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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提了邪剑半疯不活的绿眸男子,还有紧紧捆绑他不得自由的白色纱网,面前此人手中法诀催动那网割破了他的血肉,就要割入骨髓时。
男子坠入了万丈深渊
杨影想起,前世所持玄天之人,便是丧命于面前这位看似慵懒无力的赵家家主手中。
他冷下眼眸,停了向前缓行的步子:“赵家家主同我素昧平生,不知为何要设此圈套?”
赵雨沐皱了皱眉,起身坐起:“此言不妥,怎么能说是设了圈套?我可是派了人正大光明的去邀你,谁料到这般巧,杨公子的师父居然和我手下有渊源。。。”
可听方才自己师父讲,她可不光和那青衣人有渊源。
赵雨沐抬眼看向杨影,随手合了衣袍站起:“久别重逢,看杨公子这般模样似乎有很多疑惑的样子,我便成全了公子,你讲,我答。”
杨影见那女子嘴角噙着深意不明的笑意,一举一动怎的也不像是自己记忆中那个目光凛然正气盈身的赵家家主,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可否会是她人假冒?
心中既然有所怀疑,杨影便想着不如接机试探她一番,于是甩了衣袖镇定回道:“其一,赵家主如何知晓我仍未丧命?”
她轻笑一声:“那么假的戏,也就糊弄些个平常修道的,更别说老百姓了,自是别人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可杨公子,玄天还未绝世呢,负剑人又岂能轻易离世?”
玄天二字吐出时,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光芒。
杨影只当做未发现这丝异样,沉下语气接问道:“凌沉呢?”
她走至杨影身前,微微抬眸:“凌家主亦是久别好友,自是于我院中喝茶了。”
虽然仍旧是笑声轻语,但刻意拉长的语调却透出了不言而喻的威胁之意。
她自然是在威胁眼前这位杨公子,赵雨沐不由的眯了双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双墨绿眼眸。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用这双眼眸恶狠狠的盯着她,发誓若有来生,定要将她赵雨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她等那人等了许久,没有一刻不在打听那把剑的下落。直到一日家族门生慌慌张张的赶来上报,说杨家被灭。
“其三,不知赵家主为何如此大费周章,还请明示。”杨影强行敛住胸中怒气,不变语调的接问道。
什么仇什么怨,也是同这玄天上代宿主的恩怨纠纷了,赵家一向不喜多管闲事,若不是如此,凌叔也不会给二人指路乱冥镇。
可眼下这情境,却像是这赵家算准了自己会下这步棋,然后精心准备了这么份大礼,等着自己带沉儿往里跳。
如今她握着把柄,占住优势。。。
“杨公子灵剑傍身,英雄一世,奈何命不好,被些个贪婪小人灭了家族。如今却是势单力薄,空有这一身本事却无处可施。”
赵雨沐怜惜的目光顺着杨影身侧划了过去,轻轻叹了口气后接道:“不如归入我赵家门下,有了靠山不说,待到你手刃那仇人之后,若有人敢言语半声,我赵家定然叫他后悔长了那张嘴。”
杨影没料到她会讲出这么一番话来,先是愣住片刻,后又冷笑出声。
亏得赵家一向自诩八大家族之首,什么正义喊得比谁都响,如今却又回过头来想要将这绝世邪剑据为己有,花言巧语的倒也好听。
“赵家主这般心大么?不怕我哪日忽的发疯,提了这邪剑将你赵家上上下下屠尽了?”他望着眼前女子面上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不禁嘲声问道。
却不料赵雨沐仍旧是轻松应对,神情之间并无丝毫忧虑:“怕什么?”
她转过身去,一边缓步走回那冰雕玉床,一边淡声接道:“从前呢,也有个如你这般的人,说是要将我赵家从上到下老老少少杀到一个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补回来。。。
☆、复仇比不过撩她4
结果如何; 杨影心里自是透亮无比。
“我若是不愿呢?”他沉下声调; 冷眸望她。
赵雨沐轻笑两声; 轻柔身子飘然侧躺于冰床之上,单手支头:“不知杨公子可否听闻过这么句话。”
言语间眼眸似水,流转于杨影周身。口吐一字一句; 缓缓道:
“非我能用之才非才。。。”
此言一出,傻子都知道她怀的是什么心思了!
