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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觉得这个底限岌岌可危。
坐下休息的过程中，两人因跑步而散发的热量与汗水逐渐冷却了下来。清慧从口袋中拿出了纸巾擦着脸，额间的碎发像是一串串垂落的珠帘滚动着，这时早晨的太阳已经升到了一半，温和的阳光照射下，周益回过头，看到了日光下近乎透明的鼻尖，还有细眉上缓缓滚落的汗珠，被一抹白亮的云彩给擦去了。
“你还喝水吗？”
她忽然回过头来看向周益，微笑的问话。语气温柔婉约，但和虚拟工程中的她有些不同，那些细碎的短发让她显得更加精神，配合着无暇容颜多了一股别样的灵气，难以言表，却透着一种有些带着冰冷的独立。
“我请你。”
清慧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话不再有让周益担心的暧昧，硬要这样想的话，反倒是他显得不成熟了。周益目光落下，注意到她胸前的运动衣上有一大片被汗水浸湿的痕迹，她的背上也是如此，细白的脖子上也仍有汗滴。至于头发，更是湿漉漉的。
“回去吧！”
周益站了起来，没有了一开始因为胡思乱想而带来的局促不安。他站在了清慧面前：“坐在这儿歇会儿就好，等缓过气儿就回去洗个澡吧。在这儿的话有风，别坐太久，免得着凉了。”“你不喝水了吗？”清慧坐在木凳上没有动，用手按着桌上的空瓶子，手指虽细，但却让人觉得有些力道。
“不用了，回去后家里有的是水。”
周益摇着头。等清慧也起身后，两人一同步行回家。到现在。周益心里就坦荡多了。些许是在《彼岸》里面独行侠做久了，他觉得自己现在都不像个能开得起玩笑的人了。拘泥于一些小细节的话，确实会让人浮想联翩。仔细想想，周益觉得没有必要。
至少，清慧什么都不说，他就是安稳的。虽然年龄上或许差的不多，但从接触起，周益明显发现自己和她不是一类人的，这多少让他感到一些欣慰。至少只要他自己克制的话，出格的关系还是可以杜绝的。
“对了。”
湖边的小路上。清慧擦着额间的汗水，她突然想起了些事情，“瑶池盛会的时候镇元子那个道童就是你吧？你那时和姜云焕斗剑时。就凭一只手对战，用的是你最开始学的上清小衍万象吧？那些招式是怎么回事？”
周益抬头，有些不解。
“你知道的，就是他逼你往绝境走，然后你反击的那些招式，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过渡的逻辑判定，照正常的情况，在那种情况基本就已经是注定死局了。”清慧张开胳膊比划了两下，同时还摆了步子。学着那时周易的动作转身，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学过舞蹈。这几个姿势做的很到位，轻盈飘然。好像真要飞起来了。
周易不免被她的动作逗笑了下，出手阻止了她再继续比划下去，然后做出了解释：“你还是第一个问出这个问题的。先给你科普下吧！斗剑体系的分段，按最开始的设计是按儒家体系来的，第六阶的说法，对应着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能够随自己的心意去做，而不会破坏规矩，体系。更准确的来说，我当时的一切动作和运用的招式，都是合乎斗剑的逻辑判定，都是顺着判定的规矩赖着，用你的话来，就是过渡。”
“我懂。”
清慧点着头。
“更具体一些。”
周易做出手势继续解释，“现有的第六阶大多是以从心所欲为准，而不重视不逾矩。这固然是一种风格和意境，但它作为最高水准的话，是永远都不会圆满的。也就是说，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则来作为框架，完全的自由运用，它可以随着不信的招式积累而越来越强，但第一，它强的有限，因为它没有圆满的意境和风格，永远都是残缺的；第二，它进步无限，可因为是残缺的，所以它可以不断提高，但永远会落圆满的一个下乘。”
“所以，在此必须要有一个矩来做为框架，让它在限定范围内做到一种风格的自洽圆满。这个矩，首要指的是一体性的招式体系，因为这个距是天然自洽的。瑶池斗剑时之所以要定下这种规矩也在于此。如果能够完美的用剑做出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话，那就是混元无极水准的斗剑，《彼岸》顶尖战力的斗剑水准，毫无疑问的。”
