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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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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熙面上冰冷,双手掩在袖中,紧握成拳,依然压不住心中的震动。
  一年不见,好似隔了无数个时光,又似乎一直隔岸相望。以为那些难熬的光阴,已足够堆砌成厚重的围墙,抹去这人,可当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现,沉寂许久的心,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直至此时,明熙才明白,一年的时间太短太短,短到让人错以为是一瞬,或以为是一生。
  往事历历在目,以为放下的一切,以为忘记的感情,此时此刻,都在胸口涌动着,是愤恨、恼怒、嘲讽、以及隐隐作痛,一切一切的负面以及暴戾。
  所有的忘记,所有的平和,风轻云淡,不屑一顾,终究是自欺欺人。这人的模样,不管过了多久,竟还是熟悉到,闭上眼眸,就能临摹出来。
  皇甫策面上无波无澜,淡淡的开口道:“贺女郎,近来可好?”
  明熙硬声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在此处?”
  “相请不如偶遇,不若女郎随孤走走,如何?”皇甫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凝视着对面的人,仿佛潋滟着水色,有种浅光流溢的错觉,该是温暖的光线,可却还是透着几分冷清,一如既往的矛盾。
  甘凉城漫长的深夜里,是如此的难熬,以为熬到天亮,黑白的世间,便会再次变作鸟语花香,绿树红花。实然,愤怒也好,不甘也好,明熙终是知道,只要这人站在面前,世间便会再次被刷上色彩。
  那些以为想明白的情感,与将妥协的世俗,瞬间变得不堪一击,崩塌。所有的辗转反侧,都是因为一直的耿耿于怀,所有的妥协,不过是因为一直都不曾放下过。
  明熙缓缓收回眼眸,望向一侧的花枝,轻吐了一口气:“不如何,时至今日,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了,哪还有同路的道理。”
  皇甫策挑眉,微微勾起了嘴角,不轻不重的开口道:“是吗?贺女郎为何不敢看孤了呢?贺女郎这是再害怕什么呢?”
  明熙紧紧的抿着唇,骤然回眸望向皇甫策,星眸中似乎闪过种种情绪,又似乎空寂一片,冷声道:“不是不敢看,是不想再看,或是不能再看。如今我与殿下都已至双十,早已男女有别,如此的偶遇,对我与殿下,算不得好事。”
  “太子殿下饱读诗书,六艺尚不在话下,礼运该是倒背如流了。此处虽是梅园一隅,可也有无数个岔路。太子殿下远远见我,或是我远远见太子殿下,都该绕路而行,不该再有交际,不是吗?”
  皇甫策微微挑眉,轻声道:“才多久不见,贺女郎与孤拘起礼来,若贺女郎如此知礼,当初又何须将孤藏在阑珊居里,嗯?……”
  许久许久的沉默,皇甫策凝视着明熙略显冷硬的侧脸,当他以为明熙不会不会做答时,却见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太子何必再说以往。你我生于帝京,长于皇城,总以为高人一等,有着天生就该得到一切的优越感。那时我们骄纵自恃,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敢。可是,无论何种欢喜悲伤,人总要长大。”明熙轻轻一笑,又道,“少年时的莽撞与不顾一切,经过岁月的磨砺,让我们逐渐懂得了平和接受,适可而止,明白了遇不可求的珍贵。”
  帝京人都云,贺明熙容貌殊丽,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年少时,皇甫策常对此嗤之以鼻,可直至此时,才明白,艳丽还是淡雅,张扬还是内敛,这人都是如此的夺人眼目,让自己情不自禁,无限眷恋。
  可当真正面对这人,内敛平和,不喜不怒,明明该让人心生喜欢,可事实却是让人心惊胆颤。这般的平和,这般的世故,都不该出自嚣张跋扈的贺明熙之口。她可以热情如火、肆意妄为、口不择言、甚至出手伤人,也不该这般妥协与退让,或是轻言放弃,更不该有对所有事都一目了然的通透与淡漠。
  莫名的,皇甫策来此之前的所有的笃定、淡然,都化作了心底最深的恐慌与恐惧,只感觉是如此的深重,让他只恨不得捂住明熙的嘴,甚至开口求饶认输。
  不管胸口如何翻腾,皇甫策面上依然浅淡,许久,有些不悦的抿着唇,冷笑一声:“孤可不懂,什么是适可而止?什么是可遇不可求?!即便有无数个岔路,孤偏偏与你同行,又当如何!贺女郎要临阵脱逃吗?”
