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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浚一脸无赖的垂下肩膀叹了口气:“母妃,咱们好歹是出门在外,你也要注意一下您的形象啊!”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挑一个,不然等贤妃母子反应过来,依照她的性子,若是选了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必定会被她毁掉,到时候你在想挑都没得机会了。”雅妃是下定决心逼儿子成婚,因此不但不放,索性搂得更紧了。
☆、第六章 我选她
北辰浚一脸黑线,挣扎了下见着没什么用,这才咬牙妥协,“好,那我选文安侯府。”
雅妃先是一喜,后又有些失望道:“你性子如此爽直,那高似水只怕不合适……”
这一次,话还是未说完,就被北辰浚打断:“谁说我要娶她?”
“那你想娶谁?”雅妃连忙松开手,转而绕到他的身前,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儿子。文安侯府自来全力培养高似水,这是有目共睹的,其他几位嫡女根本比不得她半丝。心里不禁开始担忧,难道儿子的眼光这么差么?
“那个。”却见北辰浚没好气的抬手朝下面花庭一处被孤立的角落指过去。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但见那里雪白的梅树下坐着一位明艳少女,眉目如画,气质高雅,倒也不必高似水差几分,最重要的是她的容貌,竟然同高似水有些相似。“她是?”文安侯府那个被寻回来的姑娘?
“不错,就她。她也是文安侯府的嫡女,这没有错吧?”像是完成了一件艰难任务般,北辰浚忽然变得好心情起来,吹着口哨便离开,独留那凌乱的雅妃一人站在那里凌乱。
她是文安侯府的嫡女不错,可若是文安侯府真的在意她的话,不可能把她接回来了这么些天,不带她去拜见郑大家,又何况她是与高似水是双生女……
花庭之中,高郁鸢很成功的被孤立,她倒成了一个画外人,宁静端坐在那里看着前面玩得开心的少男少女们。
却不知道她在看别人的同时也在被人当作画一般来欣赏。
北辰无忧自来是知道的,不动的她也是美得如画的,却没有想到会这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甚至有种自私的想法,想立刻就下聘将她迎娶进府,这一次定然要给她一个盛大繁华的婚礼。
可是,此刻她的记忆全失,自己于她犹如陌生人一般,他是不愿意让逼迫她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接受自己。
所以,只有等。
“小王叔什么时候对这种无聊宴会也有了兴趣?”北辰浚本是路过,却陡然见到那一袭让他敬畏的翩翩白影,不禁顿住脚步,满是诧异的朝北辰无忧望过来。
“随便看看。”北辰无忧收回目光,目光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朝雅妃的方向看去,目光这才重新回到楼下的花庭中,不动声色的说道:“雅妃娘娘着实一片苦心,文安侯府的高似水,白家的白月霜,都是不错人选。”
对于这位深沉神秘的小王叔,北辰浚与他熟悉也是从去年才开始的,父皇那些‘有心’把皇位禅让于宁王府的话,其实不过是逼迫不问世事的宁王府出来压制定山侯府罢了。这招棋父皇走的是不错,可依照自己这一年来对这位小王叔的浅薄了解,只怕他不会这么任由父皇利用。而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之一,北辰浚是无时不刻不在担心,这位小王叔会报复到自己的身上来。
因此,此刻一听他提起婚事,顿时就惊了一声冷汗,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连连小跑过来,“小王叔莫要开玩笑,皇侄从来都是不学无术,哪里配得上两位小姐……”他的话在北辰无忧转过身来的瞬间便止住,整个人被他一声的威慑压得竟然有些喘不过气。
“正因你自来懒散惯了,才该娶一位能管得住你的皇妃才对。”他的语调平淡,声音像是没有半丝的情感一般。可是这话却犹如一记惊雷击中北辰浚的心坎,他不禁疑惑起来,小王叔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不敢问啊。只得默默的垂下头,“皇侄以后定然多看书,多看书!”他一面说着,一面朝后退,口气及其的敷衍,“那……那侄子就不打扰小王叔了。”