周益说到最后很笃定，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是在最近一个小的建模工程中，自己慢慢发现的。完整的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确实是个利器，所以在瑶池斗剑的时候，我才亲自用自己的招式尝试了下。”
清慧笑逐颜开，与《彼岸》中全然不同的开朗，“这么说你已经到混元无极的斗剑水准了？还真是厉害啊！”
“还早得很。”
周益神情严肃，“我给你一个建议。这个本来我是要和认识的人所有说的，但是他们不问，他们不问的话我也就让他们自己走弯路自己去领会了。如果你要来尝试这样斗剑的话，我建议你从最基础的剑法招式体系开始，千万不要一开始就用高阶的招式体系。这是忌讳，会走向另一个歧途。一个招式运用非常难看的歧途。”
第一〇六五章难以想象的顶尖战力
说到这儿，周益咳嗽了下，补充道：“不要尝试，因为那是个很丑陋的歧途。招式用起来会特别的丑陋和混乱，对付一般的人也就罢了，对付走正确路线风格的人来说，也会是不堪一击。对了，我在剑谕有一个建模过程，刚刚做的九头虫模板，百分百的模拟，你到时候可以去看看，那就是我说的很丑陋的歧途，你去领略一下就知道了。”
清慧认真地问道“是因为只有低阶招式体系才能圆满，高阶的圆满不了吗？”
“不是。”
周益摇头道：“是因为太难了。”
“太难了。”
周益笃定道：“难道我也没有办法，或许有人有天赋吧，但我认识的一个我认为最有斗剑天赋的，他也只敢按理尝试，明里根本不敢用，因为他也不行。”
他说的是萧秋水。
瑶池盛会时萧秋水的招式没有一点藏拙，从飞剑行走的轨迹，他看出了许多变式的存在，放在普通玩家身上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但放在萧秋水身上绝对是有意而为之。很明显，萧秋水在佛国与九头虫一战后，肯定是自己私下里下苦功夫了，并且也成功领悟出了九头虫的那套。
之所以没用，还是因为太丑陋了，放在瑶池斗剑的话很不像话。细细回味一下当时叶小钗与萧秋水的斗剑，萧秋水想胜也不难的，只是因为他不屑于用这么丑陋的招式，所以被击杀了事。相比较他，落寞则在领悟后充分得到了运用，让叶小钗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想他也看出门道来了，真正的第六阶绝对是一种自洽而又圆满的风格和意境，怎么会丑的锋芒毕露。变幻无规。”
想到这儿的周益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意思？”
清慧问。
“没什么，就是从基础做起。”周益回答，他的表情同样很认真。“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这句话如果细细品的话。就会发现要做到其实是异常困难的事情。越是高阶招式体系就越难，难的可怕，难的不可以思议，甚至无法想象！像姜云焕当时的菩提剑意，那种东西要做到圆满的极致，至少我是不敢想象的。”
说的这些都是实话。菩提剑意的变化之多，体系之大，要是涉及到圆满第六阶的话。周益还真不敢想象。旋即他又想到了释尊，这不免让他心境沉重了些。圆满第六阶是给《彼岸》最顶尖的战力所准备的，到这一层的想必也不会太多，但再少，释尊也绝对是其中之一。如果菩提剑在他手，让他用出的圆满六阶的菩提剑意，那将是何等情景？
周益没有办法想象。他现在也才是真正认识到圆满第六阶的正确路线，刚从上清小衍万象开始，此时他就连《紫青宝篆》的招式体系都没有多大把握征服，需要漫长的磨练来认识。更别说顶尖的《黄庭》招式体系。
再复杂些的菩提剑意，他更难揣测。说句不能想象不是保守的说法，而是他诚实。还在武脉时周益和所有玩家都没有亲眼见到顶尖战力的真正互殴。那时想想也是不以为然。如今虽然还是没有窥见，但周益只是窥见了一个门径，便觉得已经不敢想象，顶尖战力的真正强大处，到此才算真正让他领略了一分。
“那我回去试试吧。”
清慧笑着说，兴许时走地有些快了，周益回头时还能看到她额头上的点点香汗，挺翘乌黑的睫毛也是根根分明，那熟悉的杏仁眼在微笑中弯出了令人心醉的弧度。开朗自然，周益没敢再往下细看。脸色一正转过了头去，印象中全是明眸皓齿。和干净的笑容。
