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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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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蛋!
  兰芽悄然握紧手指:“或者大人的意思是,虽然给了小的腰牌,却仍不希望小的随意进出水镜台等处,是不希望小的与他们几个私下往来?”
  司夜染轻哼:“岳兰芽,你未免太高抬你自己!你当我怕你?就算你们几个小东西私下往来,就凭你们几个,还能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兰芽顿感黯然。
  是啊,现在就凭她和虎子、秦直碧几个,自己保命尚且艰难,不得不在这阎王面前奴颜婢膝……
  她深深垂首,司夜染却抓过她面前酒杯,替她满上。冷冷下令:“喝酒!”
  兰芽仰头都喝了,那酒水像一线火,***辣地滑过咽喉去。
  喝完了辣得舌头都快掉了,也顾不得仪态,伸手抓过碟子里的小菜就往嘴里塞。
  司夜染冷冷看着,轻耸肩胛:“笨蛋。这是关外烈酒,不是你小时候在家里偷喝过的清淡米酒可比。还敢这么一口就吞了!”
  兰芽掏心掏肺地咳,悄然横了横他。
  他也不看她,径自擎着杯,姿态优雅地浅啜。
  听着她咳得差不多了,才说:“我给你这腰牌,是让你替我办事,却不是让你给我惹事的!今日还不到你养伤一个月出关的日子,你大半夜的就跑去找陈桐倚喝酒,你果真是想不想活了!”
  兰芽抿抿嘴:“可是小的分明都恢复好了。否则,也不会莽撞出门。”
  “哦?”他森然望来:“你是说,你想让陈桐倚他们都知道,你身强体壮,受了宫刑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满地飞奔,外兼大口喝酒了?!”
  兰芽咬住唇:“小的根基,的确是好些的。”
  “咚”!
  司夜染猛地一墩酒杯,杯子里的酒水泼溅出来,打湿了桌面。
  
  兰芽吓得一激灵。
  司夜染却依旧慵懒地睨着她:“那我来告诉你,宫刑应该多久才好:三个月。”
  三个月?兰芽心下一跳。
  “别人受宫刑,三个月才能好全;我对外说你一个月养好,已属奇迹。归结原因我可以说是给你用了别人用不起的贵重药材——可是你自己若是一个月都没到,便出来这样四处张扬,你倒是想将本官的话置于何地!”
  兰芽心说:他们是男的,我是女的,所以不一样……
  却也只得忍住,起身双膝下跪:“小的知错了。大人责罚吧。”
  “认罚?”
  司夜染挑了挑眉尖锐,伸指一指桌上的那壶酒:“……被你坏了兴致,本官不想喝了。那你就独个儿把这一壶酒都喝了吧。”
  “涓滴,不准剩。”
  。
  喝酒喝,谁怕谁!
  兰芽索性将整壶酒都抓过来,也不管还会不会辣着,张口便都向嘴里倒。
  此酒太烈,渐渐汇成一个旋转的涡流,她只觉周身旋转再旋转,都被那涡流席卷而入……
  当啷一声,酒壶坠地,兰芽醉倒在桌上。
  嘴里还在咕哝:“……我总归,不会输给你。喝就喝……好酒,再——来。”
  桌子对面,司夜染用指尖撑起眉头,唇角微提。
  。
  “大人,该起身了。”
  兰芽在睡梦中中颠荡了一下,心说,怎么还梦见初礼的声音了?还什么大人,跟她何干!
  “嗯,你先下去吧。”耳畔一线嗓音慵懒妖冶。
  兰芽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循声望去——
  -
  【稍后还有九千字。】

☆、83、酒酣人静(2更2,九千字)

  鲛绡纱帐四面垂落,罩住雕花大床。而眼前则是绛红长衫半启的散发男子!
  醉目星瞳,长眉双飞,正撑着手肘欣赏着她面上的惊慌失措。
  如遭雷击,她下意识拢紧衣襟,嘶声惊呼:“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却轻蔑一笑,掀被坐起,居高临下:“兰芽九畹虽清绝,也要芳心伴小醺……岳兰芽,我说到做到。”
  兰芽一声嚎哭,猛地扑向他:“司夜染!我跟你拼了!”
  她的手臂却被他轻易捉住,他玩味地笑:“你在怕什么,嗯?我是个内官,你又受过幽闭之刑,你又何至于这般要死要活?恍”
  经此一吓,她才全醒来。低头只看自己衣裳,除了领口稍松,内里上下还都完好。
  她缓口气问:“真的?”