华灯新上,醉酒微醺,整座府邸都寖满了香馥的梅意。
大家都知道雅妃其实来了,但她并没有出现,更没有将哪家的姑娘召见,于是大家猜想,她大约一个都没看上。又或者,她看上了好几个,一时间没有拿定主意罢了。
高郁鸢回去的时候依旧是同老太太一辆马车,她虽不是个安静的人,但是在长辈面前,样子做做还是可以的。
今儿她的一切表现都在老太太眼中,除了那让高茹猜的题目之外,其他一切她都做得比自己想象中的好。果然,到底是同似水一母同胞,即便是流落到外多年,这底蕴还是有的。
如果高郁鸢知道老太太把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归功于因为她是俞梓烟所出,那么她定然会立即跳起来反驳。她为了学好这些规矩,下了多少功夫?可是不别人一句因为她是高门贵女俞梓烟所出就能抵消的。
回到府上,高茹果然被老太太身边的人叫过去了,去的时候还恨恨的瞪了高郁鸢一眼,大抵是觉得高郁鸢告状了,毕竟高郁鸢同老太太是同一辆马车。
绯红已经早早的侯在一旁了,她是自己进府之后府里新买的丫头,因担心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今日不准许她跟着去镇国侯府。
“小姐,您可回来,好不好玩?”她年纪不大,才十五岁的模样,活泼的性子很是得高郁鸢喜欢。
“无聊得很,幸好你没去。”
主仆聊说着话,一路往院子回去,半路却被一个年轻小道士撞了一下,绯红因为身子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那小道士不但不道歉,反而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主仆俩:“走路不长眼睛嘛?”
高郁鸢被这小道士的态度震惊了一下,一面蹲下身去扶绯红,正欲开口,却被绯红止住,只听绯红竟然给他道歉道:“小仙长,是奴婢不好,冲撞了您,您莫要放在心上。”
那小道士听得了这话,这才一脸满意的走了。
高郁鸢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被颠覆了,她就算是刚进府的,但也不至于连个在府里蹭吃蹭喝的小道士都比不上吧。
这时只听绯红担心道:“小姐,你说那位小仙长会不会回去告状?”
“他是谁,你何毕如此怕他?”高郁鸢甚是不解,她来府里也有些日子了,可没听说过侯爷喜欢炼丹啊。
“小姐您最近都在学规矩,只怕不知道,方才那位小仙长是方寸道长的弟子。”绯红说完,见高郁鸢一脸茫然,想起她从前都是在乡下长大,只怕并没有听说过方寸道长,便耐心解释道:“方寸道长是世外得道高人,连清心观的育德道长见了他也都要礼遇三分,而且他擅于看卦,许多权贵想要找他求一卦,传送比面见圣上还要艰难呢!”
“既然是这么一位高人,怎会住在府上?”高郁鸢可不信世间有什么得道高人,就算真的有,那也是非自己莫属啊?
“因为听说他年轻时欠了咱们侯爷一个人情,所以这一次才愿意出生。”绯红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高郁鸢,便道:“其实,奴婢私底下听说,正是这位道长开口,侯爷才下令寻回小姐您的。”所以算起来,小姐应该要感谢他才对呢!
无缘无故的他忽然让文安侯府的人寻自己回来?双生女本就只该存活一个在世才对,当初文安侯府选择了高似水而丢弃了自己,如今高似水的身体不好,他们却忽然寻回自己,这其中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绯红见高郁鸢沉默,不由得有些担心,更是后悔自己不该把这些话告诉她,连忙道:“小姐也不必放在心上,下人们都喜欢胡说八道呢!”
却见高郁鸢抿着唇干干一笑,极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胡说八道!”
☆、第七章 借命还是借运
镇国侯府梅花宴才过,京中提起文安侯府的姐妹花之时,却是这样形容的,一个乃天山雪莲圣洁优雅,一个凡间牡丹国色天香。
高郁鸢初从绯红的口中听到之时,特意跑到镜子面前仔细看了看自己,也没觉得有多好看啊?
只是她的声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了高似水的光,一时水涨船高,竟然一时间与京中四姝齐名。
可她凭的是什么?高茹和高雅岚都不服气,难道就因为她是身份尊贵的俞氏所出么?还是因为她有个贵为京中明珠的双生姐姐?
