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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而布加人将关于过去的一切都封锁得严严实实,难道不应该为此而负责吗?”
萨德尔男巫冷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对于你们悲惨的处境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也从未要求过你们什么,但至少不是背后的刀子!
安蒂缇娜心中也愤怒至极。
布加人曾经与凡人一起推翻了敏尔人,但白银之民也拿走了自神民时代以来的大部分遗产,并以这些遗产的继承人而自居。它们将这些关于过去的知识与秘密封锁在象牙的高塔之中,并利用这些知识与秘密,建立起了今天这个在浮云之上的国度。
而凡人们,就像是生来就要在泥水之中打滚的下等人,当白银之民在短短一百年之间便重新建立了自己辉煌的国度之时,凡人们却还在大陆上摸爬滚打,摸索着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
因此世人今天所熟知的克鲁兹、法恩赞与圣奥索尔,它们并不是敏尔人的克鲁兹,也不是敏尔人的法恩赞或者敏尔人的圣奥索尔。
它们是凡人们在一千年之中如滴水穿石般积累起来的微弱文明之光。
但虽然希望渺茫,却依旧顽强地存在着。
图门为什么能被四大圣殿尊称为老师,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教导过圣者们。更是因为他给予了敏尔人之后时代的黑铁之民们最宝贵的财富——知识。
那是连凡人们的盟友,布加人都敝帚自珍、小心翼翼保护着的珍贵宝物……
这就是黑铁之民。
是凡世之人。
他们继承了黑铁这个名字,这种廉价的、卑贱的、充满了缺点、毫无美感的金属,仿佛生来便是最底层、最不起眼的存在,但却只有一个优点——
黄金太过珍贵。
白银太过软弱。
唯有黑铁坚韧不拔。
它是如此的随处可见,以至于不需要小心翼翼;它是如此卑贱而毫无美感,以至于没有染上那些傲慢的品质;而它的朴实与无华,终究会被铸一个沉默的音符,彻底终结这个时代。
那是亿万微弱的力量,却比史诗之上所写下的任意一个名字都更为耀眼。
在那一刻,安蒂缇娜终于明白了布兰多选择。
也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
萨德尔男巫停了下来。
安蒂缇娜抬起头来,看着他道:“萨萨尔德人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让我们来履行剩下的约定吧。”
马卡罗在旁边古怪地看了这个少女一眼,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他看了看萨德尔男巫的表情,没敢开口。
这是一头王国的狡狐。
而另一个人则是托尼格尔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两人,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埃鲁因最具有智慧的两人——
可一个人,只能将自己的想法锁上重重枷锁。
而另一人,则点燃了自己全部的智慧火焰,让一切都熊熊燃烧,化为席卷一切的烈焰。
在这一刻,勇气可以是智慧的全部。
但智慧,不过只是勇气的一角而已。
萨德尔男巫点了点头:“也好,回到正题上来吧,的确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重新拿起狮心圣剑,但在将剑交给安蒂缇娜之前,这位萨萨尔德人的巫师首领郑重地看了她一眼:“九凤人总是把不好听的话说在前面,我也一样,小姑娘,聪明人应该懂得如何趋利避害,你应当明白欺骗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
“这很好。”萨德尔男巫冷冷地说道:“不过我还是必须提醒你,看到我手上这把剑了么——这个王国的象征,而就像是它一样,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掌握在我手上的不仅仅是你的生死,还有这个国家的未来,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有太多人为你而死吧?”
