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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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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胡子,琢磨:“我这大徒弟出门一趟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御剑飞行?唔,孺子可教,后生可畏呀……”
言罢手一扬,将头顶上的半个葫芦掀开,朝着远处招手道:“大徒儿,你家师父我在这儿呢。”

那小童干脆从老道士肩上站起来,也舞开了手,大喊:“爹爹,小倭瓜在这里呢。”

那青鱼精见金逐月追来,心中一凛,趁老道士不注意,一个翻身又跳回江里,遁走了。
老道士见状“啧”了一声,道:“老道儿我茹素多年,又不吃鱼,走得那么急作甚?”

金逐月见前方一个道士并一小童坐在葫芦中唤他,看那身青色的道袍想来当崂山中人,因此下将飞剑收了,落到葫芦上。

他才落到船上,那小童便扑将上来,抱住他大腿,仰起头甚是孺慕地望着他,眼睛里一闪一闪的简直能闪出星星来。
只听那小童道:“爹爹,我好想你啊。”

金逐月那只欲要拎住小童后领将他甩将出去的手一僵,黑着脸问道:“你唤我什么?”
那小童眨巴眨巴眼睛,软软糯糯地,又唤了一声:“爹爹。”

金逐月顿时只觉如遭五雷轰顶。
爹爹?爹爹!
金逐月只觉眼前一花,好似已经预见到了崛起之路上的灰暗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团闪亮登场~·~





第46章 逗趣师徒凑成堆
张祭酒曾经说过,有传闻说金逐月是崂山道宗的弃徒。准确说来,这传闻对了一半。金逐月确实出身崂山道宗,只不过他并不是被崂山道宗扫地出门的,他是自请脱离崂山道宗的。

当时的掌门人瞧他天性不羁爱放荡,自忖这等人物放在门内自己也管束不了——跟他讲道理,他充耳不闻;跟他动手,自己多半会被揍个半死。因此,索性大笔一挥,遂了他的心意,将他从崂山的名册上革名了。

金逐月虽然风流爱玩,可是直到失去肉身之前都还是只童子鸡。这当然不是他眼高于顶或是洁身自好,只是比起美人来说,金逐月显然更爱惜自己的修行。他修的是飞剑,纯阳的功法仗的就是有一副金刚不坏的童子之身。

虽然重韫这副身体并不让他十分满意,可既然是个道士,那多半一定童贞未损,对于这点金逐月还是很感欣慰的。虽然失去了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个身体凑活着用,也能把他失去的那些修为补回来。

谁曾想,噩耗来得竟如此令人措手不及,现下忽然扑出一个小童来,口口声声唤他作“爹爹”……

爹爹!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个崂山小道士他已经不是处男之身了!可偏偏,昆仑淬月受了这道士的血气滋养,已经和他定下了血媒。自己要是不要这个身体了,那宝剑就是别人的了!

金逐月越想越是愤怒,自己肆意潇洒了一辈子,竟然在这种时候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还是个不可为外人道的闷亏。

可怜这金逐月并不知道小倭瓜乃是重韫的小师弟。他是重韫四年前去汴京的时候从汴京的街头捡回来的。重韫把他带回崂山时,他才只有三岁。崂山上没有女人,指望其他的师弟来带孩子是不现实的,师弟们自己都还是半大孩子呢。至于重韫的师父,那更是指望不上了。褚云子能够自理重韫已经要烧香拜佛了,还能指望他帮把手吗?

因此下,小倭瓜几乎可以说是重韫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待他长到六岁的时候,师兄们便带他下山去玩,也不知他在市井间听说了什么,从此后便巴着重韫“爹爹”、“爹爹”地唤个不停。

你说重韫十多岁便当了道士,连女人都没正经见过几个,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孩子。况且小倭瓜叫他“爹爹”,也惹得人误会。初时重韫听得烦了,瞪他一眼,这小倭瓜便折中一下,又改口唤他“大师爹”。横竖是不肯去掉那个“爹”字。重韫被他缠得没法子,渐渐地也便随他去了。

且说小倭瓜抱着大师兄的大腿,见大师兄脸上乍青乍白,半点欢喜之色也没有,不由有些奇怪。大师兄最疼爱自己了,以往每次外出归来,一见他就会将他抱起来,试试他胖了还是瘦了。

重韫的师父褚云子见状朝小倭瓜招了招手:“小倭瓜,回来。”
小倭瓜“哦”了一声,松开手,垂头丧气地走回师父身边。

褚云子抚了抚胡子,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我这大徒弟又有什么得罪了阁下的地方?怎么阁下竟夺了他的舍?”

