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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安心在府邸住下,书老爷我会派个下人去照顾。」
「下人?」玉蝶将声音拉出个疑问的弧度,彻底被搞胡涂了。「大人要派个下人去照顾我爷爷?可是我不也是个下人吗?」
一个下人照顾另一个下人的爷爷,不是出于友情中爱屋及乌的心态,而是主子的吩咐……这非绕口令,可是她却一团乱。
「我聘妳至府上当总管……」南勖的话还未完整说完,就被抢了白。
「总管!?你要我当尚书府的总管!?」玉蝶的惊讶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愕然的盯着他,嘴巴张得好大。
「有问题吗?」
玉蝶肯定的点头,「我只是想图个下人的工作做……例如厨娘……」
南勖剑眉微蹙,「总管没有妳想象中那么了不起,在我眼中也只不过是个下人。还有,我家不缺厨娘!」
她方才一上轿,他就发现扶在轿柱的女性柔荑一点也不细致,那是经年累月做苦力的后果!
现在既然能理直气壮地管辖她的生活,他自然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去碰触需要付出劳力的苦差事!
「可是我没管过人,一定做不来……」她连妹妹都管不动了,哪来的本事去管别人家的下人?
而且,他究竟在气什么啊?
「妳以为每个人出生就该擅长一件事吗?」南勖问得讽刺,「拿我为例,让自己适合尔虞我诈的官场,足足花了我两年的时间!我不是生来就适合当礼部尚书右承,掌管文人仕途的职务!」
他如此煞费苦心磨砺以须,为了可不是自己!因为身体里流有那个人的血液,不为他赎罪,他一生一世都无法安心。
玉蝶凝住他,感觉自己紧张得好似呼吸暂时停止,他夺人的五官与粗犷的姿态撩拨得她心生异样,可她什么也不敢乱想,只能努力让那份悸动慢慢沉淀。'熱%書M吧*獨5家(制/作'
「我……」
察觉自己将不平之气发泄在她身上,南勖不着痕迹的敛住外放的脾性。
「如果妳仍认为自己无法胜任,我只好另请高明了,别说我不给妳时间适应。」
他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五十两既然请不动妳,那么……柯同,停轿,书姑娘要下轿了。」
「不,等一下!」玉蝶激动的握住他的大掌,后来发现自己踰矩了,难为情的收回,「我答应你……可是请大人一定要让爷爷平安无事。」
一个月五十两,她就毋须再每日坐困愁城的烦恼三餐了,她怎能徘拒这等好事于门外?
「我准妳七天回家一趟,如何?」
玉蝶张口结舌,有些受宠若惊。她是不是得寸进尺了?
「大人真的是个好官!」
南勖怔忡片刻,因为她毫不吝啬的赞美,「在妳心中要当个好人似乎很容易。」
若她知道了他坐视了怎样的事情发生,也许对他的评语就会大幅变更了吧!他讥嘲的想着。
「大人是……什么意思?」
「没事。」他会弥补过失,但绝不让她知道那个丑陋的事实。
「柯同,我们先送书姑娘回家。」
这天,太监总管杨公公领着皇上的旨意到尚书府来请南勖入宫一叙,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步经门廊时,一个女孩儿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玉蝶因为心急,所以步伐过于仓皇,一时左脚绊右脚,重心一个不稳,身子往前倾去,眼见她就要和地面发生肌肤之亲,南勖及时上前伸出援手揽住了她。
「小心!」
「谢谢……」玉蝶惊魂未定的拍了几下胸口,安抚自己剧烈的心跳,「少爷……不,大人!」
这当口才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群横眉竖目、不苟言笑的侍卫,她赶紧更改称谓,正经的逃开他手臂的支撑并正襟的站直了身子,回味着和他过于亲昵的姿势,让她迅速窜红的脸色几可逼出红液来。
「有事吗?」手中的温暖来得迅急教人心悸,去时的速度也快得令人心涩。
「大人要出去?」
「嗯,皇上宣我进宫。」
