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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千寻芳有意将真实身份和盘托出,容远岐劝他三思。
然而,初涉情爱的千寻芳并不以为意,直说他多虑了。千寻芳对自己与景袖的感情信心十足,他自己觉得此生已非她不可,非她不娶,便也认为对方心意与他相同,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挡他们。
容远岐便也不再多说,他此时忙着天南海北地为晏衣寻找能够治愈她的灵药。
他爱晏衣已经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纵然她一辈子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也无所谓。
可是,晏衣有所谓。
她有时会很伤心,她想看见他的模样,想听见他的声音,却也知这是奢望,便在这种煎熬之中,越来越郁郁寡欢。他心疼得不能自已,医好她的决心更为坚定。
后来,他得知,在距此千里之遥的神兽山上,长着一种灵药,可治好晏衣。他稍作安排便动身了。
出发之前,他在晏衣手心写道:等我回来,就娶你。
晏衣点了头。
神兽山是箭神谷守谷神兽的生长之地,山高路远,艰险重重,他知自己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便顺道去了一趟不死城,嘱托千寻芳代为照看晏衣。却不想千寻芳未见到,反而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被千寻芳囚禁的褚如讳与景袖。
他这才得知,千寻芳终是将身份透露给了景袖。而景袖,不出他所料,果然无法接受心上人便是千寻芳的事实,决绝地离开了。景袖选择了褚如讳。
千寻芳便是在景袖与褚如讳婚前将两人掳了来。
景袖声泪俱下地求容远岐放了他们,还说腹中已有了褚如讳的骨肉。
褚如讳于容远岐而言,也算得上是个值得信赖的知己。对他此番横刀夺爱之举却是颇有微词,只是担心千寻芳真的一怒之下杀了二人,便是三条人命,终是将二人放了……
大半年之后,容远岐带着满身的伤与到手的灵药,精疲力竭地踏上了返程。一路体力不支,几次险些倒在路上,就在他以为自己坚持不到赶回飞扬岛时,千寻芳出现在了他面前。
千寻芳笑着对他说:“怎么才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他绷紧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艰难地朝千寻芳挤出一个笑容,将用大半条命换来的灵药交给了好友,便放心地昏了过去。
他相信千寻芳会把药交给晏衣。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已身在龙未山,是千寻芳将他送了回来,还给他留了口信,说晏衣已经痊愈,只等他上门提亲。
他来不及再修养,便去了弟子祠,向处尘长老提出求取晏衣。此时,龙未山尚无宗主。自上一任宗主离世之后,新任宗主尚在挑选之中。是以,族中弟子的婚姻大事便要通过长老认可,七位长老之中只需一位长老认可便能成。处尘长老向来与他交好,当下便乐呵呵地点了头。
他心下喜欢,兴冲冲跑去与兄长分享自己的喜悦。长兄如父,他兄弟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容子修是他敬仰爱戴的兄长。却没想,容子修听他说完之后,面色一沉,生平第一次对他动了怒。
他这个兄长,向来克己自持,喜怒不形于色,他只以为是容子修为宗主之争而心烦。当时,与容子修一同角逐宗主之位的,还有几位实力与背景均不容忽视的同门。反而是容子修,与他们相比,没有根底,没有背景,似乎也没有胜算。容远岐便未往心上去,反而宽慰了容子修几句。
后来,容子修终是得到了宗主之位,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娶了另一个家族的宗主为妻。那位女宗主爱慕他多年,托人说媒,不要聘礼,且愿以整个家族作为嫁妆,只求能与大容公子修百年之好。
龙未山派去飞扬岛提亲的人,很快便有了回音,晏孔阳爽快地同意了。
大容公子与小容公子的婚礼定在同一日。一时不知碎了多少闺阁女子的芳心。
洞房花烛夜,微醺的容远岐怀着忐忑的心推开了房门,向来于容貌上自信满满的小容公子,头一回对自己的脸生出了担忧。她从未见过他的脸,若他的脸并不是她喜欢的样貌,他要如何是好……
再忐忑,终是挑开了那一方红艳艳的盖头,也挑开了他与她长达数十年亦仇亦怨的夫妻生涯。
他想,他终其一生也无法忘却盖头挑开之后,她脸上的表情。
惊讶、迷茫、失望、愤怒、伤心、绝望,唯独没有喜悦。
他的心沉入谷底,他想,他的脸,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看着她的抗拒,他惨然一笑,转身离开。在这世上,她不论想要甚么,他总是为想尽办法给她的。可是,她不喜欢他的模样,他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的新婚之夜,惨淡收场。
他想了一夜,觉得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大不了再努力一些,总是能打动她的。
此后,不论他如何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她始终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哭也不会笑。他未灰心,总觉得他与她之间尚有转圜的余地。直到,有一日,他撞见她在自己的兄长面前哭。一个哭得肝肠寸断,一个温言哄劝,道不尽的情意绵绵。他才幡然醒悟,他怕是这辈子再无法走进她心里了。
他气血上涌,脑子里面轰的一声便炸了,冲上去对着容子修便是一拳,被她死死抱住。她此前一直抗拒与他肌肤接触,却没想到为了别人,连抱他也愿意了。他募地顿住,心里在滴血,容子修趁机逃了。
便是在那一日,他被心中的怒火烧得失去了理智,不管她的苦苦哀求,强行占有了她。
他也后悔,但错已铸成,后悔又有何用?
