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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灵-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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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不羁无奈地看看天,也不和他争执了,缓声道:“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庚辰宫休息。”

    谭云山气急了,像一头困兽,大吼出声:“九天仙界自古无风无雨!”

    冯不羁像看疯子似的看他。

    下一刻,豆大的雨滴砸到他鼻梁上。

    冯不羁翻个白眼,懒得和莫名失心疯了的仙友纠缠,直接唤来巨剑,生拉硬拽把谭云山弄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先是倒豆,很快便成了倾盆。冯不羁既要御剑,又要用胳膊捞住不配合的谭云山,以免他跌落下去,真是苦不堪言。

    雨水将二人从头到脚打得湿透,幸亏他俩都没什么头发,于是看起来不算太狼狈。

    该是傍晚,但黑云已让天彻底暗下来,整个九天仙界又山峦起伏层林茂密,于是显得愈发幽暗无光。

    冯不羁千辛万苦才把人带回庚辰宫门前,剑一落地,如释重负地舒口气:“庚辰上仙,到家了。”

    剑上的友人没动。

    冯不羁无语,先前死活不上来,现在又催也不下去,这是爱上雨中御剑的洒脱恣意了?没好气地转过身去,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莫名反常的友人,却见他卷起袖口,正对着自己的小臂发呆。

    冯不羁还以为有什么玄妙,赶忙也凑过去看,结果就是一截胳膊,充其量比他的白点,再未见任何不寻常。

    可对方显然不这么看,再端详未果后,竟抬手在小臂上一个劲儿地擦,好像那是一块灵石,擦一擦就能出法咒似的。

    “喂,”冯不羁都替那胳膊疼,“再蹭就破皮了。”

    那人却没理他,动作愈发粗鲁起来,像非要破皮见肉似的,嘴里还不住地念叨:“不对,应该有的,怎么没了呢……”

    冯不羁再看不下去,一把握住他胳膊,阻止他继续自残:“你到底找什么呢!”

    谭云山身形一僵,竟被这问题问住了。

    找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不对,都不对,一切都乱掉了!

    谭云山霍地蹲下,用力抱头,仿佛要炸开般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不能!

    黑压压的大雨中,忽然透进来一束光,晶莹剔透,七色琉璃。

    那光来自极远处,谭云山循光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一团明媚,斑斓而又模糊,像是被打上一层光的混沌。

    要去那里。

    这念头起的突然,却猛烈而坚定。

    谭云山“腾”地起身,拼了命地朝那抹光的方向跑,将身后“你又发什么疯”的呼喊,远远抛开,转瞬,再听不见。

    天愈发黑了,雨丝仿佛成了一根根囚笼之栏,阻碍着谭云山追逐的脚步。

    可那光却愈发亮了,他跑得喉咙腥甜,跑得几乎喘不过气,不断冲破雨幕,向那唯一的希望冲去!

    近了。

    更近了。

    他几乎已经感觉到了那光的暖意……

    腰间忽然传来巨大力道,他人在往前,那力道却拖着他往后,骤然一瞬的相持几乎将他的腰勒断!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重重后退摔坐到地上,整个人疼得像要散架!

    他不敢停留,一股脑爬起来又要冲,可就像有人在后面扯着他一样,根本不容他再前进半步!

    彩光开始变浅,变淡。

    谭云山要疯了,他拼劲全力挣扎着往前,可那力道死不松手,奋力相抗中,他终于摸到了腰后已崩成直线的绳索!

    为何会有一根绳索他已经无暇多想,但显然那绳索的长度不够他继续往前,于是菜刀出鞘,反身就是一砍!

    手被震得发麻,绳索却安然无恙!

    谭云山一连又砍了好几刀,仍是如此!

    彩光变得更淡了,原本的七彩斑斓只剩下浅浅水色和金色,而就在他抬头望的时候,那金色也消失了。

    谭云山一把扔掉菜刀,开始解身上的绳结,他不明白自己身上为什么左一条右一条绑着两根绳子,但扯的他的是淡金色那条,他分得清楚!

