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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也以为会没有感觉,可是一波波炽痛难耐还是从胃里传出来。翻江倒海似的,只有一丝丝的清明在心底。
来世,如果真有来世的话,一定要好好报答我的母亲……
做了一个梦,在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房间里,点着琉璃彩绘的宫灯,一盏盏晕染出昏黄的光圈,像似奈何桥对面的引路灯,指引魂魄走向其归所。
身上软软的,像飘在云朵上面,云彩那头一位女子靠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朦胧中似在哭泣,低低地呜咽一声一声传进我的耳朵,不知怎地,心里一酸,眼角有些湿润。
原来是想起了我的母亲,我那可怜的母亲,我死后不知又会怎样伤心了。不知不觉眼前那女子的容貌变成了我母亲似的。伸出手,拂过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错了,错了,错了。”
如果真能换来后悔药,要付出什么都值得了。母亲会原谅我么?应该不会吧,她十月怀胎给我的身子被我自己给毁了,也毁了一切。
忽然手心一暖,久违的暖意席卷了早已冰冷的身心,颤颤地回握她,眼角的湿,满满的溢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泪水朦胧了双眼,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颀儿,你终于醒了。”一个温柔的怀抱紧紧拥住我,清幽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别再和自己过不去了,伤了你自己的身子,可也伤了母后的心啊。”女子轻拂我的头发,“无论你要什么,以后母后一定会满足你的,再也别伤害自己了。”
那一丝丝的触感好真实,连发稍绕动皮肤的感觉都那么清楚。真的?假的?梦么?
我直起身,从女子怀抱中挣脱开,想说话,想问,这是哪?我不是死了么?你又是谁?可是嗓子里火烧般的刺痛逼的我什么都说不出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抹一把眼泪想看清是梦还是别的。
“颀儿,你怎么了?还在难受么?”女子伸手拂上我的额头,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触感。手掌帖上我皮肤的感觉忽然让我害怕。将食指伸到口里使劲要一口。很痛。
“颀儿,你在做什么?来人啊,御医,传御医。”
也许是人的本能吧,当被人关在陌生的地方,见到门会很自然的逃出去。从床上一跳而起,拔腿就往门外跑。虽然不知道知道到底害怕的是什么,可就想逃。冲出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叫嚷声。
天啦!我到底是在哪里啊?为什么和我知道的不一样,我不是已经死了么?摸摸胸口,还有心脏稳稳地跳动。
四处乱跑,才发现屋外下着大雨。倾盆的大雨如天人泼下的水,淋漓直下。光滑的地面,红漆的雕栏玉柱,蜿蜒的走廊,流离的屋角,还有雨中怅然的我。
“这是哪?我在哪里?”
在我茫然徘徊时,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是个小小的少女,她伸手想拉住我,却又在靠近我衣袖的时候将手收回。稍稍拦了我的路说:“七殿下求您别再跑了,您身子还病着,不能吹冷风,得了风寒可怎么了得。”
她喊谁?不认识。看她年纪不大,可为什么却比我高一个头?试图推开她挡路的手,结果居然没效果,心里一阵恼怒,对着她白皙的胳膊就是一口。她闷哼一声,捂着胳膊。我乘机逃开,赤着脚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不停奔跑。
一条小径,一个转弯,看到了路的尽头——一圈白雨栏杆围住的湖。
猛然,背后追逐的声音刹时间猛地提高。
“七殿下,求您别再向前走了,危险啊!”
“殿下,您要好好珍惜自个的身子啊,那个人不值得您如此作践自己啊。”
“颀儿,你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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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石栏尽头;望着不远处一群衣着各色的人们。有的面带哀情;有的则是焦急;更多的是无奈。他们站在那不敢靠近,生怕我会跳下去似的。我向石栏外张望,一弘池水在大雨的倾灌下波涛翻滚。怎么,他们以为我要跳湖自杀么?自嘲地勾动嘴角。
雨水打在身上顺着脸颊滑进嘴里,用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嗓子里火燎般的感觉似乎好些了。
抬头看看天,雨打进眼中生生痛着。我,好象又活了。只是不知道是活在哪里了。现在我是借了谁的身子,借了谁的心,又借了谁的命运啊!手不自觉地摸上面颊,“你还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呢?”
