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看到敌人队伍那边忙碌一会,看到烟雾升腾,不多时却有人一箭的距离左右摆了火盆和火堆,然后弓箭手出列,做着张弓搭箭的准备。
“张头领,咱们射回去,咱们站的高,肯定比他们远!”一名江湖汉子颇为急切的说道。
张虎斌摇摇头,看着对方还要再说,他开口解释说道:“咱们就算射的远,可弓手远远不如他们,拼不起,一个换一个咱们也是亏的。”
那汉子想了想,却转了话题说道:“张头领,进爷会不会来救咱们,怎么还不见动静?”
“当然会来救,你在徐州骑快马不停到这里还要两天多,进爷那有可能来这么快。”张虎斌实话实说,那汉子悻悻然的用拳头砸了下寨墙,恨声说道:“看来这次要拼了!”
“要拼,不拼的话,什么都没了!”张虎斌闷声说道。
张虎斌在寨墙掩体的缝隙里又向外看了看,转身说道:“告诉能射箭的各位,不要站起开弓,敌人只要靠近了,就射一箭回去,没有八成的把握不要张弓!”
射火箭没那么容易,弓手们在箭镞部分帮上布条,蘸上些油脂,然后排列成队,在军将的号令下在火盆火堆里点燃,再张弓搭箭,齐齐发射出去。
第一轮箭射下,一小半落在空地上,其余的都是射中了寨墙附近的窝棚和掩体,毕竟敌人弓手还要和寨墙保持一段距离。
寨墙里面的人早就各自隐蔽好,而且手边都备好了装满水的木盆和木桶,第一轮箭雨射下,他们急忙的出来扑火,一盆水下去,箭镞上那一点火马上就被浇灭,做完这些,立刻又是回去隐蔽。
听着里面毫无动静,外面的弓队又是改了法子,先是将箭支上缠好布条沾上引火物,然后点火发射,每一轮没什么间隔。
这一次寨子里出现了伤亡,第一轮箭雨撒过,大伙下意识的出来救火,可第二轮箭雨紧跟着到了,然后就是第三轮,有些人躲避不及,被箭支射到,惨叫声声,不过这火箭引火的效果却很一般,天气已经略微转暖,土地也在开化,荒滩湿地的潮气很重,窝棚上的草把本就不容易点燃,三支箭的间隔也没那么多,一点小火很快又是被扑灭。
而且弓手和寨墙保持距离,能射到的范围也就是寨墙和寨墙内的一小部分,杀伤有限的很。
“贼人要在这边过来,第六组第七组预备着!”在另一侧的寨墙那边传来大喊,那些兜出去的马队开来要下马动手了。
流民也有编组分队,赵进将流民收容起来之后,就开始给他们简单的军事训练,来到寨子里这一批流民,就是训练最好的一批,他们被分为二十组,每组百人,随时听候指挥。
那边是火箭波及不到的地方,听到招呼,各个窝棚里立刻有流民青壮涌出,各个拿着削尖的竹竿竹枪,来到寨墙边上,外面已经能看到这如林的竹枪。
“回去预备着,贼人又上马了!”大声吆喝传到张虎斌耳中,他知道这是敌人在试探和寻找机会。
那边弓手队列没有继续发射火箭,只是在那里给箭支上缠绕布条,制作火箭,在敌人本队里又有人跑过来传令,弓手队伍开始向前,抬着火盆拿着各种器具,看来要更凑近开弓了。
走到十步的时候,最前面几个弓手刚停下脚步,箭支破空的呼啸就在寨子的方向响起。
惨叫连声,三人中箭,直接扑到在地上,弓手居然先愣了下,随即转头向回跑,从开始到现在,寨子里用开水,用竹枪,弓箭就射了一箭而且没什么注意,让他们对寨子里的弓箭并不在意了,谁能想到这时突然发射,而且还不是一张弓。
错愕之后,火盆什么的直接丢下,大伙转身就跑,寨墙方向又有几箭射出来,两个人被射中后背扑倒在地上,其他人远远的不敢靠近了。
“总爷,寨子其他几面盯的紧,没有空子钻!”刚才出列的那马队又是兜了回来,一名大汉在马上禀报说道。
李和脸色更加难看,刚才寨子里突然用弓箭反击,弓手们溃逃退后,他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这禀报更是雪上加霜。
“你们刚才一下马,里面是什么应对?”黎大津沉声问道。
这骑马的大汉对黎大津颇为敬重,连忙回答说道:“属下……”
“早就管不着你,直接说就行。”黎大津摆摆手笑着说道。
“……我们一下马,寨子里就有吆喝,然后能看到不少人拿着竹枪过来,处处都是如此,一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那大汉回答。
黎大津缓缓点头,李和脸色几乎是黑的,在那里咬牙说道:“让弟兄们先吃饭,早睡,等天黑再动手,这帮流贼肯定都是夜瞎子,咱们趁夜摸一次!”