    绳结系得很紧,他用力抠了好几下,终于将绳结抠松的时候,指甲已翻开好几片,疼至钻心,他全然无觉。

    最后一抹水色的光也只剩下一丝。

    谭云山终于解开了淡金色绳索,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出,一头扎进那水色光晕。

    刹那,天光大亮。

    谭云山一时还不能适应,抬手遮了许久的眼睛,方才慢慢放下。

    蓝天白云,清风和日,草木青翠,鸟语花香,远处有山峦,近处有溪水,一派春意盎然。

    谭云山奇怪地摸摸脸,再摸摸身上,都是干燥而清洁的。先前那场暴雨就像一个梦,梦醒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可梦中的自己在哪里?

    现在的自己又在哪里?

    谭云山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不记得,却并不慌,这一方桃花源似的美境让人心神安逸。

    前方树下似有人。

    谭云山好奇地走过去,离近了才看清是一青衣女子,端坐于石桌旁,桌上是一盘棋,茶却只有一盏,显然自弈自乐。

    “姑娘,”谭云山轻轻开口,“冒昧问一句,这是哪里?”

    青衣女子抬起头,眉目温婉,笑靥浅淡:“我也不知。”

    谭云山有些失望,但转瞬又释然,仿佛这也不是什么必须弄明白的要事。

    “你从何处来?”似被勾起好奇,青衣女子也问他。

    谭云山想了一下,很快摇头:“想不起来了。”

    “腰间为何绑着紫金绳?”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呢?”

    “也忘了……”

    青衣女子莞尔。

    谭云山以为对方会笑话他一问三不知,不料对方却道:“来这里的都一样,不知自己从何处来,也不知经过什么事……”

    “不过忘便忘了,也未见得不好,”青衣女子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个茶盏,不疾不徐倒上茶,诚意邀请,“要下棋吗?”

    谭云山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做,欣然应允。

    这是一盘下了一半的残棋,轮到白子落,可放眼战局,怎么看都是无力回天的困境。

    谭云山便是白子。

    无奈摇摇头,他苦笑道:“自己同自己对弈,理应势均力敌,怎让白子到了这般田地。”

    青衣女子被他的苦恼模样逗乐了,道:“这是我故意摆的残局。”

    谭云山愣愣地眨下眼,没太懂。

    青衣女子解释道:“自己同自己对弈多凄凉,所以我总愿意摆上一盘残局,等着往来路过的有缘人破上一破。”

    谭云山看着她眼中的那抹顽皮,心中了然:“看来不大好破。”

    青衣女子笑而不语。

    谭云山不再多言,专心将目光投注到黑白方寸之间。

    静思,良久。

    终于,他落下一子。

    青衣女子未料他落子如此之快,且真的破了局,掩不住讶异之色。

    谭云山同样讶异,愣愣望着棋盘,喃喃自语:“这残局我见过……”

    青衣女子这回是真在意了,连忙问:“哪里见过?”

    谭云山闭上眼,苦思冥想,可最终还是放弃:“记不得了。”

    青衣女子眉宇间闪过失望,叹口气,她伸手去拿茶盏,却在低头一瞬看见了谭云山仍搭在石桌上的胳膊。

    他的袖子高高卷起,几乎露出完整小臂,而在小臂内侧,依稀可见几道颜色稍浅的皮肉,像是刚愈合的划痕。

    谭云山起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直到微风吹过,胳膊微微泛凉,他才想要放下袖子,一低头,终于看了清楚。

    那是几道很明显的伤,长短不一,乱七八糟。

    青衣女子凑近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拿树枝在地上誊画起来。

    没一会儿,这几道伤口的排布和走向便原封不动誊于地上。

    青衣女子越认真,谭云山越觉好笑,调侃道:“不知道在哪里划伤的,你若喜欢,又不怕疼的话,尽可以自己试试,不用非要我的。”

    他以为对方是觉得这毫无章法的伤痕看起来有趣,跟孩童乱画似的,便誊下来取乐,不料女子却抬眼看过来,认真道:“当我发现自己不断遗忘的时候,就会把每一天我觉得重要的事情刻在竹节上……”

    “虽然发现会遗忘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微微一笑,“但至少我还记下了一盘残局。”

    谭云山胸口忽然一阵异样:“你是说,这伤是我自己……”

    青衣女子用树枝轻点一下地上杂乱的横横竖竖:“你不觉得,它们有点像字吗?”