「能不能耽误一会儿……我……」玉蝶的目光瞟向了那些人,还有他身后一步的那个太监,神情显得很无措。
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因紧张而心衰竭致死就很阿弥陀佛了,根本别妄想与他商量事情。
可是她这会儿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南勖看出了她的为难,「海公公,能否劳烦你先到大厅喝杯茶?南某随后就到。」
「好吧,不过千万不要让圣上等太久。」海公公意味深长的目光丈量着眼前的女孩。
黑亮似缎的秀发,眼如秋水,齿若编贝,俗话说得好:长得俏来才是俏,打扮俏来惹人笑,而她的美正属于天生丽质,不必依靠外物的妆点。
南勖的府里何时藏了这么个气质独特的红妆?她居然有那份能耐教平素冷静的南勖因她的失足而一时失去了镇定,冲上前扶住她的动作迅捷如一匹原野的豹,反常的行为颇令人玩味。'热@书X吧#独%家&;制*作'
「有什么事?」
「少爷会不会觉得后悔了?」导入正题,玉蝶双手不安的扭绞着襦裙。
「后悔什么?」远天紫红泛金的霞光在她背后形成美丽的衬景,他赞叹出声,只觉得心逐渐安逸。
「找我来当总管……」
「为什么我得后悔?」
「没有人向你反应我什么都不懂吗?」玉蝶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没用!
当了尚书府的总管后,她首次对自己的能力置疑,本以为她没有什么不能,什么事都懂,难不倒她,可是事实却和她的自以为是相去甚达。
「府里不准越级报告。」南勖对她的忧忡恝然置之。
不希望她有一丝一毫的委屈,他已新订了一条府规保护她。
「那我自己承认好了,这些天对于仆役的询问,我总是一问三不知,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她颓然无力,感觉好挫败,「我就像个白痴一样,眼睛睁开就吃早餐,中午一到跟着大家用午膳,太阳下山再去吃晚饭,一点贡献也没有!」
像只大米虫一样,而且这只米虫还支薪!
「慢慢来,没有人能一步登天的。」
「可是你可以请一个有经验的总管,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步上轨道?」虽然她很舍不得这份优渥的薪资,不想放弃,但总不能厚颜的要大家等她一人吧?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南勖花钱请她来当大小姐,就算他是一时突发善心帮助穷途末路的她,她也得尽心做好分内的工作,还他恩情……但这样成天无所事事,让她有好深的愧疚感。
「妳就这么不喜欢我的钱?」三天两头求去,南勖生气了。
他就是希望她什么都不懂,这样就不会事事逞强了。
那种工于谋人拙于谋己的伟大情操,不要也罢!
他只要她多为自己想想。
「当然不是……可是我怕像我这样无能的总管没有约束力统管府里的下人,大家对我的无能一定很不平……」他高高在上,一点也不明了她的苦衷和顾忌。'热@书X吧#独%家&;制*作'
「要不然你也分个工作给我打发时间,让我多少能为你尽点心力吧?」玉蝶拚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太有信心地和他打商量。
哪有主子对佣婢如此忍气吞声外加体贴关怀的,是他太过另类吗?她真的觉得他对自己好过头了!
「用不着!」南勖回以不容置驳的语气。
「那……」他的态度都那么强硬了,她当然不敢再讨论下去。
「若没其它事,我得去赴圣上的约了!」他懒得浪费时间为这些无谓的事情争吵。
「少爷……」玉蝶喊住他,「我……能不能借支二十两?」她赧窘的开口。
才上工不到几天,就要借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品梅又吵着要做新衣,她实在拗不过。
「自己向帐房拿,以后不用再特地来向我报备了!」
「那怎么行?」他一举手、一投足,俐落明快,带有男子气概,颇有大将之风,玉蝶又看痴了。
「我说行就行!」南勖气炸了她总爱与他讨价还价!
