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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和玉魄这两个小家伙在见到蛇胆时早就垂涎yù滴,但它们杀蛇时未曾出力,事后自然不好意思上来分赃。此刻见神雕慷慨地将蛇胆分给自己,都高兴地连声鸣叫,迫不及待地将蛇胆吞了下去。
这菩斯曲蛇的蛇胆是一宗异宝,常人或鸟兽服食之后,能够凝练筋骨,增长力气;习武之人食之,则兼有拓展经脉、增长内力的妙用。然而举凡天材地宝皆不可随意服用,神雕是多年来已食惯此物,身体早产生抗xìng,食后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银魂和玉魄不知好歹地将蛇胆一口吞下,立时便有了乐子。只见它们刚刚吞下蛇胆,立时便如喝醉了老酒般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紧跟着便都一头栽倒在地上。
孟寻真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查看,才发现它们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他可不敢在这应当是菩斯曲蛇家门口的危险之地服用蛇胆,当下便将自己分到的蛇胆收入囊中,俯身将两只冒失的小家伙抱了起来,和神雕一起返回了独孤求败隐居的山谷。
回来之后,孟寻真拜托神雕为自己护法兼看顾两只白雕,便进了洞内准备服食蛇胆。微微皱着眉头将满是腥臭气味的蛇胆送到口边,轻轻一咬,胆囊破了一个小口,里面又腥又苦的胆汁灌了满口,好不容易才吞咽下肚。过了片刻,便觉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出,他急忙静坐调息,以先天功的心法引导着热流在经脉中运转,顿觉顺畅无比,平rì许多内息不易走到的关脉穴道竟都畅通无阻。功行九个周天,热流回归丹田,融入他十余年辛苦修成的先天真气之内难分彼此。自然而然的,他的内力亦随之增长了一层。
从这一天开始,孟寻真每隔五rì便与三雕到那山谷猎杀菩斯曲蛇,剖取蛇胆分食。起初出战的只是孟寻真和神雕。渐渐地银魂和玉魄双雕随着不断吞食蛇胆而身躯猛涨,气力rì增,虽还难与神雕这老前辈相比,却也有了生裂虎豹的神力。自觉实力大增后,骄傲的双雕似乎不愿意再过这种“吃白食”的rì子,主动加入了捕蛇的行列。
三个月下来,孟寻真前前后后共有二三十枚蛇胆入腹,每一颗蛇胆都使他体内的真气深厚几分。量的积累终于带来质的变化,几天前便有了预感而在洞中闭关的孟寻真忽觉丹田中已比往rì雄厚了三倍有余的真气一阵躁动,向下直冲入任脉最下方的“会yīn穴”。
如庞大的真气一下涌入,孟寻真顿觉“会yīn穴”被涨得剧痛。那一刻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会像一个充满蒸汽又被堵住排气孔的高压锅一般,“蓬”的一声爆开。他知道这是一道至关紧要的关口,一旦越过,便如鱼跃龙门一飞冲天,当即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突然之间,“会yīn穴”与相隔不过数寸、位于督脉之始的“长强穴”之间豁然贯通。蓄势已久的浩荡真气如决堤的洪水般狂涌而去,流过“长强穴”后沿督脉一路向上,经腰俞、腰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直达位于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连线交叉点、穴居巅峰的“百会”。
“百会穴”一通,孟寻真顿觉头顶仿佛开了一扇窗户,一丝无以名状的清灵之气从外界注入,与他本身的先天真气融为一体。得了这一丝游离于天地之间的神秘能量后,孟寻真体内的先天真气立时变得分外活泼,宛如拥有了生命与灵xìng。
真气在“百会穴”略做盘桓后转而向下,经前顶、囟会、上星、神庭、素髎、水沟、兑端,终抵督脉末端、位于上齿龈与唇系带连接处的“龈交穴”。此处为任督二脉交会之处,再往下便是任脉之末的“承浆穴”。
与贯通“会yīn”、“长强”两穴的艰难凶险不同,已具灵xìng的先天真气如山间清溪流泻,自然而然地便由于“龈交”注入“承浆”,不见半点凝滞。
经过“承浆穴”后,真气沿任脉下行,经廉泉、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上脘、中脘、建里、下脘、水分、神阙、yīn交、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最终重归会yīn。
真气穿过会yīn,继续在任督二脉中流转,越行越快,顷刻之间连行三十六周天,完成一次所谓“大周天搬运”。
盘膝静坐的孟寻真忽觉眼前大放光明,四肢百骸之内处处是气,情不自禁地张口发出一声长啸。这啸声直如龙吟沧海,虎啸云山,远远地传送出去,将山中林木的叶片,震得瑟瑟做抖。各种蛇虫鸟兽惊惶不已,东奔西窜,乱做一团。
孟寻真长身而起,信步走到洞外。虽不再打坐调息,但体内的真气仍自行在经脉中运转,虽然速度稍慢,却是无一刻停息。
这便是“先天功”进入第二层的好处之一。要知修习真气内力实为逆天之事,练功之时的气血运转与平rì绝不相同。天下各门各派,在修习内功时或以静功,或以动功,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总还需吃饭睡觉拉屎撒尿,绝无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保持练功状态。相比之下,“先天功”在进入第二层后真气便会自动运行,等于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内力,便是睡梦中也不例外,其效率该是何等的骇人!
