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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都和他一样,狠不下心对付雨默,也只能帮着救人,他有昊天塔,比起璃王救的人数可以更多。
水笼附近,平安也就是紫翼高飞着,战场已经波及到了这里,在骚乱中,黑翼等人已经闯了进来,不是犬境的结界破了,而是他们早已拿到了进入犬境王宫的结界符。
青杉亲自迎战,和黑翼缠斗在一起。
灰翼负责救人,这个时候救人,阻碍的人并不多,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对付雨默。
白羽大人的计策成功了,效果好的出乎人意料,若是此事派军攻打犬妖族,必能将其灭族,但夜隼族由乌鸫掌控,派不出兵力,虽错失了这个良机,但如此大战下,犬妖族必定元气大伤,也算达到了目的。
接下来就是……
灰翼看向远处的雨默,她浮在空中,那一袭金红的盔甲,沾满了血色,衣襟飘动时都在滴血,她像是杀的腻烦了,张开手掌,用妖力吸了一群了,不停的甩弄。
“啊!”
那些人一个抓着一个,练成了一条线,在风里飘摇。
战场血雨中,这副景象倒有些很好笑,但没人笑得出来,只觉得她更为恐怖。
多吉怀里的毛球突然挣扎地跳到了地上,跃上飘摇的这根人连人的‘线’,如履平地地奔向雨默。
“毛球,回来,危险啊!”多吉在下头大喊,也想跟着去,却被宁宜困住了。
毛球奋力地扑向雨默,“妈妈……妈妈……”
雨默一掌将它拍飞,它却不气馁,试图再次靠近。
或许是它身体小,找准了空档,躲过了第二次拍击,跃上了她的肩膀,然后顺着她的肩膀滑落至右手腕,张开嘴就是一咬。
雨默奋力甩手,它扑腾着,就是不放。
牙齿嵌入她右手腕的皮肉里,像是火烧,灼得她吼了一声,心也像是烫到了,全身火热,因此狂猛地杀戮也就停止了。
瞬时,雨默呕了一口黑色的浓血出来,浓血飘洒在空气力,成了无数的小虫,扭曲着身体,发出嗡嗡声,然后汇聚成一条蛇状的大虫。
灰翼看到此,大惊失色,这只小畜生是何物?如何能破了大人的毒蛊。
毛球看到大虫,扑了过了,咬住它,与它撕咬了起来。
大虫扭曲摆动,被它咬得浓血渗出,惨叫连连。
毛球还未长大的角,闪了一下光芒,照耀在它身上,它就不动了,像是被定住了,只做了最后的垂死挣扎,摆动了一下虫尾,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极为莫名。
突然,雨默控制不住漂浮的身体,落了地,跪倒在地上,捂着头,看起来极为痛苦,开神效力缓缓解除,饕餮脱离了,回到了炼妖壶中。
白牙见状,手中的剑刺了过去。
谁都没他速度快,眼看着她即将被u穿破胸膛时,一个人影飞了过去,挡在了她前头。
长剑刺破血肉,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鲜血飞洒。
紫英眼见,发出泣血的哭叫,“琳琅!”
琳琅挺立着,胸口已被白牙的剑刺穿,她死死地握着胸口的剑。
白牙惊愣地看着她,“你……”
琳琅使出妖力,将他弹飞,摇摇晃晃了几下后,回头看向雨默时,笑脸漾开。
“小姐……”
雨默捂着头睁开眼,瞳眸不再空洞
“姑姑?”
听到这一声,琳琅安心了,“小姐终于认得人了。”
雨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神一凝,看到了她胸口的剑。
“姑姑,你怎么了!?”她跪爬着想要过去。
琳琅阻止了她,“小姐,快……快走!”
“姑姑,发生了什么事……”抬头间,她已被包围,所有犬妖族的人都愤怒地看着她。
蜀都出现,将她抱了起来。
她大叫:“蜀都,你干什么?”
“我稍后再和你说,你现在不能留在这里!”
醒了虽好,但已物逝人非。
“姑姑!”
