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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金灵所有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她用最好的药为他治疗,她不分昼夜的守在他床边照顾,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刀剑相向吗?
雨芳菲自嘲的笑着,扬起下巴,那白皙纤细的脖呈现出一种绝美的姿态,“……好啊,那你便杀了我好了。”
在她看到钟琉璃留下的记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她再也留不住了。
雨芳菲这话让周围的人顿时感觉浑身一凉,一阵寒意逼近。
钟琉璃长身而起,突然双眸冰寒,侧身往后看去。
就在此时,只听“刺啦——”一声,他们身后的屏风瞬间化为漫天飞舞的碎片。
正文 第九十六章她的质问
呼啸声略过耳鬓,一片银光闪闪的细针直朝钟琉璃射来。
而对方也露出了真容,是方才守在门外的那两个护卫。
“杀了她,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杀了她!”
雨芳菲愤怒至极的狂吼着,她根本没有再去看玉均珩,也不去看自己胸口的伤口究竟有多深,此时此刻,她只想杀了钟琉璃。
那两个护卫得令,自是毫不犹豫的朝钟琉璃攻了过去。
空气中,嗖嗖声连成一片,不见踪影的银针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像是漫天洒落的春雨,毫无声息却又极致规律。
钟琉璃扯过手边的凳,将那些铁针悉数挡住。
在她回头看向玉均珩的时候,忽然感觉肩头一沉,身异常沉重,原来其中一个护卫竟然悄无声息的欺近身来,他的左手已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上。
钟琉璃一惊之下,毫不犹豫双掌翻出,右手掌风朝那人击去,那人反应也极为迅速,当即左手接住了钟琉璃的掌法,双方四掌同时相碰,竟是同时立足不定,退后两步。
与此同时,不等钟琉璃,又一股掌风无声无息自头顶而来,这一掌来劲奇强,掌力中夹杂着一阵火烧火燎的炙热感。
这感觉格外熟悉,但是此刻却由不得钟琉璃多想,魅影心决随着她的意念而生,陡然之间她身体表面仿佛要裂开一样,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她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她的眼角眉梢均出现了一圈淡淡的红晕。
雨芳菲手下众人尽皆失色,便是玉均珩,也大为诧异,他虽然与钟琉璃算不上非常熟悉,但是五年前钟琉璃的武功底他却是知道的,想不到五年之后,她竟能进步如此神速,魅影心诀越到后面越难修炼,就算是楼主,母亲大人,她终其一生也只是修炼到了第九层,从此十年以来都未曾再进一步。
但是观钟琉璃这模样,应该也接近第九层了吧。
思及此,玉均珩心中惊叹之余,更多的是宽慰。
“不好,老二,快杀了她!”旁边的护卫察觉异样,疾呼道。
钟琉璃的眼神更加冰冷,“晚了!”
话音刚落,钟琉璃左右双手同时运功,掌法如风,速度快的几乎看不见影,那两侍卫心急之下,不约而同各出单掌抵抗,三人真气想较,两个侍卫瞬间涨的满脸通红,身体内只觉一股霸道的气体翻腾,好似要炸开了一样。
侍卫二人紧急之中相视一眼,均骇然失色,眼见钟琉璃神色自然,毫无压力,二人越发觉得此事不妙。
“撤掌!”左边的护卫咬牙高喊一声。
下一刻却惊的目眦尽裂,他的手掌被钟琉璃的手掌狠狠吸住,而他身体里的功力在渐渐消失,这个女人,居然在吸他的内力!
另一个侍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他的身体摇晃,脸色已经红的发紫。
事已至此,玉均珩不得不出声阻止,“少主,不可!”
