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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我瞧你的年纪也不大,上战场拼杀拼杀前途无可限量啊,怎么会在这里守大牢?”
不管是仙界还是人界,关押凡人的大牢外头都有重兵把守,里头负责看守和送饭的狱卒多是
上了年纪或是受了什么伤没法去打仗的,哪有他这种年纪轻轻的毛头孩子。
“谁是小鬼!我可是修行了两千年的妖了!你的年纪看上去也不比我大,装什么长辈!”
小妖的着重顺序有些不同,先是在意她的称呼,憋红着脸先堵了一这么句话回来,又焉了气似的叹了一口几乎听不出来的气,才慢吞吞回答她的后半句。
瑶夙听得他那句反驳差点儿又没忍住笑,她两万岁的年纪在仙界一众神君面前可以说年幼,与他这个两万岁的小妖比起来可真的就是姑奶奶都担得起一声叫了。
模糊间记起阿娘说过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于是她忍住了听他往下讲,
原来这小妖是狼族一个旁支的小辈,那旁支当年三万年前先与仙兵对抗后与凶兽抵挡,死剩了十来个人,到如今人丁也没重新新旺起来。眼看妖界日益恢复,矢屿魔君得了皇令大肆招揽年轻的新兵,于是他的爹娘只得央上了狼君獠牙。獠牙念着是同族,且他们一支在当年的确出了大力,于是动用权力将他调来看守暗牢,这暗牢由上往下关押的犯人越来越重要,但是因为常年没什么重要犯人要关押,因此最底下这一层也就常年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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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夙当做听故事一般把话听完,“啧啧”两声点了点头,复又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
那小妖被她一唬,也跟着眉头一皱,不禁抬高了些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有点替你惋惜。”
“惋惜?有什么好替我惋惜的?”
见人已上套,瑶夙撇过头偷偷笑了笑,又迅速摆出眉头深锁的样子,慢慢替他分析起来。
“你看啊,这一层是关押重要犯人的,我是矢屿魔君亲自命人关进来的重要犯人,他为了怕我逃走必定是要亲自过来审问的,他一来,你就露馅了。你这一露馅啊,獠牙魔君滥用私权是小事,你这小命不保可就是大事了。”
小妖低下头皱眉思索了一番,还真是如此,当即也顾不得面前是什么人,脱口就问出一句,“那我该怎么办?”
瑶夙挤眉弄眼地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同时从乾坤袋里伸手一掏,拿出来个发着光的东西,刻意压低了声音,制造出一种要和他交托秘密的氛围。
“这东西啊是件神器,矢屿魔君就是因为这个把我关了起来。我一个姑娘家关在这种地方肯定害怕啊,魔君说了,只要我把东西交出来就放了我。你把这东西拿过去交给魔君,就跟他说是你逼得我交出来的,他自然就不会追究你逃避兵责,回头我也可以放出去,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小妖听了也觉着这是个好办法,眉开眼笑的就要照做,又发觉出了不妥的地方,当即住了手,又警惕了起来。
这牢房结界从里面无法逃掉,却是可以从外边打开,他一打开,人岂不是就逃了。
瑶夙猜他反应了过来,暗道这小妖精还没有傻得彻底,但她从如何套他开门到如何一路逃上去离开暗牢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当即不慌不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边地上,自己举着双手退到了角落里。
“东西我已经放到地上了,你只需拿去交给魔君就可以了。我站得这么远,这门一开一关就这么会儿功夫,我也跑不掉啊。”
小妖又思索了一阵,见她果真老老实实呆着,才终于放下了戒心,打开门飞快地要将地上的东西拿起,手才刚碰上,那东西就炸开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直直朝着他的面门砸去,生生把人砸昏了过去。
瑶夙从地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大摇大摆走出门去,顺道在他身上踢了踢,确认人昏得透透的,才哼着小调往升降的木箱子走去。
那东西是从她娘那儿顺来的,听说是七音上神送给的,统共就两个,一个她顺的时候就不小心炸开了,砸得她眼冒金星,比起这个直接晕了的,当时的自己倒是争气许多。
