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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玉西?”
“啊?”玉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立刻点头,“嗯嗯,的叫玉西,西面的‘西’,是主赐的名字。”话着,还透出一股得意劲。
钟琉璃手上正摆弄着一串檀木念珠,贩主热情的给钟琉璃介绍着这串念珠的来历,从材质到加工,再到关于它的传,絮絮叨叨,的跟真的一样,有板有眼。
“多少钱?”
一听这话,贩瞬间两眼放光,他搓着手瞟了眼跟在钟琉璃身后的马车,咽了咽口水,摆出三个手指头,“三十两!”
钟琉璃点头,将念珠扔给玉西,头也不回,“送你了。”
玉西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被贩主一脸谄媚的逼着掏出了三十两银!
三十两啊!
玉西心疼的都要哭了,他每个月的月钱也才十两。买这个破东西居然一下就花光了他三个月的月钱,天知道他要这个念珠做什么,他又不当和尚!
气愤心痛之余,玉西又不敢埋怨,虽然恨死了这串破念珠,但也不舍就这样扔掉,毕竟花了他三个月的月钱啊。纠结无奈之下,只能将这念珠心的套在手腕上,安慰自己就算是破财消灾了。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
钟琉璃看了眼高大朱红的大门,摇头唏嘘,可真大气。
“吱呀——”
朱红色大门徐徐打开,玉钧珩带着一群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你来啦。”玉钧珩看着站在雨伞下的钟琉璃,似乎也不意外。
钟琉璃点头,上了台阶,“你何必亲自来迎。”
“规矩总是不能废的。”玉钧珩固执道。
钟琉璃点头,也不与他争辩。
这栋宅虽然很大,但看得出玉钧珩并不时常住在这里,由着管家在前面带路,玉钧珩陪着钟琉璃,再加上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大厅走去。
“你们现在这里候着,稍后我有事要宣布。”玉钧珩朝那群人吩咐道。
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年龄性别都不相同,但全都锦衣华服,穿金戴银,显然都是极为富贵之人。
玉钧珩吩咐大弟玉航在书房门口候着,便与钟琉璃进了屋。
他的脸色并不好,每走几步甚至都要迅速喘息几声,一走进书房,他就栽倒在椅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钟琉璃忙将自己的真气输传到他身体里,有了真气的平衡,他总算呼吸顺畅了许多。
“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钟琉璃无奈收回手掌,为他倒了杯热水。
玉钧珩闻言,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拍着身边的位置,“过来坐着。”
钟琉璃坐了过去,与玉钧珩面对面。
“她知道吗?”
这个她,自然是指雨芳菲。
玉钧珩点头,随即又笑着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模样来,“她知道,但是她并不知道我这病,到底有多严重。”
钟琉璃斜了他一眼,“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我这病拖拖拉拉也五年了,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只是谁让你一直不出现,没办法,我就只能继续熬着呗。”
明明是在讨论他的生死,当事人却表现的比任何人都坦荡无畏,好像现在讨论的话题是他昨晚吃了些什么,可还合胃口一样。
五年前啊。
钟琉璃心中一片酸涩,她怎么可以以为玉钧珩真的有那般通天的本事在那场劫难中完好无损的隐匿下来呢。
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没有办法去练习颜楼的魅影心诀,即使他也很努力,即使他也天赋过人。
可是一如娘亲所,有些人,上天不允许他太过完美,因为太过完美,连老天爷,也是会妒忌的。
“可知道是谁伤的你?”钟琉璃问他。
玉钧珩点头,看着屋外绵绵不断的细雨,他的目光变得忧伤而沉重。
“当初得知楼中灭门惨祸之时,我正在陶辛镇,消息方才传到我手中,便突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那些人武功路数很奇怪,像是柔和了百家之长胡乱拼凑而成一样,但他们的招式更加阴狠凶残,随行的二十几个弟,几乎全部丧命。
幸好我对陶辛镇格外熟悉,慌乱之下便在剩下的三个弟掩护下逃了出来,本以为出了陶辛镇情况会好一些,没想到事情远比我想的要更加严重,那些曾经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居然突然就凝聚了起来,四处集结着追查我的下落。
在一次的打斗中我受了伤,滚到了山崖下捡回了一条命。是芳菲找到了我,并动用了雨家的势力将我接回了金灵。大夫,我的脑,撞伤了,里面堆满了血块。”
玉钧珩指着自己的脑袋,浑不在意继续道,“他我最多活不过两年,可是你看,我硬是熬过了五年呢。”喜欢的话记得收藏加入书架哈,么么哒!
