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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夜辰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而这头牛还是最疼爱自己的奶奶,他就算有火也发不出去,索性便摊牌好了,这几日每每把玩着云初送的香囊的时候,他就想那个丫头想的紧,想她对自己没好气的说话,想她嗔怒的瞪自己的眼神,想她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
这才分开十天而已,他便已经思念成疾,他不是没想过,分开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毕竟在一众名门贵女之中,云初属于一个另类,难免带给自己不同的感受,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他便被漫天的思念折磨了起来。
云初那丫头,脾气不好,也不温柔,可他就是喜欢她,他就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而她是世间独一无二医治他的良药,一切就这么简单。
钟夜辰久久不答话,顾盼儿便屏住了呼吸,脸蛋也越来越红。
“奶奶,实话跟您说吧,我有心上人了,而且我已经决定好了,此生非她不娶,所以您就别把我跟盼儿妹妹凑在一起了,免得耽误了盼儿妹妹。”钟夜辰目光坚定不移,说出来了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的一句话说的轻松,却让钟老夫人着实的吃了一惊,下面坐着的几个婶婶姑母的也是吓了一跳,小声的议论开来。
顾盼儿嫣红的小脸瞬间变得有些惨白,她只知道爱慕钟夜辰的姑娘不少,可他喜欢的姑娘却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难道是他出去的这些日子里遇到的?
“你哪来的心上人,胡说八道,别吓着了盼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由着你胡闹呢。”钟老夫人道。
“奶奶,我真的有了心上人了,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钟夜辰耐着性子解释道。
然而就在这时,威远侯爷听到了儿子大逆不道的话,加快了脚步进了屋子,这个儿子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上次父子二人小有不快就是因为跟顾家千金的婚事,本想着他这次回来是想通了,没想到他又扯出这种话来,于是威远侯便拉下脸来,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我已经跟你顾叔叔商量好了,年底你们就定亲,明年过了正月你们就成亲,这事儿由不得你做主。”
“钟伯伯……”顾盼儿觉得十分的尴尬,想要说什么却被威远侯制止了,“盼儿你放心,有钟伯伯给你做主,你就等着嫁进来吧。”
听他如此说,顾盼儿的心就放下了,只是她对钟夜辰,还是有些不解。
“爹,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您看着办吧!”钟夜辰道。
“你……你个逆子,盼儿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模样又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威远侯生气的道。
“盼儿哪哪都好,可他不是我想要娶的女人,就这么简单!”
“我说了让你娶,你就得娶!”真是气死他了,威远侯蹬着钟夜辰,觉得当爹的威严都丢了,可儿子都这么大了,又不能打,何况从小到大,他一向听话,读书用功,习武刻苦,所有的事儿都不用操心,唯独成亲这件事儿上,真是操碎了心。
一旁有人拉了拉钟夜辰,那意思很明确,不让他跟老子硬来,钟夜辰便闭上了嘴,不过在心里,他却筹划着另一件大事儿。
这是过年前的最后一个集了,云初看看家里堆着的年货,好像少了些酒,虽然家里一屋子女人,不过过年的事后总要喝点儿酒才像样子嘛!
村子里有人赶车去镇子上,云初就借着光去了,找了个好一点儿的酒坊,反正一年也就喝这么一次,就买点儿好酒吧。
“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给我来一坛。”云初道。
卖酒的是个中年男子,笑着道:“不知道晋城顾家的百日醉算不算好酒,姑娘要吗?”
顾家,晋城,云初不知为何率先想到的便是顾盼儿,想到了顾盼儿,便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人,甩了甩头,好端端的想那个无赖做什么。
“姑娘?”老板见云初有些晃神,便催促了一声。
虽然云初不喜欢顾盼儿,但不得不说,顾家的百日醉还是很好喝的,以前在晋城的时候倒是喝过几次,“好,老板给我来一小坛百日醉,多少钱?”