琳琅笑容婉约,一如初见时的模样,还是那个衣襟飘动,悠然若飞的琳琅姑姑,优雅如前。
雨默被人蜀都挟着向前,离她越来越远,对上她的一线目光,只觉得飘摇如柳丝若飞絮。
战场血雨中,琳琅微笑地倒下,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王后……
琳琅终于可以来伺候您了。
琳琅,无愧于天地!
**
山海界,天九年,水之月,十五日,这是被犬妖族记入史册的一天,也是犬妖族成族以来最黑暗的一天,史称黑色大灾害。
死一千三百人,伤五千一百二十人,犬境近乎全毁。
王重伤,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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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Part 140 一心想求死
一个月后——
天狼境,春岛。
这里是和犬境截然不同的地方,没有海,也没有艳阳,岛屿高高悬浮,隐藏在朦朦胧胧的雾气里,宛若仙境之岛,与它连接在一起的还有三座岛屿,不过离了些距离,清晨有雾气的时候,便会看不到其他岛屿的存在。
这里小溪叮当,百花齐放,山青青,水碧碧,一派繁花似锦,青枝绿叶的树木,像刚洗过一个澡,显得青翠欲滴,溢彩流韵。
岛中央的宫殿却成了这美景中不和谐的存在,不是它破旧,也不是它阴暗,而是住在里头的人,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终日迷离恍惚,色若死灰。
殿内无论早晚都是一团漆黑,没有灯火,没有生气,没有欢声,更没有笑语。
于是,它的暗淡无光,与外头万物复苏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像是鬼屋!
蜀都沿着秋岛连接春岛的索桥走了过来,殿中伺候的丫头见了,急忙跑来迎接。
“王!”
他颔首,向殿内看了一眼,问道:“小姐用膳了吗?”
丫头阿堇摇了摇头。
“水呢?”
她还是摇头。
蜀都拧起了眉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一脚踢了上去,“要你何用!”
阿堇软了双腿,跪倒在地上,“王,恕罪!”
“去,找时雨过来。”
“是!”阿堇连滚带爬跑向了索桥。
蜀都进入殿内,挡风的帘子密不透风地掩着窗户,也遮住了光,若不是殿门打开的时候漏了些光进来,里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没停下脚步,走了几步也就适应了昏暗,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内殿的门扉,将它推开。
内殿更暗,完全没有光可言,但无碍于他的行动,他走到了床边,伸手撩开床幔。
床上躺着一个人,明明是很暖和的天气,她却裹着被子,头和脸都埋在了里头。
忽然,被窝动了动,钻出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银色的眸子即便在黑暗里也亮得惊人,它看了蜀都一眼,没有理,又钻了回去。
蜀都伸手,想掀开被子,但被窝里的人迅速地避开了,往床里头挤去。
他叹了口气,缓缓坐到床沿上,许久都没有说话,被窝里的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黑暗里寂静地能听到外头花瓣飘落的声音。
“王,时雨大人来了!”
时雨,狼妖族的第一大巫师,与卜芥并称巫师双杰,比卜芥大两百岁,今年刚好七百岁,外貌看上去在二十七八岁左右,一头飘逸的黑发是他最惹人眼球的地方,比墨还要黑,比缎子还要亮,头发一直垂到膝盖,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墨色的披风,任何时候他的头发都会梳得光溜光溜的,光溜得苍蝇飞上去都能滑倒,任何一个女人见了他的头发都是要自惭形秽的,更想剪了它们,制成假头套戴在自己脑门上。
他肌肤如玉,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淡淡蓝色的眼睛,总是泛着柔和温暖的光芒,天生一粒水滴红痣不偏不倚地生在眉心的中央,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时而看去直似观音降世。
“臣时雨,参见王。”
“免了,赶紧过来诊病。”
时雨却站着不动。
蜀都挑起眉毛,喝道:“还不过来!”
时雨面有难色:“王的命令,臣自当服从,但可否先将那小畜生轰走。”
“小畜生?”
“就是这只正对着臣龇牙咧嘴的小畜生。”时雨指向不知何时又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小东西。
小东西一见时雨,眼睛就发光,对着他的头发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牙都露出来了,踢了几下后蹄,就要飞扑过去。
蜀都眼明手快地捉住它,“毛球,不许闹!”