  司夜染只冷冷哼了一声,便径自下地更衣。
  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自顾去了。
  。
  房间里静了下来,兰芽伏在枕上再仔仔细细将昨夜种种回顾一番。
  或许没错,他反正是太监,又能怎样?
  压下心乱,赶紧起身要离去。
  初礼却守在门口,说:“公子要走,好歹要向大人告退才是。”
  兰芽便问:“大人何在?”
  初礼答:“正在前厅。”
  兰芽便走向前厅。
  时辰尚早,兰芽以为赶紧告退,还有机会避开众人耳目去。却没成想,初礼替她一挑帘栊,她便愣在当场。
  司夜染在前厅,可是前厅并非只有司夜染一人。
  还有两人立在那里,仿佛正与司夜染对答什么。
  其中一人正是兰芽昨夜想找去喝酒的陈桐倚,而另一人——是秦直碧。
  看兰芽这么从后堂出来,那两人都是狠狠一怔。正在回话的陈桐倚直接咬了舌头,瞪着兰芽,呜噜呜噜地词不达意起来。
  兰芽只提了口气,悄然望向秦直碧。
  他隔着厅堂里空荡幽蓝的晨光静静望着她。
  却只一瞬,便别开目光去。
  他面上没有半点变化,沉静如水,却也冷淡如水。
  兰溪的心狠狠一晃。
  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躬身施礼:“大人,小的告退。”
  司夜染伸手示意陈桐倚停下那不知所云的对答,偏首过来望她,慵懒说:“嗯,你昨夜也累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兰芽忍不住抬头直直瞪向司夜染。
  她哪里累坏了?他说她什么累坏了!
  “小的不累!”她暗自咬牙。
  “哦?”司夜染却低沉地笑了起来,“原来,还不够累啊……妙极。”
  妈蛋,简直越抹越黑了!
  看她要恼了,司夜染才眯起眼,正襟危坐回去:“你下去吧。我与秦、陈二位公子还有正事要聊。”
  兰芽愤愤出门,扭头望那大门,心下按说:“司夜染,你给我等着!”
  。
  回到听兰轩,双宝和三阳都赶紧迎上来。
  双宝还好,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可是三阳不成——那孩子跟偷吃了什么荤腥似的,乐得像个带褶儿的肉包子。
  兰芽打发三阳先干活去,进了房去才问双宝:“他怎么了?”
  双宝闷着不说,不过眼睛里已无之前的严肃,仿佛透漏些什么出来。
  兰芽便急了,伸手一拍桌子:“你说不说!”
  双宝吓得扑通就跪下了,“……早晨起来才发现公子不见了,我跟三阳就四处去找。后来是遇见了礼公公,说公子昨夜是陪大人安置的。”
  兰芽脑袋便轰地一声儿。
  双宝嗫嚅:“礼公公还特别嘱咐了,叫我们两个回来赶紧准备热水,好好伺候公子盥洗才好……连被褥什么的,都是信公公亲自从内库里给挑好的送来的,全都换了全新的。”
  兰芽一把捏住茶碗,深呼吸数次,才没给摔了。
  双宝看得胆战心惊,后头还有一半的话便不敢说了。
  兰芽便冷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有什么是不敢说的?说,今儿索性什么都说出来!”
  双宝连忙磕了两个头:“我们是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伺候花二爷的小内监。听他们说,昨晚大人不知为何,突然派了花二爷一个出远门的差事……还说,还说正是前脚派了花二爷的差事,后脚就带了公子你去观鱼台!”
  “什么?”兰芽惊得手脚冰凉。
  此事也许只是巧合,原本如果不是她为了试验腰牌而撞见司夜染的话,司夜染也未必会带她去观鱼台……可是在外人眼里,却只会认定了,旧人方去、新人已来!
  双宝连忙再磕头:“奴婢不敢撒谎!若有一句不实,公子剥了奴婢的皮,奴婢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兰芽跌坐在杌子上,疲惫地挥了挥手:“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
  兰芽呆坐了半个时辰,起来先叫双宝和三阳,问他们听来的消息还有谁也知道了?
  她暂时不怕别的,就怕一旦传到虎子耳朵里去,虎子说不定要找司夜染拼命去!
