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州在那边安置田庄,收拢辽民、开垦荒地的时候,本地士绅豪强和江湖绿林都觉得外来户抢地盘抢好处,各个心存敌意不说,甚至还在垂涎这看起来“无依无靠。”的肥肉,那背后的煽动固然是原因,可也是无风不起浪,双方是一拍即合的意思。
四个田庄被打破血洗,本地豪强们瓜分了田庄的田地,动手的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没动手的都在看徐州的笑话,觉得徐州那边不懂规矩活该有这样的下场,谁也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大家还没高兴几天,披甲骑马的上千厮杀汉就赶过来了。
各处村庄寨子和响马盗匪冲突,彼此攻防,这个都是有的,厮杀也说得上惨烈,可这些战斗都有规矩在,比如说各村寨相斗,大家都不告官,有官差下乡要停下,官府要追查下来大家要彼此保密,甚至开打都只能在清晨和黄昏,因为那时候人少,看到的人也不多,惊动不会广,响马盗匪对村庄下手,距离城池太近的是不会去的,也不会死命硬攻某处,因为这样会惊动官府,会让各处同仇敌忾,而且有时候做不到突袭,那土围硬寨也的确啃不下来。
谁能想到徐州的厮杀汉根本不将就什么规矩,直接一路血洗过去,什么险峻山寨,什么水泼不进的村庄,直接都被摧枯拉朽的打破,然后相关人等全都砍了脑袋,靠近城池的吕家庄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血洗,然后那些徐州人马居然连官军都不怕,回头又把几千团练冲散,这才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至于这徐州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每个人都穿着铁甲,据说还有能打垮大门厚墙的火炮,什么每个人都是青面獠牙吃人喝血这种的,这就都是越传越离谱的传说了,不过由不得不信,如果不是这样的妖魔鬼怪,怎么就能摧城拔寨,横扫这边的黑白两路。
原本徐州趴着没什么动作,大家都以为这是大猫,等起来之后才发现是老虎,发现这样的庞然大物之后,原来那些观望的人和势力自然明白该怎么做,国家有王法,地方有规矩,地方上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既然这赵字营足够的强大,那么大家就知道如何做,徐州邳州那种子弟投军的景象又是出现。
赵进离开葛沟店后的第四天,在距离葛沟店北面二十里的地方,农垦田庄开始重建,不过这次的田庄没有丝毫的简略,防御工事之类的一应俱全,而且调拨了淮安北区的老团练连队负责,在冬天挖土建筑都是苦难,之所以能做到一切完备,是因为这边征用了本地的村庄寨子。
凡是和攻打徐州田庄有关的村寨,被彻底血洗的就不必说了,其余的则是全村百姓迁居别处重新开垦,赵字营的贸易和农垦相关人士,直接光明正大的找上官府,让他们出具文书,直接将那些通匪的村庄田地吃了下来。
这一招才是真正的威慑,沂水、蒙阴、莒州这几处连同周围都是噤若寒蝉,尽管那些被迁居百姓以后的日子过得或许会更好,可对于这边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是把他们连根挖起,让他们连故乡都不会有,这可是真正的断子绝孙的狠辣,让人怎么不心胆俱寒,唯恐被波及到。
单枪匹马、三五成队的义勇骑兵和赵字营轻骑,开始游荡在青州府南部,城池官府的风吹草动他们不理会,土豪士绅的动向已经不值得关心,他们都在盯着是不是有大队官军出现。
临近腊月的时候,有官军出现了,数目差不多有三千余,看起来疲惫狼狈,遭了很多罪的样子,这支官军里起码有一多半都是辽地口音,甚至连把总千总都是辽地人士担任,按照从沿途村寨打听来的消息,他们应该是走山路过来,怪不得这么辛苦。
不过这支官军在山路行进的时候消息不畅,十几天内甚至更久时日的动向未必知道,等知道了之后,这支官军的动向也很有趣,只是走大道向东行进,看来要走大路返回登州府和莱州府,第一旅和赵字营在山东的各支力量自然严阵以待,不过这支官军尽可能的谨慎小心,务求不和赵字营有什么误会和冲突。
