听见。
“胆小鬼”
傅秋澄吐了吐舌头,纵身一跃,桌案仅留的一面坐下,毓秀也移步到了钟灵身边。
情深深几许 第三十六章:鎏金牌匾字谁贵
鸣谦哥哥,听说王书墨用千金买得慕锦月一字放在那牌匾上,可那上面也有你的字,他花多少钱买的?”
赫连鸣谦啪的一声合起了手中的纸扇,放在了傅秋澄面前,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嘬了一小口。
“你不会告诉我你那字就换这么一把破扇子吧?”
傅秋澄抓起那纸扇展开,纯白的扇面空无一物,翻来复起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取苍山玉麒麟脊背坐扇骨,用岭南白玉抽丝织就的扇面,怎么能是一把破扇子。”
南宫霖一解释,傅秋澄有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讶异的瞪大了双眼。
“若这扇子真是如此奇特,那鸣谦哥哥的字岂不是比那慕锦月的还要珍贵?”
赫连鸣谦从傅秋澄手中抽出那玉扇,轻点了一下傅秋澄的额头。
“皇上那字可是换了三万石大米用于锦州的蝗灾,你说皇上的字是不是更值钱。”
傅秋澄啃着手指想三万石大米应该值多少钱,但她从小衣食无忧,实在不知道柴米油盐是什么价位。
“不过平心而论,我和皇上的字贵在我们的身份,而那慕锦月的字实打实的贵在精美。”
傅秋澄眼眸一亮,不在纠结三万石大米究竟值多少钱。
“我方才出去,恰好看到并蒂双姝一起进了咱们隔壁的房间,难道她是要来买回自己那副画的?”
这几个人热络的聊着天,傅风致眼眸始终停留在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直到听到傅秋澄的话,凤眸略带诧异的转回来,起身一言不说就朝外走。
奁宝阁雅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即使隔壁闹出杀人的动静,这里也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这边颜弦阳一手托腮,一手蛮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砰砰的声音极其好听。
“锦月你价值万珠的画,究竟画了什么?”
经弦阳这样一问,锦月哑然,伸手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尖,想到了那日王家派人抬着万颗明珠来相府取画。万珠虽不是小数目,但身为相府千金也并不会真的能够入眼,所以那画……。
“你与王家有如此亲近的关系,为何不取来看看?”
弦阳愣了一下,换了换手托腮。
“我问过表哥,但表哥说画在家主哪里,他也不曾见过。”
锦月滤了滤冒着香气的茶,垂着眼帘并未喝一口,心中揣度着,那王陌定然不会是王书墨吧,否则依照他对弦阳百依百顺的宠爱,怎会舍不得让她看一看那画。
咣当一声,门突然被人一脚踢散,只觉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