“姑娘一看就是行家啊,知道百日醉还有小坛子的,不过说起这个来,姑娘您可是来着了,百日醉两百文一小坛。”
“这么便宜?”云初狐疑的接过酒坛,打开盖子闻了闻,倒也不是假的啊,酒香醇厚,也没有掺水,“老板,你是不说卖错了啊,百日醉怎么会这么便宜呢,至少要三百文吧。”
老板笑了笑,闲话家常的跟云初说了件大事。
☆、第069章 有娘疼真好
“姑娘您有所不知,顾家的千金要嫁进威远侯府了,听说年后就成亲,这可的天大的喜事,顾家上下无不高兴的,所以就连这酒都是半价卖的,不过也就这么几天,姑娘是个识货的人,要不多买两坛,这好酒啊,不怕放,放久了更醇更香,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老板后面说的什么,云初已经听不清了,她只知道顾盼儿要嫁进威远侯府了,而威远侯府那个要娶顾家千金的人,处了钟夜辰还能有谁,云初放下钱,拿着酒匆匆离开了,后面还有老板喋喋不休的声音,云初觉得很吵。
走出了百余步,云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她这是怎么了,钟夜辰跟顾盼儿要成亲,这是好事儿啊,他就不用再来烦自己了,好让她安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真实的,她现在这是在干啥?
云初告诉自己要笑呵呵的,甩掉了个大麻烦,难道不该笑吗?
只是后面她再也提不起精神来,感觉有些没力气,回到家时候,潘美凤怕她又买好多东西,一个人拿不过来,守在路口接她,但只见云初抱着一坛酒回来,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明就里的她问了句,“你不是说要买对联的吗?”
“哦,我给忘了,家里不是有红纸吗?我来写吧!”虽然她的字有点儿难看,不过将就着看吧。反正外头风这么大,就算用浆糊粘住了,也撑不了几天。
潘美凤点头,“好啊,那个还能省钱,快进屋,走一路冷了吧?我做了热汤面,没你做的好吃,你就将就着暖暖身子吧。”
潘美凤瞧的出,云初的心情不大好,她想问又不敢问,吃饭的时候见云初也没吃多少。
方来娣吵着要去找云初玩,却被潘美凤给揽住了,“你三姐累了,别去吵她了。”
方来娣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姑娘,点了点头,“你好吧。”
云初觉的自己这个样子太莫名其妙了,脑子里却不停的回响着钟夜辰的那句“等我回来”,回来个屁啊,云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她不想再胡思乱想了,便想找点儿活干,已经吃过晚饭了,家里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做饭是不行了,衣服也全都的干干净净的了……
没事可做吗?云初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刚刚开了个头的荷包上,她真的做不来女红,被潘美凤念叨个不停的时候,随便的装了装样子,可如今她觉得这个荷包跟自己一样的可笑。
“云初,我能进来吗?”潘美凤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初收回视线,“娘,您进来吧。”
潘美凤推开门,手里端着碗鸡蛋糕,别的她也不怎么会做,做了也一定不合云初的胃口,“我看你晚饭吃的不多,怕你夜里饿着,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是不是风大吹得头疼了?”
云初摇摇头,“没事儿,您别担心,可能是走的急了,有些岔气,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岔气了?那得多喝点儿热水,要不娘给你揉揉?”潘美凤试探的问道,她知道云初不喜欢别人靠近。
其实云初没有岔气,只是心情有些失落,即便她不想承认,但就是因为钟夜辰要成亲的消息,不是说她有多喜欢钟夜辰,感受到了被背叛,她只是觉得有些突然,那个男人离开前一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让自己等他回来,可这连一个月都不到,他就要成亲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这个时候的云初有些脆弱,她很需要有双温暖的大手来安慰自己,潘美凤便来了,云初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好啊,那我是不是得躺下。”
潘美凤已经做好了呗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云初却同意了,“恩,你先躺下,娘给你好好揉揉,小四就爱肚子疼,我总给她揉。”
潘美凤的手有点儿凉,她怕凉着云初,先是在自己的怀里暖惹了,才隔着里衣放在云初的小腹上,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女孩子家啊,可不能凉着,做下病就不好了,一辈子都得受罪。”
“嗯,知道了,您揉的好舒服!”云初笑着道,原来有娘亲疼爱滋味是这样的,在她童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享受过,小孩子都爱肚子痛,可沈玉凝从来没有管过她,疼的狠了,就叫奶娘管,再不就是请郎中。
就连她第一次来月事,沈玉凝都没有叮嘱她什么。
潘美凤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你要是是不舒服就别绣荷包了,等好了再绣,也不知道夜辰那孩子啥时候回来,头十五之前不能动针,不吉利,等明天你好了再把荷包绣出来吧。”
云初苦笑了一声,“娘,不用做了,他不会回来了,人家可瞧不上咱们这些东西。”
云初自己并不知道,这话里充满了酸味。
潘美凤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性,并没有过多去想,只是继续轻柔的给她揉着肚子,可能是太舒服了,云初居然慢慢的睡着了,潘美凤先想让她睡个好觉,便轻轻的抽出了手,这时云初却不满的轻哼了一声,睡梦中呢喃了句,“有娘疼真好!”