钟琉璃本来也没有要杀人性命的心思,当即收回真气,手臂一震,二人跌倒在地,因为剧烈的疼痛,脸色变得惨白,连着嘴唇都咬出血来。
雨芳菲气的浑身颤抖,这两个侍卫是父亲重金聘请过来做她侍卫的,更是她手中顶尖儿的能人,没想到在钟琉璃手下也只能接下十几招,便双双受伤。若不是钟琉璃并无杀心,当即收了掌,他二人今日还不得要当场毙命不可。
“雨大姐。”
钟琉璃缓缓迈出一步,她的睫毛浓密悠长,在赤红色的眼影之下,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随着她话而轻轻颤动。
“我不管你与玉均珩是什么关系,但是请你记住,他玉均珩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他的事,他是自由的,我和你,都无权替他做选择。”
雨芳菲颓然而绝望的跌倒在地,她用力的咬着牙,抬起头来,狠狠的看着钟琉璃,“钟琉璃,钟少主!你根本就知道他一定会选择跟你走,你又何必假惺惺跟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我就不明白,颜楼五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我等了玉均珩整整十二年,好不容易等到他终于决定和我厮守的这一天,明明只需要再晚几天,再晚几天我们就要成亲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为什么要来找他,为了你们颜楼,这江湖中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就放过均珩好不好,你让我们离开江湖吧,就算是我求你了行不行!?”
钟琉璃退后一步,她静静的看着雨芳菲,眼中的情绪翻涌。
她从不知道,一个人为了爱,可以卑微到这个地步,雨芳菲,雨家大姐,在爱情面前,何来端庄曼妙,仪态万方之。
此刻的她浑身狼狈,目光凄厉而绝望,她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愤怒着,咆哮着,一如那街上撒泼的乡间村妇。
玉均珩喟叹一声,“你回去吧。”
雨芳菲眼中满是泪水,“玉均珩,你忘了你跟我的话了吗?你赶我走,你让我回去,可是我该回去哪里?”
玉均珩停顿下来,他没有回答。
雨芳菲却不愿等他回答,继续厉声质问,“玉钧珩,我为了你离家已经三载有余,这三年来我不止一次拒绝过父亲的安排,为了你我让他受尽了族人的嘲笑,为了你我连都城都不敢踏进一步,玉均珩,你觉得我还能会去哪里?”
她的眼泪在达到了某个触点的时候,轰然决堤。
“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到那打打杀杀的江湖中去,你为什么就不能与我一同去扶风,我们结婚生,像个平凡老百姓一样,安安分分的过一辈不好吗?”
雨芳菲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此刻的她就是一个被爱情困住的囚徒,找不到任何出路。
她捶打着玉均珩的肩,咆哮着,“我已经等了你十二年了,我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只想跟你在一起啊!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都答应过我的,要跟我一同离开的,你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
雨芳菲一口气了很多话,到自己喉咙都快要破裂,也好像要失去力气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如泄了堤的洪水一般的泪水汩汩淌下,将脸上的胭脂晕染,她好像完全失控了一般。
玉均珩惊愕不已。
他从未见过这般绝望到的雨芳菲,她的情绪如此激烈,她声泪俱下的模样更是叫他心底泛起了酸涩的疼痛,这个女是雨芳菲啊,那个高高在上的雨家大姐,雨芳菲啊。
“……对不起”玉均珩突然跪在地上,狠狠的抱住了她,他的下巴抵在她清瘦的肩膀上,他的手环过她的腰际,这一刻,玉均珩才恍然发觉,怀中的女在他不知不觉间竟瘦弱的不堪一握了。
“对不起……”玉均珩的声音轻柔的好似呢喃一般,“别哭,别哭了……”
雨芳菲紧紧回抱着玉均珩,这一声声的近似讨好和哀求的话让她内心所有的怨恨和不甘瞬间轰然倒塌,在他面前,那些勾心斗角势均力敌的想法统统烟消云散,她爱他,只想好好的爱着他就行了。
他的胸膛,的如同燃烧着的火焰,透过层层的衣衫,将她一点点的包裹,一点点的融化。
正文 第九十七章木樨花香
婢女们偏过头,捂着嘴哽咽不已,便是玉航他们几人,都红了眼眶。
钟琉璃神色复杂的看着玉均珩,暗暗叹息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她的出现对于颜楼来,对于所有的颜楼弟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钟琉璃脑中不断的响起那一日雨芳菲歇斯底里的质问声,还有玉均珩那一声声歉意的“对不起”。
若是她没有出现,玉均珩是不是就当真如雨芳菲所的那般,与她成亲,与她归隐,与她儿孙满堂,与她白头偕老。
五年过去了,也许很多人已经习惯了离开颜楼的生活,他们或许已经厌倦了江湖,厌倦了无休止的打打杀杀,他们或许与玉均珩一样,已经有了深爱的女,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无法割断的牵挂。
若是如此,她,钟琉璃,又该如何处之。
杀?