“我到时没啥，毕竟也没什么出格的，但要让青女看到的怕不好，这个死丫头神经太大条了，她要是借题发挥再刁难我就难办了。”
周益心道。
这时候他自己倒是显得心态平和了。
还没回到家门口，周益就远远地看到了有一辆鸿蒙科技的车停在他家门口，至少十个机器人正在举着一些巨大的零件正在往他家里搬。
“你们干什么？”
周益大步走了上来，叫停了那些那些机器人。
“你叫什么叫，这是我打电话叫来的。”
清瑶腰间还绑着围裙，擦着手从院子里出来，不满地冲周益喊道，然后冲机器人们挥挥手：“继续继续，按我的要求放置。”
“你跟公司要什么了。”
周益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神色有些严厉。
“你怕什么？”
青女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忽然用另一手弹了些水滴，溅在周益的脸上。周益随手一擦，“你可别胡来，不要乱动公司的东西。”
“没什么，我就订了一个大型虚拟仓，我和朋友们一起随便玩玩，不关你的事。你不是有你的虚拟仓嘛！”青女无所谓地说道。
“那你叫温慧老师她们把自己的虚拟仓搬过来就是了。买那么大的干什么？”周益看了眼忙碌的机器人，注意力又回收在了青女身上，“我那个虚拟仓支撑两人在线，地方也够宽，你要玩到我那里就是了。”
“我们的虚拟仓元件让火给烧坏了。”
清慧这时跟过来说道。青女向她点头一笑，板着脸面向周益：“谁要和你一起，我和我朋友在一起怎么了？跟你一起谁知道你趁机对我使什么坏。”
“败家娘们哪次不是你冲我使……”
“闭嘴！不准胡说！”
周益气得跺脚，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女一把捂住了嘴。看到旁边的文慧老师脸上浮出笑意，青女用力捂着周益的嘴，尴尬地向她笑着，“你就当没听见，他什么都不懂，只会胡说八道，文慧老师你别放在心上，都是没有的事。”
“唔唔唔……”
尴尬的一天终于让周益躲在书房中给避了过去。眼看天色暗了下来，他随便在冰箱里拿了些吃的垫吧满肚子后，起身进入了虚拟仓。
月色下青女她们还在叽喳着，在书房避难的周益勉为其难的制定了一系列飞升计划后，开始付诸实施。这一天周益连午觉都睡不安稳，倒不是因为青女她们的缘故，而是飞升确实是摆在面前的问题，需要他细细考虑。
如此种种，让他甚至都没有闲心去查剑谕九头虫模板的情况，似乎是看见青史令上提到了这个剑谕挑战，但周益并没有去关注。
这次进入《彼岸》后直到飞升的这段时间，他都要神隐起来了。
第一〇六六章丑陋的挑战悬赏
有关瑶池盛会的种种消息最终流出，NPC隐约透露出《彼岸》体系将会有大变化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青史令论坛的各个板块都闹得沸沸扬扬，一句“扩大仙庭规模”足以让玩家们和分析组团队们费心竭力地破解和透析了。
玩家群体的智慧是无穷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会有些脑洞大开的分析员们，将先前周易说过的话，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思维推论了出来，这种说法很有市场，但惹来了许多出世路线玩家的否认和批驳。
在一片热闹中，有关瑶池斗剑的视频讯息始终没有流出，据说当时的情况是允许记录视频的，而且玩家们也相信，那些前去的强者们肯定也记录了视频，毕竟是基础的职业习惯。之所以没有流出，想想也很明了，强者们斗剑的胜负估计很出人意料，所以大家都选择了不公开来保护颜面。
毕竟，在那个层次的也就那些人，基本或多或少都有恩怨而且大都互相认识，一旦视频流出，是谁发的，以那层次的人而言要找到发视频的人根本不是问题，如此撕破脸的话于双方都不好。索性大家都乖乖闭上嘴，保守秘密就好了。
不过，虽然没有视频流出，但是佛子姜云焕败给了五庄观一个NPC道童的消息还是传来了，这个消息的话很明显是NPC散播的，虽然玩家群体多数都不知道姜云焕是谁，但摊上了佛子身份，任谁都能猜得出这也是位不愿出名的超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