安蒂缇娜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萨德尔男巫也点了点头,他这才倒转剑刃,将剑往前一推,狮心圣剑便晃悠悠地飞向安蒂缇娜。然后他指着那悬浮在半空的剑,对她说道:“现在,拿起它。”
现在,拿起它。
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但安蒂缇娜久久地伫立在原地,注视着那把剑。
那就像是一个遥远的梦境,那把剑与她记忆当中父亲的描述依稀有些不同;但只有剑上的徽记,仍旧述说着它过往的历史,仿佛光阴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很少有人知道关于这把剑的秘密。
可是先君埃克的后人例外,她脑海之中回荡着那个声音:
“安妮,当埃鲁因需要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我希望你一定要勇敢。”
“我会的,父亲。”
幕僚小姐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萨德尔男巫。
眼中闪动着最为明亮的光彩。
“等等,停下。”
马卡罗看到那双坚定而充满了理想信念的眼睛时,终于意识到了不好,纵使在萨德尔男巫的注视下,他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可惜已经晚了。
安蒂缇娜的手,轻轻握住了剑柄。
“永别了,布兰多。”
……
第三百九十九幕一线希望(四)
“玛莎在上,帕米德,我要当父亲了!”博格·内松兴奋地挥舞着自己手上的信笺,对自己的同僚说道。
“哦,是吗?”严肃的骑士古板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来,浅褐色的瞳孔注视着自己的同伴:“那我可必须好好恭喜你才行。”
“那是自然的。”
博格·内松来到自己同僚身边坐下,与自己的同伴一起注视着暮霭下苍茫的内桑德森林;夕阳下,一株浸染上古铜色的楝树挺立在树冠层上,一只星鸦正在伞状的树冠上来回筑巢——偶尔停下来,圆溜溜的黑眼睛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真美啊,埃鲁因,无论如何也看不够,这就是我们的国家。”
“的确还是回到埃鲁因更令人舒适一些。”骑士答道。
随着一声鸦鸣声,鸟群从森林上飞了起来,扑腾翅膀的声音几里之外都可以听得见。森林中有大型动物经过,骑士回过头提醒了后面的其他人一声。
但博格·内松打断他的话:“嗨,别转移话题,远着呢。”
他拍了拍自己同僚的肩膀:“说说你的事情,你还没结婚吧,我的天哪,可怜的老帕米德一定急坏了!怎么样,有看上哪个幸运的姑娘吗?”
骑士用古井无波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是说过吗,在没有查出一切的真相之前,我是不考虑这个事情的。”
博格·内松瞪大眼睛:“你这么说可令我们汗颜万分了,你知道大伙儿也就只剩下你一个单身汉了,至于我呢——我不但有美丽善良的妻子,现在可能连女儿也要有了,你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你不一样。”骑士答道:“你在离开埃鲁因之前就已经有婚约了,我可没有这么多约束。”
“那可不是约束。”博格·内松没好气地纠正自己同僚不正确的观念道。
骑士耸了耸肩。
博格·内松沉默了片刻,严肃起来:“但你考虑好了吗,帕米德,这十年来我们几乎毫无进展。元帅大人让我们私下调查的这件事情绝不简单,你要好好想一想,相较于圣者之战已经一千年过去了,玛莎大人纵使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线索,可说不定也早已被时间所磨灭了,你没发现吗,我们回到埃鲁因之后便寸步难行了。”
“如果公主殿下看到的是真的的话,无论多难,都得有人坚持下去不是么?”骑士伸出手来,向远处一抓:“为了这美景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为了每一个人的明天不至于毫无意义,一切都是为了改变那个既定的命运。”
“凡人真的能够改变什么么,玛莎大人真不是开玩笑的吗?”博格·内松苦笑了一番:“你没发现吗,公主殿下好像也不相信这一点,其实我觉得联合白银之民更靠谱一些。”
“公主殿下或许另有想法,你应该也已经察觉了,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现在更是克鲁兹帝国的皇帝。或许在她看来关于过去的那些决定的确是有一些草率,纵使是玛莎大人,她也是敢于质疑的。”骑士答道。
“可我们不一样。”博格·内松摇了摇头:“我们必须相信元帅大人的判断。”
“你相信吗?”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大人从来没有错过。”
“大人已经有后人了。”骑士答道:“两年前出生在布拉格斯,是他的孙子。”
“哈哈,那我一定得恳求大人把我的女儿许配给这小子,按照约定,他可是卡迪洛索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啊——和大人一样,他一定会是个天才。”
骑士摇了摇头。
不过能把话题转移开来,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说说正事吧。”博格·内松见自己的同僚谈兴不高,知道他心中所想,换了一个话题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一些奇怪。”骑士答道。
“是的,我们的调查最早是在阿尔卡什地区开始的,调查一开始也仅限于克鲁兹境内,可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切的线索却指向了埃鲁因呢?在一千年之前,这里明明不够是一片蛮荒之地不是吗?”