还是纵容?
如果娘亲还在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一口烈酒入喉,冰冷的酒水通过喉咙,进入心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冷却了一般,夜间的凉风徐徐吹过,教人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客官,我们要打烊了,要不,您明日再过来?”酒肆的二心翼翼询问着。
钟琉璃睁着惺忪迷离的双眼,点了点头,嘟囔道,“哦,要关门啊,行,我这就走。”
话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碎银,拍在了桌上。
二掂量着碎银的重量,估摸着除了酒钱自己还能贪下十几文,顿时笑的格外殷勤,“客官您慢走嘞,天黑路滑,心嘞。”
钟琉璃摆摆手,摇晃着身往酒肆外面走去。
渐渐的,夜色又深了一重。
身后传来低低的脚步声。
钟琉璃虽然已经有些醉意了,但意识却很清醒,更何况背上的承影还在“叮叮叮”的闹个不停。
“四皇,出来吧。”她道。
来人正是四皇奕钦。
他步调轻盈,带着行云流水般的飘逸沉稳,墨色的衣衫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即便是在这样朦胧的夜色里,依旧能看得出他刚毅的五官,以及恰到好处的俊朗。
他走了过来,看着满脸醉意的钟琉璃。
今日她没有戴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容,尽管脸上做了一些易容,但依旧让奕钦心神一震,连着灵魂都在战栗。
“四皇,可是有事?”钟琉璃眨了眨散漫的眼睛,懒散的看向他,奕钦应该也就二十五六岁吧,算是极为年轻的,可是他的眉眼中却渗透了冷峻,脸上也有了沧桑,看起来像是近似而立之年,缺了一份年轻人该有的灵动。
奕钦回过神来,他的目光隐忍而冷静,沉声问,“你喝酒了?”
“嗯”
钟琉璃收回目光,浑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如今这个时候了,玉均珩与雨芳菲他们应该已经离开客栈了吧,正好,她也该回去好好歇息了。
但她还未走两步,手臂便被人给紧紧拽住。
“你醉了。”
“没有。”钟琉璃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臂,眼神依旧散漫,她冷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他却不悦的蹙着眉头,神情严肃。
“琉璃,你醉了,跟我走。”
话完,他作势又要来抓住钟琉璃的手腕。
“叮——”
虽然看不见,但是人是多么敏感的动物啊,对于危险,很多人都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奕钦感觉到脖一凉,身体还未动,就见耳鬓旁飘落一簇碎发,这一瞬,他的目光突然阴沉的可怕。
“滚!”钟琉璃的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见方才的醉意朦胧。
奕钦闭上眼睛,他深深吸了口气,半晌再睁开眼睛,里面的戾气已经全无,“我有话问你。”
钟琉璃觉得好笑,便当真笑了起来,“四皇,你我素昧相识,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次次与我作对?难不成你们朝廷之人也想学习我们颜楼的媚术不成?”
不顾奕钦那张黑脸,钟琉璃收回了承影,她走近了一步,抬起头,目光正好触及奕钦光洁的下巴,还有那温软的双唇。
她了有些干燥的唇角,轻声细语,目光有些媚态,“哦,你长的也算不错,若是想学,便从了我,我教你便是咯,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像什么话。”
“够了!”奕钦一把抓住钟琉璃欲他脸颊的手掌,他隐忍着怒色,“琉璃你醉了,我带你回客栈。”
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他要来对自己指手划脚,简直是不知死活!
钟琉璃不屑的嗤笑,随机猝不及防的一掌拍向对方的肩膀,可奕钦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抬手快速拿捏住了钟琉璃掌心的穴道,逼的她不得不将所有的真气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