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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铉点了点头,“其实治国的关键就在治吏,官员的任命尤其重要,青州能有今天的成就,就在拥有一批很有作为的郡官县吏,我希望渤海郡也能延续这个传统。”
张铉看了一眼高表仁,又淡淡道:“现在高士达任命的官员要么逃走,要么被民众抓住,可以说一盘散沙,现在急需任命官员,不住表仁是否愿意临危受命,出任渤海郡丞一职?”
按照惯例,太守一般不能由本郡世家出任,世家大都担任郡丞一职,这也是青州的规矩,张铉并不想在渤海郡打破。
高表仁心中暗喜,连忙道:“只怕高某才疏学浅,辜负了大将军的期待。”
张铉微微一笑,“高丞相的公子怎么可能连郡丞都担任不了,我只是怕屈才。”
“哪里!我会尽全力而为。”
既然张铉已经拿出了诚意,高叔元就不能不表态了,他点点头道:“大将军为了渤海郡的振兴而殚精竭虑,作为渤海郡乡党,我们怎能不全力支持,请大将军放心,现在匪患已除,人心思定,相信渤海郡上下都会支持大将军所任命的官员,渤海军队的振兴指日可待。”
“希望如此!”
……
张铉离开高府,返回了郡衙,一路上他还在考虑渤海郡的合适人选,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提升清河郡丞孙简为渤海太守,清河郡元气远远没有恢复,还只有高唐一县,郡丞完全可以由高唐县令兼任。
来到郡衙前,却意外地看见了房玄龄的马车,这让张铉不由一怔,房玄龄不是在南皮县吗?怎么也来了阳信,难道出了什么事?
一种直觉告诉张铉,很可能是渤海会或者窦建德那边有事情了,否则房玄龄不会这样急急赶来。
张铉下了马车,快步向郡衙内走去,刚进大门,便迎面遇到了正急急走出来的房玄龄,房玄龄将张铉拉到一旁,低声道:“窦建德的使者来了。”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张铉笑问道:“窦建德想做什么?”
房玄龄指了指里屋,意思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张铉会意,便跟随他走进内堂,房玄龄这才笑道:“有点出人意料,窦建德愿意替我们攻打渤海会,愿为我们的鹰犬。”
张铉冷笑一声,“是他的粮食被高烈抢光了吧!”
“当然也是希望我们支援他粮食,但卑职感觉窦建德是害怕成为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我真想攻打他,他就算愿意当牛马也没有用。”
张铉暂时不想打窦建德,他是希望窦建德能成为自己鹰犬,替自己剿灭渤海会,最后自己来收割渤海会的根基。
沉思片刻,张铉又问道:“使者是谁?”
“是他的谋主宋正本。”
“宋正本就是那个饶阳县令?”
“正是此人,此人胸怀大志,可惜怀才不遇,一直当个小小的县令,却把饶阳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成为河间郡最富庶的一个县。”
“这样说起来,窦建德还是用人不当,此人明明是长史之才,窦建德却用他当谋士,岂不用马来耕田,让牛来拉货?”
房玄龄哑然失笑,大帅的比喻很有趣,但又说到了点子上。
“大帅要见他吗?”
“既然来了,当然要见一见。”
张铉又跟随房玄龄来到了客堂,宋正本正坐在客堂上喝茶,见房玄龄身后跟着张铉,他连忙起身,躬身施礼,“参见大将军!”
“宋先生认识我?”
“前年英雄会,卑职也正好在京城,大将军的威仪怎么能不识。”
张铉笑了笑,又问道:“现在窦公还在乐寿县吗?”
“我出来时大军还在乐寿县,不过乐寿县大半房屋都被烧毁,县城人死伤惨重,已经无法再呆下去,我们打算迁移,只是现在迁移的去处还没有定下来,大将军能给一个建议吗?”
“居然让我给建议?”张铉笑道:“我想你们窦公应该有决定了吧?”
“窦公想在信都郡治长乐县、河间郡饶阳县和弓高县三者之间选其一,但他迟迟拿不定主意。”
“宋先生的想法呢?”
