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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意笑问安郡王:“到了么?就这里?”
那庄头在路边接到了人,也给赵如意磕了头,就带着郡王爷郡王妃往里头去,郡王爷的侍卫自然散开布防,这些都是有规制有章法的,赵如意坐在车上,眼睛只管往外看,这是一片极大的庄园,放眼一望都看不到边际。
从庄子里的通道一路进去就能看到一片片平整的土地,种了金黄的小麦,再往里就不再是小麦了,而是菜地等,也有花田。然后地势渐高,在刚刚高起那里修了一片屋子,青砖绿瓦,屋前屋后就如京城里一样也是水磨大青石铺地,外头栽着花树,甚至还有小桥流水,一弯活水从那边山上引了下来,再往后,地势越高,如一个小山坡,则栽种了大片的果树,此时夏秋之交,不少果树就是没熟也都挂了果,看着一片垂累可爱。
安郡王亲自接赵如意下车,笑道:“这里原是那年母亲来住过一两个月,才特地修葺的,比别处宽敞些,就是不大像在外头了。”
赵如意笑道:“终究不一样,就算不是田园风光,跟在城里头还是不同的。”这里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是这屋子的修法和装饰,院子里讲究四季花开不断,现下就有夏季的芍药花还留有影子,丁香正开的茂盛,而两株繁茂的丹桂树,看起来也有上十年的年头了,开起来的时候定然异香满院,院墙旁几棵遒劲的腊梅树,这是冬日里赏花闻香的。廊下的柱子门窗等大约每两年都要新漆一遍,自是防备着主家兴致来了过来住的时候看到破败,那门窗都与京城里格式相仿,窗下栽满了剪秋罗绢叶杜鹃等花。
这差不多算是别院的布置了,赵如意看了一回,庄头家的女人媳妇们早迎了出来磕头请安,殷勤的说着话,引赵如意和安郡王进去。
厨房里早预备下了热水伺候梳洗,又忙着端茶送水,上点心小食等,安郡王看了看天色,天上阴云密布,比先前在路上还阴的厉害,沉甸甸的仿佛要直接摔下来一般,安郡王便道:“今日不巧了,天阴的厉害,大约快要下雨了。”
“也不是一定要出去。”赵如意洗了脸,涂了脂膏,一脸清爽的也出来看看天色:“我觉得就在这屋里歇着也好。”
这里虽然也是坐着,可感觉就是跟在家里是不一样的。
有赵如意靠近,就有甜甜的香味儿袭来,安郡王就伸手揽住她的肩,两人并肩站在廊下随口说着话,安郡王说:“这里在我母亲出阁前,是皇庄,母亲出嫁的时候,先帝才把这里赏给我母亲的。”
“嗯。”赵如意点头。
“你那边两个庄子,位置大小差不离,听说以前也是皇庄,但是十几年前就卖掉了。”安郡王又说。
“皇庄也会卖?”赵如意不妨安郡王这会儿想起来说这个,但也顺着他说,而且还狐疑起来。
“皇庄自然也可以卖的。”安郡王笑道:“可以赏人当然也可以卖,内务府也是会买卖田地铺子的,而且东西还不少,这时间长了,就是如今内务府的人也说不清当年是怎么一回事,我问了两三回,也就打听到这么多。横竖你也不急,我就没催着问了。”
赵如意笑道:“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有消息了说一说,没有消息其实也不要紧。”
安郡王的意思,那就是除了这庄子是从内务府手里买过来的之外,也不知道更多了,赵如意倒没有太泄气,说起来,她对赵家自有归属感,她并没有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一切还只是怀疑,是与不是都说不清楚,赵如意觉得,就算不是,她也依然是赵家人,这个并没有什么改变的必要。
也就是这样的心态,赵如意并没有急迫的想查个什么出来,其实知道了也就是知道了。
说话间,果然下起雨来,闷热了也有七八日了,此时一下雨便是大颗大颗的雨砸下来,砸的地上尘土都扬了起来,安郡王便拉着赵如意回屋里去,刚刚走到里头内室门口,安郡王正想说句什么话的时候,只见外头闪电极亮的一闪,轰隆隆的雷声随即而来,震的好似门窗都在抖似的。
“啊啊啊!”赵如意尖叫,整个人扑进安郡王怀里:“打雷了!”
安郡王身手敏捷,下意识搂住她:“打雷怎么了?”
