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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第八团二十五营的廖小栓,他在两个月前和连队里面的弟兄一起去科尔沁部清剿蒙古残匪,在追击的过程中他和几位弟兄一起和部队走散了,而且其他人要么冻伤要么受了其他伤,结果他单枪匹马地拿着枪自己挖坑据守,愣是在残匪的围攻下守住了阵地两天两夜,救回了几位兄弟的性命。回来以后,旅里面评定功勋,最后决定为了表彰他的勇敢,要给他授一等葵花勋章,同时提升他为队正。”
太子知道,在大汉军中,葵花勋章以铁制作,分做三个等级,专门授予给底层的队正和士兵等专门在前线厮杀的士兵,用以表彰作战勇敢的殊勋。
一等葵花勋章是最高等级,轻易不会授予,这次他所在的旅里面经过讨论之后决定授予给他,可见他作战多么勇敢,所克服的困难又是多么艰险。
好厉害!太子心中原本的疑惑顿时被一扫而空,心里充满了对这个士兵的敬佩。
“廖……廖队正,果然是少年英雄!拼死奋战,守护战友,为国流血流汗,”太子看着这位士兵,发自内心地赞许着,“还请再接再厉!”
他一边说,旁边的人一边拿着一个盘子递了过来,上面有一枚锃亮的铁质葵花形状的勋章。
然而,被太子如此夸奖,这名士兵却并不显得有多么激动,反而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好像自觉自己配不上这么大的殊荣似的。
“太子殿下,俺……俺当时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想着不能让兄弟们落到蒙古人的手里……并没有想过其他东西。”他不敢看太子,显得十分局促不安,“最冷最累的时候,俺也……俺也想过要跑或者要投降,想过就这么算了……但是一想到投降之后兄弟们可能会被他们害死,所以,所以最后还是咬了牙挺了过去!最后,最后俺都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要是……要是……再被围攻一天的话,俺……俺说不定会跑……”
他一边说,一边带上了些哭腔。
“廖小栓,你在说什么?”他这一番剖白,不光是太子听得十分震惊,就连旁边的军官也是勃然色变,“当着太子的面,你说这话做什么!”
在军官看来,给他授勋是旅里的决定,不管是不是合适,总之只要决定了就是合适的,可是他在太子面前居然揭自己的短,说自己配不上这样的授勋,这不是给整个旅丢脸吗?
而等待授勋的其他人也纷纷起了骚动,他们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跟太子说自己想过要逃跑,配不上授勋。
“俺一开始是不想说的,俺也想就这么拿着荣誉回乡等授田……”在上司疾言厉色的呵斥之下,廖小栓哭了出来,“可是……俺心里实在害怕,怕骗了老天爷!皇上给了天下太平,让俺一家有了饭吃,这是天大的恩情,现在太子殿下又亲自来给大家授勋……俺,俺不能昧着良心,让太子殿下的好意给沾了灰,也让其他人的勋章也沾了灰!俺想了一天,原本就想这么瞒下去,可是还是昧不过心,现在俺终于大起胆子了,随便怎么处置俺,俺一句怨言都不会讲!太子殿下,俺……俺对不起你!对不起皇上!”
他一边说一边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既愧疚又恐惧。
太子被这一幕弄得十分惊愕,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陪同他的军官。
“太子殿下,他……他……抱歉!”这意料之外的变故,让军官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来,“我们先把带回去,好好问问情况,殿下先给其他人授勋吧。”
接着,这位军官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他架走。
正当士兵们已经走到了廖小栓的旁边时,太子终于回过了神来。
“住手,别带走他!”