潘美凤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云初的屋子,随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地落了下来,又怕被方来娣看见,隐忍着不能出声,云初这孩子太苦了,是她对不起她,害得她得不到母爱,她会尽可能的弥补她的。
睡了一觉醒来的云初神清气爽,已经想清楚了很多,钟夜辰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既然是过客停留过后便会离开,而好在她对钟夜辰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没什么可伤心的。
“三姐,肚子不疼了?”方来娣天真的问道。
云初点了点头,“恩,不疼了,娘给揉了就不疼了。”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安静祥和的小村子也有了过年的味道,云初觉得这一切陌生而又亲切,因为过年的关系,大家似乎都和气了很多,见面打招呼也友好了一些,她觉得小村子里的过年更有意思。
“这不是云初吗?我瞧你一连去了好几趟集,过年的东西没少买吧?”说话的是村子里的一个大娘,云初只是面熟,因为她不常在村子里走动,一时忘了这是谁家的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跟人打招呼,吃的饱穿得暖,又没有讨厌的人在自己身边打转转,心情自然就好了,“呵呵,也没买啥,都是过年要用的。”
“你这是干啥去啊?”不光男人喜欢漂亮的姑娘,女人也喜欢好看的人儿,尤其是这好看的人还能挣钱,不简单呢,更何况她都成亲生子了,她的儿子也成亲了,万全不像村子里其它的姑娘那样,对云初有所嫉妒。
“我听说二铁哥家做了豆腐,我们娘几个也没有黄豆,又没有人推得动磨的,所以就想着去他家问问,我出钱买,能不能匀我们一些。”云初笑着道。
“哦,是这样啊,他家这回做的是不少,那你快去看看吧,我就不耽误你了,没事儿了来大娘家玩啊!”女人笑着道。
“好嘞,您没事儿也去我们那串串门子,我娘一直在家呢!”云初也很客气的说道。
直到她走远了,崔氏的笑还挂在脸上,自言自语的道:“好孩子啊,我咋就没这么个姑娘呢。”
不知何时,杨喜莲挺着个肚子走了过来,“崔嫂子,没这么个不孝顺的闺女,你就烧高香吧,不然得活气死你,她爹都被气病了,死丫头也不知道来看看。”
崔氏冷冷的瞥了杨喜莲一眼,说了句公道话,“她们娘几个跟你们没关系了,病了关任家啥事儿!”
“你……哼,懒得跟你说!”杨喜莲本以为能够跟人一起说点儿云初的坏话呢,云初每次去镇子上大包小裹的往家里买东西,她又不是没长眼睛,能看不到吗?可惜崔氏并没有顺着她的心意,人家冷冷的丢了一句,“我还懒得跟你说呢”便离开了。
方守财的确是病了,不过也不是啥大病,就是没钱愁的上火,以前过了那么多年的穷日子,可后来偷了云初的钱后就变成了有钱人,如今挥霍光了,他就再也忍受不了苦日子了,又看着云初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那娘几个又是新衣裳又是大鱼大肉的,而且还跟他没关系,一股火就窜了上来,起了满嘴大泡,整天哀声叹息的,脾气也大了些,对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