正文 第一百章真相大白
“不过我没让大夫告诉她实情,怕她受不了,你别看他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其实最胆爱哭了。唉,我宁愿做生意亏损千万,也不愿对着嗷嗷大哭的她。”
玉钧珩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实则眼中的笑意和宠溺却无法掩藏。
他是那般的精明一个商人,在生意上更是一个以“一毛不拔”而出了名的主儿,此刻他却他宁愿亏损千万,也不愿雨芳菲流一滴眼泪,他不是当真奈何不了爱哭的女人,他只是不愿意那个女人是雨芳菲而已。
钟琉璃心中五味杂陈。
“那一日她约莫是知道玉航他们失败了,其实她也是傻,堂堂的颜楼少主又怎么可能是玉航他们那群初出茅庐的少年能够应付的。她急匆匆来找我,那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狠绝,我还以为她是发现了我隐瞒她病情的事情。
正想着去哪里避避风头,她突然就流着泪跪在了我面前,少主,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完全懵了。
可是当我听完她的话之后,我居然暗暗松了口气。”
玉钧珩想起了那一日的经过,不由捂着面摇头笑了起来,“她的性就像是草原上的野马一样,烈的很,也不晓得这世上除了我还有没有人降得住。”
钟琉璃握紧了手掌,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江湖中不是有神医吗?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玉钧珩摇头,饮了口茶,不紧不慢,“神医能解天下毒,可是少主,我这可不是中毒啊,我伤的,是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所以少主,我时日不多了,也许今日,也许明日,我一闭眼,就再睁不开了,以前,我很怕自己就那样糊里糊涂的去了,所以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厮将我喊醒,然后对着漆黑的窗户,一坐就是一晚上。不过现在好了,有了你,我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玉钧珩眨了眨眼睛,一脸轻松的摊手。
其实钟琉璃早就猜到了玉钧珩的意思,在她进门看到那么多商贾的时候。
“可是我不懂做生意。”钟琉璃苦笑着道。
舞刀弄枪,夺人性命,她会,但是做生意,抱歉,她还真不会。
玉钧珩斜了眼钟琉璃,有些鄙视,“我也没觉得你会,你放心,我等这一日等了五年,怎么会不给你铺好路呢。”
钟琉璃抿了口茶水,杯中的茶水已经有些冷了,喝到喉咙里,冷的激起一层疙瘩。
“那你可想过你自己?”钟琉璃看向他,五年了,他可以给她安排好所有事情,那他自己呢,明知道自己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可曾想过自己。
“我?”玉钧珩一笑,满怀憧憬的道,“我卸了重担,就去找个风水宝地,盖一间茅屋,然后每天起来就去门前的空地上挖坑,等那坑挖的差不多了,就自己躺进去,看着蓝天白云,然后静静的睡过去。”
到这里,玉钧珩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了,他起身,打开窗户看向屋外的细雨,突然间,他浑身僵硬起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死吗!?”
