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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收买人心,什么仁义感怀,赵进的经验都不怎么丰富,索性直接用狠辣手段把人彻底吓住。
好的刽子手和刀客,斩首只需要一刀,但这一刀需要的力气不小,连着砍掉七个脑袋之后,大家就要休息片刻,然后重新操刀上阵。
赵振堂和陈晃差不多是一刀一个,于净利索,而吉香开始要两刀三刀才能达成效果,弄得自己浑身鲜血,只是熟练起来,也可以做到一刀斩首了,借着休息的间隙,赵进的家丁也开始轮换,毕竟各处站岗放哨不能停下。
一天近百个人头落地,这场杀伐很快传遍了整个徐州,何家庄那边的人手再有什么异心,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心惊胆战的老实了,那血淋淋的例子实在是震撼人心。
借着行刑的震慑,赵进顺风顺水的接收了何家庄,或许这次的杀伐太过震撼,徐州地面上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要说赵进兄弟几人大战群盗,十人杀百人,然后突袭何家庄,这一系列的杀伐掉的脑袋比这次还要多,但震撼却比不上这一次,毕竟这法场问斩就是做给大家看的,本就有震慑人心的意味。
云山寺没有任何的表示,高粱依旧源源不断的运过来,丰县、萧县、沛县、砀山还有临近邳州的各路豪强都主动和赵进示好,这样的年轻英杰,他们的确得罪不起。
二月初十这天,在家丁的护送下,城内飘香酒坊的五位工匠带着全家去往何家庄,这五个人到了何家庄之后,何家庄的酒坊也要被封闭起来,因为应用飘香酒坊的酿酒流程之后,就必须要保密了。
生意上的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产能扩张也指日可待,赵进和伙伴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习骑马上,赵进身体强壮,动作灵活,练武和战斗养成了敏锐的反应,但即便是这样,在学骑马的过程中还是被摔了几次,身上青紫不少,他都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堪,唯一的例外是陈晃,他选的是一匹烈马,但这匹马在陈晃的驾驭下却很老实,一帮人都在偷笑,说长得胖大,把马压老实了。
家丁们也摔打的很惨,有三个人摔断了手脚,这很有可能带来一辈子的残疾,不过赵进这边银钱支付的于脆利索,人在货场养伤养病,一切都有照应,大家也就没什么担心了。
第230章万众来投
家丁们摔打归摔打,辛苦也更加辛苦,因为他们除了学习骑马之外,还要在城内和何家庄两处轮班值守,隔几天就要行进走上几十里路,的确不轻松。
“大哥,人手不够用了。”几个伙伴都和赵进提过这件事。
“那付楚川赶回去,还以为孔九英那边有什么举动,结果安静到现在,咱们不等了,招兵,不,招人!”赵进干脆利索的回答说道。
将付楚川赶回去之后,赵进这边看似一切平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严密防备。
每天城内都有“商人。”去何家庄,何家庄也有人来城内探亲访友,这些人都是刘勇手下的探子,他们也没有受过什么严密的训练,忠心的程度也差很多,就是拿钱办事,不过他们的任务也简单的很,就是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事,如果有人围攻何家庄,赵进有把握两个时辰之内带人赶到。
唯一凶险的时候就是晚上,如果那时有人围攻,守在何家庄的人只能固守待援,不过何家的庄园本就是砦堡的规制,在那边的人领着家丁住在其中,酒坊晚上不做酒,所有接触过酿酒工艺的工匠和帮工也都要住进去,到时候这些人也算帮手。
可就在这种外松内紧的状态下,一直是平安无事,就连靠近泡河沿那边的江湖人物也说一切风平浪静,看不出孔九爷有什么动作。
二月十六这天,徐州城的几十个叫手沿街敲锣喊话,这“叫手。”也是一门营生,一般都是操办红白事的人兼任,这些人就是在办事之前行走各处,将事情通告四方,喜事让大家沾沾喜气,丧事散散霉气,有时官府有大事也请这些人帮忙,这“叫手。”往往是几个头目,每名头目手下有十几个相熟的乞丐,一旦有活计,招呼着上街吆喝去了。
“赵进赵大老爷招募家丁,年纪二十岁以下,身子壮实没毛病,家世清白有人保,能吃苦,不怕死,”
叫手们做熟了,吆喝事情都习惯编的顺口一些,不过他们也是纳闷,别人家要招人都是说自家好处,这位赵大爷倒好,先说吃苦不怕死,这不是告诉旁人这活计有死伤很辛苦,这么折腾谁还敢来,可随后就回过味来了,给赵进做事,吃好穿暖银子给的足,这样死的都值,那十几个死在高家庄附近的家丁,家里原本是穷户,现在都成中等人家了,家里人没了儿子,可得了好处。
这一天全城轰动,往日里叫手们要敲着锣来回走几圈才行,这次走了一圈之后就不用他们继续喊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还有些人急忙朝着城外赶,自家去不成,城外不还有亲戚朋友吗?