蓦地,从旁边串出三条黑影。我从茫然不知的状态刚刚转过来,对现今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突然看到黑影着实吓了一跳。大喊出口:“你们想干吗?”瞬地三个影子都不在动了,跪在地上。
一个人开口说:“小的只是想保护七殿下安全,别无他意。”声音低低哑哑的,估计是被大雨冲刷的。雨帘中一身黑衣,湿湿的帖在身上。
“颀儿,”这一声喊得凄楚至极,扯得我心都疼了,“颀儿,过来这里,什么都别想了。过两天母后一定将你要的人带来,你就别再伤害自己了。颀儿。”
越过人群,我看见那个女子,只是站在那里,可是无法忽略她身上的轻颤,和脸色的苍白。看着她的眼睛我有些昏了,算了,命运如此。也许是上天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手探上心口,感动着心脏的跳动,“要我代替你过这一辈子么?颀儿。”我问身体里早已消失无踪的灵魂。当然没有回答。
一阵大风用力吹过,掀起我湿透的衣摆,长发迷住双眼,用手拨开,看着黑暗无边的雨夜天空,嘴角轻轻勾起。心里一片清明,什么也不在意了。一声惊雷炸在我不远处,耀眼的白光迷离了我的双眼,昏昏地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晕倒前感受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暖暖地像母亲……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苍澜国的冬天不算很冷,二月底的日子已经有些春意了。几天前的那场春雨夜,我真正的被带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颀儿,就是这个身子以前的主人,是自杀的。原因我现在还不清楚。只知道,经过上次一阵大雨的洗礼,现在我是头也疼,胃也疼,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躺在床上,死人一般。不过让人欣慰的是,那个女子,也就是我以前这个身体的母亲,是苍澜国的皇后。并不知道这个身体里原来的人早己不在了,换来的只是个陌生人。可是我现在已经恋上了她的温暖,看得出她有多爱这个孩子,就如我对我自己的母亲一样——也许是死后才知道的,亲情是那么的深刻,永不决断的。
我恋着她的母亲般的温暖,她笑着继续爱着自己的孩子。现在就让我先沉沦下,以后等有什么办法时在醒来吧!
揉着发酸的眼睛伸开有些麻痹的手脚,在床上躺好几天了。无赖那几天发着高烧,什么都昏昏沉沉的。每次想起身都会被环儿又小心的拉下去躺好。环儿?就是那天被我咬了一口的少女,曾在被子里偷看过她的伤口,她笑笑说没事。还是有些自责。
不过让我更难过更伤心更悲伤的却是我的这个新的身子。
我是个女生,这个我以前从不怀疑,有一点点才色,一点点的花心和一点点的蠢。也许是很多的很多的蠢,不然怎么会因为男友的背叛而想不开,一瓶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真的在失去后才懂的珍惜吧。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但是现在的情况则让我很,不知道如何是好。年仅九岁的男孩子的身体。
已经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一个人悲叹很久很久了,好小的手,好小的身子,想着想着不由的想知道,是遭遇到什么样的事,让这个么弱小的人儿,选择了自杀呢?