  明熙不以为然,嗤笑道:“太子殿下莫要以己度人,行军打仗,刀光剑影,我尚不懂何谓临阵脱逃,何况只是面对一介书生。”
  皇甫策眉眼轻动,扫了眼明熙,勾唇而笑,讽道:“贺女郎无惧无畏,孤虽不敢苟同,但也略有所闻。既然——贺女郎能如此坦荡磊落,不过是与孤同行一路,又有什么可躲避的?”
  明熙余光扫过皇甫策,娓娓道:“如今太子殿下孑然一身,所作所为,不会让任何人有所感触,也不用对人负责。可我与太子殿下最大的不同,时至今日,我之一切都要对另一个交代负责,遇见也好,说话也好,甚至同行,都要以那人的喜恶为主。”
  “今后,这一生里,太子殿下对我来说,可有可无。那人才是要陪我行走这一路的良伴,喜怒哀乐,荣辱与共。太子心无旁贷,自然可以磊落,但在此事上,对我一个心有挂念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可磊落的。”
  皇甫策咬牙,好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既得贺女郎如此重视,不知孤可有幸见一见这人。”
  明熙十分干脆的回道:“没有。”
  皇甫策微怔了怔,不以为然道:“藏头露尾!这可让孤对贺女郎现在的眼光有所质疑,郎君本该顶天立地,藏在一个娘子的身后,算得了什么?”
  明熙轻笑了一声:“我选中的人,我喜欢就好。我眼光如何,为何要得到你的肯定?或是太子殿下的质疑对我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皇甫策凝视着明熙浅浅的笑脸,静默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可是还在为翠微山赐婚一事生气,若是为此,大可不必,你也知道孤如今已孑然一身。那些人对孤来说,从来都不算什么,当初也是……”
  “太子殿下。”明熙扬声打断了皇甫策的话,抚了抚伸到路边的花枝,利落的折断,把玩了片刻,脸上的笑意越显冷漠绝情:“所谓断骨难续,覆水难收。不管你与我之间,曾有多少往事,过去就是过去了。”
  皇甫策本就白皙的脸,煞是惨白一片,不知是天气太冷的缘故,那方才还红润的薄唇也失了血色,显得十分脆弱,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漆黑的凤眸似乎多了一些软弱,可让人看不真切。
  “你还在耿耿于怀,你要孤如何做?或是,如何你才能使你一如……”
  “我认识的太子殿下,最是傲骨,从不曾为任何人任何事放下身段,若虚与委蛇,必然是心有所谋。”明熙并不打算接受皇甫策的示弱,毫不犹豫又十分绝情的再次打断了皇甫策的话,随手扔了那花枝,不以为然的轻笑道,“时至今日,不知我还有什么,值得太子殿下图谋利用的?”
  “贺明熙!”明明是这般的咬牙切齿,不知为何却给人哽咽的错觉,皇甫策那双本该冰封的凤眸,莹莹灼灼可见水色,似乎隐藏着波澜,似乎满是波澜,这三个字仿佛要道尽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求一条生路,可明熙不曾回眸,那侧脸,显得如此孤冷绝情,甚至隐隐可见其中的不屑一顾。
  “孤在你心中,已是如此不堪了吗?难道所有的一切与曾经,你当真不在乎半分了吗?!”虽极力隐忍,可声音还是发颤,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支撑,才说出这句话来。
  明熙缓缓回眸,轻笑了笑,那双杏眸中,露出极为浅淡的嘲讽:“太子殿下莫要如此轻看自己,也许您在我心中还有更多的不堪,只不过是你已恢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无可追究罢了。我虽读书少,可君为臣纲的道理,还是懂的。”那声音如此的熟悉,可满是不以为然,残忍到不肯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皇甫策的世间,仿佛在这句话后静止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白,只有胸口的剧痛越显真实。他闭上眼眸,长长的睫毛犹若蝶翼一般,轻颤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在这寒风中。许久许久,他无声的舒了口气,可却始终不肯再睁开眼眸。
  “孤只问你,一切的曾经,贺女郎都已不在乎了吗?”清湛的声音明明没有情绪,可不知为何会让人求乞的错觉,以及不可触碰的脆弱。