“我个人偏向于饶阳县。”
“因为宋先生在那里当个县令?”张铉笑问道。
宋正本脸一热,犹豫一下道:“多少有一点这个原因,但并不是主因,主要是饶阳县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又有沱水、木刀水和沙河交汇,灌溉水源充足,在饶阳首先可以解决粮食问题,其二饶阳城池高大坚固,护城河极宽,易守难攻,其三,沱水是渤海会运粮通道,扼断沱水便可控制渤海会的粮食安全,占领饶阳,我们可取的战略优势,窦公把长乐县放在第一个选择,可我觉得长乐县距离清河郡太近了。”
张铉点了点头,“宋先生思路很周密,令人敬佩,坦率地说,我也觉得饶阳不错,以后灭了渤海会,至少还可以向西发展。”
宋正本眼皮一跳,张铉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在明着告诉他们,要向西走。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宋正本索性也开诚布公了,他欠身道:“卑职这次前来出使,是因为窦公与渤海会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窦公立志扫平渤海会,希望能得到大将军支持。”
“需要我们怎么支持?”张铉也坦率地说道。
“希望大将军能把高开道的粮食给我们,这样我们就能撑到今年秋天。”
“可仅凭你们手中的三万军队就想扫平渤海会,似乎有点不太现实吧!”张铉似笑非笑说道。
张铉这句话可谓一针见血,窦建德口口声声说愿为自己的鹰犬,那当鹰犬的本钱在哪里?窦建德只剩下三万残军,而渤海会吞并了窦建德的六万降军,现在兵力至少到了八万,凭什么窦建德能扫平渤海会?
几天前窦建德八万军还惨败在高烈三万军手上,现在反过来了,窦建德的三万军还能击败高烈的八万军吗?
宋正本被问得满脸通红,半晌道:“如果我能扫平渤海会,固然皆大欢喜,可如果我们反被渤海会歼灭,大将军也没有什么损失。”
“谁说我没有损失!”
张铉冷冷道:“十万石粮食我可以救济很多灾民,给了你们却没有任何收获,如果窦建德是我,他又会怎么选择?”
宋正本叹了口气,“我明白了,大将军就是不肯接受窦公的建议。”
张铉却摇了摇头,“十万石粮食可以给你们,你们打不打渤海会与我无关,我也不关心,但我希望你们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宋正本仿佛又看见一线希望,他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心中的紧张问道:“大将军请说,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信都郡,让窦建德迁移去饶阳,他败也好,胜也好,不得再踏入信都郡一步。”
宋正本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禀报窦公。”
张铉又注视着宋正本道:“为什么宋先生不留来呢?如果先生愿意留下,我任命你为信都郡太守。”
宋正本惊愕,他低下了头,半晌叹口气道:“感谢大将军的信任,我很愿意为大将军效力,只是现在窦公有难,我不能弃之不顾,那会被天下人耻笑,大将军也不会要弃主之人,等窦公形势好转,我一定会来投靠大将军,那时还望大将军能收录!”
张铉点了点头,“若先生肯来,我必将重用!”
第592章 交出匪首
“大帅还是决定继续支持窦建德?”待宋正本离去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房玄龄笑问道。
房玄龄知道张铉最初的计划,是希望借助窦建德之力铲除渤海会,所以在救回窦建德的妻儿后便将人交还给了窦建德,就是让窦建德不再受渤海会的要挟。
但计划往往不如变化,当窦建德在饶阳县遭遇惨败后,他和渤海会的实力对比被扭转,窦建德是否还值得倚重已是很现实的问题。
张铉沉默片刻道:“至少窦建德的存在会分散高烈的注意力,给我们创造机会。”
“大帅还是决定亲自收拾渤海会?”
张铉点了点头,“窦建德此人靠不住,我们还得靠自己。”
“可是……大帅不担心此举将失去渤海会根基的支持吗?”
张铉笑了起来,“我早已看透了渤海会这帮人,如果他们真正的忠心耿耿,北齐何至于灭国?他们一个个奸猾无比,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只要我们不侵犯他们的利益,或者给点小恩小惠,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支持我们,至于高烈的死活,渤海会的存亡,我想他们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房玄龄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大帅看得透彻,属下万分佩服!”
