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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决定了,那就立即行动吧。”何庆明说,“小曾带人守右边,老莫,你带人守左边,我带人守卫中间,三条路都被我们封锁,管叫他林木森插翅难飞!”
商量稳妥以后,何庆明、莫副局长、曾超三人各自带领一批人马,封锁了D县的路口,准备拦截林木森。
守在右路的曾超布置了一条钉板,过往的车辆必须接受检查,硬闯的话就会被钉板扎爆车胎,除此之外,又设置了一个简易路障,布置好一切之后,曾超站在北方凌晨的凛冽寒风里,眺望着远处的方向,夜空黑魆魆的,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曾超点燃了一支香烟,轻轻吸了一口,吐出淡蓝色的烟雾,烟头在夜晚的黑暗中,很亮,曾超看着燃烧的烟头,陷入了沉思。
希望林木森没有选择这条路!他若是真的从这边过的话,我该怎么办?拦截他,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情,而我没有做出过任何回报,甚至还在张勇晨的怂恿下,去他身边卧底,差点致他于死地;放他过去,我是一个警察,我要对我身上的警服、我肩上的责任、我保护的人民负责!若他真的来这边了,我该怎么办,曾超自问着,终究难以决断,只能不断祈祷,希望林木森不要从他这边经过。
“喂,小曾,你那边有什么情况么?”莫副局长打电话给曾超问,曾超将香烟丢到地上,说:“没有情况,莫局,你那边怎么样?”
“也没有情况,估计林木森那伙人还没过来呢。”莫副局长笑着说,“估计就算来了,林木森也会走中间何局长守卫的那条路吧,毕竟那是主道,我们俩守的路太偏了,一般人过D县都不会走这两条路,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大意。”
“我清楚。”曾超说,结束了莫副局长的通话,曾超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四点半了,曾超又点燃了一支烟,刚刚吸了几口,曾超就看到有几辆车向自己这边驶来了。
“这……这会是阿森么?”曾超的神经顿时绷紧了,紧张的看着远处正快速驶来的车辆。
“曾队,有几辆车正向我们这边开过来,是不是立即给何局长他们打电话!”警员小吴紧张的指着远处正行驶过来的车辆说。
“我看到了,”曾超说,“先不着急打电话,还不确定那些车是不是目标呢,若不是林木森的话,我们将何局长那边的防守力量调过来,那边防守就空虚了,若是林木森从那边经过,岂不是给他创造了机会么!”曾超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却隐隐存在了一点私心,如果这真是林木森的话,一旦将何局长的人调过来,林木森就很难冲过去了。
“还是曾队长想的周到。”小吴谄媚的说,众警察纷纷依托在警车后面,神情紧张的注视着远处驶过来的车辆,车渐渐行进了,曾超已经看到,排在前面的是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后面是数辆面包车。
“森哥,前面有人拦截,怎么办?”曾超等警员看到了驶过来的车辆的时候,驾车的王小雨也看到了拦截的警察。
“继续前进,见机行事。”林木森低声说,基洛夫却忍不住微微皱眉,暗叹中国警察的行动还真快。
曾超站在路中间,眼神复杂的看着驶近的车辆,到了近处,曾超挥手示意停车接受检查,车缓缓停下了。
“下车,接受检查。”曾超挥手对王小雨说,王小雨的手缓缓伸入下面,握住了手枪。
“不要轻举妄动。”林木森说,他没有想到,拦在前面的人,竟然是曾超。林木森一边阻止了王小雨准备开枪,一边推开车门,走下轿车。这条路比较偏僻,晚上很少有车经过,刚刚曾超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此刻看见下车的真是林木森,还是震惊了一下,神情复杂的看着林木森。
“我应该叫你什么,曾警官?”林木森微笑着问。
曾超眼神复杂的看看林木森,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害怕林木森会从这条路经过,结果他偏偏就从这条路来了,我该怎么办?抓捕他,还是徇私一下,放他过去呢,曾超犹豫难决,眼神里不断出现挣扎、思索的神色。
“驾照、身份证,拿出来我检查一下。”曾超大声说,一副例行公事的做派,一边说,一边走近了林木森,嘴里压低声音说:“阿森,你马上挟持我,然后冲过去。”
林木森听了曾超的话,忍不住微微一愣,他本已经做好了和曾超硬拼的准备,没想到曾超竟然会这样说,心里忍不住微微感动。
“快点啊,阿森,一旦局里的其他人闻讯赶来,就不好办了!”曾超低声急切的说,林木森回过神,将手伸进衣服里面,掏出来的却是一把手枪,林木森迅速抓住曾超的脖子,手枪顶在曾超的后脑上,低声说:“为了我那些兄弟们,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曾超带来的警察见对方竟然挟持了曾超,纷纷大惊,举枪对准林木森。
“都别乱动,不然我杀了他!”林木森大声吼着。
“林木森,你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没有退路了,还是赶快放下枪,投降吧!”曾超大声说,说完了又小声对林木森说:“用我的性命威胁他们放下枪,让开道路!”