  隔着伸展了一路的花枝,影影绰绰,挡住了所有感情,明熙望向对人的面,正色道:“太子殿下,再过不久,我将为人妇。一切的曾经,年少的妄为,在我今后的生命里,都会湮灭消散。剩下的年岁,该要珍惜的,只有那个唯一携手的同路人。”
  眉心传来了一阵剧痛,灵台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猝不及防又一箭穿心。皇甫策只觉头晕目眩,又疼得撕心裂肺,这一刻,甚至错以为天地晃动,万物失色。他的身形不自主的晃了晃,抬手不动声色的扶住了身侧树干。
  刺骨的冷风,将要没落的夕阳,逐渐消散世间,耳中长鸣,虽是极力侧耳倾听,可对面人的话语,传入耳中模糊一片,只余寒风凛冽。
  不知为何,皇甫策的脑海里,竟无比清晰显出那日,阑珊居阁楼上分别的画面。那时男子嘴角含笑,今生不见,后会无期,这些残忍又不顾后果的话,如此轻易的吐了出来。而后,他与贺明熙也是这般的两两相望。
  记忆中的每一帧都变得缓慢清晰,不曾放过贺明熙的每一瞬的神情。
  她听到分别的瞬间,红润的双颊就失去了血色,那双漆黑的杏眸霎时就变得微红,染上了水色,可一切的一切都被生生被忍了下来。她将嘴唇咬得发白,该是如何剧痛,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找不到反驳的话来,该是怎样的毅力与绝望,才鞥忍住了那眼底呼之欲出的祈求与不舍。最后最后,那双绞着种种纠葛,翻腾着种种情绪的墨玉般的杏眸,终于沉淀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绝望与死寂。
  近三年的无微不至,近三年的毫不费力的得到。让皇甫策对那些弥足珍贵的付出,与全心全意的感情,变得不屑一顾又不以为然。如此残忍的分别,在那时看来也不过是又一次对她真心与底线的试探。
  所有的经验,都让皇甫策的心变得笃定,自以为是又沾沾自喜。他从不觉得会有一日失去眼前的这人,不管如何对待,不管多难堪,她总也转身就忘,没多久,就会再次笑嘻嘻的回到身边来。如此简单好懂,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她的眷恋,她的思念,她的心慕,如此热烈又让人不能拒绝,她的内心甚至不曾对自己有半分的防备与遮拦。
  坦诚到,让人根本不用为她思考,甚至不屑一顾的为她费心。
  近三年的经验,都告诉皇甫策,残忍一些,再肆无忌惮一些。反正贺明熙肯定会回来,会追去翠微山去,求自己身边的一席之地。阑珊居时,皇甫策一文不名时尚如此的不舍不放,当恢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她岂有放过之理。
  阑珊居里,她一退再退,不过求个常伴左右。翠微山处,她也可以凭借以往的伎俩为自己求更上游的位置。人心就是如此狡猾贪婪,既想坐享其成又想让这贪得无厌变得理所当然。
  可翠微山上的日思夜想,终究不曾再等来这人。
  原来,那次不经意的分别,就已注定了,两人真正的天各一方。
  原来,这就是因果循环,处处有报的深意,无视了的真心,违心扔出去了在乎的一切,总有一日会反回来,毫不留情的将你整颗心都绞碎。
  如此,才能感同身受,明白了那人当时所遭受的疼痛与痛苦。
  再回首,阁楼上的对话,对贺明熙竟是如此的残忍与恶毒。那甚至不是口出恶言的诅咒和谩骂可比拟的。
  将对方的真心踏在脚下,不以为然,笑着碾碎,在整个过程中,甚至要求对方还笑着应和。
  原来,这感觉竟是如此疼,疼到心神惧裂,歇斯底里的惨叫。甚至愿放弃尊严,不顾一切的下跪求乞,只为那人肯再次的回眸,或是回顾片刻……
  一阵窒息的沉默,那双苍白的颤了又颤,仿佛用尽了权利,终于的说出了一句话。
  “孤就只是你年少时的……妄为?”
  明熙下意识的侧目,望向一侧,皇甫策神色冷然,骤然上前了两步,硬声道:“贺明熙,你敢看着我,回答吗?”
  明熙望向一侧的眼眸,缓缓的阖上,两个人好半晌都没有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明熙回眸,望向皇甫策宛若透明的脸颊,忽略了他眉宇间的一触即碎的脆弱,微微浅笑,片刻后,明熙开口道。
  “从古至今,三皇五帝,为何要称孤道寡?他们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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