小倭瓜这才恍然大悟,惊道:“爹爹被夺舍了呀……我还以为是爹爹不喜欢小倭瓜了呢。”他抚了抚胸口,吐了吐舌,用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语调说道:“吓死我了。”

金逐月不答褚云子的问话,反问道:“你这徒弟真的已经坏了阳元?”

褚云子本来正啃着黄瓜,闻言一呛,顿时大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嗨,这么私密的事情,我那徒弟怎么会告诉我……倒是阁下你,鬼鬼祟祟地,总是不肯报上身份来……莫非,阁下你很见不得人么?”

金逐月知道这是激将之法,可他的身份坦坦荡荡的,着实没有什么好遮掩。听褚云子这般说,便道:“你听好了,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金逐月。”

褚云子嘎嘣咬了一口黄瓜含在嘴里,没吞下去。他扬眉,问:“金逐月?七百年前本门道宗第一人金逐月?”

他抚了两下胡子,忽地将黄瓜朝脑后一丢,把小倭瓜一按,师徒两人一齐跪倒下去。

“哎呀老道士我真是有眼不识真金啊,居然没认出来您就是师叔祖。师叔祖威名赫赫,直到今日里崂山道门内还流传着您的事迹。大家都说,要是金师叔祖您没有离开崂山的话,咱们崂山早就威赫天下,成为人间道门第一了。啊,我作为小辈居然能够瞻仰您的尊颜真是三生有幸呀,可是……”

金逐月纵然知道他有一半是在胡说八道,可听他这么奉承自己,心中仍是不禁有些飘飘然。

“嗯?可是什么?”

褚云子盘腿坐好,忽地肃了脸,道:“可是师叔祖您现在在我大徒儿的身体里,我现在能够瞻仰得到的,也不过是我大徒儿这张脸,看不到您的真颜啊。着实是三生之憾。”

小倭瓜附和道:“是呀,太师叔祖,您这么英明神武盖世无双,我爹爹长得太老实了,跟您实在不般配的。”

金逐月轻哼一声:“说来说去,你们不过是要哄得我放了这小道士。”他摇头,道:“那我便说句明话吧,这身体,现下已归我所用了。你们要是不怕伤了这小道士的魂魄,不妨试试把他的魂魄从识海里抽出去,再另为他寻个身体。”

小倭瓜闻言咬住下唇,可怜巴巴地望向师父。

褚云子袖子一翻,手中又出现一根黄瓜,他啃了一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样啊。既然师叔祖看上了小徒的躯壳,拿去便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叔祖的命令我等小辈怎敢不从?”

小倭瓜拉住师父的袖子晃了晃,嘴巴儿一瘪,眼睛一闪,泪就滚了下来。褚云子朝他朝眨了下眼睛,他才吸了吸鼻子,将后面的眼泪忍住了。

金逐月也不再与这师徒两人多话,蹲下身在荨娘腹部按了两下,把她腹内的积水逼出来。荨娘呕出一些水来,悠悠转醒,入目便是熟悉的面容。她心中一喜,忽地想起眼前人已经不是重韫了,不由又是万分惆怅,手上软软地推了一把,忿忿道:“你走开!”

她扶着腰坐起来,这才看到自己对面坐着的师徒二人。

褚云子见她望过来,遂笑容可掬地问道:“敢问这位小娘子跟我家大徒儿是何关系呀?这张龙骨简又怎么会在你身上呢?”

荨娘摸了摸腰间的龙骨简,迟疑道:“你……是道长的师父?”

小倭瓜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荨娘看了半晌,忽道:“啊,难道你也是我爹爹捡回来的么?”

“爹爹?”

荨娘看了看金逐月,又看了看对面的师徒二人,只觉这信息量着实太大,一时竟没领会过来。

金逐月见她望向自己,便哼了一声,道:“那个小童,乃是你那崂山小道长的儿子。”
荨娘:……

道长居然有儿子了?道长居然有儿子了!啊啊啊,简直难以置信。
道长不是一个被她两句话一逗都能满面通红的纯情男子吗?不是一个放着便宜给他白占都不要,偏偏要当个君子的死木头吗?这样的道长他……居然有儿子了?!