倒悬冰锥如镜,反过数道灼目光线; 倒出他衣袍一角轻动。
杨影舒展开紧皱了许久的眉头,眼角也带上着几分笑意。负手缓然行往那人处。
淡漠语调上挑几分:“我自然是听过的,赵家家主所言每字每句,都甚是在理。”
一手于身后轻轻抖了抖宽大衣袍; 遮下。
“我不单听闻过此言; 我还听闻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微微抬眸,望向正愈发靠近的那位赵家家主:“我身处乱世,又遭遇不幸,自是应当识时务,方才为俊杰。”
面上笑容温和谦逊; 杨影眸中流波暗动,藏于袖袍中的右手手指轻动。
什么非我能用之才非才,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只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只差一步便得以近了她身,眼眸底处凶光乍现; 嘴角温和笑容瞬间冷下。
杨影眼见面前女子面无波澜的轻跃而起,柔和目光于那一瞬之间冷硬。
宽大衣袍因着她这忽的一跃鼓风而起,右手五指轻张,白色光芒闪现之时,现出一张乳白纱网。
正如自己那日于山洞之中见到的那张纱网一般无二,正是这物件儿,勒的那男子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透出,原本白亮如雪,刹那间的功夫,便作成了血色绚烂。
这些场景于杨影头脑中如同闪电般瞬划而过。他猛抬右手,不知何时已然结好的法印,将其纯然墨绿灵力集作一处。
见此,赵雨沐却只是轻笑一声。足尖一点,便分毫不差的移开了杨影这作了许久的法印。
赵家家主善谋略,攻心计,果然名不虚传。
赵雨沐一手合住衣袍,收起了自始至终都挂着的笑,满面剩下的便只有冷然神色:
“这路是你自己选的,便怨不得别人不给你机会。”
如雪纱网忽的扩张数倍,笼住了头上的层层寒冰,如海波一般,似是由着什么风吹过时荡起一阵。
“我便再问最后一次,杨公子可愿归属于我门下?莫要忘了,凌姑娘还在我手里呢,对了,还有你那小师父。”
她轻飘飘的说着,仿佛眼下这些事都可有可无一般。
杨影冷笑,终于是光明正大,将自己的这诸多条件亮出来了?
“任你赵家再怎么一手遮天,凌家亦不是由人欺负的主儿。我沉儿若铁了心的要同你争斗一番,还说不准最后落难的会是谁呢。”
杨影一边说着,眼神不经意间投向半空中的赵雨沐,见她嘴角轻微抖了一抖,现出几分不甚自在的神色。
偌大白网缓缓缩往一处,便是向着杨影那处的方向。
说起来,这纱网还是他杨家送与赵家家主的一份人情,那时赵家家主赵雨沐上任,自己父亲因着那大好日子,便应承了她一个请求。
帮着她赵家用许多种珍稀草药,还配上了什么血,养出这么个什么神枪奇剑都砍不断捅不破的纱网,偏偏不仅能缚人肉体,还能缚人灵识。
破解之法,自然也只有父亲及七步门门生知晓。
心下想着,却觉出身后凉风忽起,他眼角余光所见,一道青色身影匆匆忙忙的由身后远处走来。
上挑眼眉透着无尽阴柔之美,那人微微躬身,恭声道:“家主,解决了。”
解决了?解决什么了!
原本捏好的法诀忽的换了方向,杨影双眸透红,面上表情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他顾不得那边还妄想拉他入门的什么赵家家主,一心只想着先要了这死鱼的命。
什么肉身不灭?我便不信了。
定非自己所想的那般,但即使同自己所想不相同,他也定要替自己的师父手刃了这么个恶人的家伙。
却不料那青衣人眼眸底处似是闪现过一丝笑意,有些熟悉。便见他周身由着白光笼罩,眨眼间便被那赵雨沐护到了身旁。
“杨公子便算不入我赵家,也不应当对我手下人下手。”
呵,堂堂八大家族家主手下,竟是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口中念诀手掌作刀,脚下玉石因为他这凌厉之气隐隐裂出数条狰狞缝隙,杨影凝目而视,眼见头顶纱网便要将自己裹住时,脚下轻点一跃而起,瞬间闪身于半空中悠然旁观的赵雨沐。
却不料还未等他动手,那青衣人却是重重的一掌击出,将那赵家家主,连这她那张宛若天穹的白网,远远的击于一旁。
她略显病弱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还趁着余劲儿向后划了数十米,面色煞白,嘴角笑意终于是一丝不剩。
眉心处满是痛意,赵雨沐捂住胸口,干呕了好一阵子,方才吐出了胸口积了的一大口淤血,原本弱气的身子和消瘦面庞,此时因着她嘴角一道鲜红血痕,显得更加可怜。
“你是谁?青渊呢?!”