    谭云山快步走过去,与女子并肩而立,低头观望。

    漫长的静默之后。

    谭云山放弃:“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青衣女子用树枝将两部分伤痕分别圈起来:“喏,这是一个字,这是另外一个字。”

    谭云山服了她的眼力:“在下才疏学浅,还望赐教究竟是哪两个字。”

    青衣女子望着残缺不全的痕迹,沉重叹口气:“想辨认的确有点难……”

    谭云山无语,敢情说了半天也是一知半解。

    其实就像女子说的,忘了便忘了,在这惬意怡然之地,心中空空如也亦不会让人慌乱,反而更坦然。

    可揪出了线索却又追不出个所以然,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他可以不打水,但受不了决定打水了却打出来一场空。

    鬼使神差地,他又抬起胳膊,仔细观察那几道伤,就在眼睛都快看疼了的时候,终于发现除了被誊到地上的那几道之外,还有一些极不明显的已经愈合得和周围肤色几近一致的痕迹,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用手指轻轻描摹,不放过任何一道,终于缓缓辨认出两个字:“既……灵……”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远处山尖上忽现琉璃之光,那光呈伞盖状铺散开来,竟连谭云山脚边的溪水,都泛起斑斓涟漪。

 第76章 第 76 章

    谭云山遥望山尖; 心口蓦地暖了一下。

    “山上是什么?”他问。

    青衣女子也随他远眺; 末了道了句“稍等”; 便转身去了不远处的石屋。

    谭云山不明所以,索性趁着等待间隙; 在附近的地上仔细寻找什么东西。

    青衣女子拿着一个竹节回来的时候; 就看见这人正拿一枚尖锐石子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再尖锐的石子也比刀子钝多了,于是每一下都连皮带肉,哪里还分得清横竖,尽是血肉模糊。

    “你这是做什么!”青衣女子单是看着都觉得疼; 赶忙几步过来拉住他的手; “我还有许多空竹节; 你怕忘了就学我刻在竹节上啊。”

    “竹节容易丢; 一不留神就可能随手扔哪里了,”谭云山笑笑; 抽出手; 继续描摹; 一笔一划; 重又将已愈合的伤口生生破开,“还是贴身带着最可靠,这样痕迹稍微浅一点我就可以再补上,不怕忘了。”

    青衣女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有动容; 亦有酸楚; 不知从何而起; 却丝丝清晰。

    “既……灵……”她看着那鲜红刺目的一道道伤,第一次念出这两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吗?”

    谭云山终于划完最后一笔,长舒口气,不觉得疼,只有踏实:“可能是吧。”

    青衣女子淡淡轻叹:“那她一定对你很重要。”

    谭云山将袖子又重新挽了一下,比之前挽得更高,更紧,确保字迹一览无余,且不会因走动或摆臂而使袖口落下,遮了小臂。

    青衣女子静静等他弄完,才递过去竹节:“给。”

    “不用了,胳膊上记着就行。”谭云山以为对方还坚持让他刻竹节呢,没接。

    青衣女子哭笑不得,道:“看清楚,这是我刻过的。”她硬将竹节塞到谭云山手中,“你刚刚不是问山顶上是什么吗,喏,这里写着呢。”

    一掌长的竹节,砍下来有段时间了,故而再没那样翠绿,却也添了沉静朴素之感,上面刻着几行小字,工整而娟秀——晨起,山巅忽现一树,亭亭如盖,琉璃之华,此间之大美。

    “忽现一树?”谭云山不知为何,莫名在意这句,或许因为亭亭如盖也好,琉璃之华也罢,都是这会儿可见的,唯有那看不见的“来历”,引人遐思。

    “对,就是突然出现的,”青衣女子拿回竹节,细细摸着那些小字,触碰着她好不容易留下的过往,“早上还光秃秃的山头,忽然就有了树,起了光。”

    谭云山愈听愈好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青衣女子:“三十七日前。”

    答得实在太流利,倒让谭云山愣了:“记这么清楚?”

    她顿时无奈,表情仿佛在说“先前的话都白和你讲了”:“我每天都会刻一个竹节,数一下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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