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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投降后都有更好的待遇,自然不会来苦寒危险的皮岛。
如果弓手和火器一样多的话,正在向岸上冲的女真士卒会全部被射死,可现在,大部分人还是冲了上来,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火器开火,在这二十几步的距离上,实实在在的有了些杀伤,现在已经是陆战,建州女真兵马在陆战上从不惧怕大明官军。
建州女真兵卒怒吼着杀上来,守在岸上的东江镇士兵也呐喊着迎上,建州女真兵卒无论训练还是实战,都要强过东江镇这些人,他们上岸之后就凑成几人的小队,然后小队再凑起来,由地位最高的佐领吆喝发令,更有背着弓箭的开弓射箭,短时间内的海水浸泡不会影响弓箭的性能。
女真大弓重箭,被箭支射中,即便是非要害的地方也会引起大量的流血,冲在前面的皮岛兵丁有的直接中箭身亡,有的被射中之后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上,同伴们没有避让闪躲,依旧喊杀向前,在这样的沙场血战中,彼此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敌更多的敌人。
可即便中箭倒地的东江士兵,一时不死也要爬着向前,即便自己不断被同伴践踏,可临死前一定要拖着一个鞑子去死,哪怕咬上一口。
被建州女真兵卒的刀砍在身上,居然抓住了刀身,让同伴杀过来,自己的兵器被对方砍断,那就舍身扑上,让同伴杀死自己和被抱住的鞑子,尽管战技不如对方,力量不如对方,装备也远不如对方,可靠着这股必死的信心,双方在海滩上血战死战,海滩和海水都被染红。
战斗残酷,杀声震天,不断的有木筏靠过来,上面女真兵卒不断的跳下,更有木筏尽可能的向前划,而木筏上的女真兵卒张弓搭箭,将箭支抛射到岸上厮杀的人群中,他们未必是神射,可大概的准头却不差,杀伤的东江镇明军越来越多。
最开始的硬碰硬之后,建州女真还是在海滩上立住了脚,聚集了三个牛录,而且散落的八旗兵丁还不断的靠过来,女真军队一旦成形,就不是东江镇官军能压制的,兵器也差得太远,大刀和大刀碰撞,东江镇的大刀会被砍断弯折,有长矛刺出去时候突然掉落,有弓弦崩断。
这样的毁坏不是偶然,而建州女真士兵的兵器就没有这样的情况,在战场上,兵器好坏就是生死攸关,单这一项就开始拉开差距,如果不是建州女真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浸湿,动作受到阻碍,这样的优势还会拉开。
不过东江镇有近千人的力量,手中的钢刀长枪还有弓箭比起女真装备来丝毫不差,而且这千把人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那里顶不住,这千把人就冲向那里,建州女真的攻势立刻就被遏制,而这千把人里,有二十人身穿覆盖全身的铁甲,则是精锐中的精锐,建州女真的刀砍枪刺箭射,只要集中在铠甲上就没有办法伤人。
靠着这二十人的突进,刚刚集合起来的一个牛录都被打散掉,正在这个时候,海上有号角声响起,声音并不是太明显,因为在陆地那边响起,此刻海上的战斗已经有了结果,建州女真的木筏终于还是不善海战,东江镇的船队开始纵横海面,从陆地上的木筏也跟不上了。
而东江镇的千把骨干已经和上岸的建州女真接战,在明军眼里悍不畏死的女真兵卒也是怕死的,在海滩上被人挡住,还被一点点压回来,而海上的退路马上就要被封死,再这么打下去可就是个必死的结局了,拼命大家不怕,可谁愿意白白送死,开始有人转头跑进海中爬上木筏。
一个人这么做,两个人这么做,越来越多的建州女真士卒转头逃跑,东江镇的攻势也越来越有效果,没有持续多久,上岸的建州女真兵马终于支撑不住,阵线崩溃了,此时海面上已经有划走远去的木筏,剩下的人只能游水了。
“饶命啊!小的这么做也是被鞑子威逼,我也是汉人,我是铁岭卫的!”看到逃不掉,有建州女真兵卒哭喊着跪地求饶,却是一口辽东军话,这是辽镇通用的官话。