二月初那场行刑之后,赵家有了些细微的变化,赵振堂的肩膀有些抬不起来,因为那一天挥刀的次数太多,而赵振堂毕竟年纪大了,体能和身体状态已经不是巅峰,这个也是正常。
真正让赵进有些感慨的是,每次回家吃饭,桌子上总是摆着四五盘新作的菜,一个大荤,两个小荤菜,连干粮都是白面白米。
赵家自然不缺钱,不过母亲何翠花也是过过苦日子的,至今下人还只有赵三夫妇,饭菜上也是一个菜吃三顿,不吃完剩菜不做新的,突然间这么大手大脚让赵进很是奇怪,年已经过完了,怎么还吃的这么好。
饭桌上好奇的闻起来,母亲何翠花也不耐烦,说老娘做什么你吃什么,废话太多,只不过赵进也注意到母亲何翠花的情绪并不高。
二月十六这天晚上,饭桌上做了六个菜,还熬了鸡汤,母亲何翠花坐在那里明显哭过的样子,赵进大概猜到原因,却不知道怎么说,赵振堂回来之后看到何翠花的样子,眉头顿时皱起,烦躁的说道:“孩子这么大了,你操这个心干什么。”
“他晚上睡觉不安生,没人掖被角,着凉了怎么办……”母亲何翠花眼圈立刻红了,憋了半天才哽咽说道。
“他这个性子和振兴一样,早晚要出去,你,”赵振堂粗声说了两句,最后却长叹一声。
赵进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父母为了自己要出城单独居住担心和伤心,他想要开口解释,突然在灯火下看到母亲何翠花鬓边的白发,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小进,家里你放心,爹手里也有一口刀呢,你在城外一定要小心。”赵振堂开口叮嘱,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些沙哑。
“爹、娘,你们放心,”赵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闷闷的回了这句。
第二天早晨起来出门,赵进站在门前左右看了看,安排在家里这边的家丁守卫的很尽责,就算自己要出城去何家庄,城内这一摊也不可能丢下,门前这十名家丁的值守也不会撤走。
家丁们过来行礼问好,赵进却看到路口那边有人影一闪,那边放哨的家丁没理会,赵进也就知道是什么人,忍不住摇头苦笑。
王兆靖现在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家都知道他那边要“专心学业”,不过王兆靖却始终放不下这块,王家的下人现在也分两拨,一拨在赵家这边转悠,一拨在货场那边呆着,一旦有事就要急忙回报的。
读书人心思多,王兆靖估计还在那里犹豫两难,不过一起经历过生死,兄弟就是兄弟,赵进倒没有多想什么,和陈升会合之后,直接去了货场。
徐州市面冷清,正月里还好说,现如今又变成了老样子,赵进和陈升走在路上,路人真是不多,不过今天不一样,走出两条街去,路上同行的立刻开始变多了。
开始时赵进和陈升很是戒备,还以为有什么古怪,到后来发现不是古怪,而是大家目的地一致,都是货场那边。
虽说赵进和陈升在徐州城内大名鼎鼎,可毕竟徐州城内过方户人家,听到名头未必见过真人,看着他们两个手持兵器身材健壮,还有人低声议论:“看看他们这架势,这次肯定能当上这家丁,”
原来是应募家丁的年轻人,赵进和陈升对视一笑,继续赶路,等他们到了货场的外围,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场面当真是人山人海,不要说货场周围,连货场外围的两条街道上都满满的是人。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衣着神态各异,第一次第二次招募家丁,来的人穿着最多也就是个整齐,补丁是少不了的,破破烂烂的也是有,不过这次却看到了穿崭新棉袍的,看着气色身材明显不是百姓人家,这样的人,零零碎碎也有几十个,甚至还有人骑马带着不错的兵器。
“那不是马家老二吗?”陈升对赵进说道。
顺着看过去,不远处一个很壮实的年轻汉子正在那边摆手示意,满脸都是笑容。