毛球扑腾着蹄子,奈何它个头小,没什么力气,完全挣脱不了蜀都的钳制。
“阿堇带它下去。”
阿堇上前欲接过毛球,毛球拼死挣扎,大概是知道自己挣不过,回头朝着被窝大叫,“妈妈……妈妈……”
被窝无声无息,仿若里头没有人,只是用枕头堆起来的假人。
时雨避让着阿堇手里的毛球,对它十分警惕,第一次相见,这小畜生就将他引以为傲的头发啃掉了一截,害他心疼了半月有余。
“王,此处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病人的情况,能否掌灯?”
阿堇抱着挣扎不休的毛球道,“时雨大人,小姐不喜欢光亮,一有光,她就会发脾气。”
时雨抿了抿唇,借着殿门口的光线,眯着眼看向床角的一团被窝。
“那就先把脉吧!”他的手伸了过去。
被窝里的人明显不愿,怎么扯动被角都找不到她的手。
“王,她不愿意!”
蜀都不慌不忙地将整团被窝抱进了怀里,里头的人没有挣扎,但死活不愿从被窝里出来,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手猛力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撕碎。
锦被敌不过他的力气,嘶啦一声,成了烂布条,里头的棉絮也飞了出来。
没了被子的包裹,里头的人无所遁形,由于昏暗,她的容貌看不清楚,只能依稀辨得一圈轮廓,相当瘦弱,像是一具骨架。
蜀都拽起她的手,递向时雨。
“不……要……”她终于有了声音,但说得有气无力,虚弱地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厥过去。
她拼命地要抽回自己的手,蜀都不让,握得极紧,心疼道:“默默,已经一个月,你不能再这样了!”
她颤了一下,依旧抵死不从,“放……放开!”
蜀都急得双眼充了血,来到天狼境的这一个月里,她封闭了自我,不言不语,龟缩在这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他虽然救了她的命,但救赎不了她的心。
她自责,愧疚,伤心欲绝,身体也跟着每况愈下,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能用灌的逼她吃东西,清醒的时候就会像这样,躲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但都对她无效,再这么下去,她会把自己活活饿死。
“默默,这不是你的错,是白羽,你是中了他的毒才会作出那些事,你不用自责,也不用难过,了解你的人都会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那……那又……如……如何?”她已经许多日不吃不喝了,嘴唇干裂,嗓子也因为没有水的滋润,沙哑不堪,说话的时候就像喉咙里塞着一把沙子,若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杀了好多人,数量多到她胆寒。
被她伤到的人又有多少?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明明暗地看不见,她仍是看到了手上沾着的血,它们蜿蜒流淌在她身边汇聚成了河,赤红的血色刺疼了她的眼睛,就是这双手杀伤了几千人,她从来都不怕血,但此刻她害怕极了,只要看到红色的东西就会全身发颤,所以她关上了窗,遮上了帘子,她不想看到任何有颜色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手指穿过血肉时产生的烫热和粘稠,以及碰触到心脏时那有力的跳动,这种感觉直到现在还在指尖上残留着。
那跳动的节奏是她熟悉的,是她曾经许许多多的夜晚,只要一侧耳就能听到的心跳声。
是魅罗的心跳!
她却用自己的手刺过了他的胸膛……她突然抖起了手,抖得浑身都开始发颤,然后将手伸进嘴里,狠狠地咬住。
蜀都一惊,慌忙将她的手从嘴里抽出来,但已近晚了,她已经咬破了手指,满嘴是血。
当她尝到血腥味的时候,她也落下了眼泪,无声地哭,明明是想大喊大叫的,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时雨,快!”
时雨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和药膏,迅速替她包扎,并把了脉。
须臾片刻后,他对蜀都作揖道,“王,准备后事吧。”
阿堇惊地抽了一口气,惊地松了手,毛球从她手中掉落,一个飞扑,扑上了床。
蜀都跳起来大骂,“胡说八道!再敢胡言,我马上宰了你,还不赶快开药。”
时雨倒是平静,冷声道:“一心想求死的人,还需什么药!”
“你的养生丸呢?”
她能活到现在,没饿死,靠的就是时雨的养生丸,他曾将养生丸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