荨娘只觉脑袋一昏,继而心中燃起一把熊熊大火,她觉得十分愤怒非常愤怒,可是这个引起她怒火的人此刻却不在她眼前。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荨娘此刻的怒火空虚而无力。

小倭瓜还在跟自家师父窃窃私语,大概是孩子天真,他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十分之小了,却不想他说的字字句句,在场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师父师父,上次有个女人上咱们观里来烧香,也是这样扶着腰。三师兄告诉我,这样扶着腰的都是肚子里怀了娃娃了。这个漂亮姐姐也扶着腰,她肚子里也有小娃娃吗?”

荨娘见这小儿一开口便是信口雌黄童言无忌,不由问他:“你娘亲是谁?”
小倭瓜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回道:“我没有娘亲啊。”

荨娘心中悲愤至此略略减轻了些,道长既然不愿告诉自己的孩子他的娘亲是谁,可见他跟这女子的感情一定并不深厚,说不定,这孩子只是道长年少失足的产物……

可是……年少失足!

荨娘愤愤地在葫芦上捶了一拳,只恨不能立时将重韫摇出来,问问他为何如此不知自重自爱。既然不喜欢人家姑娘,又何必连孩子都生了出来?年少,不是失足的借口!她一面想着,一面已在心中谋划起日后要如何质问重韫了。

小倭瓜见荨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觉有些惊悚,忙往师父身边靠了靠,悄声道:“这个姐姐……脸色好扭曲啊。”

褚云子抚着胡子,道:“唔,可能是胎动疼的吧。”

金逐月见荨娘已缓过劲儿,便将人拉起来,压住她的双手往腋下一夹,转身欲走。他在人间修行时曾经建过一个洞府,里头放着不少宝物。既然这个躯体阳元已破,他以前的那套功法自是不能用了。他要回黄山的洞府看看,兴许能够找到别的功法。

他心念一动,昆仑淬月现于右手,发出清越的铮鸣。才要御剑飞起时,便听得身后的老道士慢吞吞地说道:“啊呀,差点忘记告诉师叔祖了,最近庐州那儿有个和尚自称找到了菩提佛珠,那可是与东皇钟,昆仑剑这等仙器齐名的佛宗至宝啊。不知道师叔祖您,可有兴趣一起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重韫【抱头】: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些银啊,贫道的清白啊,都被乃们毁了啊啊啊啊啊——
明明贫道还是黄花处男啊啊啊啊——


重韫【正经脸】:荨娘,你一定要相信我……





第47章 饮醍醐逐月中计
金逐月何止是有兴趣,简直是兴趣大得很。他性子怪诞不羁,这辈子只对三件东西稍稍有点兴趣——仙器,好酒,美人。其中仙器当之无愧地被列为心头第一大好。

况且庐州与黄山离得也近,金逐月盘算着看过那传说中的菩提佛珠之后再折去黄山。

就这样四人一驴坐着褚云子那个日行千里的宝贝葫芦顺着江流河道一路漂到了洞庭湖。

金逐月自然很是不满:“不是说菩提佛珠的开光盛典在即,怎么又在洞庭湖耽搁上了?”

褚云子嘎嘣啃了一口黄瓜,垂下一条手臂,小倭瓜便如小猴儿似的顺着他的手臂嗖嗖两下爬到他的肩头坐定。

“今儿个正好是洞庭君的寿诞,听说他家的席面乃是水族中最为丰盛的,尤其是他家自酿的美酒,便是比之王母的琼浆玉酿也不遑多让。咱们这一路过来都没能吃上点好的,现下有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岂能白白放过?”

褚云子说完朝身后站着的小白和荨娘眨了下眼睛,问:“对吧?”

小白愣愣的,有些不明白这事儿为什么要问我。我是驴,吃的是草啊。荨娘却状似无意地捏了下它的耳朵,它才赶紧点了下头。

金逐月一听说有美酒,也就没再多言语。

褚云子将葫芦驶到洞庭湖中央,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海螺递给小倭瓜,小倭瓜接过海螺就放到嘴边,小小的胸腔里鼓足了一口气,猛地都灌进了那个海螺里。

一种沉沉闷闷的声音从海螺里传了出来,湖面上很快泛起一阵银花,绿波荡漾的湖水中间分出一条水道来。有个头顶长了一丛水草的矮小男人骑着一个磨盘大小的龟壳从湖底升上来。那男人对着褚云子做了一揖,十分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崂山道长驾到,我家主人正在迎客,未能亲迎,还望道长见谅。”

说罢大袖一扬,将那水道拓得更宽了些,一手横伸,掌心里躺着五颗珍珠大小的避水珠,另一只手后朝身后一比,对着四人一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褚云子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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