若说此前,晏衣对他如同路人般冷漠。那么,自此之后,他在她心中,便与仇人没甚么两样了。而他与容子修的兄弟情,也止于那一日。
他忽然有些明白千寻芳当年曾对他说过的那种心灰意冷、生不如死的感觉,活着没有盼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他的小九来到他身边,他的人生才又有了生机。
他的女儿,他的掌中珠。
那一次之后,晏衣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于她而言,堪比晴天霹雳。她不愿将孩子生下来,然容氏因禅道之故,对于生命向来敬畏,是不允许杀生的。她只得私自寻了江湖郎中,买了堕胎药偷偷服下。却不知药的剂量不够,不仅没能成功将胎儿堕下,反而险些丢了性命,幸而被发现得及时。
再堕胎是没可能了的,晏衣无法,只得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儿,精致的小脸蛋与晏衣肖似,容远岐喜欢得不行,整日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脸上笑容也多了许多。他给女儿取名佩玖,彼留之子,贻我佩玖。他唤他的女儿小九。
晏衣却是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本就抗拒这个强迫而来的孩子,更别提她越大越像她的父亲。
由于晏衣喝过堕胎药之故,导致容佩玖先天不足,从小体弱。容远岐为了养大这个女儿,动足心思,又当爹又当妈。
感情上的失意看似淡了不少,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每当他看着妻子看向自家兄长时的眼神,心中有多痛。
晏衣晋高阶在即,他为她高兴,只身前往箭神谷,将龙舌重新为她夺了回来。急急忙忙赶回龙未山,甚至顾不得处理身上的伤,只为在她出关时将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双手奉上。
后来,他常想,晏衣大约是真的厌他至极的,以至于连龙舌都可以弃如敝履。他与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他的人生,总是出他所料。
他没想到,晏衣竟然将龙舌捡了回去,竟然主动来找他。她端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碗,碗中盛着汤药。她头一回温声与他说话,她对他说抱歉,不知道他受了伤,请他见谅。
他明明未饮酒,却感到一丝醉意,沉醉在她的温声软语之中,混混沌沌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笑着一饮而尽。她端来的药,苦也是甜,即便是要他性命的毒…药,他也会饮下,只为这难得的温言软语。
后来,她日日为他送药,日日对他温柔,如此连续了十几日,那是他婚后最快乐的日子。
他不知道她给他吃的是甚么药,只觉得心中的狂躁一日胜过一日,他也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终于有一日,他再也控制不住,狂性大发,连伤数人。
四家合力将他围住,要擒他正…法。
他寡不敌众,精疲力竭地倒下。倒下之前,他想,她从此应是能够真正开怀了。他累了,而他的小九长大了,他也是时候放手了。往后的事,都与他无关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他的掌珠受了多少委屈。
也不知道,他的兄长,也曾于无人的深夜,独自一人来到他的衣冠冢之前,带着他最喜欢的酒,沉沉地醉了一场。
更不知道,容子修倒在他的坟头,生平第一次不顾形象,痛哭流涕。
竹叶沙沙,混合着他的喃喃低语。
“别怨哥哥,一直以来,是你夺走了我许多。修杀道明明是我先立下的心愿,就连阿衣,也是我先动的心,凭甚么最终却都归了你?你不知道,哥哥有多恨你,我有多恨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们,我有罪!