  双宝想了想:“这些话虽然都是闲话,但是宫里规矩严,这些话传到奴婢们耳朵里头来,也只因为这事情是关系公子您的。倘若别的院子的,他们是不敢乱传的,否则大人若知道了,定被割了舌头!”
  三阳也答:“况且听说昨晚虎爷也没回狮子林。听闻是跟息风将军打了一场,结果打得不尽兴,息风将军便留虎爷在卫营那边歇宿,说要再痛快过三百个回合。”
  “他们昨晚打过了?”兰芽的心一下子被提起:“那虎子过了五十招没有?”
  双宝跟三阳面面相觑,都摇头,示意不知。
  兰芽端着手臂细细思索一番,然后猛地一击掌。
  她可真是傻了,怎么会没想明白!虎子定然是已经过了五十招了,否则息风如何会不甘心,如何会说还要再跟虎子过三百招?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在经历过昨夜今晨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虎子的消息是她唯一的安慰。
  。
  虎子这边可以稍微放下心来,她的心又悬在陈桐倚和秦直碧那边。秦直碧也许不会跟虎子说什么,可是陈桐倚却怕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何况陈桐倚一向与虎子亲近,一旦说走了嘴就糟了。
  兰芽换过了衣裳便去找陈桐倚。
  陈桐倚这个厚脸皮的,一见兰芽,竟然一躬到地:“恭喜兰公子,贺喜兰公子。”
  兰芽记得连忙去扶:“桐桐,你别闹了。我跟你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
  “是么?”陈桐倚起身,眼睛里仿佛多了丝冷冽,不过面上却还是笑着:“那是怎样?难道昨夜兰公子不是在司大人处安置的?难道今早我们看见的人,不是兰公子你?”
  “你们看见的是我,我也的确是在观鱼台过的夜……”
  “哦。”
  “……可是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跟他,什么都不可能发生。我们都是净过身的,你忘了?”
  “呵。”
  “桐桐!陈兄!”
  陈桐倚却缓缓说:“可是大人是公公,二爷亦是公公,却也不影响二爷是大人的娈宠啊!”
  “可是!”
  真是越描越黑,可是她又不知该从何解释起,才能让陈桐倚信服。
  兰芽攥着拳头在原地走了几匝,方说:“桐桐,你怎样看我都好;我只求你——此事暂时不要告诉虎子。”
  没想到一向笑谑的陈桐倚这回倒是答应得痛快:“兰公子放心吧,我也知虎子性子,我定不多言。”
  兰芽这才长出口气,又朝陈桐倚长揖到地:“多谢陈兄。”
  陈桐倚又毫不客气地长揖到地回来:“以后,还要望兰公子在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多多照顾啊!”
  兰芽叹口气,离开水镜台,奔修竹廊去。
  陈桐倚好说,她难面对的是秦直碧。
  。
  踏入修竹廊去,兰芽先勾着头在院子里寻找双寿的身影。
  那小内监性子里颇有些市侩,以他的反应便能看出他知道了没有。
  远远的终于瞧见了,双寿依旧讪讪地,一副不愿意上来搭理她的模样。兰芽反倒放心一笑,打了个招呼就进去找秦直碧。
  秦直碧正在窗下念书。
  蓝衫公子,长身玉立,姿如玉树。
  听见她脚步,也不过微微抬头,目光犹未全然离开书卷。
  在他面前,兰芽总自惭形秽。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倾慕之下,对自己的不满意。
  兰芽轻咳了声:“秦兄,可否谈两句。”
  “谈什么?”
  秦直碧手不释卷,也不请她坐。
  兰芽咬唇:“……早上之事。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误会?”秦直碧搁下书卷,负手望来:“看错想错方为误会,兰公子又担心我误会什么?”
  兰芽心下一沉,微一闭眼:“如此说来,我便是怎么解释,都是无用了。”
  “兰公子何必对我解释?”秦直碧侧过身去,抬眼只望窗外修竹:“我哪里有这个资格!”
  兰芽垂下首去,深深吸气。
  她也不怪他。那般看见了,谁都会相信眼见为实。
  “那好,我便索性不解释了。”
  秦直碧方侧首来看她:“那恕不远送。”
  兰芽咬牙:“我还没说要走。”
  秦直碧挑眉:“兰公子还有其它事?”
  “当然!”
  兰芽索性不请自
  进,越过秦直碧身畔,自己走进去,拣了个座儿坐下,顺势翘起二郎腿:“秦兄这屋子里有竹香、水汽。我猜猜,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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