第九章神剑紫薇
见到孟寻真功成出关,神雕及银魂、玉魄两雕都极为欣喜,围着他欢快地鸣叫不休。
孟寻真在洞外的空地上拿桩站定,右肩微微一耸,一股内力导入斜背于背后的连鞘长剑。深藏鞘中的清霜剑吃这股内力一激,仓啷一声自动跳出,在空中翻转一周,下坠时剑柄恰好落入孟寻真张开的右掌中——这种对体内真气jīng确到不可思议的控制力,便是“先天功”进入第二层后的另一桩好处。
长剑入手,孟寻真左手捏个剑诀,身随指移,剑随身走,施展开一套剑法。这只是全真教中供刚入门的弟子练习之用的基础剑法,招式甚是粗浅。然而此刻由孟寻真使出来,竟化腐朽为神奇地使每一式原本简易寻常的剑法生出无穷妙用。
在一旁观看孟寻真练剑的神雕忽地发出一声长鸣,右翅一张,挟着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向着孟寻真的头顶击下。
骤遭突袭时,孟寻真本能地挺剑反刺。长剑刚刚刺出,见到是神雕,收剑后退,笑道:“雕兄可是要亲自出手来称一称小弟的斤两?也罢,小弟便折枝代剑,与你比上一场!”说罢收剑归鞘,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如手指的枯枝,截取了三尺左右的一段握于右手,摆了一个全真剑法的起手式“剑指中原”,门户严谨,法度森严。
不料那神雕见到孟寻真以枯枝代剑,立时收拢了双翅,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孟寻真失笑道:“雕兄可是怪小弟轻视了你?也是,论起年纪辈分,你足可以在小弟面前称爷作祖,小弟又有什么资格让你?好,小弟便用真剑与你过招。小心了!”话音未落,清霜剑陡然出鞘,笔直刺向神雕胸口。
虽遭突袭,神雕却似毫不慌乱,钩喙奇快无比地一啄,正中清霜剑侧面。一股无匹大力将孟寻真震得手臂一麻,长剑被荡地偏向一边。神雕右翼一张,乘虚而入扑击孟寻真胸口。
孟寻真左掌运劲平推,与神雕挥来的铁翼撞在一起,发出“蓬”的一声大响。他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臂涌来,登时立足不稳地连退数步。
“敢情雕兄这些rì子在我面前从未显露出全力!”孟寻真心头闪过这个震惊的念头。随即便想到自己不过食用了二十多颗菩斯曲蛇的蛇胆,武功便已jīng进如斯。而神雕在此之前,已不知吞食了多少类似菩斯曲蛇的奇虫异兽。虽然它不懂修行真气内力,但只是**力量的增长,便也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若衡量实力,这神雕只怕较之当世最顶尖的几个高手也差不了多少。可笑自己方才还想折枝代剑与它过招,委实是不自量力。
有了这个认识,孟寻真再出手时便不留丝毫余力,清霜剑剑气暴涨刺向神雕。那神雕双翼忽展忽缩,铁喙钢爪奇快如电,丝毫不落下风。
一人一雕剧斗良久,孟寻真只觉近来对于剑法的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体悟一点一滴地自心头淌过,切切实实地变成真正属于自己、可以自如运用的东西。虽还达不到信手挥洒的“无招”境界,但平生所学剑法却可以针对神雕的攻击随意采撷组合,完全摆脱了套路的桎梏。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实是美妙无比。
战至酣处,孟寻真忽地用出一式深藏不露准备作为杀手锏的“绕指柔剑”,清霜剑一下扭曲,从一个绝无可能的角度刺向神雕后颈。
只可惜他与这只通灵神雕相处的时间长了,潜意识里早将它当成一个与自己一样的人类,却忘了禽鸟的身体结构与人类不同——雕类的眼睛很大,眼部肌肉几乎没有多少活动的空间,因此它们的眼睛无法转来转去,视野较为狭窄。为了弥补这一缺憾,雕类都长了许多颈骨,这使它们的颈部可以灵活地转动,最大可以转动270度,即四分之三个圆!