这样的求饶没引起什么意外,但也没有人手下留情,对这等身为汉民,却投降做汉奸的叛徒,大家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乱刀砍成了肉泥,人人痛骂,而海上杀的更是痛快,木筏被撞翻,船上长矛刺下,根本没有游回去的可能。
战场上终于安静了,在对岸的女真营地没有新的木筏队伍涌出,海面上只剩下尸体和燃烧的残骸,这一仗是东江镇胜了,当意识到这点之后,在皮岛北岸爆发出了狂呼,众人大笑大哭,还有人冲着对岸大骂,尽管知道对方听不见,还有人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打捞海上的尸体。
下面狂呼乱喊,一片狂喜庆祝,可毛文龙所在的地方却没什么兴奋,外围的年轻武官脸上都有高兴的神色,可看到头领们的阴沉模样,都是自觉的严肃起来,到这个时候,毛文龙、李九成等人都已经披甲,兵器就放在手边,陈继盛则是去岛中准备,和建州女真的战斗,容不得一点含糊,自辽镇开始溃败到苟延残喘在皮岛,他们已经见多了建州女真的强悍可怕。
“……朝廷拨给的兵器都是烂货,还不如咱们在高丽人那边买的……”
“……萨尔浒时候,杜大胆那头盔就是被弓箭射穿的,朝廷武库哪还有什么好用的,咱们这边铁匠太少,哪怕自己打造也比朝廷的家什好……”
听着身边的议论,毛文龙面沉似水,闷声说道:“徐州卖给借给咱们的兵器都是好货,用起来犀利,那二十套铠甲也不差,不是这些,今天岸上就要有大麻烦,李九,你拿着银子去云山行,拿银子买,不给火器就买他们的刀枪,这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
本以为靠着水军优势,建州女真兵马会在海上遭受重创,没曾想还是被冲到了岸上,如果不是东江镇骨干有质量过硬的兵器,这一战就要出大麻烦了,这才过晌午,海岸和陆地的距离实在不是什么障碍,东江镇现在必须要小心万端,不能有任何大意。
那边李九成也知道轻重,听到吩咐后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人快步去了,下面已经有军将过来禀报,毛文龙脸色更加阴沉,忍不住怒声骂道:“这帮杂种,在官军时候怎么见不到他们这般勇猛,给鞑子卖命就不要命!”
建州女真大军快速席卷辽镇,有人奋起抗争暴动,失败后或死或逃,残余去辽西或者来到皮岛,也有人默默忍受,好死不如赖活,为了自己和家人考量,还有人直接投降了建州女真,为建州女真出谋划策,冲锋陷阵,有考中科举的秀才,有吃大明粮饷的军将。
那些投降建州女真的辽镇官兵在辽镇时候,临阵退缩,能逃则逃,可投降之后懦弱却一扫而空,冲锋陷阵,临阵搏杀,哪有从前的怯懦影子,这样的情况,东江镇军民遇到了许多次,开始还以为是这些人无耻无良,等后来经历的多了,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让人怎么也琢磨不透。
和先前刘兴治去演戏不同,李九成带着亲兵来到云山行堡寨后,先是将腰间的佩刀卸下,然后领护卫亲兵退开,自己高举双手大步向前。等距离十余步的时候,直接跪下,高声说道:“赵营正,东江镇危急,请看在往日情分和唇亡齿寒的利害上,开恩支援!”
这动作让跟来的东江镇官兵人人气愤,李九成自开原来,带到皮岛上的亲朋旧部很多,因为年纪稍大,为人宽厚仗义,很多人对他印象不错,连这样的人都对徐州跪下,徐州那边仗势欺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大家只能看到自己委屈,却记不得几次要伸手吞了对方。
第1324章没那么简单
“最多再能给你们两百根长矛,一百口刀,我们自己已经没有余量了!”赵家军的回答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在李九成过来之前,这边已经知道了战况的大概,往日情分这个就不必提了,倒是这唇亡齿寒,这边明白得很。
堡寨的大门打开,一捆捆长矛和刀被送了出来,李九成在下面郑重其事的道谢,对方完全可以不给,但还是这么痛快给出,可见对方的确考虑的很全面,没有那遮蔽全身要害的铁甲,也没有犀利的火器,李九成心中还是有些失望,不过他知道有总比没有好。
大门关闭,皮岛青壮才上前搬运,这时候,营正赵松却在墙头对下面喊道:“唇亡齿寒,你们也要好好想想这个道理!”