「哦……谢谢。」
她的声音轻得像在搔人耳背,惹得南勖心痒难耐,离去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且加大。
对她,除了补偿,他不能也没资格有其它异样的情绪。
唐代的商业因工业而发达,国际互市频繁以及交通运输便利而更为兴盛。对外贸易方面,出口商以绢帛、茶和瓷器为大宗,进口货物则是以马匹、皮毛、香料和珠宝等宫廷及贵族的奢侈品为主。
不只广州设置了市舶司以方便管理,长安、洛阳等地也均设有市场。而长安的市场交由玄宗最为赏识的尚书右丞南勖负责。
尽管不少臣子抗议不该让礼部尚书的南勖越俎代庖的管起国家的经济,然玄宗仍坚持己见,不为所动。
「昨日的收入共二百五十两白银,分别是绢纺七十两,茶叶四十两,剩下的则为买卖瓷器的收入。而支出方面总数为六十四两。」玉蝶战战兢兢的看着帐册上的数字报告着。
在尚书府当总管比她想象中还磨人神经。她不仅得懂很多事,各方面还都必须涉猎,否则三不五时就有可能出糗。
因为南勖的身分,这个家的种种比寻常的富贵人家更为复杂。凡五品以上的高官,国家会赐给永业田,所以她的职务内容还包括听取那些农夫报告田里的情况………常常,她都是一头雾水,就像田里的灌溉——人家淋下来,她只有接收的份,顾不得是否能吸收。
「嗯。」南勖啜了口浓茶,状似漫不经心。
听她报告帐务,原非他的本意。他只是希望能每天看到她,知道她过得很好,在府里无拘无束的生活,比从前快乐,如此而已。
尚书府就这么点大,可她却像条滑溜的鱼,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是有避开他的天分,他往往得动作快些才能瞥着她一眼,厌烦了你跑我追的累人,于是他便交给她这个工作,这才得以天天见她一面。
「少爷,还有一件事………」玉蝶思索着该如何向他开口。
「妳说。」
她咬着唇微侧头思考,手指没有意识的在帐册上沿着一行数字,顺势来回划着线,那线条顿时好象划在南勖的心板子上,留下了极清楚的痕迹。'热@书X吧#独%家&;制*作'
「那个………马房的阿典向我请假,听说他的妻子要生了,而他的母亲又重病在床,没法子照顾她………他问是否能保留工作直到他回来?」
「多久?」
「大概两个月的时间。」
「妳的意思呢?这种小事由总管负责即可,用不着来问我。」
「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对府里产生影响?要不然他的工作暂时由我来做………」玉蝶能体会他的心情,有时候一忙起来找不到人代为照顾爷爷时,她也会很无助。
「不需要,另外请一个临时工即可!」南勖的话声霍地冷峻下来,莫名地被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啃噬着神经,情绪冲开了矛盾的铁闸。
「妳和他交情那么深?马房是男人的工作,很累人的!」
那个男的叫阿典是吗?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却和他走得那么近了!
「我只是闲着没事做,代为分担一点是应该的………何况我以前每天早上都得扛菜到市场去卖,那份工作也不轻松………」玉蝶被他吓死了,字字句句说得惊颤连连。
他说变脸就变脸,可比那慈眉善目的菩萨突然龇牙咧嘴狠瞪眼,还来得令她恐慌数倍。
「妳要我再重复几次?我说不需要,尚书府不是没钱请仆人!」南勖半吼了起来,玉蝶吓得迭步后退。
「对不起………」她将帐册紧紧的揣着胸前,像在保护自己似的。
这几天,听府内的仆人说了好多他的事,大家都夸扬他有多么平易近人,可她所领教的他,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南勖将视线落在她澄澈却盈满慌乱的眼,霎时懊悔在舌背上泛出苦味,在肚腹搅起反胃的戳刺感。
每次他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