送你们1500字吧!
求原谅。。。
感谢不死灵药和兔小宝的地雷~
☆、第55章
处尘长老一路惨嚎着朝容佩玖这边逃过来; 身后紧紧跟着双眸泛红、面无表情的容远岐。
“这就是阳领主?没我想象中的那般骇人嘛; ”晏侬瞠目,“这阳领主也长得忒标致了些; 真是个美人儿啊!”又纳闷道,“嘶; 不过; 这美人儿为何看上去有些眼熟……”
褚玄商无语地擦了把汗; 心想,小祖宗,这可是你的亲姑父; 张口一个美人儿; 闭口一个美人儿的; 也不怕你表姐找你算账; “当然眼熟了,他并非甚么阳领主; 他是容远岐。”
晏侬猛地一张嘴; 发出“啊”的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一众紫衣禅修更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只除了容舜华。
容远岐一道接着一道的杀修咒术,连环炮似的往处尘长老身上招呼,在他身后炸出一朵朵巨大的火花,吓得他直冲容佩玖高喊:“哎哟,小九儿,快; 快救救老夫!你再不出手,老夫就要被你爹给弄死喽!”
容佩玖一个激灵回了神,纵身一跃,落在处尘长老身前,扯起处尘长老的一只手,将他拉起来便是一甩,像扔包袱般将他扔向了紫衣禅修所在的方位。紫衣禅修无人敢怠慢,几人合力,齐齐伸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处尘长老。
“怎样?长老可有受伤,可是需要我等为您疗伤?”容舜华关切地问道。
处尘长老翻了翻白眼,哼哼唧唧,“哎哟嚯,老夫的老腰哟。小九儿,三十年不见,变得恁的野蛮!哎哟嚯,可怜我一把老骨头,被容远岐这小子给折腾得要散架。”
容舜华看着哼哼唧唧的处尘长老,他似乎,对于小九的出现并不惊讶?还是情急之下,忘了惊讶?她心中诧异,面上却是不显,只道:“辛苦长老了。日夜奔逃,想是累极。”
处尘长老摆摆手,“倒也不是。这小子也就晚上这副德行,见人就扑。白天倒是安安静静地。”想了想又补充道,“像条死鱼。”
容远岐随性洒脱,又与他合得来,他在容远岐面前说话,直来直去惯了,反正容远岐也不会介意。
晏侬却是不知情的,只觉得自家美人姑父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被这老头儿挖苦,真是可怜。便偷偷白了处尘长老一眼,暗道,你才是死鱼。
容佩玖站在处尘长老先前所在位置,将容远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双眸泛红的容远岐眼中没有一丝清明,整个人看起来处于一种狂躁与丧失理智的状态。就连容佩玖站在他面前,他也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与表情截然相反的,是他的招数,狂戾狠绝地朝着她使来,毫不手软。
她不能还手,只能不停地闪避。乍见父亲的喜悦被钻心的疼痛所取代。她不知道父亲到底经历了甚么,才会成了这般模样。他曾经手把手教给她的招数,如今悉数被他用到了她的身上,带着置她于死地的狠绝。她连连退让,满脸的泪。
褚清越飞到她身边,一声轻叹擦着她的耳际而过,“我的傻夫人。”他跃到她身前,反手将她往后推开几步之遥,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容佩玖惊呼一声,“不要伤他!”
“阿玖放心,我岂能做出伤害岳丈之事。”褚清越头也不回地道,右手凌空一抓,掌中现出一根二指粗的缚索,正是在石鼓村用来捆绑被阴化的容氏弟子的褚氏缚索。褚清越足尖在地面一点,往前一掠,化为一道黑色的旋风,在容远岐周围绕开。
待得旋风停歇,容远岐已被缚索五花大绑,正睁着泛红的双眸狠命地挣扎。
容佩玖适时祭出魔言,将魔言的眼眶之中的血