能在众人面前跪下,身为东江镇参将的李九成就不会被赵松这句针锋相对的讥刺窘到,他郑重其事的答应了,这才和搬运武器的众人离开这边,但走出云山行堡寨范围之后,李九成的脸色却变得阴沉了不少,闷声说道:“加派人手盯着徐州那边,他们从前不敢这么嚣张说话,现在却放肆起来了。”
“这边的官军比陆上和关内的普通官军要强不少,没什么军粮克扣,又是苦大仇深,士气勇气都维持的相当好,可打起来却很寻常,不怎么懂得配合,进退尺度也很一般,今日里如果不是鞑子海战上吃亏太大,恐怕会被直接推上来了,有人说上岸的真鞑子不多,恐怕真鞑子多的话,这一战还要凶险。”
“他们平日里的操练我也看过,除了毛文龙和其他头领身边人经常练武,其他各营一个月能有两操就不错了,其他时间都在种地忙活,倒是派去敌区还能活着回来的会不错,可也就是单打独斗,鞑子进退很有章法,战技和配合很好,应该是打得多了,操练也没耽误。”
“不过要这么打下去的话,鞑子还是很难上岛,知道了鞑子的诡计,东江船队就不会犯错,在海上对战,船对木筏的优势太大了,高丽那边虽然缩着,可还是在帮朝廷的,高丽那边船不少,却没有让鞑子弄到一艘。”
消息不断的传回来,赵松把不在值守的连正队正都叫过来讨论,赵进很强调这样的讨论,认为在武馆和学堂学到东西是起步,战场应用是加强巩固,事后讨论分析才会融会贯通,一个人想不到的,其他人或许能想到,大家彼此提点补充,进步会很大。
实际上,刚才已经有一名连正带着几名队正去观战了,盯着云山行的皮岛诸人也顾不上这个,不到十个人远远观战什么也影响不到,加上罗晨派出伙计给了好处,他们就默许了这个行为,只是皮岛的人不理解,你们既然不想插手,何苦还要去看,难道去看个热闹吗?
皮岛上的人当然不知道,赵进派来这个军士营的用意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尽可能的了解建州女真八旗的底细和战力,云山行的设立也是为此,当初谁也没想到建州女真会派大军直接攻岛,但这也是宝贵的机会,赵松和连正们当然不会放过,所以派出去观战的人级别越来越高。
回来后,把所看让商行文书写下,然后大家讨论,讨论所得也要记录下来送回去,这就是目前来到皮岛的最大收获。
刚才回答李九成的时候之所以那么不客气,也是因为观战之后得出了结论,东江镇这么多人仅此而已,战力实在不值一提,但即便这样的力量还要比关内陆上的大部分官军要强,可见那边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营正,这几万可用的男丁,这皮岛的关键位置,被东江镇这些废物掌着,这些废物还敢打咱们的主意,不如咱们直接拿下来,到时候进爷肯定会奖励咱们,没准咱们这边可以自成一区!”一名连正大着胆子说道。
亏得是这个连正东拐西拐和赵家能攀扯上些关系,被看在赵氏宗族里的,其他人还真不敢这么说,赵松笑着伸出手,在那连正后脑抽了下,然后笑骂说道:“你这是没被打过军棍,先斩后奏的事情也敢做。”
这句话一说,大家都明白他的态度了,赵松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咱们越是离的远,越要听命行事,难道咱们现在不是自成一区,你们这些从学堂出来的就是心大,不过眼下这个形势,等传信的海船回来后,或者是第二波海船回来后,就该给出处置了!”
众人神色变得严肃,北岸的喊杀隐约能传过来,听着明军和建州女真的震天杀声,幻想着激战景象,倾听观战者的仔细描述,每个人都想着参与其中,何况打的还是鞑子,但知道真正要参战的时候,每个人还是轻松不起来,尽管这也是一场战斗,可他们都隐约能想到,一旦开始,那和赵家军从前的任何战斗都不同。
“进爷常说,身为军人,要想但不能多想,可以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但命令最优先,咱们想这么多做什么,自保自全,等命令来就好!”赵松笑着说道,这番话却让众人轻松了不少,脸上也都有笑容浮现。
赵松刚要安排人出去值守和观战,却看到坐在一旁的罗晨沉着脸思索,这边停了把他惊动,看了看赵松和连正们的轻松表情,迟疑了下说道:“兵法上的事我知道的少,可鞑子打老了仗的,今天这海战未免打的太傻了。”
他这话说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