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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恩典-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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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只要这样做了,就可以减轻一丝愧疚感。
  就好像,只要这样做了,就算是完成了约定。
  ——就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
  “所以你记起来了吗?”它问。
  “一点点。”她说,“好吧,真的不多。”
  “切,嘴硬。”
  “那又怎样?我可不是你——我是……”
  “嘘,”它说,“不要在我面前说出那个名字,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反正出去也见不到你了吧?”她嘀咕。
  “那不一样,你的事还没做完呢。”它提醒。
  “凭什么你的烂摊子要让我捡?”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它说得一本正经,语气中是一模一样的狡猾。
  “原来我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这么欠揍啊。”
  她感慨。
  “你才知道吗?”
  “真是对不起啊。”
  她嘴上说着抱歉,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抱歉——反正坏事做多了,到底欠了谁的,总归是想不起来了。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就是这么回事。
  “好了,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出去以后一定要先帮你道歉,再帮你干活。”
  “是‘帮我’!”
  “对对,就是帮你嘛。”
  “……”
  “好了好了,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记住了,那我走了?”
  “滚吧。”
  她微笑着走上前,抱住了那个翠绿眼睛的她。
  “很高兴见到你,再见。”
  ……
  缓慢、沉静而有力的搏动声在脑中响起。
  清晰得如同生命初诞的第一节 音符。
  她变成了漆黑的龙,飞翔在白骨的荒原之上。
  曾经精致如同艺术品的音之丘已经化作了荒凉的石块与骨骸,再无任何欢笑。
  她盘旋了一圈回来,没有看到任何生命的迹象,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巢穴。
  习惯妨碍的家伙已经离开,什么也没有带走。
  唯有无数白色的影子漂浮在湖面,如同沉默的等待。
  其中最显眼的一抹,一直呆在她先前离开的地方,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降落下去,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大祭司”的模样。
  然后看到对方的脸上闪过茫然,不解,震惊,最后是恍悟后的哀伤,唯独没有愤怒。
  “对不起。”她说,“我不是故意想骗你。”
  “不……”他说,“您能回来我很开心,非常。”
  他大概是想要微笑的,然而做出来的表情却让她几乎以为他在流泪。
  “对不起,害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使用不属于我的力量,承担那样的后果本就是理所应当。”
  因为无法抵抗,所以不得不违约。可哪怕违约也改变不了什么,曾经的身体被眼魔撕碎,石板也被夺走。
  “还疼吗?”
  “不,早就不疼了。”他微笑,“谢谢您——其实应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所以无法保护好所有人,守护住您的约定。”
  “没……”
  “我甚至带着大家做了一件错事……我以为只要说服所有人留下来,事情总归会有转机,但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所有人的记忆都开始消退,甚至连我也忘记了自己身子的埋藏之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大家才会变成这副样子,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他说到最后已是哭腔。
  啊,也许早就死去会更好。
  他想。
  这样的话,就不会经历这样的难堪了。
  明明被托付了一切,不仅没有能力完成,还把所有搞得一团糟。
  甚至连撒谎的余地也没有——在更早的时候,这位大人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看清了一切,看到了他们因为长期灵魂与身体分离后遭受的诅咒,还有丑陋的模样。
  “如果可以回去呢?”她问。
  “啊?”
  “如果你们可以回到身体里,回到以前住的地方——那么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你们都会原谅我——你也会原谅自己吗?”
  “……啊。”
  他下意识地答了,可答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那好吧。”她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试试总归没错——一起跟我来吧。”
  这样说着,她张开白色的翅膀,振翅化成了碧色的风,就这样朝着荒原吹去。
  无数白色的影子紧随其后,随她去往同一个方向。
  群风吹拂过荒野,发出轻柔的低鸣。
  在舍娜莎的注视之下,在清风的唱和中,她回忆起梦中的舞蹈,关于“祈祷”与“祝福”的舞蹈。
  她吹拂过苍白的骨骸,为它们释以洁净的祝福;她吹拂过冰冷的巨石,补上了失落已久的、关于“轻盈”与“丰饶”的祈祷;她奔行与荒野之上,带着无数已经残缺了的灵魂重新回想起“飞翔”的感觉。
  于是在清冷的光芒最盛之时,无数的魂灵竞相飞升追逐,如同白色的萤火之夜,次第绽放的荒野之花。
  曾经沉没的巨石岛屿再度缓缓升起,带着残缺的痕迹,拼接回了曾经的模样。
  她引来流水浇灌于土地之上,将污秽冲刷殆尽,并重新滋润,然后播下应约保存许久的种子。
  在疾风的祝福之下,那些种子飞速发芽抽条生长,掩住了焦土与碎裂的痕迹,覆盖以郁郁葱葱的色彩。
  这样盛大到如同幻梦般的景象中,所有曾经被掩埋的、被遗忘的在这一刻重回世上,散发出了令人眩晕的辉光。
  我曾经来过这里。
  她想。
  我曾经看过这样的景象。
  原本不是太过真切的记忆,在这一刻与现实重叠,终于有了几分真实的模样。
  (谢谢……)
  (谢谢您……)
  (谢谢……)
  无数细小的、不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迫不及待地去寻找曾经的身体。
  有些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急得在外面使劲徘徊。
  “它们都是干净的——去吧。”
  她说。
  跟随着她的指引,沉眠的白骨纷纷复苏,翼蛇,牛头人,蜥蜴人,甚至还有独眼巨魔——虽然还有些摇摇晃晃,但总归是找到了可以依托的地方。
  原本安静的谷底,突然就有了声响。
  虽然此起彼伏的骨头咔哒声还有抱怨声听起来有些滑稽,但总归是有了热闹的意味。
  艾尼塔呆呆地跟着他的疾风,恍如置身梦境之中。
  “你不去找你的身体吗?”