这支官军出现在青州府南部可以说很突然,但脑筋灵便些的,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连起来一想,也就大概可以判断出来,但没什么人主动说破,大家心照不宣含糊过去了。
“应该是沂水、莒州那边的官民急报求援,可咱们这些动作,山东官府官军不敢管,能让他们动的只有魏忠贤,果然是魏忠贤。”这消息急报到徐州之后,赵进下了判断。
同在议事厅的王兆靖和如惠都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王兆靖笑着说道:“若是朝廷里再有什么人盯着咱们,那动手做大事的时间就要提前了,今年却不是个好时候,那河堤决口的事情不大,传言却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在担心观望。”
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离开身边直径百里的区域,甚至直径几十里,不光穷苦百姓如此,连富贵士绅也是这般,不离开本地,那么了解消息的渠道就只能是道听途说,别人说徐州这边堤坝决口,发洪水闹灾,死了多少人,损失如何惨重,总有怀疑也就信了,没几个人因为怀疑去徐州亲眼看看,这越穿越离谱的传闻就成了真相的来源。
谁不知道这洪灾危害巨大,冲毁城池田地,淹死人口牲畜,黄河大灾那就更不必说,所以这从南到北,除了徐州本地和毗邻徐州的州县之外,其余各处都觉得徐州元气大伤,这次赵字营在沂水那边杀鸡儆猴之后,猜疑才变小了些。
“招工迁居的事情不能因为过年停下,咱们金库里的钱财尽管拿出去用,也不会用太多。”赵进叮嘱了一句。
从进入秋天开始,赵字营匠造厅就开始大肆招募人工,有无手艺不限,只要肯做活出力,不过招募人工的范围仅限于徐州州城和萧县县城,城内以及城外村庄的百姓,招募之后全家迁到何家庄西南的区域做活,这边现在已经建起了一个个大织场,织场外就是织工们的住处,到处是整齐连片的新建村寨。
除了织场,铁器工场也在招募人工,在海州那边的港口和木场也有很大的人力需求,而且赵字营在山东区域的田庄也在招募徐州百姓过去充实,去了之后直接免五年钱粮,拨给农具种子,若愿意听从赵字营的安排,那么好处还会更多。
然后在划定的区域内,如果你想要继续居住,赵字营要收“平安常例”,“防洪常例”,“维持常例。”等等五花八门的规费,刮地皮的手段比官府强出太多,可你只要不在这片区域居住了,这些费用立刻就不会收取。
任谁都能看明白赵字营的用意,这是要把徐州州城和萧县县城区域的人口尽可能的转移,这两处人口加起来近二十万,这样的迁移可是耗费巨大,牵扯重大的大事,虽说徐州百姓已经意识到做工比种田好,在何家庄那边比在徐州这边苦熬要好,可还是很多人难以理解,很多人故土难离。
平民百姓本就是在城内苦熬,赵字营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计和出路,为了养家糊口,也谈不上什么故土难离,最好的例子就是酒坊,徐州城内三处大酒坊都是搬到砀山那边,酒坊答应带着一起过去,并且有宅院安置后,没几个愿意留下的,这次织场和工场招工,很多人未必情愿,却知道如何选择。
第1151章徐州布
真正不愿意离开的是那些中上之家,他们不愁柴米,往往都是文士相关,对这徐州有情怀在,他们不愿意离开,可看着赵进设置出种种规费,又把城内人口不住的向外抽调,他们在城内也越来越难过,只能自己琢磨办法。
至于知州衙门上下更是离不开,他们也是为难的很,南直隶每一处县城在编不在编的官差白役起码过千,而徐州这样的大城居然过百都难,因为无人愿意当差,只有拿着粮饷的才耐性子坚持,再这么抽调下去,连耐性子的都忍不住了,官府还怎么维持,可守土有责,离开这州城,官府也就不是官府了。
官吏和士绅们联合活动,赵进的父亲他们是劝不动的,赵振堂绝不会干涉自己儿子的决定,陈昇的父亲陈武则是早早的去济宁那边过年,根本不接茬,唯一能找,而且能说上几句话的就是王兆靖的父亲王友山,在徐州城他是最顶级的名流名士了。