赵如意脸都白了一层,双手捂住耳朵,脸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来,安郡王双手轻轻松松把她抱起来,进了内屋,已经醒过味儿来了:“你怕打雷?”
赵如意真是吓的缩了起来,这会儿雷声过了,只听到外头噼里啪啦密集的雨声,赵如意才抬头说:“这样大的好可怕!”
他们成亲才一个月,这中间虽然也下过雨,但基本没有打过雷,便有雨前的一两声,那也是远远的滚过来,闷闷作响,并不惊人,之后便只是安安静静的下着雨,是以赵如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异样。
没想到赵如意平日里胆子那么大,几乎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怕雷,安郡王有点想笑,正在这个时候,外头又一道极亮的闪电掠过,赵如意下意识的就又缩了起来,两只手捂着耳朵不肯放,安郡王连忙搂紧了她:“不怕不怕,有我呢。”
他的话伴随着霹雳一般的雷声而下。
赵如意缩在他的胸口动也不动,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安郡王身量高大,能轻松的包裹住她,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还是因为他说的话叫人安心,或者是两者都有,赵如意总算觉得今日的雷虽然大,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吓人了。
这一场雨确实很大,大雷都足足半个时候才开始慢慢变小,雨却一直瓢泼般不停,赵如意等雷没有那么大了,才开始说话,只是脸色还有一点白:“我一直怕打雷,从小就怕。”
“有我就不用怕了。”安郡王轻轻抚她的背。
“嗯。”赵如意点头,然后又说:“小时候一打雷我就哭,可我有时候会隐约记得,好像小时候,打雷的时候,有人会抱着我,伸手帮我捂着耳朵,哄我不要怕。那个时候,我很小很小。”
想了一想,赵如意又说:“我觉得应该是父亲,可是我没有。”
“不记得是谁吗?”安郡王有点明白她的意思,赵如意好像不止一次有这样奇怪的似曾相识的记忆,可是她不记得到底是谁,而根据安郡王的调查,她小时候身边也没有这样一个人。
就如她现在说的应该是父亲,可是她父亲在她没出世的时候就没了,所以根本没有这个人。
她的这点儿记忆加上她的身世真是有点古怪,可是又一时查不出来,幸好赵如意豁达,并没有为这点古怪寝食不安,非要急着弄明白不可,她想的开呢,不管查到什么,赵如意三个字都不会有变化,急什么呢!
安郡王柔声道:“不要紧,以后有我呢!”
他说:“打雷的时候,我一定陪着你。”
“嗯。”赵如意点点头,他的怀里真是温暖,外头雨声那么大,她都有一点不想起来了。
不过虽然这雨暂时没有停歇的意思,可这里的女人媳妇还是按着时辰预备了晚饭送来,总不能因下雨,就让主子连饭都没得吃。
见她们穿着蓑衣提着几层的大食盒来了,刚才一声不吭在外间当什么都没听到的丁香和杜鹃便开始在内室门口张望了,赵如意看见了,终于不再腻歪,走到门口来问干什么,杜鹃便笑问道:“顾大娘带着人送了晚饭来了,郡王妃瞧着摆哪里好?”
赵如意道:“就摆这里头吧,这会儿也不那么热了。”
倾盆大雨落了半个多时辰了,消去了不少暑热,杜鹃便带着人抬了桌子来放在炕上,又从食盒里一样样端了菜出来。
这里到底不是在京城里正经日子的样子,食器多少透着些粗糙,菜也没有讲究的摆盘,不过大约东西新鲜,尝起来味道还是挺不错的,这里的厨子也算会巴结,知道郡王爷和郡王妃在京城里什么好东西没用过呢?在这里就是要吃个野味儿,是以没有什么奇珍异味,倒是拿那现摘下来的茄子冬瓜,节瓜茭白,都是选的最好最嫩的尖儿,配了虾籽儿火腿等入菜,还有庄上自己腌的腊肉醉鸡,看起来红红白白,又有翠绿嫣黄,也是搁了一桌子,煞是好看。再有便是庄子上自己养的鸽子,现杀了来炖了一大盅天麻汤,放在正中间。
赵如意挽起袖子,亲手接过碗来给安郡王舀了一碗汤,又撕了一条腿子,笑道:“这个汤你喝一碗,最是补中益气的。”
另外还有一道剁椒蒸鱼,是一条整鱼,也是今日现打上来的,赵如意本来嗜辣,西南长大,自是无辣不欢,不过西南惯于用干辣椒或是辣椒豆瓣入菜,剁椒却少有用,这是湘北风味,赵如意吃了一口,只觉又香又辣,又是满口鲜香细嫩,不由的眼睛一亮,跟安郡王说:“这个味道好。”
安郡王看一眼,雪白的鱼肉上铺满了鲜红的大块的辣椒和翠绿的葱粒,就不大敢动手,可见赵如意一口一口的吃的惬意,看起来并不辣的样子,不由的便问道:“这个辣不辣?”