然而口中吐出的这么几个字,却和她柔弱不堪的外表形成了强烈反差,恶狠狠的语气传到杨影耳边,令他对此女又增了警惕。
却见那青衣人轻蔑一笑,一手猛撕,像是撕了面皮般,
那双尽显阴柔的上挑眼眸,便是换做了细长勾人的模样。
谢雁?谢家主?
偷天换日的本事真是愈发精进了。
谢雁不屑看了眼手中面皮,便颇为恶寒的甩了开去,将双手搓来搓去搓了好久:“演戏也是门功夫,在这上面,赵家主可当真是要向我学学。。。”
反观那边赵家主,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般结果一样,恶狠狠的目光剜了谢雁一眼,忽的向旁啐了一口,恨声道:
“小人。”
谢雁却只是径自点头,竟是十分认同她对自己的这两字评价。
杨影亦是冷眼看着由半空中跃身而下的谢雁,见他满面得意的望着自己,挑了眉梢道:
“杨公子,我做的可好?”
☆、助力家主帮寻妻1
谢雁总是这般出人意料的出场
对于自己的这位朋友; 杨影也很无奈; 只得随他去。
便如现在他满脸渴望受到夸奖; 杨影的确是哭笑不得。只得当做没看见他这番神情,干咳两声:“你方才去做什么了?怎么这番模样出来了。”
谢雁挑眉:“若不是我多长了个心眼儿,趁着那死鱼不注意偷袭于他; 恐怕你那小师父便当真要丧命于此了。不过赵家这法术也着实厉害,那死鱼的确是不死之身,我一时无奈; 便只得暂且施法困住他。”
“那我小师父定然。。。”杨影闻言,脑海中自然而然便浮现出了自己师父的模样,该是有多么沮丧。
谢雁笑道:“你那师父当真是天真好玩,原本还因为杀不了他气的直跳脚; 却只因为我的一句话; 便又乐得笑到停不下。
此话立即挑起了杨影的好奇心,虽说自己师父的确是情绪善变,但也不至于因着一句话便放下这杀父杀母之仇罢,
谢雁到底是说了什么?
却见他嘴角笑容不知何时带上了邪意,谢雁轻哼一声后道:“死不了岂不是正好; 留着折磨他生不如死,不比杀了他痛快许多?”
寒气陡然加重了许多,杨影只觉得后脊一阵凉意袭来。
此言的确不假; 可不知为何,由着谢雁嘴里,这般语气讲出来后; 却无端给了些异样感觉。
谢雁问,要不要灭了那赵家家主?
似是受到他那一击,伤的不轻,方才还恶狠狠的女子此时已经瘫软在地,虚弱到睁不开眼瞪他,杨影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是合适的时机,此时若动了手,说不定赵雨沐在此处还做了什么别的手脚,沉儿还在她手里,因而半分差错都出不得。
于是不顾谢雁于一旁的极力怂恿
“走罢,先去寻凌沉,寻到之后,你想拆了赵家,我都不拦着。”杨影和和气气的拉着谢雁,打断了他口中从未停下过的“怂”
他也真是胆子够大,不怕赵家门生发现之后灭了他谢家?谢家可不比凌家,虽说同为八大家族,但无论是势力还是门下后起之秀,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不得。
谢雁又是不屑瞪他一眼:“杨公子有法子找到那赵家家府?”
赵家府院算作是八大家族之中最为隐蔽的,许是因为身为首族,因而更加在意其所谓的家族内部的机构之秘。
杨影本是以为自己这辈子怎的也不会去费尽周折寻那么一个无趣的地方。
但玄天在沉儿身上,寻到赵家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便信誓旦旦的对那满脸不情愿的谢家家主道:“放心放心,我能寻到。”
这一寻,便又寻了一炷香的时间。
“你当真知晓赵家在哪儿?我可都陪你逛了半天!”谢雁颇为不满的撇着嘴,似是忍了许久,终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