禀报的那大汉听令,黎大津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天一黑,冯家的大队开始准备过夜,有人收集柴禾,有人过去打猎,有人扎营安顿,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几十人没有下马,围着寨子监视,防备寨子派人出去报信。
寨墙还在严加戒备,寨子内部也是忙碌不停,把射进来的箭支收集起来,在寨墙周围的窝棚拆掉,寨子的大门已经用土堵住,现在这里还要加固,所有能收集水的容器都被利用起来,装满了水。
张虎斌把十几个赵字营本队出来的都叫到一起,只留一个人压着场面,他们凑在一堆低声议论。
“谁骑马好些?”张虎斌先问了这一句。
“骑是能骑,可骑不好。”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赵字营的老兵队都能骑马,可要说骑术怎么样却谈不上,张虎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闷声说道:“谁骑的最好?”
大家彼此看看,都指向一个人,张虎斌点点头,转头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明天估计就要大打了,你瞅准时机骑马先走。”
被选中那人先是一愣,立刻急了,瞪眼低吼说道:“凭什么我走,我也不是孬种。”
“谁说你是孬种,现在要给老爷那边报信,昨天外面的贼人把哨兵什么的都洗了,咱们不能让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张虎斌严厉说道。
那人闷闷的点头,张虎斌环视一圈说道:“贼人比我们多,看着是些打老了仗的,这次恐怕要有大麻烦,估计要拼了!”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也觉得张虎斌说得是真的,张虎斌左右看看,干笑了声说道:“几位老爷在高家庄那边遇袭,八爷就是那个时候死的,当时老弟兄们也就剩我一个,那次运气好,这次看着未必了。”
说完这个,张虎斌觉得气氛不太对,笑着又问道:“你们怕不怕死?”
第465章方寸间的攻防
经历过这么多次战斗,赵字营上下并不讳谈死亡,听到这个,大家倒还镇定。
“那倒不怕,现在自己吃饱,能帮衬家里点,真要死了,家里靠着抚恤就能有好日子过,那样倒是值得,再说了,咱们已经是营士级别,张连正你是营尉,咱们的抚恤更丰厚。”一个队正说道。
大家都是点头,说到这个,神情反倒轻松下来,赵字营对家人照顾的很不错,能让人后顾无忧,也就能豁出去拼命了。
“。那些混编团练靠得住,要用他们压住那些江湖人,然后一起压住流民。”
“也不用猜忌太多,这些江湖人的根基都在徐州,敢乱来谁也跑不了。”
心思镇定,考虑的事情也就全面许多,一边有人说道:“其实也是有点可惜,我娘还说给我说了个媳妇,琢磨着这次差事出完就回去成亲。”
大家脸上露出笑容,没曾想一说这个,张虎斌脸色却严肃起来,厉声说道:“此话不能再提,我听老爷讲过,战前说战后要成亲成家是大不吉,你们也都记住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也不知道什么道理,不过老爷说的,难道还有什么错吗?”张虎斌反问说道。
“老爷。”就是说赵进,陈昇等人都要带个数字排序,听张虎斌这么说,大家都是点头,赵进的话当然不会有什么错。
不光是寨子里面商议,冯家营地那边也在议事,那几伙响马杆子,绿林盗匪的头目都被叫到了黎大津的帐篷里,冯保几次想要进去都被挡在外面。
也不知道里面商议些什么,只是那几个头目出来的时候神色在变幻,回去之后却把各自的手下都召集起来。
夜深之后,寨子里和冯家这边都安静下来,看似都进入梦乡,不过很快就有急促的锣声响起,寨子里的篝火被一堆堆点燃,也有人把火把朝着寨墙外面丢去,灯火通明之下,能看到趁夜摸过来的一队人。
见到流民寨子这里早有防备,这队人悻悻的退了下去,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同样的事情又是重演。