升降的木箱靠妖力驱动,也不知她这身神力管不管用,瑶夙犹疑着将神力凝起,便见木箱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见了她似乎也有些惊讶,赶紧捂住她下意识要叫的嘴,将她一把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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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身黑斗篷从头到尾罩了个结结实实看不清面容,这种逃命的空当瑶夙也不会执着于救命之人的相貌。
跟着他乘着升降木箱上到了地面,才发现看守的侍卫和狱卒都被放倒了,不敢耽搁片刻功夫,赶紧跟着黑袍人跑路。
妖界的月光透着诡异的紫色,像一层神秘的纱蒙在了地面上,也不知是妖界本身就这般幽森森的还是因为这月光的作用,总觉得全身都阴冷冷的,跑了好长一段路都不见暖和。
黑袍人将她带到了一处大门前便止步不前,拉着她躲到了更暗的地方。
那大门雄武恢弘,足有五人的高度,宽得可以任翳珀飞出去,城门顶两端各立一只展翅的飞鹰,两排灯笼顺着两侧挂下来,蒙蒙红光更添了些幽深。
若非大门上沿着门缝对称的妖虎浮雕威猛逼真,加上守门的确确然是妖兵,她几乎要以为这个幽深阴冷的地方是冥界。
“我说妖皇陛下,你们这妖界整饬得不行啊,三万年怎么还是这个阴森的德性,冥君知道了还以为你们和他抢饭碗呢。”
瑶夙将腹诽的话脱口而出,趁着身侧之人微微讶然之际,一把将他反按在墙上,嘻嘻笑了声,将他挡住了大半张脸的斗篷帽子拉了下来。
“这就顺眼多了嘛!怎么说你也是一界之主,在自家地界还掩掩藏藏的。”
“不这样如何能救你出去?”北胤重新将帽子拉上,将他的神情挡住。“平日里没有这么多守卫,看来矢屿已经发现你不见了。”
“放我出去?在太燕门的时候你吱都不敢吱一声,这会儿又敢和他作对了?”瑶夙轻轻哼了两声,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北胤默了片刻,突然反手拉住她将她反压在了身下,抬手将斗篷笼在了她身上,借着阴暗的夜色,躲过一队巡逻兵。
他跳过了回答瑶夙的问题,拉着她往相反方向走,压低了声音道:“暂时是出不去了,我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再寻机会送你出去。”
瑶夙任他拉着也不挣开,回头看了眼那扇高大的门,光是那一扇门就有无比强大的妖气发出,看来应该是通往仙界的大门无疑。
她的这位师兄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信,瑶夙只得边走边留下些小记号方便自己寻来,仔细注意着周遭的景物。
“不是。”前面的人忽然说了这么两个字,也不停下,拉着她的手一路不知往哪里带,他对这里是很熟悉的,挑的都是没有人的道。
不是什么?
不是想灭太燕的门?不是不想和矢屿作对?
瑶夙想着方才自己问的问题,在心里替他寻着答案,一时没注意前边的人停了下来,朝着他的背就撞了过去。
北胤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接着他方才的话道:“不是整个妖界都是阴森的。”
旋即,推开了身旁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菌:来来来到妖界了啊,上车的乘客买票了啊~
(花式求收求评,理我一下吧,我会唱歌:采蘑菇滴小姑娘~~)
☆、青 梅
壁上的四颗脑袋大小的夜明珠将偌大的屋子照得通亮,矢屿立在案后,曲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着案面。
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房门被重重拍了两下,一名身着轻甲的妖兵推门进来跪到了他面前,道:“魔君,妖兵巡便了整个王城也寻不到人,鹰兵在上空也没发现踪迹,妖界大门也没有人出去过,那女仙君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凭空消失?妖界的结界会对仙君有限制,她在此处仙力会受阻,如何凭空消失!?再去找!每个角落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找,连墙壁里的缝隙都别给我放过!”
那妖兵连连点头应是,爬起来躬着腰身退了出去。
须臾,又换了另一个妖兵进来,矢屿看向他的目光不甚和善,不等他开口,冷冷问道:“又是连跟头发丝儿都没找着?!”
“是……”妖兵小声应着,脑袋几乎要磕到脚面上,复又战战兢兢直起腰身,禀报道:“没准她离开了王城,要不要通知狼君全界搜捕?”