“但或许在更早的时代,这里曾经有文明的足迹,你去过信风之环吗?”
“你是说德鲁伊们?”
“或许更早。”
博格·内松皱起眉头来:“那也不能解释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切线索到了这里就像是断了一样,我们明明知道炎之王让先君埃克带着炎光圣剑来到这片土地上,但关于七百年前发生的一切,却好像是个传说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书面记载。”
“或许有,但不在我们手里。”
“什么意思?”
骑士指了指下面:“邪教徒。”
“哈,你是说我们刚宰的那几个兔崽子?——但那不过是个巧合而已,你怎么就怀疑到这些人身上了?”
“不是巧合。”骑士答道:“我调出过圣殿的卷宗,发现他们在埃鲁因的活动远比我们想象中频繁得多。”
“那又如何?”
“你还记得十五年前我们在什么地方吗?”
博格·内松子爵脸色变了变。
他好像回忆起了那场噩梦,无穷无尽的追杀,行走在死亡边缘,下毒、陷害、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那场噩梦发生在克鲁兹,恐怕是这一生以来他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经历之一。
“你是说东梅兹?”
“牧树人在那里保留了完善的组织枝干,这是在其他地方都极为罕见的,我仔细查阅过三十年以来的梅兹地区的地方史志,发现在那里邪教徒的活动与埃鲁因极为相似。”
“这能说明什么?”
“你还记得它们在寻找的东西吗?”
“你是说那些古怪的石片?”
“那枚石片是从阿尔卡什流出来的,具体的时间就在三十年前。”
博格·内松像是被脚扎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难道说还有人从圣殿中带出来了另外的东西,还有其他人进入过那座地下圣殿,除了我们之外,可这怎么可能?”
骑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博格·内松抓了抓头发:“为什么你当时不告诉公主殿下,说不定那枚石片就不会提前一步被牧树人提前一步带走了,现在那些家伙可能向北逃亡去了法恩赞,我们怎么办?”
“你没想过,为什么牧树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提前一步得知消息,行动的信息只有我、你还有公主殿下知道?”骑士问道。
“你怀疑公主殿下?”
“我怀疑的是她身边的那几头黑龙。”
博格·内松沉默了下来:“你觉得那些石片会是线索?”
“只是一种可能。”骑士答道:“而且,那些石片不是单独存在的,梅兹应该还有另外一片,剩下的在埃鲁因。”
“在埃鲁因?”博格·内松低声惊叫了一声:“你怎么确定这一点?”
“邪教徒自己告诉我的,我刚才不说了吗?”
博格·内松皱了皱眉头:“梅兹那里有两片石片我倒是清楚,被抓捕的牧树人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可关于埃鲁因还只是你的猜测吧,仅仅凭借邪教徒在这里活动的频繁程度便确认这一点,会不会太草率了?”
“我们调查的线索不也指向埃鲁因吗?”
博格·内松沉默了下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一次可没有公主殿下在我们背后了。”
“有坏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好。”
“但这一次我们比上一次更有准备。”
“好吧,我们想象一下,也就是说可能从先君埃克时代起,他们就尾随炎光圣剑而来了——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这些人本身就是黄昏之龙的走卒。但问题是。”博格·内松说道:“我们要怎么办呢?”
“很简单,既然邪教徒比我们花费了更多的时间,那我们就从他们身上找线索。”骑士答道。
博格·内松震惊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感叹道:“你可真是一个天才,我的朋友……”
“但这会很危险。”
“元帅大人的侍从骑士与学生,怎么会害怕危险呢?”博格·内松答道:“我看你的办法行得通,不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