张铉负手淡淡一笑,“不要给我灌迷魂汤了,要打渤海会也并不容易,如果我没有料错,瓦岗军很快就要攻打青州了。”
房玄龄完全理解张铉的策略,他微微笑道:“我建议大帅不妨派使者去一趟河间县,以安高烈之心。”
张铉点了点头,房玄龄的建议正合他意。
……
渤海会在饶阳的一场伏击战,一举击溃了窦建德的大军,杀敌一万余人,俘获近六万人,使渤海会取得成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胜,高烈狂喜万分,立刻率领大军押解战俘北撤回河间县,六万战俘是一块巨大的肥肉,需要他好好的吞咽消化,只要他从中整编出五万战俘,他的兵力就将在不久后达到八万人。
那时渤海会就将一跃成为河北的第一大势力,无论罗艺、宋金刚还是南方的张铉,他高烈都不会放在眼里。
就在高烈返回河间县不久,高士达率数千人前来投奔,高烈欣然收下了高士达,并认他为弟,同时向他慷慨承诺,‘迟早还汝渤海与平原。’
饶阳大胜使高烈志得意满,一扫去年以来的阴霾,他连摆三场酒宴庆贺战功,在众人的一片歌风颂德中,他不由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欢喜归欢喜,但还是有一根针让高烈寝食不安,那就是南皮的五万青州军始终没有撤去,从南皮到河间县只有三百里路程,青州军两天便可以杀到河间县,他虽然名义上已拥有八万军队,但五万战俘军还远远没有整编完成,形成战斗力时日尚远,一旦青州军大举进攻,他就将前功尽弃。
所以高烈心中依旧忧心忡忡,几天来寝食不安,上午,高烈正和族兄高覃商谈粮草之事,虽然高烈从窦建德老巢抢来了十几万石粮食,加上他自己的存粮,已有二十余万石粮食,但要支撑八万大军的消耗还是显得远远不足,高烈希望能从渤海会成员中再次筹集一批钱粮。
高覃负责渤海会内部协调,高烈自然就想让他出面去筹措钱粮,高覃面露难色,低声劝道:“会主,按照惯例,应该在夏收后才缴纳会粮,现在离夏收还有两个月,大家都是青黄不接之时,提前让他们交粮,一是不符合惯例,其次我估计大家也拿不出来,现在还有二十几万石粮食,支持三四个月应该没有问题,何不再等一等?”
高烈脸色十分阴沉,冷冷道:“这笔帐我会算,我让他们现在拿出钱粮自有道理,你也别替他们叫苦,他们的老底我很清楚,哪家庄园内没有上万石的存粮,不过是捂着想卖个好价钱罢了,只想到自己赚钱,渤海会的大业还要不要了?”
“会主,我只是担心催钱粮太急,会让他们反感。”
“我知道他们的心思,如果没有借口,我也不会去问他们要钱要粮,可现在我们军队大胜,军队人数猛增到八万人,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主动有所表示,而不应该是我去催促他们,你明白吗?”
高覃心中暗叹一声,只得无奈道:“好吧!我去和他们联系,说服大家拿出一笔钱粮来。”
“现在就去,我可拖不起!”
高覃默默点头,起身行一礼,转身快步下去了。
望着兄长背影走远,高烈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意乱,他心中其实很清楚,渤海会现在面临的严峻局面其实并不是外患,而是内忧。
自从去年七十余人被张铉抓俘的事件后,人心明显散了,大部分人都借口养病躲在家中不出来,再没有了从前为渤海会崛起出谋划策的积极性。
而上个月他在河间县召集渤海会成员以示安抚,结果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前来,就算来的人也大多只是派族人代表,而不是本人前来。
高烈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渤海会成员看到了张铉的强大,使他们对渤海会失去了信心,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将来恢复齐朝获得更大的利益才加入渤海会,现在看不见前途,这些人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尽管高烈对这帮混蛋的自私自利极为不满,可没有这些前朝老臣的支持,恢复齐朝就是一句空话了,所以高烈这一年多来心急如焚,头发也急白了一半。
现在终于迎来了这场大胜,他一定要让渤海会成员以缴钱纳粮的方式参与进来,一起分享胜利,恢复他们的信心,这才是高烈的真正目的。
这时,一名亲卫匆匆来报,“启禀会主,三夫人紧急求见!”
高烈一怔,小妹会有什么急事?他点点头,“请她进来。”
片刻,高慧匆匆走进房间,不及见礼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