“你们马上把枪放下,让开道路,不然我就杀了他!”林木森手里的枪在曾超头上狠狠顶了一下,大声对众警察说。众警察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马上让他们放下枪,让开路,不然我开枪了!”林木森大声威胁曾超,曾超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对手下众警察说:“大家先把道路让开。”曾超是现场官职最高的警察,众警员只好服从,搬开了钉板,让开一条路,林木森正要放开曾超,曾超已经说:“抓我上车。”
第449章 … ~好人~
林木森看看曾超,心里觉得颇为安慰,自己从认识曾超开始,就为他做了不少事情,虽然自己不图他回报,但曾超为了自己,能够冒着风险放自己离开,自己已经足以欣慰了。
若林木森只是自己的话,也许会谢绝曾超的好意,但林木森身后,还有很多兄弟,为了他们,林木森也只能选择好好活下去,林木森拉曾超上了车,王小雨立即发动轿车,箭一般蹿过拦截线,后面几辆车跟着冲了过去,众警察虽然不甘,但曾超被林木森挟持着,众警员害怕林木森会伤害曾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眼睁睁看着林木森的车冲过去。
在冲过警车的时候,陈蛊鑫和无罪连续射击,众警察吓得赶紧抱头躲避,还有人掏出手枪来,盲目还击,却是连林木森等人的车都没擦到。
等林木森一伙的车过去了,众警察才敢抬头,检查一遍谁都没有受伤,暗想原来是虚惊一场。但是很快,众人就发现问题了,原来无罪和陈蛊鑫刚刚打的根本不是警察,而是他们的车,警察的轮胎都被打爆了。
“何局长,林木森从我们这条路过去了。”小吴赶紧打电话给何庆明,汇报这边发生的情况。
“你说什么?”何庆明惊讶的问,小吴又重复一遍,何庆明勃然大怒,咆哮着说:“曾超呢,他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林木森那一伙人逃了过去!”
“曾队长被林木森挟持了,我们怕林木森伤害了曾队长,只好放他们过去了!”小吴委屈的说,何庆明低声咒骂了一句:“混蛋!”
“曾超怎么会被林木森挟持呢,你们都是干什么的!”何庆明质问说,心里却在埋怨曾超,林木森是市局下令拦截的极度危险人物,若是成功拦截,自己就算立下大功了,以后想升迁也能容易些,可现在,却被林木森逃脱了,自己在市局林明局长面前可怎么交代!
小吴嗫嚅着说不出什么,何庆明勉强压住怒火,大声问:“林木森一伙人过去多久了?”
“刚刚过去不久。”小吴说,何庆明说那还不赶快追!
“我们的车胎都被打爆了。”小吴无奈的说,何庆明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
“马上上车,追缉林木森。”何庆明心想,林木森既然已经冲过去了,再骂娘也没用,还是赶紧想办法挽救吧,于是赶紧招呼警员们上车,顺路追了下去,同时给莫副局长打电话,让他也带人追击林木森。
“林局长,”何庆明硬着头皮拨通了A市警察局代理局长林明的电话,“林木森刚刚从我们的封锁线逃过去了,我们实在是……”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林明不耐烦的打断何庆明的解释,“你马上组织你们县局的警力追击,另外,林木森朝哪个方向逃下去了?”