只见神雕将颈项向后一转,钩喙一记点啄,轻轻松松便化解了孟寻真这招隐忍多时的杀招。
孟寻真收剑退后,拱手笑道:“雕兄,小弟已是黔驴技穷,今rì向你认输了。且等小弟苦练几rì,再来向你请教!”
神雕却似由孟寻真这一式剑法想到什么,愣怔了一阵,忽地上前来扯孟寻真衣角,示意他跟自己走。
孟寻真心知有异,便背了剑跟在后面,银魂和玉魄则飞上天跟随。
一人三雕来到一片较为平缓地带,整片空地上寸草不生,只在zhōngyāng处生长了一棵树。这树不算高,却是极其粗壮繁茂,树干粗可五人合抱,树冠如一柄巨大无比的圆盖遮蔽住方圆二十余丈的地面。
神雕遥望着那棵巨树咕咕大叫,似在向敌人挑战。只听那树冠上“哗”的一声,枝叶一阵摇晃,一条足有碗口粗细、通体漆黑的巨蟒垂下半截身躯。此蟒头部呈狰狞的三角形,竟是一条罕见的毒蟒。
这条毒蟒与神雕似是老相识,露面后不由分说便将大口一张,一股淡淡的粉红sè雾气迎面喷来。
见毒蟒现身后,神雕忽地退后几步,将身侧的孟寻真让了出来。他心知这看似美丽的雾气必有奇毒,张口喷出一口真气,将那雾气吹得倒卷飞回。那雾气沾在树冠上,便见到那一片树叶迅速枯萎变黄,随即片片飘落凋零。
见这雾气毒xìng如此之烈,孟寻真心中大为惊骇。他缓缓拔出背后长剑,扭头对神雕笑道:“原来雕兄是想要小弟出手解决这条大长虫!”说罢提剑缓缓向前迈步。
那毒蟒素为山林中一霸,除了神雕之外再未逢过对手。此刻见孟寻真步步逼近,似是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大为恼怒地将身一弹,两丈多长的身躯凌空扑来,张开大口便咬。
孟寻真侧身避过,挥剑向毒蟒当腰斩下。他这一剑已用上先天功第二层的功力,再加上清霜剑并非凡品,自信便是一块巨石也当应剑而断。岂知长剑落处,却发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竟被震得反弹起来。
在孟寻真一呆的时候,毒蟒猛地转头,张口又是一口毒雾喷来。孟寻真正在惊愕,一个不慎,鼻中吸入一丝甜香雾气,立时便觉头晕目眩。他大骇之下忙提一口先天真气,裹住这地毒雾喷出,同时将扑到面前的毒雾吹散。
那毒蟒将身躯一盘向孟寻真缠绞过来,同时张口啮向孟寻真的颈项。
孟寻真纵身跃起,避开毒蟒的缠绞,同时在空中一剑刺出,将毒蟒的一只眼睛刺瞎。
毒蟒失目后狂xìng大发,粗壮的尾巴如一条巨大的钢鞭向孟寻真抽击。
孟寻真纵身闪过,挥剑不信邪地又斩向毒蟒,这一次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却还是“当”的,而且手上一轻,清霜剑竟只剩下半截。他惊奇万分,注目观看,见毒蟒腰身处两处伤口鲜血淋漓,显然其鳞甲绝无刀枪不入的效果。忽地毒蟒一处较深的伤口中闪过一抹莹莹紫光,孟寻真心中一动,想到了一段故事。
毒蟒连遭重创,看来已生出畏缩之意,转身飞快向栖身的那颗大树爬去。
孟寻真抖手将断剑shè出,穿透毒蟒的尾部将它钉在地上。在毒蟒扭动着身躯拼命挣扎时,他纵身跃到近前,避过疯狂乱咬的蟒口,一掌击在毒蟒的头顶。一股暗劲透过鳞甲头骨直入大脑,将毒蟒的脑浆震成一塌糊涂。
那毒蟒身躯身长,大脑已毁,身躯仍扭曲滚动,又过了片刻,才全身僵硬而死。
孟寻真要验证一下自己先前的猜想是否正确,他拔出钉着毒蟒尾巴的断剑,将毒蟒腰部的皮肉刮去一层,陡然间一片如烟如雾的紫气大盛,透骨生寒。此时他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想不错,大喜之下挥剑连削,将这一段的毒蟒皮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