这人赵进认得,是一位马捕头的儿子,说起来和赵进还是平辈,但辈分是一回事,双方的身份地位差的太远。
看到这位,赵进还看到了其他的熟面孔,有衙门里的小吏和捕快们的子弟,还有几个似乎是卫所里出来,又有城外那些土豪家的孩子。
这些年轻人都是合乎条件的,此外还有些看着不太合群扎眼的,这些人东一个西一个的,也有两三个聚在一起的,他们身边多少空落些,大家都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这些不合群的,一般都是带着兵器和马匹。
前面看到的那些,虽然也是骑马带刀,可还能看出来是习武的良家子,而且这些不合群的不光年纪大,那模样做派就不地道,赵进如今也算见多识广,他能看出来,这些人物倒是和那些遭遇过的盗匪亡命差不多,十有八九也是这个出身了。
“咱们这里居然这么热门?”赵进摇头说道。
陈升也在摇头,闷声回答说道:“咱们徐州好武好英雄,能有这样的场面也不奇怪!”
“我昨晚上就带着铺盖来了,没曾想还是来晚了,”恰好有人在身边念叨说道,赵进更是失笑。
在外围走的很拥挤,那些早来的根本不愿意让路,好歹看到赵进和陈升身材高壮,又带着兵器,这才不情愿的让开,走进货场附近的区域反倒走的容易些,因为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们两位,大家充满敬畏的向着两边让开。
昨天去何家庄值守的是吉香,雷财跟过去料理一些杂事,石满强正在酒坊那边坐镇,现在货场这里就是刘勇和董冰峰,家丁的数目也不多,各处值守能留在这边常备的也就是几十人。
“好家伙,外面差不多来了近千号,”
“只怕还不止,”
议论两句闲话后,刘勇皱着眉头说道:“大哥,很有些江湖上的人物也过来了,最起码有五个能确定身上背着案子的,不过这些人身手好,见过阵仗。”
第231章好大的手笔
赵进点点头,开口说道:“喊两个人护送二宏去衙门,让叶文书多请几位文书过来,然后去捕房那边找几个有眼力的叔伯,让他们过来看看人,不要什么渣滓都混进来,银子由我这边给过去。”
正在边上记账的陈宏连忙把账本锁进柜子里,出门去安排事情了,他现在忙碌之极,扩建招人进出货物,账目越来越复杂,陈宏还不到十四岁,根本忙不过来,但有些账目只能自己人经手,倒是周学智可以慢慢用了。
“徐州卫和徐州左卫的子弟也来了不少,卢千户和杨千户他们家的人我都看见了。”董冰峰开口说了句。
“卫所里来的,家里长子和独子的都不要,他们还有份家业要继承,不可能安心下来,除这个之外都可以。”赵进开口说道,大家都是点头。
卫所军户世代传承,而且是长子继承,每个军户都有一份田地,虽说大多都是给军将们当佃户做工,可毕竟是一份产业,在这年景勉强也能安身立命,人有退路,自然不会拼命当先。
而军户家的次子三子,就是所谓的军户余丁,家里的产业、军户的身份屯田都继承不上,只能自谋出路,为了温饱,搏富贵,当然死心塌地,寻常军户余丁大都这个心态,至于那些千户副千户的子弟,家境富裕,就算不能继承家业,温饱一生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样的人往往不甘心,总想着搏一搏,董冰峰就是个例子。
外面人声鼎沸,坐在屋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赵进忍不住皱眉说道:“不管从前什么样,招过来还要严训。”
“还是那些没什么根底的清白子弟顶用。”陈晃缓声说道。
院子里几十名家丁各自都在忙碌,可现在鸦雀无声,这就是训练的成果,而外面还是一团散沙。
外面有人低声招呼,刘勇连忙起身出门,没多久又转了回来,沉声说道:“大哥,徐州城外各庄子都有子弟过来,云山寺两个下院也有人来,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真心实意的,搞不好都是眼线。”
豪强们传承家业实际上和军户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