而在高雅岚和高茹不服气的同时,高似水状况也不大好,她自从梅花宴回来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高郁鸢来看过她一次,被她挡在了外面,倒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个妹妹,而是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她们是双生女,只能活一个。当年她明明已经被丢了,可为何还能活的好好的?想来也正是因为她活的好,所以自己的身体才出了状况,定然是她夺走了自己的生命。
因此,她当时想都没想,便让丫头把高郁鸢拦在外面。俞氏来看过她,知道此事也没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小姐,夫人来了。”沉思中,高似水听见莹儿的声音,方面前撑起头朝外望去。
但见翠玉珠帘后,走来一位优雅美妇。这人正是北方俞氏嫡女长女,如今文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不过最为让人羡慕的不是她的世子夫人身份,而是她身后有整个俞氏。
北方愈家,那是传承了千年之久的家族,当今的族长正是俞氏的生父,而且除此之外,他还是大唐第一国手,一生医术可活死人肉白骨。
“娘。”高似水自来在外都是叫人高不可攀,可是在俞氏的面前,她也如许多小姑娘一般,想起梅花宴后的种种,心中更是郁结,见着俞氏眼泪就掉了下来。
当初将高郁鸢狠心丢弃之后,俞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高似水,将她当做眼珠子一般来疼爱,所有哪里看得她掉眼泪。
“孩子,怎么了,娘在呢!”她快步朝拔步床前走去,绛紫色的华丽裙摆随着她急促的步伐荡漾出一朵朵绚丽的群花。走到床榻前,连忙拉住女儿的手,一面心态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好端端的,怎就哭了?”
“娘,最近那些传言您是不是也听到了,却不愿意告诉我,难道你也这样觉得么?”高似水一想起高郁鸢,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竟只跟着出席一次镇国侯府的梅花宴,就能得到这样高的评价?为何啊?她何德何能?不过是借着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脸罢了。
这些话俞氏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而且叮嘱过不准让高似水听到,所以现在见她问起,眉目一冷,伺候在旁的莹儿看去。
莹儿吓得顿时跪倒在地上,一面心惊胆战的解释:“奴婢只是一时不妨,哪里晓得雅岚姑娘身边的雀儿就混进来了。”
原来如此。俞氏也不是讲理之人,倒也没有责备莹儿,只是示意她起身出去。
莹儿见此,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将房门关好,然后守在门口。
见着房间没了旁人,高似水一把抓住俞氏犹如少女般保养得极好的白皙手腕,一脸害怕道:“娘,会不会是她抢了我的运气?”那是不是也会抢走自己的生命?
俞氏心中何尝不担心,虽然那个‘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可对于她却很是陌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儿却不一样,这是她一点点看着长大,用心养大的女儿,可不能没了她。
她安慰的拍了拍高似水的手背,一面说道:“你放心,有方寸道长在,不必担心,他已经同为娘保证过,会让你好好的。”
“真的么?”听了这话,高似水心里虽然平静了些,但还是忍不住的害怕,因为这两日她的身体实在是不对劲,从前虽然也病,可却没有像这次一样如此汹涌。
俞氏好生安慰了她许久,直至她睡下这才从房中出来,叮嘱莹儿好生照顾着,方才离开。
只是却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方寸道长住的小筑。
屋子里烧了地龙,并不冷,可高郁鸢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吓得绯红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给她准备小手炉。
见忙前忙后的绯红,她忍不住开口道:“我不冷,只是觉得今儿有些怪怪的。”一大早就觉得一阵一阵阴寒入体,而这种阴寒,并不是自然现象,反而像是怨鬼的气息。
不过她仔细探过,别说自己的屋子里,就算是这座小院,也没任何鬼怪。
于是她忍不住想起那晚绯红说的话,可见她该去拜访拜访这位敢班门弄斧的‘得道高人’了。
绯红摸了摸她的手,果然是不凉,不禁嘀咕了几句。
是夜,确定绯红也睡熟了之后,高郁鸢这才起身,比开府中护卫,直接到了方寸道长住的小筑。
她是专程来找方寸道长的,所以进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