矢屿重重在桌案上拍了一掌,冷冷哼了一声,仿佛在责骂他们是一群酒囊饭桶,妖兵被他吓得一哆嗦,挺直的腰杆又弯了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上方才传来了声音,道:“让獠牙知道一个女仙君本君都看不住,岂不是让他有了机会对我发难?这么片刻的功夫,她不可能逃出王城,没有传送门她便只能从结界大门离开,又怎么会离开王城!你们这些饭桶当真搜仔细了?”
“禀……禀魔君,还有两处地方没有搜寻,一处是这勤王殿,另……”
“废物!”矢屿随手操起桌案上能够到的东西砸到了他身上,“本君亲自在殿里坐着她还能躲在这儿?你们以为本君设下的结界是唬你们用的吗!?还有一处是哪儿?”
“陛下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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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夙被拉进去的屋子比外面亮堂许多,暂且不论室内装潢如何,单是四面墙壁上镶嵌着的供照明用途的夜明珠就足有她的脑袋大,用一声富丽堂皇来称赞都算谦虚。
珠链帷幕后边应该是他的寝榻,香罗软账,床头立着一只仙鹤铜雕,鹤嘴里喷出的轻烟应该是熏屋子或是给他凝神的香。
如此奢华的寝殿,经一对比,太燕门弟子的通房真是太委屈他了。
想起刚入门那会儿夜夜一边替师父缝衣服一边看他劈柴,不由得笑了起来,但扬起的嘴角很快又凝了下去,也不知道太燕现在如何了。
正想向北胤问一下最后的状况,外头忽然有了响动,门外亮起大片的凉光,可那光看着又不是火把。
瑶夙挑了挑眉看向北胤,心里暗暗惊叹:难道妖界富有到连外头巡逻举的火把都用夜明珠来替代?!
北胤一回头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划过两道妖力脱下了她的外衫,一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手抄过她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抱起往里间走去,瑶夙迅速反应过来正要喊叫,门外就“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
抱着他的人丝毫不犹疑,双手一松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瑶夙低低“哎哟”了一声,在床上滚了个圈正要爬起来,一团锦被当头砸下来将她罩住,胡乱折腾了一通还没将锦被拉开,旁边忽然钻进了一个人,□□着上半身,一把将她按住压在了身下!
此时,久敲不应的房门,被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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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胤将手抵在瑶夙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等了片刻,听到外头一声接一声小声抽气的声音停了下来,猜测他们已经看到了地上的衣物,这才装出一副在床底与人欢好时被人撞见的惶恐模样,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上半身赤着,下半身揶在杯子里,里侧还有一团拱起的温香软玉,面上又是一副又怒又羞赧的样子,任是谁来了,脑子里最先想到的都是那种事情。
冷冷哼了一声,北胤拉过被子将身旁的人盖得更严实,厉声质问道:“怎么?你们连本尊睡觉都要看着吗?”
闯进来的妖兵咽了口口水,自觉地低下了脑袋,矢屿似乎也没料到他此时正在行男女之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还是厚着脸回禀。
“陛下,暗牢里有犯人逃了,遍寻不得,本尊也是担心陛下受了惊扰,这才带人前来,不知陛下正在作乐扰了您的雅兴,还望念在我等担心陛下安危的份上,万勿怪罪。”
“魔君这意思怕不是担心本尊的安危,是担心本尊藏人了吧?”
“陛下自是不会,可保不齐犯人趁您不备藏了进来。”矢屿抬起眼直视北胤,嘴上虽是谦谦之词,眼神却没有半分的敬意。
似乎在妖皇的脸上窥探不出什么,他的目光慢慢往下游移,落在床内侧的拱起上。
“从未听闻陛下青睐哪位女妖君,今晚怎的这么好兴致?”
他笑意吟吟地问着,眼神却并不和善,兀自掀开珠帘,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魔君!”北胤别开视线不与他阴冷的眼神对视,低低吼了一声,三分不满、三分愤怒,还有四分占了上乘的隐忍。
与此同时,捂着瑶夙的那只手终于松开,借着头顶透进来的光,她看见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微微动了动,大拇指的指甲登时变得又尖又利,在食指尖上一刺,就冒出了血珠来。
带着血的指尖有一团红色的妖光,摸索着在她额头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