几次之后,连冯家营地这边都有人骂了脏话,白天折腾一天不睡,晚上又闹出这么大动静,没精神怎么去拼命,主持这件事的李和脸色更加难看,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也吩咐手下人去睡觉。
差不多到了下半夜,夜色最深的时候,在寨子外面突然有人叫嚷起来,这次却是游荡在寨子外面那些骑手发现了东西,寨子里把大门后填起的土挖空,准备开门出去,但被发现之后,又只能重新堵死。
寨子里面也是试探了几次,但都没有成功的出去,也是安静了下来,双方就这么一直到了天亮。
里外都有炊烟升起,这次都没有什么异动和试探,大家都知道要开打了。
黎大津和李和一大早就分别派出了自己的手下,他们没有列阵,反倒用各种工具开始挖土,一堆堆泥土被挖出来待用。
装载物资的大车全部被腾空,除了盾牌之外,又用携带来的各项物资改造成一张张遮蔽用的东西。
响马杆子、绿林盗匪那边则是另外一幅景象,每个头目都把手下聚过来,每个人先发到手里二两银子,也难为冯家这样的巨富大豪,出来一次,不仅银子带足了,居然连银剪子也有,不然还真不好分每个人二两。
一贯小气的头目们这次都大方了,那二两银子份量只多不少,这让大伙的精神都提振许多。
“今天就到了拼命的时候,冯家几位都说了,一颗脑袋一两银子,这价码不变,进去以后随咱们折腾,这个也不变,冯家那边还许诺,只要冲进寨子,进去一个就有五两银子!”
响马杆子和绿林盗匪大部分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除了头目和骨干之外,其他人也不是天天快活,只有做了大生意才有好处分润,眼下这一下子就是二两银子,又有五两银子的赏格,又有这样那样的好处许诺,大家顿时眼红气粗,劲头都被鼓动起来。
“会先把寨墙前面搭起斜坡,到时候咱们大伙冲进去就是功劳!”
“这伙孬种没胆,还得咱们上去干!”
情绪很快就被调动起来,不过也不是人人脑子发热,有人开口问道:“这不是让咱们去送死吗?”
回答也很简单:“出去做买卖,拿刀子去火并,那时候你就死不了了?这时候命就金贵?”
“你看看那伙人,你觉得咱们现在不去打就能走吗?还不如去拼一拼,进去了就是一笔小财,还能好好快活快活!”
问的人未必就聪明,或许其他人早就想通了这个,反正就一条路可走,那还不如去赌一次,成了就能赚钱快活。
在这些响马杆子绿林盗匪聚众发银子的时候,黎大津和李和的人已经把他们的退路全部围死,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们选择什么了。
一辆辆卸掉牲口的大车被推出来,和昨天填壕的时候一样,拿着盾牌和各种防护器具的兵丁护着大车,又开始向着寨墙下面移动。
所有骑马的人也被集合起来,围着寨子游荡,一边寻找突袭的机会,一边牵制寨子里的力量。
弓手们开始护着大车向前,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寨墙上没有人敢露头或者敢站起身射箭,确保每一车的土倒在寨墙下面。
就这么缓缓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挨着寨墙了,还没等倒土,一根竹枪突然立了起来,几根弓箭直接射了过来,没曾想竹竿高高举起,人没有站起,竹竿挑着一捆干草,干草已经点燃。
竹竿向外倒下,直接把干草甩在了大车上,干草上似乎有油脂之类的,一沾上,大车也跟着烧起来,拿着盾牌木排的人也被波及,盾牌木排也跟着燃烧,急忙扑打就立刻熄灭。
可寨墙上一根根竹竿竖起,上面都挑着燃烧的草把,直接就那么向外歪倒,已经接近的大车来不及躲避,都被这草把砸中,开始还能扑打,有的却来不及了,有两辆大车就那么烧起来,拿着盾牌遮蔽的人匆忙闪避。
每辆大车都被盾牌什么的遮蔽成个乌龟形式,就算射箭都找不到空子,可一烧起来立刻乱了,那些匆忙走避的人猝不及防,寨墙上的冷箭纷纷射下,又有几个人倒地。
在本队那边,李和看着这一幕,满脸冷笑,带着些讥刺的说道:“大黎,你这法子也不好用,这寨子里面的人鬼点子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