雨芳菲也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她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水滴顺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
在蒙蒙的秋雨中,她像是一只无路可走的猫,在冰冷的雨水中瑟瑟发抖,却固执着不肯靠近。
玉航站在旁边,身体一动不动,眼睛里满是愧疚,雨大姐的脾气,除了主人,谁也没办法啊。
钟琉璃看着玉钧珩,暗暗叹息一声,即使他对生死已经豁达到如此坦然的地步,在爱情方面,却依旧无法看透。
“雨姑娘,有什么事何不进来再。”钟琉璃朝雨芳菲喊了一声。同时指尖凝聚起了一股真气,直接射入了玉航的肩膀。
玉航闷哼一声,右脚趔趄了一下,站稳之后立刻扭了扭身上的关节,总算是解了穴道。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玉钧珩悠悠的叹息一声,转身亲自将房门打开。
一股清冷的寒气随着敞开的房门涌进了书房里,钟琉璃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雨芳菲每走一步,她的脚下就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浑身的衣物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这是我的衣物,你进去换了,不然该染上风寒了。”玉钧珩从书房里面的屋里拿出一叠衣物递给雨芳菲,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紫的唇瓣,玉钧珩心口不由得一紧。
“你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没救了?”雨芳菲紧紧抓住玉钧珩的胳膊,双眼满是泪光,几近祈求的问他。
玉钧珩帮雨芳菲挽起她耳边的碎发,笑的温和,“你去换衣服,换完衣服我就告诉你。”
雨芳菲深深的看着玉钧珩一眼,咬着唇转身朝里面的屋跑去。
玉钧珩与钟琉璃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真相就像是你想要死命掩藏住的火星,越是掩藏,最后那团火,烧的也就越旺盛,到时候想要灭掉都很困难。
雨芳菲很快就换了衣服出来,她径直扑到玉钧珩身边,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也就是,最多一个月,你就会死,是吗?”雨芳菲哭丧着脸,声音几近哽咽不能言语,抓着玉钧珩的手掌不自觉握紧,再握紧。
玉钧珩点头,反倒揶揄的笑道,“是啊,所以你现在一定不能哭,不然到时候可就没眼泪流了。”
雨芳菲闻言,突然捂着面痛苦的嚎啕大哭起来。
玉钧珩抚摸她发梢的动作一顿,脸上的悲伤稍纵即逝,半晌之后才蹲下身,将雨芳菲拥入怀里,他的语气带着随意和豁达,却是道,“我的事,稍后我单独跟你,你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雨芳菲似乎完全听不见玉钧珩的话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哭泣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下,钟琉璃终于相信了玉均珩的,雨芳菲,的确是个胆爱哭的女人。
大厅内
一群人议论纷纷,相互交换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有的表情凝重,有的一脸无所谓,还有的独自翘着脚坐在旁边,吊儿郎当。
常年经商之人,尤其是这些经过了层层选拔而被玉均珩升为总管的一群人,他们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也没有一个是脑愚钝的。
他们或许还在猜测玉均珩将所有人召集来的举动,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实则他们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笔账,无论如何,总不能让自己亏了本钱就是。
玉西与管家相视一眼,皆是满脸紧张,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这大厅中的一群老爷们。
“不是,我田管家,东家都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要不我们一群人在这里干等着也着急不是。”
一个挺着大肚,长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朝田管家着急问道。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可知颜楼
管家也没有办法,只能苦哈哈的摇头,“钱总管,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知道啊。
“好了老钱,你看人家谢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老头就爱瞎折腾了。”另一个身着绿色锦袍,腰间挂着金算盘,留着两撇胡的精瘦男人慢悠悠的抬起茶杯笑眯眯道,话间另一只手掌不断的摩擦着那张黄金算盘。
“谁我不急了,我只是年纪,火气没你们那么大罢了。”坐在最里面,翘着二郎腿的少年快速抖动双腿,嬉笑插了句话。
三人这边正互相取笑着,钟琉璃与玉钧珩从后面走了进来。
“人都到齐了?”玉钧珩问管家。
管家点头,“到了,都到齐了。”
众人这才慌忙起身,朝玉钧珩行礼,“东家好。”
玉钧珩笑着点了点头,抬手道,“各位都坐吧,无须客气。”
先前互相怨怼的那三个人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