“殿下?”军官有些莫名其妙。
“别带走他,我要给他授勋,他该得的东西还是要拿走的。”太子严肃地说。
“这……”军官犹豫了。
“在保护战友,和敌人殊死奋战的时候,心里怎么想不重要,只要坚持做了就行。他独身抵抗了两天两夜,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都不表彰还表彰谁?”太子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再说了,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下,有几个人会不害怕、会不退缩?他敢讲真话,比什么都好,很多人说话漂亮多了,事到临头的话恐怕还不如他。”
第1548章军中不得蓄奴
不管心里想什么,能够在远超过自己人数的敌人的围攻当中坚持了两天两夜,保住了自己和几位战友的性命,这就是真正的勇敢了。太子觉得论迹不论心,该授勋的还是要授勋,再说了,他肯在没有别人知道的情况下说出自己害怕过、想要逃跑,这是诚实,他觉得不能因为一个人诚实而惩罚对方。
“来,把勋章给我。”
在太子的命令下,旁边的托盘又被送回来了,他从托盘上拿起了勋章,然后走到了这个士兵的面前。
“还请再接再厉。”他又说了一遍,然后将这枚勋章凑了过去。
已经止住了泪水的廖小栓,呆若木鸡地看着太子给他继续授勋,他原本以为说出这一切之后自己就会被取消资格,而且也做好的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居然还是给他授了勋,并且还在全军面前夸奖他。
泪水再度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但是他这次却不再恐惧,反而满是感激。
“殿下……多谢殿下!”他的嘴唇颤动,说着不成调子的话,“多谢殿下!”
太子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这枚勋章挂在了他的胸前,铁质的勋章散发出银白色的光华,将这位瘦小的士兵衬托得倒有了几分坚毅。
“殿下……请让俺随您一同去打日本!”廖小栓突然大喊了出来,“俺一定拼命帮您打!”
“好。”太子仍旧微笑着,“到时候一定带你去。”
接着,他从这位犹在流泪的士兵身边走过,走向了另外一个身材颇为高大壮实的人身前。从军服的式样和徽饰来看,他是一个团正,高级军官。
“这位是第八团的团正毕肃,刚才廖小栓所属的就是他这一个团。”给太子解说的军官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当中回过神来,所以解说有些心不在焉,“前几个月,就是他带着所属的团一路西进,在作战行动当中,打得蒙古科尔沁部残匪抱头鼠窜,斩获极丰,而且所部损失很小,胜利班师回到沈阳。经过辽东军军议署的审定和陈元帅的同意,决定给他颁发一枚三等银兰勋章。”
在夹杂着敬佩和艳羡的视线当中,毕肃岿然不动,但是眼中的那一抹自得和兴奋,确实怎么也无法掩盖的。
银兰勋章是除了元帅专有的金梅之外的最高等级的勋章,纵使是第三等,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得到的,只有多年积功而且被上层看好的高级军官才能够得到。能够得到这样一枚勋章,也就代表他被高层所重视,有了更进一步提升的可能性。
太子从旁边的托盘里面又拿起了一枚银质的兰花勋章,然后向这位团正凑了过去。
“还请再接再厉。”因为这位团正身材实在太过于高大,所以太子只好微微踮起脚尖才将这枚勋章顺畅地别到了他的胸前,当然没有人对这颇为滑稽的一幕笑出声来。
在被授予了银兰勋章之后,毕肃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就好像喝了酒一样。
“谢……谢太子殿下!臣以后将继续拼死作战,为国效劳!”
“毕团正,你们之前是在进军蒙古吗?”等到授勋完成之后,太子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蒙古……蒙古不是曹国公那边的大军负责的吗?”