“不辣!”赵如意又吃一块,补充强调:“真的不辣。”
她见安郡王犹豫,就拔开辣椒,只露出雪白鱼肉,跟他说:“别吃辣椒就行了,鱼不辣的。”
安郡王犹豫了一下,这才夹了一筷子,刚一吃,顿时一滞,只是不好吐出来,勉强咽了下去,便连忙说:“水呢?水呢?”
赵如意哈哈大笑,连旁边伺候的丁香杜鹃都掩嘴笑,丁香一边笑,早把一旁已经凉了的茶递过去伺候安郡王漱口,这才终于冲淡了那辣味,安郡王好容易能出的出话来:“你这骗子!还说不辣!”
安郡王虽然去了西南几年,但是在军营里多,又有人伺候他的口味,到底比不得赵如意能吃辣,只比没去过的大约好一点。
赵如意得意的又哈哈大笑起来,外头廊下等着伺候的庄子上的女人们听着里头的动静,私底下都不由的小声议论:“郡王爷和郡王妃感情这样好?”
“新婚嘛。”有人说:“才成亲一个月多点儿,哪有不好的?而且郡王妃长的这样美貌,郡王爷自是欢喜都欢喜不过来呢。”
赵如意本就明丽照人,且养生有道,肌肤细腻如玉,白里透红,就是洗了脸那也是清水出芙蓉,脸上自有一层艳光,这些人先前在门口见了还不大敢抬头,此时进去送了东西,见赵如意笑吟吟的坐在那里,自是多少都忍不住看上两眼。
直是惊为天人,这样的绝色美貌,郡王爷如何不爱。
“好是一回事,可也少见这样的啊。”有人犹豫着说,她是进城里见过世面的,自是见过那些大户人家夫妇相处:“便是夫妻两个好,说话自也规规矩矩的,少见这样放肆的,总是要有礼些才对,尤其是郡王妃这样的。”
客气有礼,不少夫妻一辈子都是这样,就是好些的,甜蜜些的,也是相互尊重为多,像赵如意这样肆无忌惮嘲笑安郡王的可真是没见过,不过,刚才安郡王说郡王妃什么来着?
骗子?这两位主子可真够有趣的。
这庄上的人都这样想。
第83章 大公主之死
第八十三章
这场雨由大转小; 又由小转大的直下了一天一夜,让安郡王和赵如意困在屋里出不去,不过两个人都并不焦急; 出来游玩罢了; 并不是观光; 非得天天出去跑; 就在这屋里头; 看看雨,摆摆棋,甚至单聊聊天; 也轻松惬意。
至少不会突然就有人跑进来说:“不好了……”
赵如意下棋不算好手; 还赖皮,甚至还敢扑到安郡王这样的拳脚高手的手里去抢棋; 还给她抢成功,得意的了不得,虽然知道安郡王是让着她; 可也得意。
可就是这样又是悔棋又是抢棋的; 她也下不赢; 下了两盘; 就乱了棋子不来了。
此时雨又开始转大了,安郡王望望外头:“今天这是真出不去了。”
他也没什么遗憾的语气; 只是看了一眼; 随手拿起现在赵如意翻了两页丢在边上的书看了起来。
这里的庄头早知安郡王要携新婚的郡王妃来住; 自然早做预备; 不仅是屋子收拾齐整,预备下应用的东西,还买了不少书局新出的杂书放在这里的书架子上预备主子,想来郡王爷郡王妃新婚出来游玩,闲暇随便一翻,总不会想看四书五经吧?
赵如意先前随手拿的一本,就是新出的杂书里特别杂的那一种,奇神怪力,写的天花乱坠,安郡王还看的津津有味。
赵如意在屋里转了一圈,就坐到他身边,探头去看他手里看到哪里了,然后说:“这故事也还挺有趣的,你说这人死了,又发觉自己突然回到小的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