我从床上坐起,离我不远的环儿看见,立刻走了过来。轻轻扶我坐起来,还在背后垫上垫子。
“环儿,外面的雨停了么?”我的卧室在最内侧,暗黄琉璃色的墙壁和紫色薄烟似的的轻纱漫盖其中,无法看清外面天气的变化。
“回七殿下,雨已经停了好多天了,这两天由于您一直在床上,所以不知道,今天的天气很好呢。”环儿才十三四的年纪,天真浪漫,笑语嫣然,我也挺喜欢她的。只是我对这个世界还很陌生,本想借失忆掩盖过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如过那样做了会让那女子,恩,现在我的母后伤心,于是掩饰起一切。慢慢的在这个世界摸索着前进。
“啊,好想出去玩啊。不想总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双手揉着顺滑的被面,嘟起嘴巴,“我要去放风筝,还要看猫猫狗狗打架。”
环儿被我的样子逗的咯咯直笑,翠绿的衣袖,还有脸颊上的一丝红霞,“七殿下,娘娘说了,没她的准许,您是不能顺便下床的。”说着还帮我掖好盖在身上的被子,“殿下能想开了就好了,可不知那几天下面的人都要急疯了。您要有什么事,我们……”
说着说着忽然没了声音,我抬眼,看她脸上更红了,晶莹的眸子里有水花,牙齿轻咬着嘴角。心里暗暗叹息着宫廷里的生活,不黑不白,身在其中也一定有很多无奈吧。
“环儿啊,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做错了啊?母后好象很伤心呢,还有大家,都辛苦了好多天了吧,我没想过让你们难过的啊,真的不想。”想起母后衣不解带的在我床边照顾我的情景,心里痛痛的。
一杯刚沏好的香茶,淡淡茶的香气萦绕在我周围,环儿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吹着茶。
估计有人告戒他们,不能在我面前再提起那次事情。可是那个答案像小猫的爪子,不停的在我心口抓挠着,很想知道。
“环儿啊,你说那么大一杯毒酒,我当时怎么就能狠心喝下去了呢?”我斜着眼睛看着端着茶杯,但是面上已经苍白一片的环儿,大大的眼睛里,露出绝望和哀伤的神情。
“你说那么大一杯毒酒,我怎么还没死了呢?”
只听“扑通”一响,环儿跪倒在我床边,一杯茶水全盍在她青翠的衣裙上,用颤悠悠的声音说:“殿下,这些不是您的错啊,如果不是那个谢公子,他如果不逼您,怎么可能,您怎么可能会……会……殿下,奴婢求您了,不要再想不开了啊。不要因为谢公子而伤了自己啊。”
谢公子?听出话中的重点,难道就是因为他,以前的颀儿才会自杀?为了什么?名?利?因他而死,也许会恨吧。可是因他而死的不是我啊,我有该如何面对。应该恨着么?
“环儿,你说我现在对他应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呢?”仔细思考着,想不着痕迹的让环儿将我想知道的一切都倒出来,并且不发现我的不寻常。双手环抱着膝盖,用低低的声音问她。
环儿抬起头,掩饰不了眼中的惊异。看着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其中定有什么大文章。“七殿下,”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似极力压抑着什么一样,“事到如今难道殿下还爱着他?”
“嗡”的一声,我恍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本是想迫使她说出我计划中的事,可是这个情况却让我目瞪口呆。九岁的七殿下喜欢那个所谓的谢公子?天啦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小皇子不光早恋,居然恋的对象还是男的……
有点不知所措了,将自己捂进被子里。告戒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啊,叫我以后顶着这个身体怎么见人啊。痛哭无泪。
这时于阳匆匆跑过来,故意放轻了脚步,怕吵醒床上正在休养的主子殿下。但是一进来却看见环儿跪在床前,盈盈泪水盛在眼中。蓦地也跪倒在地,双肩微微颤动着。
于阳是我这个奇轩宫里的小太监,手脚麻利,也颇滑头。以前大家都叫他小于子,听得我全身难受,于是就叫他的全名,虽然这在宫里是不合规矩的。在我病着的这几天里,我也认识了不少奇轩宫里的下人们。
我不是那么苛刻难相处的人,何况女子的心总是比较柔软的。看这他们这一前一后跪在我床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于阳,出什么事了?”
也许稚嫩的童声里没有难以揣测的心机与阴谋,还有他们那不染凡尘的眼睛,所以都说小孩子最单纯最像天使。
没听出一丝丝的怒气,于阳抬起他圆溜溜的脑袋,黑黑的眼睛闪啊闪。“七殿下,皇后娘娘让妹黎和妹姜来请殿下,说是有要事。”
有些蒙然,不过只是一瞬间。我点点头:“让她们进来吧。”于阳领了命转身欲走,“等等,”我又大声喊起来,吓得于阳像被点了穴似的不自然的定住脚步,“我还没穿好衣服,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