太子这无心的一问,倒是让毕肃一下子犯了难。
其实太子说得没错,在大汉初立的时候,为了明确作战职责,朝廷给大汉各地的军团划分了各自的职权和战区,陈昇为首的辽东军负责的是辽东以及更北的战区,而曹国公吉香则负责针对整个蒙古地区的作战。
在最初,辽东有建州女真,即使打败了努尔哈赤之后还有许多残余力量,可以供辽东军来进行打击,功勋可以说是源源不断,一直巩固了辽东军第一位的位置。然而,好景不长,从几年前开始,建州女真已经被清剿得差不多了,哪怕一直向北进军,也经常得不到好的战果。
没有光辉的胜利就没有功勋,没有功勋就难以和其他各军争锋,很快沈阳就陷入到了烦扰当中,甚至有人暗地里抱怨辽东军剿贼剿得太积极凶狠,以至于把贼都给剿完了。
抱怨归抱怨,大汉军纪森严,如同前明那样玩养寇自重的把戏是绝对不行的了,得另外想办法。想来想去,最后大家就想到了“扩展战区。”的办法来。从辽东往西去就是蒙古,在这一路上有许多蒙古部落,而他们也算是大汉的敌人,只要去清剿他们也能建立功勋。
于是,从几年前开始,沈阳就经常部署前去西方的征讨行动,一支支部队不断地被调遣前往蒙古地区征讨,给蒙古各个部族带来了极大的恐怖,尤其是那些定居在离辽东极近的部族,比如那次全团一起征讨的科尔沁部。
科尔沁部原本算是蒙古强部,拥有十分强大的实力,而且在建州女真崛起的时候极受笼络,可以说是建奴最大的依仗。而在大汉建立之后,它也成了大汉的重点打击对象。曹国公吉香指挥麾下的漠北军几次发动了针对它的征伐,在几次会战当中将这个部族的主力军队打得支离破碎,再也不敢和大汉军队争锋,他们为了躲避征讨,分裂成了多支小股部族,四处流窜,更别提骚扰大汉的边境了。
但是即使他们已经无法给大汉造成任何威胁,他们也依旧无法逃脱大汉军队的打击,虽然漠北军因为有许多更大的目标,已经将主力向更西转移,但是辽东军却没有放过他们,将他们当做了征讨的目标。
苦于在大汉驻辽东军和驻蒙古军两支大军的不停打击下,早已经衰弱的科尔沁部现在更加衰弱,已经到了濒临消失的境地,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
辽东军的这些小动作,漠北军也心知肚明。不过漠北军一直都有更多敌人可以去打,所以他们并不是特别反感这种做法,再加上吉香元帅很念旧情,所以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朝廷自然也并非毫无所觉,然而他们体谅辽东军的难处,也觉得应该需要用不停打仗的办法来保持辽东军的战斗力,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当然并非长久之计,所以朝廷内部一直都有调辽东军去其他地方继续作战的议论,此次征日作战恐怕也有类似的考虑在。
这些军内的争斗毕肃作为团正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也知道不应该和太子说,所以他就有些犹豫踌躇了。
“科尔沁等部蒙古宿怀匪心,一直都在抢掠残杀我大汉生民,而且他们行踪飘忽不定,逐水草而居,并不是一直呆在蒙古,反而时常来到辽东就食。”想了片刻之后,他以一种稳妥的方式回答,“我等为国杀敌,四处征讨,也无暇顾及他们到底是女真还是蒙古了!我们这次是顶着风雪一路进军的,到了大漠里面的时候因为风雪太大,就连向导都丢了方向,所以才造成那么多将士们失散,幸亏将士三军用命,硬生生地克服了困难,在风雪当中四处进军,最后浴血奋战绞杀了两千蒙古战兵,俘获牛羊妇孺军资无数,”
“妇孺?”太子的注意力被这个词引开了。“妇孺也要一起带走吗?”
“是的,殿下,在辽东的时候,根据陈元帅的训令,凡顽抗大汉天军的部落,一旦被击破就要把胆敢反抗的精壮男子全部处死,而妇孺也必须带走。”毕肃十分平静地回答,“这些部族民游牧而居,不服王化,而且大漠当中搜索不易。如果我们只杀掉反抗的部族兵的话,那么他们有妇孺在,还是可以很快就恢复元气,然后生生不息,世代为患。所以之前中原屡次攻伐,都无法将其尽灭。鉴于此类教训,所以元帅就觉得必须要斩草除根,才能让中原万民得一个平安。对辽东部族是如此,对蒙古部族自然也是如此。”
虽然他说得平淡无奇,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但是话里话外的血腥气仍旧让太子微微打了个寒噤。可想而知,在进行清剿的时候,辽东军到底有多么决绝无情。斩草除根,这短短四字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血泪?
“那那些妇孺……抓回来以后怎么处置?”太子忍不住再问。
“妇女的话,大军当中颇有老兵未曾婚配,所以可以指派给老兵婚配,剩下的就授予移民,毕竟移民里面多为男子,妇女极少。”毕肃马上回答,“至于孩童……也是授予移民,准备作为以后开荒的劳力。”
“本朝不许蓄奴,切不要因为小利而坏了大节!”太子一听大惊。
在前明时代,法令形同虚设,豪门巨室多蓄有大量私奴,尤其是在江南,大地主拥有大量奴仆,多至上千人。这种做法一来有违于人伦,而来也使得社会矛盾极度激化,在前明末年江南就多次出现奴仆不堪忍受压榨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