  她问。
  “啊,我的……已经早就没了。”
  “抱歉,”她道歉,“我回头找哈尔给你做一副——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捏一个。”
  “不,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她指了指在她脑袋附近、撒着四蹄上下乱窜的梦魇,“你看,还挺好用的。”
  “……那,谢谢您。”
  “唉,应该的应该的。”
  短暂的对话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大人,”翼蛇祭司先打破了沉默,“以后我能继续侍奉您的左右吗?”
  “当然。”
  “您不会再离开了吧?”
  “……我努力。”
  虽然听起来有些犹豫,但这个答案还是让艾尼塔感到满意。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大祭司?疾风大人?还是……”
  “林。”
  “咦?”
  “我叫林。”她说,“当然以前那些也都可以。”
  “啊……”
  “喂!”一旁十分努力却一直被冷落的梦魇大人终于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你们打算说到什么时候啊?”
  她笑了,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欧若博斯?”
  “我在。”
  “艾尼塔?”
  “大人我在。”
  “很好,我们回家。”


第154章 了悟(斯塔图线)
  “你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圣者这样告诉他, “具体的情况,等道格拉斯醒来之后我们再讨论。”
  他没有争辩什么,就直接走进了忏悔之间。
  所谓的“忏悔之间”其实是一座冰冷的水牢, 正如光明之下总有阴影一般, 光明的教会也总会习惯将暗影的存在包裹上光鲜的外表, 包括名字。
  大牢中的水倒是流动的, 并不污秽,保持着光明教会向来的习惯;不过水中种着一种暗生的荆棘,不需要光就可以肆意生长,刺不算太长,却锋锐而坚硬,一般需要忏悔的对象走到忏悔的台子上时, 需要涉水走过这一段荆棘丛生的路径, 等忏悔结束的时候还需要再走一遍, 意为“苦痛带来光明”。
  然而对这种种一切, 包括常人所不能及的痛苦,他没有任何关于“虚伪”或者“不适”的感慨,只有无所谓。
  所谓万物的变化, 人世的更迭, 时光的流逝,世上一切变化着的、运动着的东西, 在他看来都是如此的缓慢而悠长。
  能接触到他的、伤到他的东西有很多, 但无法让他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的身体固然坚如顽石, 足以免疫大部分的伤害, 无论是否来自魔法,但并非是无懈可击,只是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表面看起来都不会有明显的破损罢了。
  正如他并非毫无痛觉,只是无法感觉到所谓的“痛苦”罢了——所谓肉体的疼痛仿佛总是施加在其他什么东西上一样,无法触及他的“灵魂”半分。
  “毫无触动”才是属于他的常态。
  那位圣者显然也知道他的情况。
  然而这次任务太过失败,折损了一名高阶祭祀和一名新晋的、前途无量的圣殿骑士。
  而他作为实质上位阶最高者、能力最强者、唯一最接近事故现场的存在,却选择什么也不说。
  事实上他说了。
  ——“不知道。”
  因为不关心,所以不知道。
  而这显然激怒了祭司们,连圣者也无法回护。
  于是不管是做做样子也好,真心惩罚也好,他总归是来到了水牢之中,安安静静地半跪在已经被荆棘悄然覆盖了大半的台子之上。
  他所承受的痛苦是如此微弱,因此这样的惩罚本来与休息无异。
  他本来打算像以前一样,直接放空大脑,就这样安静地等待所谓的“惩罚”过去。
  然而这段旅程给他带来的负担显然出乎意料:当他听到黑暗的流水之声时,便会想起她那在水中摇曳散开的袍角;当他感到荆棘带来的轻微疼痛时,便会想到她那手腕上妖娆缠绕的荆棘;当他试图闭上眼躲避那些印象的时候,非常奇怪的,所有关于她的印象反而变得愈发清晰。
  明明所有的许诺都是谎言,所有的印象都是幻影,可他却无论怎么都忘不了。
  真是奇怪啊。
  他想。
  原来梦魇的法术这么强大吗?
  曾经无法被任何术法影响的心灵出现了裂痕,就像是岩石下悄然出现的缝隙,虽然面上毫无变化,但那样的痕迹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了。
  他张开眼,闭上,再度张开,然后又重新闭上,却始终无法将她那如同舍娜莎一般的脸庞从黑暗中抹去,最后只得放弃了。
  正如光明之下总会有阴影,大概阴影之中的光也是无法避免。
  梦境也好,幻象也罢,反正总归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的。
  ——所以就这样吧。
  几乎是在放松的刹那,她便安静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活生生地:她的样子像是他们分别前的那样,但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
  她孤零零立在黑暗的水中,脖颈,发丝,眼睫,脸颊都有些湿漉漉的,身形单薄得像是雨天尽头将散的云,看起来孤高又清冷。
  明明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有点难受。
  非常陌生而又熟悉的难受,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然后做些什么。
  陌生是因为这样的情感来得是如此突兀,让他猝不及防。
  ——你见过的。
  有个声音悄悄地告诉他。
  仿佛在什么时候,在某个更加遥远的地方,他曾见过这样的画面。那么熟悉,熟悉到只要多看一眼,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心么?
  他摸上胸膛,里面是熟悉的空荡与沉寂。
  但如果不是心软,那又是什么?
  当她隔水平静地望着他时,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感受到了一种邀请,一种无可抗拒的邀请,如他所愿。
  他踩着水朝她走过去,如同泅渡一条宽阔的河,仿佛过了许久才来到她的面前。
  当他终于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与脸颊,胸膛便再度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满溢感,而那感觉驱使着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因为不善言辞而卡住。
  垂首,她依旧平静地看着他,因为挨得近了的缘故,她需要抬起头来,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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