“林局长,我已经组织县局的全部警力追击林木森了,”何庆明小心翼翼的说,“不过……林木森通过D县以后,暂时还不知道朝哪个方向逃逸了。”
“混蛋!”林明大骂一声,这时候也顾不上身份了,自己刚刚代理A市警察局长,本以为从此时来运转、官星高照了,哪想到第一件差事就没办好,这会给省市领导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会认为自己没有办事能力,而且林木森还是市局证实和上一任局长周浩的死有关的重要人物,如今全市、全省的相关部门领导,都盯着这件事呢,全市的市民也都密切关注着这件案件的发展,林木森从自己手里逃掉了,省市领导肯定相当不满,到时候自己头上的“代理”两个字,还能摘得下去么!
何庆明唯唯诺诺的胡乱应着,没敢反驳,别看自己平时在县城一呼百应、跺一脚全县都要抖三抖,可在人家市局的局长面前,自己什么也不是,人家要说整治自己,有的是办法。
“那林局长,我们现在怎么办?”何庆明嗫嚅着问,心里却暗想你林明在市里没抓住林木森,被他逃出来了,现在我也没抓住他,我们俩其实半斤八两,你林明也不比我高明到哪里去,有什么资格说我啊,心里虽然鄙视林明推卸责任的做法,但何庆明却不敢说什么不满的话,反而恭恭敬敬的请示。
“马上带齐全部警员,沿着林木森脱逃的方向,继续追击,另外,联系周边县市的公安部门,让他们协助拦截林木森一伙。”林明说,何庆明说:“还是林局长的办法好,我这就照办。”
王小雨开车,到达FY县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林木森让王小雨把车停在路边,让曾超下车。
“曾超,今天的事情,我代我的兄弟们谢谢你了。”林木森看着曾超的双眼,诚恳的说,曾超就笑笑,苦笑,曾超觉得自己对林木森还是比较了解的,林木森对兄弟向来很够意思,为兄弟付出再多,也不会有怨言。
“若只是想听你说一句谢谢,我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曾超苦笑着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我是警察,却故意帮助逃犯离开……阿森,希望你不会让我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林木森一阵默然,片刻后,林木森抬起头,看着曾超说:“我得走了,不然一会儿警察追上来,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嗯,出了FY县,就进入H省地界,他们在想追你就不容易了。”曾超笑着说,“阿森,好好活下去。”
“我会的。”林木森郑重的说,掏出手枪,用枪柄在曾超头上狠狠砸了一下,曾超晕倒摔在地上,林木森上车离开。途径一个加油站,王小雨等人给几辆车加满油,继续逃亡之路。
天逐渐亮了(北方的天气,亮得稍早些),路上已经可以看见忙碌的行人,坐在后排位置的基洛夫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基洛夫揉着肚子,拍拍林木森的肩膀说:“阿森,弄点吃的吧,大家折腾一夜了,都饿了,前面还有很多路要走哪。”
“好吧。”林木森说,折腾一夜,他也有些饿了,“小雨,看见前面的村子了么,开过去停一下,弄点吃的。”
“嗯。”王小雨说,一行数辆车很快就开进了村里,微亮的晨曦中,小村已经飘起缕缕炊烟,这是一个平静而祥和的北方小村落。
一个早起的男人,背上背着一捆柴禾(北方农村,习惯烧柴草取暖做饭,一般是玉米秸秆),慢慢的走着。王小雨将车开到男人身边停下,走下车,礼貌的问男子:“大哥,这村子是什么地方哪?”
“六家子。”男子看了王小雨一眼说,心里将他归为有钱的城里人一类,在乡下人看来,能开得起轿车的,都比较有钱。
“这村里有杂货店么?”王小雨问,“我们想弄点吃的。”一边说话,王小雨一边活动活动腿脚,开了一夜车,胳膊、腿都有点麻。
“有,往前走,转过弯就是。”男子说,王小雨就说了一句谢谢,按照男子的指点开车过去。王小雨、林木森等人到男子说的杂货店的时候,店铺刚刚开门,王小雨和林木森下车,走进店铺。
“你这有什么吃的么?”王小雨问,站在柜台后的男子打了一个哈欠,说:“这不都在柜台上摆着呢么。”王小雨心想这是什么态度,虽然不满,却也不愿意多事,指着货架上的食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