王友山和大家所想的差不多,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就接下这个委托,直接奔何家庄这边来,知晓来意之后,王兆靖很是恼怒,先去赵进那边请罪,然后准备将自己父亲劝回去,不过赵进阻止了他,亲自去见王友山。
“……小侄这边始终需要人力,最信得过的就是徐州人……。外面遭灾波动还可以从容救济,如果徐州这边真闹了大灾,那就动了根本,惹出多少是非,这次水灾不过是一群人乱传消息,这都已经掀起风波……”
“……徐州地势西高东低,从前建城是为了运河过境,现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今年侥幸,水势不大,可如果真发了大水,那徐州城内外就是死地,偌大徐州,就是徐州萧县是洼地,水全要涌过去,与其那时候大痛,不如现在短痛速决……”
“……今年小侄登高看水势,徐州城进水,东边被洪水蔓延,西边则是无事,小侄这边动的不仅是徐州,淮安北区这次洪水也有波及,也在转移……”
赵进有什么说什么,很是坦诚直接,王友山听完之后没有说太多话,只是赞了句深谋远虑,然后又是回返徐州,这让王兆靖很是内疚,跟赵进道歉之后,又要去城内相劝,这个被赵进阻止,说长辈还是要敬重的,大不了明年春天用强,那时候也就没什么是非了。
谁也没想到,王友山回去三天后,居然将王家从城内搬出,直接来到何家庄王兆靖的住处这边安置,赵进的父母早就已经来到这边,王友山的这个举动让大家很奇怪,接下来州城内的富贵人等也开始向何家庄这边迁居,倒是让这边有些手忙脚乱,只能向周围村镇安置。
按照城内传过来的消息,王友山回去后和等待他消息的人讲:州城这边不吉,不然不会日渐凋敝,那赵进如此兴旺,也是因为没有留在州城内,而且眼下这风水招祸,不然不会有洪水进城,那赵进一步步可曾做错,大家不如顺应大势。
一看城内最显贵的人家都要搬家了,不管从官面上还是赵进这一边,而且这话说得也是在理,大家情愿不情愿的都只能跟从,王友山回来这个表态也让大家明白了赵进的意志不可逆转,相比于老辈人的唉声叹气,年轻人包括年轻士子们都兴高采烈。
徐州和邳州以及周围区域的年轻一代,谁没去何家庄玩过,不少大富人家在那边还有别业,何家庄的繁华热闹,规矩干净,都其他地方很少有的,更不要说那不次于清江浦的玩乐享用了,而且年轻人还在那边感觉到一股朝气,一种和其他地方都不同,却又蓬勃向上的朝气,这种气质让人惶恐,但又让人觉得兴奋。
倒是徐州卫在搬迁区域内的人毫不犹豫,徐州卫的富贵人等能搬去何家庄那边的早就搬过去了,至于下面各个千户所的军户们,年轻力壮的不是去做家丁就是去做工,家里田地都是老弱妇孺再耕种,本就是个维持的意思,现在既然有人要搬迁,自然一哄而散,都跟着过去了。
指挥那一级和千户那一级,有的不会去管,有的心里也不情愿,可这个根本没办法拦阻,想必城内无可奈何的知州官府,他们更没办法违逆赵进的命令。
“这个事情要抓紧办,我们的织场需要人,我们也需要地方种棉花,这个全要靠徐州和萧县那边腾挪。”赵进对这件事强调了不止一次。
如果说只是为了避免洪水可能造成的灾害,赵字营就从徐州州城和萧县县城向外迁移百姓的话,一方面会激起反弹,另一方面则是会耗费巨大,除了那些富贵人家之外,寻常百姓离开遮风挡雨的地方,又哪有能力去置办新的,如果不给于安置,那肯定会激起变乱。
但现在的徐州对人力有极大的需求,而且不能用那些绝望麻木的流民,也不能用那些刚刚安定下来,才觉得有了点归属感的前流民庄户,这些人力只能让徐州邳州对赵字营知根知底的本地百姓来做,因为徐州布的销量太让人惊喜,甚至可以说太让人震动了。
去年的徐州布仅仅是收集各处卖不掉的库存棉花开始纺线织布,然后还收购了存在各处庄园内的布匹,年中投放到清江浦那边的时候数量根本不值一提,属于丢在水里没有水花的范畴,可到了秋天,山东那边的棉花开始南下,徐州布的产量开始爆发了。
原来山东和北直隶的棉花销售大宗都是在松江府那边,把持在布商和棉商的公会之中,而且每年松江豪商都有意限制采购,一方面是保证松江本地棉花的销路,另一方面则是压低山东棉花的价钱,每年山东棉农都有因为这个破产的,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